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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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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豬豬準備跑路的第三十五天

當爆炸聲響從那仿火山口的深坑中響徹雲霄時,直哉緩緩後退的腳步被一個踉蹌頓住。

他駐足在原地,呆愣地看著那衝向天際的爆炸煙雲,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腦中只知道反覆回想甚爾離開時的背影,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而偌大的黑褐色焦土之上,目之所及的地方,空無一人,餘下所有的軀俱留隊的人,全被甚爾叫去了火山口中,眼下生死尚未可知。

那甚爾呢?終於有些緩過神來的直哉,腦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甚爾是否還好。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想奔向火山口尋找對方的蹤跡,可下一秒,耳畔卻仿若響起甚爾剛才說過的話語。

“往西南方向走,不要回頭。”

略有些黯啞低沉的嗓音,好似一針鎮定劑,讓直哉慌亂的心神稍稍緩和了些許,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仍未完全散去的煙雲,理智告訴他,即便自己現在上去了,沒準幫不上忙不說,或許還會平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之前甚爾所說的種種,直哉捏緊了拳頭,終於下定決心一般,轉身邁步奔向西南方向。

三年幾乎無間斷的體術訓練在此刻有了最好的展示,即便全力跑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直哉的速度也完全沒有丁點兒減緩的趨勢,反而隱隱有些增加的跡象。

只是本人似乎對此並不知情。

額頭不斷流淌的汗水順著風的軌跡,滑落在身後的路上,滴落在他暗沉的影子中,不見了蹤影,漸漸的,依稀能看見前方的路上沒了瀝青融化般的焦土痕跡,取而代之的,則是普通的泥土路面,甚至還有些雜草在路旁叢生。

焦土與之界限分明,彷彿被什麼無形的結界阻攔了一般,莫名帶著幾分規整的感覺,完全不像是普通爆炸或是地殼熔岩噴發能造成的跡象。

只是此刻忙於奔跑尋找真望的直哉,完全無暇顧及這點細微的異常,遠處零星的灌木林中,他依稀瞧見了一些類似玻璃反射的物理亮光,在幾乎了無人煙的郊區中,顯得尤其突兀。

想起真望說過,麵包車身的顏色是最普通的銀灰色,直覺那裡便是車子的藏匿之處,直哉穩了穩心神,再次加快了腳步。

而就在直哉預備加快速度的一瞬間,他身後的影子,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的扭曲了一下,如同暗潮洶湧的深海,凝聚在了他腳下,當他抬起腳後跟之時,如同黏膩的泥漿一般,附著在了鞋底上,隨後緩緩滲入其中。

而與此同時,直哉忽然發覺,原本已經開始有些泛酸的腳腕,貌似忽然間輕鬆了許多,不多時,就幾乎快要恢復到他剛開始起跑時的程度。

不過他只是詫異了片刻,便不再去多想,畢竟這種事從前訓練時也不是沒有過——那種長跑時捱過了最難熬的階段,之後就會輕鬆許多的時候,故而眼下,他只當是自己的耐力更上了一層樓,並沒有多在意。

待好不容易終於靠近了那處亮光,果不其然,引入眼簾的是一輛銀灰色的七人座麵包車,說起來,直哉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輛車,車體通身流線型,沒有過多繁複的裝飾結構,整體簡潔低調,十分耐看。

忽然,只見駕駛座的車窗緩緩搖下,穿著一身淺色衛衣外套的,束著高馬尾戴著鴨舌帽,裝扮完全不同以往,堪稱顛覆的真望,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直哉眼前。

一時間,直哉竟有些愣住了。

三年來,在他印象中的真望,從來都是一身和服打扮,帶著傳統古典的溫柔,因著禪院那封建氛圍的緣故,還總會給他一種對方是從大河時代劇中穿越而來的錯覺。

所以,這還是直哉第一次見到真望穿著一身現代服飾。

偏中性的打扮,顯得她十分利落幹勁,且不同於禪院中的死氣沉沉,他能明顯感受到真望眼下所透露著的,是本該屬於她這個年紀應有的朝氣與活力,儘管只有些許,但在直哉眼中,卻與禪院宅中的那個真望已然完全分隔開了。

“少爺,快上車吧。”

最後,還是真望微紅著臉,率先打破沉默,笑著道。

而直哉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愣愣地哦哦應答了兩聲,臉上忽地浮上了些不好意思的熱氣,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卻見真望待直哉坐穩拴好安全帶之後,便一個乾脆利落地打火掛檔,點響引擎,準備發動車子。

被車子啟動發出的震動驚醒,直哉有些驚訝地看向真望,“我們不等甚爾嗎?”

真望頓了頓,點頭應道,“是的少爺,以防萬一,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安全屋的位置甚爾君已經清楚,之後我們會在那裡匯合,您放心。”

說罷,便踩上油門啟動車子,飛馳了出去,揚起一陣煙塵,所產生的強烈的後坐力,甚至讓直哉感到猛的一陣胸悶。

原來真望開車這麼刺激的嗎,直哉扒著安全帶額角流汗心想到,估計是太久沒有乘坐過任何交通工具,再加上路段凹凸不平、車子震動得厲害的緣故,他總覺得自己胃都快被顛出來了,有些想吐。

“少爺您還好嗎,若是不舒服,我可以減速。”注意到直哉的不適,真望及時詢問道。

直哉捂嘴擺擺手,強忍著反胃感,有些無力道,“沒事,路太陡了,我適應一下就好對了,我們大概多久能到安全屋?”

“距離安全屋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距離,馬上就能上路了,還請您再稍微忍耐一下,如果實在難受,我備有一些暈車藥,就在您面前的車箱裡。”說完,真望還是輕踩剎車,略略減緩了車速,

“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啊,”再次感慨真望的貼心,直哉找到了白色包裝盒的暈車藥,將其開啟,再拿起一旁的瓶裝水,顰起眉頭咕咚咕咚將藥吞服下肚。

而車子,也終於在此期間行駛到了平整的大路上,不再瘋狂撒潑抖動。

眼見路況好了不少,真望連忙抓緊時間抽空看了一眼直哉少爺,見其小臉蒼白,眉宇皺起,不由擔心,“少爺,現在車子平穩了不少,吃了藥就放下座椅後背休息一下吧,等到了地方我會叫醒您的。”

“嗯”直哉揉了揉眉眼,想減緩些許不適,“好吧,藥勁兒好像有些上來了,我先躺躺,有什麼事的話記得要立刻叫醒我。”

“好的少爺,您好好休息吧。”真望輕聲笑道,同時放起了如林間輕風一般的溫柔雅緻的樂曲,勾人入眠。

在輕柔音樂無形的撫慰中,直哉只覺得自己的眼瞼越發沉重,眼前不斷後退的景色漸漸地愈發模糊,終於,他陷入了一片黑甜的夢中。

————

焦土火山口處。

爆炸的煙雲終於散去,顯露出碎裂的地面,四散的石渣,以及十來具破碎的屍體,甚至還有斷臂斷腿散落在周圍,大片的鮮血浸染了焦黑的地面,混合著硝煙的瀰漫,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難聞的氣息。

而甚爾則站在深坑邊沿至上,神色冷漠地俯瞰著這一切,鷹一般的眼睛掃過每一具屍體,確認無誤後,一躍離開。

其實就算有一兩個沒死透的,甚爾也根本不在意。

先不說炸彈的威力,連他只站在深坑邊上摸魚的他,也被熱浪波及,衣服糊透了大半,更別提那些處在深坑之中,最近距離炸彈的人;再者,這麼個鳥不生蛋的荒野地界,就是有人僥倖從爆炸中活了下了,其傷勢也必然撐不到支援的到來。

更何況,現在還有誰能通風報信?他自己嗎?甚爾咧嘴一笑,帶著明晃晃不加掩飾的惡劣,不得不說,剛才那聲爆炸的巨響,儘管震得他耳朵有些發痛,但卻實在好聽的緊。

想到這兒,甚爾哼起了小曲,心情十分不錯地轉身離開了此處,悠閒自在,半點沒有著急的樣子。

不過,待爆炸帶來的愉悅餘韻徹底消散完畢後,理智逐漸回籠,他的腦海中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直哉離開前那張堪比哭喪的小臉。

他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到底還是逐漸加快了腳步——保持高速度進行長時間的奔跑,這一點對被天與咒縛強化的身體來說,簡直不要太輕鬆。

而就在甚爾離開深坑約莫十來分鐘之後,原本寂靜的深坑中,從已然成了焦炭的三四具屍體堆疊而成小山之下,緩緩蠕動著,爬出了一隻血淋淋的、幾乎不成人形的東西。

或者該說,軀俱留隊的副隊長。

即便他已經失去了一條腿,以及一條手臂,滿臉血汙燒焦的痕跡,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可他眼裡的恨意卻猶如實質,鮮血與灰塵化作最刺眼的外衣將他裹住,如同從地獄烈火中爬出的惡鬼,只為復仇而來。

“呵…哈哈,禪院甚爾……你沒想到吧!”

副隊長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念著那個他恨極的名字,並在此許下含滿殺意的承諾,“我不會、哈……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下一秒,四周的溫度卻驟然迅猛升高,從他身後傳來一陣沙啞低沉的嗓音,“……就是你攪了我的好夢?”

副隊長整個人渾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想要扭頭看看,在他背後出聲的人究竟是誰,只是下一刻,他卻感到本就滿是疼痛的身體之上,再次傳來了更加劇烈的灼燒感。

他這才發現,他僅剩下的那隻手,還在不斷拼命使勁兒想要爬出深坑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啊呃…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喊聲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徹底沒了動靜,只留下焦炭似的屍體仍在不斷燃燒著,深坑中,原本暗褐的焦土再次融化變作絢爛滾燙的岩漿,緩緩流動,並不斷向著中心位置蔓延,而那裡,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或許該說,咒靈。

幾乎佔了整張臉的碩大獨眼,以及頭頂似火山一般仍在不斷冒著黑煙的洞口,無不昭示著它非人的身份。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清靜的地方,都不得安寧人類果然都是該被淘汰的劣等生物。”

名叫做漏壺的咒靈,在熔岩與熱浪的環繞中,喃喃低語。

該死的爆炸聲將它從地底驚醒,憋了一肚子起床氣的它,此刻急需發洩心中的怨火,只可惜,這一片的人已經被它殺光了,於是眼下只能幹放火解氣。

“還不夠”它自言自語,片刻後,眼中慢慢浮現出一抹堅定的神色,低喃道,“我還需要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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