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表示受教了。
她和晉王說起這件事，後者並沒有放到心上。
都是女子之間的正常來往，還有孟語瀾盯著，在唐家見面，應該沒有什麼么蛾子。
“阿筠，”晉王用溫熱的手掌替她揉著小腹道，“我明日去一趟京郊，後日就能回來。”
唐竹筠覺得他的手就像暖暖的熱水袋，舒服得她昏昏欲睡，“京郊？去視察莊子嗎？”
她隱約記得，晉王在那裡是有農莊的。
“不是，有案子。”晉王道。
因為是死人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和她說得太清楚，免得她聽了也不舒服，所以說得很含糊。
唐竹筠卻覺得，金鱗衛的很多事情都是最高機密，公事公辦，晉王不說，她也沒有刨根究底。
“好，你注意安全。”唐竹筠道，“多帶些侍衛去。我給你收拾幾件換洗衣裳吧……”
晉王愛潔，晚上肯定得換衣裳。
“不用。”晉王按著不讓她起身，“外院有衣裳，宋景陽會收拾的。就是，有點捨不得你。”
唐竹筠：“你夠了啊！就一晚上不回來，少肉麻。”
她明日得去見秦夫人，然後出去買些藥材，還得照看兩個孩子，一天肯定很快就過去了。
睡一覺，第二天兩人不又見面了嗎？
晉王剛要說話，就被秀兒的大嗓門打斷。
“娘娘，榮嬤嬤給您送紅棗湯了。”
唐竹筠：“……”
她都躺下了，榮嬤嬤給她送紅棗湯？
晉王道：“榮嬤嬤知道你小日子，特意給你準備的吧。你不用起身，我出去端進來。”
說完他就站起來，披上衣裳出去了。
唐竹筠聽見他在院子裡和榮嬤嬤說話，隱約聽他說，讓榮嬤嬤多休息，別累著自己。
榮嬤嬤笑著答應了，道：“王妃娘娘調理好身體，才能早日替您開枝散葉。”
唐竹筠：“……”
這個紅棗湯，她喝得不太爽，卻沒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晉王就走了。
唐竹筠起得晚，正吃飯的時候榮嬤嬤來了。
“娘娘，您找老奴？”榮嬤嬤給她行禮道。
唐竹筠讓她在旁邊繡墩上坐著，拿湯匙攪動著碗裡所剩不多的瘦肉粥，慢條斯理地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和嬤嬤商量一下，是不是該把庫房裡舊年的布料拿出來賞人？”
榮嬤嬤微訝，隨即道：“娘娘定便是，老奴聽娘娘的。”
“那就清點一下，把存放兩年以上的都找出來，省得時間長了，白白浪費。”
“是。”
唐竹筠把最後一口粥喝下，放下湯匙，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嬤嬤，我剛嫁進來，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只管說。”
榮嬤嬤忙道不敢，眼神卻有些複雜。
唐竹筠又道：“我能成為王妃，多虧了嬤嬤幫我在皇上面前說話……”
所以，請你不忘初心。
唐竹筠不怕被人記恨，但是怕莫名其妙被人針對。
榮嬤嬤垂眸：“娘娘言重了，您和王爺，原本就是天作之合。”
“秀兒，”唐竹筠道，“把我藥拿過來。”
“好嘞！”秀兒把梳妝檯上的藥瓶拿過來遞給她。
“給我倒一粒出來。”
“奴婢不想碰。”秀兒道，“您不想生，奴婢還想生呢！”
唐竹筠大笑：“真是不知羞，你還沒嫁，生什麼？”
但是她到底自己倒了一粒藥出來，就著溫水服下。
榮嬤嬤驚訝萬分地道：“娘娘，您吃的這藥……”
“避子藥。”唐竹筠道，“我和王爺說好了，等凜凜和嫣然大些再想子嗣之事。尤其，我們已經有了凜凜……”
言外之意，希望她開枝散葉，暫時就別想了。
不要把她的想法，強加給自己。
唐竹筠表示不買賬。
榮嬤嬤面上閃過焦急之色，道：“娘娘，您不知道避子藥有多傷身！而且您這年紀，再過幾年，未必容易懷孕……娘娘，您聽老奴一言……”
唐竹筠淡淡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嬤嬤您可以勸勸王爺。”
榮嬤嬤面容黯淡下來。
唐竹筠站起身來，話意更加明顯，“嬤嬤，既然是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和我說。”
她仔細回想過和榮嬤嬤從相識之初到現在兩人的所有交集，得出的結論是，之前榮嬤嬤對自己的喜歡和包容，並不像假的。
最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或者沒有意識到的事情，讓榮嬤嬤變得不一樣。
“是。”榮嬤嬤垂首應下。
秀兒送她出去，回來後和唐竹筠道：“娘娘，榮嬤嬤讓我勸您早點生孩子。”
唐竹筠道：“我就想不明白，她圖什麼？之前她對我一直不錯，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
秀兒翻個白眼：“王爺一直娶不上媳婦，所以她也著急；娶到了又後悔，覺得能找個更好的唄。”
唐竹筠竟無言以對。
“我猜啊，”秀兒道，“她多半看見喬家姐妹，心動了。”
“王爺要替喬嬌做媒，”唐竹筠道，“喬俏為人那樣，榮嬤嬤能看上？”
“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呢？這事可說不準。”秀兒道，“總之您還是小心點。這事得慎重，因為王爺敬重她。要為了她，讓您和王爺生出嫌隙，就太不值當了。”
這事想想也棘手，主要榮嬤嬤，不說實話。
唐竹筠道：“我今日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定然聽明白了，且等著看看她如何反應。”
對榮嬤嬤，唐竹筠內心感情是複雜的。
她真的覺得，一直以來，兩個人關係相處得很好；榮嬤嬤彷彿一夜之間變臉，到底為什麼？
她甚至覺得，榮嬤嬤是故意的。
榮嬤嬤段位很高，而自己對她之前也沒有設防，如果她有心害自己，完全可以不動聲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顯。
她到底想幹什麼？
秀兒也道：“娘娘，我怎麼覺得，榮嬤嬤是向您宣戰呢？”
是吧，唐竹筠也這般覺得。
只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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