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陽沒皮沒臊的樣子，到底把秀兒逗得繃不住了。
“不胡思亂想了吧。”宋景陽道。
秀兒：“你讓我好好想想，別想就這麼含混過去。”
她自己明明想得很清楚，很果斷堅決，被他這麼一鬧，滿腦子都是泡泡，還帶著幸福那種。
這樣可不行。
宋景陽摟緊她，笑嘻嘻地道：“吃飽了沒？吃飽了咱們就去見你娘。”
秀兒稀裡糊塗地就被他拉著回了唐家。
何婆子對宋景陽這個女婿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見了他來，又招呼他坐又招呼他喝茶，忙得不知道怎麼好。
“嬸子，您不用忙。”
宋景陽笑眯眯地把禮物奉上：“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胡亂買了一支簪子。買的不好，您別挑我。”
那二兩重，能把腦袋壓歪了的金簪，能出錯嗎？
不能。
何婆子笑得合不攏嘴：“你這孩子，太破費了。”
秀兒扁扁嘴：“那是買您女兒呢！”
何婆子瞪了她一眼：“那也多給了！”
秀兒：“……”
她娘真是太容易被金錢收買了。
宋景陽搓著手開口：“嬸子，別這麼說。有件事情，我挺對不住秀兒的……”
何婆子愣住，放下金簪，嚴肅地道：“你說吧。”
竟然瞬時不客氣地變了臉。
秀兒拉拉何婆子的袖子：“娘，沒有的事，您別聽他胡說。”
“你閉嘴，沒讓你說話。”
何婆子嚴肅起來的樣子也很嚇人。
宋景陽好像明白了秀兒像了誰——不聲不響的，都是厲害角色。
“事情是這樣的，”他也不敢怠慢，忙解釋道，“我原本想帶著秀兒去青州赴任，但是我娘非得跟著王爺。她老人家身體又不好，您也知道，之前上京路上就病倒了，錯過了王爺和娘娘的婚期……”
“所以呢？”
“所以我想著，讓秀兒幫我照顧我娘。”
宋景陽果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嬸子，我知道很對不起秀兒，把這麼重的擔子給了她，但是……”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何婆子問。
宋景陽小心翼翼地道：“這得聽您老人家的。我自然是覺得越快越好。”
“那讓你娘帶著媒人來，這幾天就把婚事辦了。”何婆子當機立斷地道。
她的態度很明確，嫁給你，做你宋家的兒媳婦，伺候婆婆天經地義。
但是沒嫁給你，沒有名分，想吊著白用人，想都別想。
宋景陽：“那簡直太好了。還是嬸子疼我，嬸子對我好！”
何婆子面色漸緩，重新拿起簪子往頭上插，側頭問秀兒：“好不好看？”
“好看著呢！”秀兒帶著鼻音道，“二兩金子，就是塊金疙瘩您戴著都好看。”
何婆子掐了她一把：“會不會說話！”
宋景陽覺得過了一關，嘿嘿笑道：“嬸子，您這屋裡有點冷啊！我出去給您弄個火盆進來。”
說著，他就偷偷對秀兒眨眨眼，然後出去了。
他是想把空間留給母女倆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何婆子把簪子拔下來放回錦盒裡，皺眉問秀兒。
秀兒含糊不清地道：“宋景陽不是跟您說清楚了嗎？”
何婆子作勢要去抽雞毛撣子：“怎麼，翅膀硬了是不是？”
秀兒：“娘！”
“你以為你娘老糊塗了？你老實說，你和宋景陽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從前他娘自己在那麼遠的地方，也沒見他總提，現在怎麼突然就那麼孝順了？”
秀兒不愛聽了：“娘，您這話不能亂說，像宋景陽不孝順似的。他和您提什麼啊！他該做的什麼也沒少。”
“你老老實實給我說，不要給我扯七扯八。”
這還沒得手，宋景陽就想著把人給支開，怎麼想都不對。
秀兒：“……就是我也捨不得娘娘，所以……”
“所以什麼！”何婆子舉起雞毛撣子，在她身後不輕不重地抽了下，“你犯糊塗是不是！”
“娘，做人得有良心，當初要不是唐家……”
“你說你娘沒良心？”何婆子氣得抽她一下。
秀兒：“您再動手我就喊宋景陽了。”
何婆子：“……你還沒嫁給她，老孃還管得了你！”
秀兒扁扁嘴坐下：“娘，我很難受了，您別再火上澆油了。”
何婆子罵道：“平素看著你還挺機靈的，都是假的。”
“咱們不能忘本，你得跟著娘娘。景陽的前程也不能耽誤……”
“那您說我能怎麼辦？”秀兒趴在桌上哭了。
被娘打了兩下，她終於有理由哭出來，雖然根本都不疼。
“抓緊時間啊！”何婆子道，“今晚就回去……早幾日懷孕，別人不知道的。婚事就定在三日後，明媒正娶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
秀兒被自己孃親的生猛驚呆了。
還沒成親，先圓房？
就是提前一天，它也不是這個道理啊！
何婆子恨鐵不成鋼地在她後背上拍了一巴掌：“就說你腦子不夠用。什麼最要緊？趕緊生個孩子！再好好伺候你婆婆，以後誰能越過你去？”
秀兒悶聲道：“我和宋景陽，不是這樣的。”
她覺得她有這種想法，都對不起宋景陽的一往情深。
“他不是，那自然最好。萬一他是，你也不枉費跟了他一場。”何婆子點著她的額頭，“別在這裡下雨了，有什麼用？”
收拾收拾，趕緊回去生孩子。
“我和你說，生孩子容易也不容易，你別給我浪費時間。”
趕緊的，搞起來！
“明日讓你婆婆帶著媒人來，別死腦子還惦記著你的風光大嫁，面子沒有裡子重要。”
這輩子就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難得對方還傻乎乎的能被自己這個傻女兒拿住。
這樣的機會抓不住，簡直天打雷劈。
何婆子又自言自語地道：“不行，一會兒我就去上柱香，請個送子觀音回來。”
秀兒不想說話。
宋景陽陪著她離家，小心地問：“秀兒，你娘不是答應了婚事提前嗎？你是不是害怕還是有其他顧忌？”
秀兒脫口而出：“我生不出來咋辦？”
簡直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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