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59章 豬豬享受自由的第二十四天

黑暗中,直哉感覺自己似乎正在不斷墜落。

他的手腳使不上一絲力氣,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彷彿被強行剝奪了五感一般,在無盡的漆黑中,越陷越深。

只是隨著時間的遊走,他的耳畔,卻漸漸傳進一些雜亂的聲響,斷斷續續,像是有人在呼喊著什麼,直哉不由得皺起眉頭,原本該是毫無力氣的手,在此刻朝著音源的方向緩緩伸了過去,想要將這擾人的聲音悉數揮去。

不過,還不待他做出點什麼揮手的動作,他卻猛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似乎被外力再次束縛住,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之前,那黑色觸手將他死死纏繞住後,一瞬噴湧上心間的負面情緒,那時的絕望與痛苦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垮,他真的不想再嘗受一次了。

不要,放開我直哉緊閉著雙眸,奮力掙扎著,口中無聲的低喃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顫抖,只是那束縛卻似乎紋絲不動,反倒是耳畔那零碎的聲響,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直直哉”焦急的語氣,混雜著不同的聲線,一齊擔憂地呼喊著,仿若化作了一道道的銀色亮光,鋒利卻又溫和地為他驅散了無盡的黑夜。

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直哉怔怔地想到,是誰在叫他。

他費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分辨,只是平時輕而易舉就能牽起的眼瞼,此刻卻好似有千鈞重負,無論他如何努力,似乎也只能開啟一條微小的縫隙,不過,哪怕只是那麼微毫的細縫,仍有一抹暖色暗沉的橘色燈光,從中遁入,輕輕地刺痛了他的眸子。

“直哉?直哉!”無比清晰的少年嗓音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放大了數倍,在他耳邊驟然響起,直哉也終於在此時聽清了,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或許是因為這聲音太過銳利的緣故,徹底斬斷了束縛著直哉的最後一寸黯影,他終於能夠緩睜開雙眼,只是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距離超近,甚至可以看見細小毛孔的精緻臉蛋,藍寶石一般的眼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憂慮焦急,以及些許不可捉摸的焦躁,那一頭白晃晃的頭髮,在橘色的暖燈沒有半分暗淡的意思,反倒被映襯得越發耀眼刺目。

“你終於醒了!”五條悟按捺不住激動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多久了!”

“唔”直哉嘗試著想要說話,只是喉嚨嗓子卻乾燥嘶啞的厲害,好似有萬千根燒紅的細針在裡面不斷折騰。

“少爺,您先等等。”好在另一旁的真望準備充分,見此情形,強忍著情緒,攔過直哉的肩膀,將其輕輕托起,又用軟枕墊靠在後面,這才拿過床頭櫃前一直備好的溫水,小心翼翼地觸碰上直哉有些乾裂的嘴唇,將水緩緩喂下。

溫和地清流如同潺潺的溪水,帶著貼心的暖意滋潤了直哉乾裂的咽喉,針扎一般的刺痛得到了有效緩解,一杯水下去,他儼然感覺嗓子要比先前好了許多,故而當真望低聲詢問他是否還要再喝一杯時,他慢慢地搖了搖頭,拒絕了。

“怎麼樣,感覺有沒有好一點,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等直哉喝完了水,五條悟再次不甘寂寞地湊了上來,語氣中的焦慮依舊沒有消減太多,不斷追問著直哉的身體狀況,若非擔心直哉身上可能會有什麼難以發覺的暗傷,只怕他現在早就親自動手檢查了。

只是苦了直哉,現下眼睛本就有些不舒服,五條悟那一頭自帶發光特效的順滑白毛,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個沒完,一時間弄得他只感覺自己的眼睛更難受了,有氣無力道,“悟,你先離我遠點兒你頭髮晃得我眼睛疼。”

聞言,五條悟一噎,連帶著眉眼間的擔憂焦慮都跟著怔了半晌,須臾後,他轉而換上了一副懊惱羞怒的神情,一把扯過自己的兜帽狠狠戴上,將瑩白的髮絲盡數藏了進去之後,沒好氣道,“這下總行了吧。”

直哉虛弱地笑了笑,朝著五條悟有些顫抖地緩緩伸出了手,五條悟立即意會,不待他多說什麼,便一把牽了上去,緊緊握住。

緊接著,直哉又稍稍側頭看向了在另一旁沉默守候著的真望,她的眼眶泛著紅腫,眼角還掛著清晰可見的淚痕,已經有些凌亂的長髮只鬆鬆的梳著馬尾,未來得及重新打理,為她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更添了幾許憔悴,只有眼眸中還帶著神采奕奕似的亮光,一直注視著他。

儘管在這抹亮光的背後,真望的眼底,有的只是對她自己無盡的懊喪與悔恨——為她不能及時地救出少爺。

“真望,別怕,”直哉輕輕撫上了真望的手背,安慰似地拍了拍,用著有些嘶啞的喉嚨,夾帶著漏風一般氣音,輕聲溫和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只是,在他話音剛落,橘色暖燈照不到的暗色角落中,卻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直哉一愣,只覺得這聲冷哼莫名的耳熟,他有些費勁兒地循著聲音望去,卻見在床尾對著的左側牆角,接近門框的位置,一有些高大的黑影正靠著牆佇立在那兒,雙手抱胸,即便那兒的光線昏暗,直哉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人銳利的目光,正直戳戳地紮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膚。

是一種類似於被獵食者狠狠盯上的感覺,而且很熟悉。

大概已經知道是誰的直哉,一時間有些不敢再看那個方向,非常心虛地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真望,問道,“為什麼你們只開了一盞燈,不會覺得很暗嗎?”

然而那人卻不肯放過他,熟悉的嗓音再度響起於安靜的房間內,冷冷道,“你要是不怕眼睛瞎了,就儘管開。”

說著,那人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的地一步一步走到了直哉的床邊,每一步都好像狠狠踩在了直哉的心口上,直至暖色燈光終於將他的身影照亮,配合著無法照及的陰影,淋漓盡致地顯現了來者倒三角一般的緊實肌肉,以及,那張仿若灑了墨汁似的臭臉。

“甚、甚爾,”直哉有些弱弱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乃至不自覺地支撐著乏力的身體,想要往後退,卻無奈碰上了綿軟的靠枕,無路可逃的他只得討好似地笑道,“你這麼快就忙完了啊”

“呵,”聞言,甚爾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眉眼間淨是冷冽的寒意與淡淡的嘲諷,“不是你要讓我早點回來,還是說,你已經忘了?”

“當、當然沒有,我只是”直哉不自覺嚥了口唾沫,連忙看向兩邊,迫切地想要尋求一些幫助,卻見五條悟與真望二人,竟然出乎意料地一致對他求助的眼神不聞不問,乃至視線都移開看向了另一邊。

直哉:“”完蛋了。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小少爺?”甚爾卻不給他更多的時間思考,稍稍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一陣咔嗒咔嗒的聲響,在昏暗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滲人,更別提他還雙手抱拳似地互相捶打了兩下,指間關節同樣發出陣陣咔嚓輕響,氣勢逼人。

“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原本只是想說”眼見甚爾越發逼近,身側的兩人卻對他‘見死不救’,直哉慌忙試圖解釋,隨即像是又想起什麼,匆匆問道,“對了,弘樹呢?就是跟我一起的那個男孩,他在哪兒?”

“他在隔壁房間,少爺。”原本沉默的真望出聲應道,答覆了直哉的疑惑,“他尚在昏迷中,因為涉及咒靈,我們只能暫時將您和他一起就近帶到了距離公園最近的這家酒店中。”

聞言,直哉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咄咄逼人地守在他床前的甚爾,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行了,別岔開話題。”

他雙眼緊緊盯著直哉,似乎要用目光將人硬生生地燙出兩個大洞,冷冷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來這裡幹嘛。”

“來這裡找合適的嗯,辦公樓。”轉移話題失敗的直哉,眼見已然是逃無可逃退無可退的地步,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了口。

天曉得,原本他是想在更加輕鬆自然的氣氛下,把想要開設事務所的事兒,一點一點地告訴甚爾,以免對方聽也不聽地就打出反對票。

然而眼下的氣氛,簡直糟透到了極點,直哉心想,小心翼翼地抬頭瞥了一眼甚爾那微眯的眼神,其中湧動翻滾著的情緒,看得他一陣肉跳,只覺得後背脊骨咻地竄上一絲冷意,涼颼颼的。

“你找這個想做什麼。”甚爾頷首繼續問道,神色不變。

再次沒忍住嚥下一口唾沫,直哉定了定神,小聲應道,“開事務所”說著,又迅速抬眉看了一眼甚爾現下的臉色,復而低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緊閉,將想要開設怎樣的事務所、又為何要開設事務所的前因後果,簡明乾脆地一口氣吐了個乾淨。

隨後,便是一言不發的沉默,只有微不可查的呼吸聲,依舊在四人之間徘徊著。

不知過去多久,甚爾有了動作,坐到了直哉的床邊,潔白的床單就這樣凹陷下去了一塊,卻見他坐下之後手肘撐在膝上,捂住了眼睛,只露出帶著傷疤的嘴角,終於在約莫過去了兩三分鐘之後,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反問道,“祓除咒靈的事務所?”

甚爾一時間幾乎都不知該說直哉異想天開、還是頭腦簡單才好,明明出生自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卻能想出這麼個前所未有的‘叛逆’法子,而且這其中的一部分緣由,竟然還是為了他。

不知為何,甚爾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直哉時,他手中向他遞出的那個橘子。

明明只是個還要讓人操心的小鬼

“甚爾?”眼見對方沉默了好半天也沒有接著說下一句話,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到臨頭的直哉,不由得壯了點膽子,試探著叫了一聲,輕聲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卻見甚爾就著撐著額頭的姿勢,斜睨了他一眼,黑色暗沉的瞳中,帶著一抹深思,片刻後,他神色淡淡地問道,“準備叫什麼名字。”

“啊?”直哉一時間反應過來,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事務所,準備叫什麼。”甚爾又重複了一遍,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總得有個名字吧。”

“五直事務所!”一旁安靜許久地五條悟突然道,語氣中帶著一錘定音的篤定,“就叫這個名字。”

“嘁,什麼狗/屎名字。”甚爾聽後不屑道,滿臉嫌棄,“那不如干脆叫甚直事務所。”

“你那才是什麼玩意,‘五直’這個名字明明就超棒的,”五條悟大聲嚷嚷著反駁,復而看向直哉,緊緊抓著他的手,撅著嘴嘟囔道,“你說是吧,直哉。”

還不待直哉說點什麼,與此同時,甚爾也重新看了過來,眼中帶著明顯的詢問,以及淡淡的威脅意味,顯然是要他在二者之間選擇一個。

直哉:“”他表示一個都不想選,真的。

先不提二人一言難盡地起名水準,再說了,憑什麼他的名字就一定要放在後面——他才是真正想要開設事務所的那個人好不好!

如果您覺得《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ygxs.org/x/107869.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