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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之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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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骷髏

    空氣像是在此刻凝固。

    希斯與這白色人影,一站一坐,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夜風透窗而入吹動著那白色的破布搖曳著,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嗷嗷!~”

    突然,兩聲滲人的嚎叫聲從窗外傳來,是野貓的嘶鳴,但在這個時候卻像是死嬰的啼哭…

    希斯微微動了一下。

    自從被這白色怪物纏上以來,這還是雙方距離直接近的一次,近到希斯甚至能看清它那長髮下的可怕。

    但出乎預料的,這次希斯卻是沒有什麼過激反應,甚至就連內心都還保持著平靜。

    希斯忽然想明白了。

    這怪物神出鬼沒的,至今他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消失的,無論他走到哪裡他總是能跟著過來。

    這完全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無論他憤怒還是恐懼,面對這種現狀根本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從容應對,就算是死,也能死的有尊嚴一點,不是嗎?

    而當把心態放開了之後希斯意外的發現這怪物也沒有之前那麼可怕了,而且同時他還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怪物這些天來雖然一直纏著他,不管他走到哪裡他都跟到哪裡,但卻始終未曾做出過傷害他的舉動,那麼是不是說…

    這東西其實沒有對他的惡意?

    希斯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怪物,雖然已經認識許多天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與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時候夜風吹開了他的黑髮,甚至連那一直被頭髮蓋住的面孔也能依稀可見。

    該怎麼形容呢…希斯覺得那應該是一具裹著破布的殭屍或者說是骷髏吧…

    它大概170公分高,看起來似乎是一名女性,但是身體已經嚴重腐爛,肌肉失水嚴重,乾癟的如同風乾的臘肉一樣,更多的地方只剩下森森白骨,在蒼白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滲人。

    更為奇特的是它根本沒有雙腿,而是飄在空中的,甚至連身影都似乎有著一點虛幻,看起來就如同一隻幽靈一樣。

    “嗯?”

    正在希斯打量的時候,那怪物忽然就有了動作,它緩緩的抬起手來,破布的袖口下向著希斯伸出來一條只剩下皮包骨的爪子…

    希斯嚇了一跳,身子猛的向後一縮。

    不過骷髏人一隻爪子一般的手在抬起來之後就停了下來,它平平的伸在希斯眼前,繼而五指往外緩緩舒展開來,像是要將什麼東西交給希斯的樣子。

    希斯一愣。

    他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這骷髏人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後才又重新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

    卻見這時候在骷髏人的爪子裡頭多出來了一件事物,那是一顆有些奇異的果子,它看起來像是草莓,但是卻又要比草莓個頭大一些,色澤成暗紅色,就像是一顆心臟,甚至還能看到它在微微的跳動,看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希斯盯著這果子看了兩眼,眉頭卻是微微一動,這是因為這個果子他見過,那是昨天在一片樹林裡摘野果子時看到的,當時它就孤零零的長在一顆奇怪的樹下,這詭異的長相可是令希斯印象深刻。

    正在這時,那骷髏人嘴巴微微動了動,隨即希斯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在了耳畔。

    只有一個單詞。

    “吃…”

    希斯一愣,那骷髏人繼續督促道:“吃…吃…”

    希斯皺起眉頭,雖然說目前他判斷這骷髏人沒有惡意,但那畢竟只是他的猜測,更別提這個果子看起來就是如此的不正常…

    想了一下,希斯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了,至於眼前的骷髏人……就當做看不到好了。

    如此考慮著,希斯便躺會了被窩裡,還拉了拉被褥蓋住腦袋。

    只是外面的骷髏人並沒有隨著他的倒頭就睡而就此作罷,它依然是直挺挺的立在床頭,並不斷的用那嘶啞的聲音說著“吃…吃…”“吃下去…”“快吃下去…”諸如此類的。

    那聲音就像是冷風吹過山洞而發出的那種嗚嗚聲,聽起來格外的不舒服。

    希斯竭盡所能的用被褥捂住腦袋,甚至將手指深深插進耳朵裡,可依然沒辦法阻止這聲音,甚至於希斯都快要將耳朵給捅穿手指要插到腦子裡,這聲音依然未曾減弱過半分。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希斯這才赫然發現,這哪裡有什麼聲音啊,分明是直接響起在他靈魂深處的低語。

    “嗖!”

    終於,希斯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他騰地坐起身來。

    他看著骷髏人爪子裡面的那顆怪異果實,沉吟了一下。

    ‘這東西如果真的是想要威脅自己的生命,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折吧?’

    這樣考慮著,希斯拿起了骷髏人爪子上的那顆果實。

    “吃…吃…”骷髏人連忙道,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希斯最後遲疑了一下,拿起果子放進了嘴巴里,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這果子的外表雖然看起來令人不舒服,但是裡面的味道卻出乎預料的香甜,裡面的果仁是半透明的乳白色的,有點兒像是荔枝,味道也與荔枝差不多…

    “嗚!”正在這時希斯忽然眉頭一緊,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肚子裡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痛,伴隨著的還有一陣陣劇烈的灼熱感,就像是剛剛吞下去的不是果子而是一枚燒紅的烙鐵,這烙鐵一路沿著食道往下,那熾烈的高溫肆意的將沿途的身體器官毀滅殆盡。

    “啊!!!”

    希斯痛苦的慘叫了起來,在這劇痛的折磨下他抱著肚子直接從床上滾落到了地上,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疼痛越來越劇烈了,他疼的直冒冷汗,呼吸甚至也跟著困難起來…喘不過氣…一陣陣暈眩感襲上了腦袋,不大一會兒後,希斯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嗚…”一聲無意識的呻吟在房間之中響起。

    趴在地板上的希斯小指頭動了動,然後是胳膊、接著是身子。

    隨即他坐起身來。

    希斯環顧四周,第一句話便是:“我還活著?”

    之前那劇痛讓他甚至以為自己要就此死掉。

    希斯檢查了一下身體,除了還有些虛脫之外沒什麼變化,就是身上敷了一層黏糊糊的泥垢,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冷汗與地板上的泥垢,聞起來臭烘烘的,就像是剛剛從臭水溝裡爬起來的一樣。

    希斯嗅了嗅,立即皺起了眉頭,這味道實在太臭了。

    他連忙站起身來,準備去打一碰水來清洗一下,只是剛剛走出去一步,就聽到“咔擦”一聲脆響,木地板居然在這個時候塌陷了一個窟窿。

    “什麼破屋子?”諸事不順,連走個路都會碰到麻煩,希斯心中忍不住便是一陣惱火。

    怒罵一句,希斯繼續往外走,但剛走出去一步,又聽到“咔擦”一聲,地板再次被他踩出來一個窟窿。

    “該死…”希斯剛準備大罵,但話才剛到嘴邊又被他給嚥了回去。

    不…不對。

    希斯忽然皺起眉頭往地板上看去、又轉著腦袋看了看周圍。

    這處鎮子在戰爭開始前都是有人居住的,這地板更沒有絲毫腐朽的痕跡,照道理來講不該那麼脆弱啊,希斯再從地上拾起來一點木屑拿在手中觀察了一下,木頭也都是新的、好的。

    難道說…

    突然,希斯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拾起一塊木頭放在手掌心中一握,也沒用多少力氣,但就聽得咔擦一聲,這塊實心的木頭竟然就在希斯掌心中化作了粉末。

    希斯驚訝不已:“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怎麼一下子增長了那麼多!”

    他接連又反覆實驗了幾次,發現這真的不是幻覺,他的力量確實是增長了不少。

    在靠牆的位置立著一面四開門的大衣櫃,實木打造的,起碼都有三四百斤的重量,希斯走過去雙手拖住衣櫃的兩邊,向上一用力,立刻就將這衣櫃給抬了起來。

    希斯大喜不已:“這都快趕上騎士級的力量了吧!”

    據希斯從記憶裡得來的結果看,正式級的騎士也就是五百來斤的力量而已。

    可是這力量是哪裡來的呢?

    “咔!”正在這時,一個清脆的響聲傳了過來。

    希斯扭過頭去,這才注意到那具骷髏人一直沒有離開,這時候依然如同之前那樣,一動不動的現在床頭。

    冰冷的月光灑落在它那蒼白的骨骼上映出如水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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