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故意激她：“怎麼，你不敢？”
秀兒：“奴婢有什麼不敢的？我這不是怕王爺借坡下驢，犯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嗎？”
“那可能，他就不是這天下的男人。”
秀兒翻了個白眼：“王爺只應天上有？”
唐竹筠大笑。
秀兒等她笑過之後還是勸道：“娘娘，您這個主意不好。奴婢覺得，您不該給自己找不自在。別試探了……”
萬一經不起考驗怎麼辦？
尤其喬俏，那還是喬庚的女兒。
喬庚是晉王，為數不多的親人。
“您想，”秀兒道，“就算王爺經受住了考驗，到時候喬俏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貼上來，您怎麼辦？”
唐竹筠笑道：“就怕她不貼上來。”
“娘娘！”秀兒急得直跺腳。
“放心吧，”唐竹筠道，“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我能自己做主？”
秀兒眨巴眨巴眼睛：“您和王爺商量好了？”
唐竹筠笑著點點頭。
秀兒翻了個白眼：“王爺現在也真是破罐子破摔了，竟然還出賣男色。”
這種餿主意，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晉王會答應。
色令智昏啊！
現在娘娘說什麼，王爺都“是是是”了。
真是……令人愉悅。
唐竹筠笑罵道：“誰說的？男色是我的，千金不賣。只是讓她看得著摸不著，哼！”
秀兒道：“那您和王爺都商量好了？要是到時候喬俏死皮賴臉地要跟著王爺，也能對喬大人交差？”
不是她想得多，而是如果像自家老爺那般疼女兒，說不定真的就來求晉王了。
秀兒覺得自己的擔心不無道理。
唐竹筠道：“沒事，你聽我的便是。來，我告訴你怎麼辦……得了銀子，都是你的。”
“行！為了嫁妝，奴婢拼了。”
唐竹筠嘲笑秀兒：“我看你越來越守財奴了，嫁給淮上倒是合適。”
秀兒理直氣壯地道：“淮上奴婢才不要呢！奴婢出身低，雖然井嬤嬤不在意，但是奴婢想好了，到時候也要風光大嫁，不能丟臉。”
唐竹筠逗她：“原來你這麼辛苦劃拉銀子，到時候是給自己做面子的？我還以為你要存起來呢！”
“存一部分，用一部分，面子裡子都得有。”秀兒道，“別人越是覺得宋景陽娶了個丫鬟寒酸，我就越要讓那些人打臉。”
唐竹筠大笑：“有志氣！到時候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咱們走一路，撒一路！”
“行！”秀兒高高揚著頭道。
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她和宋景陽在一起，比誰都不差。
別人有孃家，她就比較厲害了，她有娘娘！
“好了，”秀兒道，“奴婢去琢磨琢磨，怎麼能讓喬俏儘快上鉤。”
唐竹筠笑著點頭，看著她昂首挺胸地出去後，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手不自覺地在膝上交握，慢慢收緊……
如果晉王的懷疑成真，那他們日後的路如何走？
如果可以選擇，那麼倘若晉王心灰意冷，唐竹筠就陪著他遠走天涯。
可是做皇子，哪有什麼選擇？
尤其晉王，之前已經謀劃了這麼多年，早已成為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把他拔出來誓不罷休。
這條路，要麼進，要麼死。
退一步，任人宰割，死路一條。
可是現狀恐怕也不允許晉王再進一步了。
如果晉王猜的都是對的，唐竹筠能預感到，接下來將會是晉王人生的至暗時刻。
唐竹筠心疼且迷茫，她該如何陪著這個男人，更進一步或者全身而退？
很難。
晚上晉王來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唐竹筠蜷在他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
忽然，她發狠道：“如果實在無路可走，你就去投奔弘恩大師吧。”
弘恩大師德高望重，而且又是方外之人，不管誰做皇帝，也得尊重佛祖不是？
晉王啞然失笑：“讓我去做和尚？”
“保命要緊。”唐竹筠道，“你可別相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損毀那些酸話。”
晉王摩挲著她光滑如緞的後背，低頭細細吻著她的鎖骨，溫熱的氣息噴在唐竹筠滑膩的肌膚之上……
“紅塵有你，色戒做不到，讓我繼續罪孽深重，下輩子再去伺候佛祖。”
唐竹筠：“……”
她小聲嘟囔道：“做個花和尚不行嗎？”
晉王悶聲笑了起來：“那你怎麼辦？”
“做個尼姑？”唐竹筠道，“算了，我剃頭髮一定很醜，我可以去寺裡幫忙灑掃是不是？”
“然後晚上和我偷晴？”
唐竹筠挑眉：“誰說偷晴非得晚上的？”
晉王笑得更大聲，“阿筠，阿筠，我的寶貝……”
即使這是人生至暗時刻，有她在，他也能尋到光。
晉王並沒有要她，兩人相擁而眠。
唐竹筠迷迷糊糊中嘀咕：“你今天怎麼就開始吃素了？”
嘴上說著不要做和尚，其實身體很誠實？
晉王笑著摸摸她頭頂：“你最近不是沒有吃避子藥了嗎？說不定那次已經懷上了。”
唐竹筠瞌睡蟲都被嚇走了大半：“誰告訴你的？”
“秀兒。”
唐竹筠：“……”
這個造謠的秀兒。
“我想，那晚床塌了，肯定不一樣。”晉王道。
唐竹筠：我不想搭理傻子。
難道還想生個孩子，就叫塌床？塌塌？床床？
媽呀，那個孩子有這個名字，估計不想被生出來。
不過她想，晉王最近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確實是無心男女之事。
其實她，也沒什麼心思，只不過強打精神想讓晉王輕鬆一些。
過去的事情，他們都沒法改變，只能順其自然了。
接下來的幾日，喬俏始終都在偷窺王府的動靜。
她就不信，她沒有機會接近王爺表哥。
——不就是爬床嗎？
唐竹筠可以爬床上位，自己有什麼不可以的？
奈何王府守衛森嚴，別說靠近晉王了，就是進王府她都束手無策。
這天，她看到秀兒從唐家出來，然後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喬俏心思一動，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秀兒也沒走遠，來到了唐家隔了一條街的一條偏僻人少的巷子裡。
巷子裡，有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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