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有長子明祈,長女明姣,幼子明栩。
原本一家和樂,日子過得挺好,可偏偏一年前明太太和女兒外出時遭遇了一場大型車禍。
他們的車和一輛卡車相撞,現場狀況非常慘烈,所有車上的人直接送往醫院。
好事是,就連傷勢最重的卡車司機也搶救回來了,壞事是,明姣的血型,好像不對。
一開始明太太懷疑是自己多想,以防萬一,還是請人做了親子鑑定。不成想,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她們竟然真的不是親母女。
整個明家都炸開了鍋。
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於是又讓明姣父親和明姣做了一次親子鑑定,結果卻不如人意,仍然不是。
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明家人不信。
他們震驚之餘,只覺荒唐。
明家這一輩只有明姣一個女孩,從她出生開始就精心捧在手心疼愛,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不為過,全家上下都疼極了她。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她竟然不是明家的孩子?!
那明家的孩子呢?
如果明姣不是,那誰是?!
明老爺子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從源頭查起,務必把原因給查出來。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了才發現,兩個孩子好像從出生開始就抱錯了。
從車禍開始,整個明家就失去了平靜。
明家從查出來孩子抱錯了以後就一直在找另一個孩子的訊息,但是由於當年資訊度不完整,所以找得很艱難。
首先是當年同一天出生的孩子多,他們只能一家一家地排除。其次是有幾家條件比較差的生完孩子就走了,根本沒留下什麼資訊,這些年搬來搬去的,他們連人都很難找到。
經過整整一年的努力,他們終於找到了條件最符合的一戶人家。
他們剛剛搬家,為了找到新住址,又是費了一番功夫。
明中憲和明太太江如因親自來了這家,小區外剛在做路,到處是泥土,江如因走得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到了這戶人家,敲門後,一道不耐煩的男聲響起。
不是想象中的女孩子的聲音,江如因有些失落。
明中憲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戶人家姓南,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南霖,女兒叫南迦。
這一年裡,在他們的一一排除下,基本上只剩下這戶人家,所以江如因很重視這家。在得知他們只有兩個孩子後,她是有點慶幸的,只有一個女兒,多少也得是疼愛的吧?
不管是不是,她都希望這個孩子過得好。
來開門的就是南霖,他爸媽打工去了。這房子剛換的,掏空了家底換來,房貸每個月壓力很重,他爸媽只能早出晚歸地幹活掙錢。
不過南迦快畢業了,很快他爸媽就不用這麼累了。
他看到來人時,微微一愣。實在是這兩人真不像是會出現在這裡的人,也不像是他們家會認識的人。
南霖皺了下眉,怕不是找錯了人家?
“你們……找誰?”
南霖上下打量著他們,看起來就和這裡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
這裡是整個申城房價最低的小區之一,周邊設施都不完善,這種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明中憲問道:“我們是來找你父母的,想問一下你父母在嗎?”
南霖眉心皺得更深,確定沒找錯人嗎?
他把門攤開,自己往裡走:“進來吧。他們不在,賺錢去了,六點回來。”
明中憲和江如因就在這裡等著,從下午三點等到了六點。南霖自己忙著打遊戲,有時他們問他幾句問題,他就隨口回答,也沒過腦子。
他沒注意到,他們問的好像都和他姐有關。
比如——
“你姐姐在家嗎?”
“你姐姐平時都不回家嗎?”
“她在哪裡讀書呀?多久回來一次呀?”
等南有強和馮春琴回來的時候,面對這兩人,也是一臉懵的狀態。
他們問南霖:“這誰呀?”
南霖哪裡知道,他還以為他們知道呢。
明中憲忙表明來意。
江如因靜靜的沒有說話,她看著這對夫妻,這對可能是自己女兒喊了二十一年爸媽的夫妻,上下不住地打量。
怎麼會這樣呢……
-
南迦還以為馮春琴會喋喋不休地糾纏,沒想到那天一通電話之後就沒什麼訊息了。
沒有正好,她落了個清淨。
這幾天她除了去學校忙點事情都待在家裡,很久沒在棠園住這麼久了,倒也難得。
南迦把顧識洲當模特的那幅畫收拾好以後,陸陸續續也有畫幾幅。這邊安靜,這樣的氛圍和環境很適合創作。
他也沒時間天天待在家裡,他去工作的時候她就畫畫。
顧識洲果然還是顧識洲,又忙起來了,雖然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她泡咖啡的時候,一邊問顧識洲今天什麼時候回來,一邊回何淺淺的訊息。
何淺淺給她發了幾張圖,問她更喜歡哪個。
都是口紅,南迦如果不是美術生,對顏色有天生的敏感度,她可能很難分辨出來其中區別。
她突發奇想地把幾張圖轉發給顧識洲,問他哪個好看。發完後又切回和何淺淺的聊天,問她怎麼突然給她發這個。
何淺淺:「你看哪個好看?我準備送給你當生日禮物~」
生日?
南迦看了下日曆,才恍然反應過來她的生日快到了。
家庭條件使然,她對生活的儀式感一直都不太強,尤其是生日。
畢竟從小到大都沒被父母提起過,更沒被父母重視過。記憶裡,童年只在小時候、還在奶奶家的時候過過生日,奶奶會給煮一碗長壽麵,給兩塊錢零花錢。其它的記憶……就再沒有過了。
南迦一直覺得自己的儀式感很糟糕。這兩年有在努力改變,但是沒什麼效果。這不,她又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
她挑了支自己比較喜歡的顏色。
何淺淺:「好滴!你這麼白,塗這個肯定更好看!」
南迦跟她插科打諢地聊了起來。不免聊到前幾天發喜糖的兩個同學。
何淺淺:「他們打算都留在申城了,證領了,過兩天還準備請客吃飯。因為大家快畢業了,畢業後很難聚在一起,他們就想著畢業前得到一下大家的祝福。」
何淺淺:「到時候你去嗎?」
愛情從即將熄滅到重新復燃原來只需要一點點時間。
南迦笑了笑:「一定得去。」
何淺淺:「是啊,一定得去。到時候我喊你。」
南迦:「好。」
-
從知道自己生日快到了以後,南迦就開始期待起今年顧識洲會怎麼給她過生日。
和顧識洲在一起後,她過的第一個生日,他帶她去法國玩了一圈慶生。
那一次讓她對“生日”兩個字有了重新的定義。起碼不是那麼空白無趣了。
今年他記得嗎?
南迦真怕他和自己一樣忘了。畢竟紀念日他都沒出現。
她剛才給他發的訊息,他都還沒回,應該是又在忙。
等到了晚飯時間,顧識洲才回到家。
下午他回了趟老宅,被老爺子強制性拉住商討聯姻細節。各種合同擺在面前,他算是知道老爺子有多迫切要他結這個婚了。
在這之前,他甚至都還沒有和倪初然見過面。
簡直荒唐。
折騰了一天,一直到踏進這裡,他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不必再緊著弦想著應付什麼,也不必再去虛與委蛇。
顧識洲想在資金上徹底擺脫顧老爺子的桎梏,他已經想了很多法子。只要能夠順利擺脫,倪家就與他無關了。
有求於人,便受制於人。這個道理他再清楚不過。
南迦在洗水果,見他回來,頭也沒回地說:“你吃飯沒有呀?”
顧識洲想起什麼,看了眼手機,果然,她發了好幾條微信。他有些內疚地走過去圈住她,“剛才在忙,沒看手機。”
“那你吃過沒有嘛?”
“吃過了。你呢?”
“我吃點水果就好,中午吃太多啦。徐特助越來越會買水果了,這次買的聖女果和車釐子都很甜。”
顧識洲不是很贊同,但也沒說什麼,餓了晚點再吃吧。聽她誇別的男人,他硬是把功勞撈過來:“那是我派的次數多了,他有了經驗。”
南迦都懶得爭辯。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顧識洲在看她發給他的微信,看到幾張口紅色號圖時,他看著看著,不自覺就皺緊了眉。
“這是什麼?”
南迦差點忘了。她洗好水果,擦擦手,頗感興趣地盯著他,等他答案:“口紅色號圖,你看哪個色好看?”
哪個色好看?
這有區別嗎?
顧識洲險些要以為她是發錯了,或者故意逗他。——如果不是她正一臉認真和期待的話。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這幾張圖裡來回滑動。
南迦就看著他凝眉神思,彷彿在面對著天大的難題的樣子,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這麼難嗎?哈哈哈哈哈哈。”
顧識洲頗為頭疼,這不都是紅色麼,差距小到肉眼難辨。
他放棄選擇,“都買吧。”
南迦笑得緩不過氣,不愧是顧識洲,果然是顧識洲。
“笨蛋顧識洲。”她伸手去捏他的兩隻耳朵。
顧識洲皺了下眉,直接把她抱起來。南迦猝不及防被抱起來,雙腿下意識環住他腰,小心肝顫了顫,埋怨道:“你幹嘛呀。”
“長本事了,南迦。”他勾了下唇,“再不治治,得上房揭瓦了。”
他往房間走去。突然腳步頓了一下,“要不換個地方玩?”
南迦原本還在晃著的小腿驟然一停,“不要!”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她才不要呢。這人太會玩,她認輸,她認輸。
他被她慌亂的聲音哄得心情頗好,笑了一聲,不再逗她,回了房間。
一整天下來,只有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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