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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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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豬豬享受自由的第三十七天

“什”一旁的甚爾還未來得及細問,卻猛地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身體下意識扯過旁側呆愣的五條悟的後領,迅速向後退去。

“你幹什麼!”感到自己脖子被衣領死死勒住的五條悟,頓時反應過來,扭頭氣急質問身後的甚爾,“直哉他”

然而下一秒,一陣劃破空氣的凌厲刺耳聲響,卻打斷了他未盡的話語,他回頭看去,只見直哉身下,竟不知何時溢位瞭如同濃墨一般粘稠的黑影,幾乎要將直哉整個完全包裹,而多餘的部分,則流出化作了銳利的鋒刃,終於掙脫長久以來的束縛,在空中肆意揮舞著。

周遭的一切,悉數被這數把從黑影中迸發而出的黑色利刃,以不可阻擋之勢,破壞了個乾淨,原本雪白的牆壁和頂上的天花板,也被迫增添了數道大小不一的猙獰刀痕,而且隨著黑色利刃的揮動愈發放縱,刀痕還在不斷增加,甚至連直哉自己身上的被褥,也沒能逃過一劫,被撕扯了個粉碎,露出了他身著病服的單薄軀體。

將眾人帶離刀刃的攻擊範圍,暫時退至安全區域,又囑咐了絕對不能靠近之後,甚爾這才重新踏入病房中,順手撈起屋內角落中倒下的摺疊椅,當做臨時武器,眉宇間死死蹙起,頂著暴風雨一般無差別攻擊的黑色利刃,一步一步緩緩靠近仍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直哉。

終於從黑影帶給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五條悟,一眼瞧見的,便是甚爾已經踏進病房中的背影,他咬了咬牙,拳頭握緊,當即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

而病房中的甚爾,感受到了五條悟的靠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眼下他正專注於應付圍繞著直哉四周的那些黑色利刃,這些刀刃不僅力度驚人,而且速度極快,往往甚爾還在對付來自上方的攻擊時,另一些刀刃卻如同潛伏在暗影中的遊蛇,閃電般直擊他的雙腿,若非他天與咒縛的身體素質驚人,反應速度極佳,只怕不多時就會被這些鬼魅一般的刀刃給捅個遍體鱗傷。

即便眼下這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再次用摺疊椅以絕對的力量斬斷其中一柄刀刃之後,甚爾依舊沒有放鬆分毫,只見下一秒,那刀刃果不其然又融化作了一灘黑色的粘稠液體,迅速回到了病床上那團包裹粘連著直哉的黑影中,而那處被甚爾斬斷的斷口,不過須臾後,再度生出了一把全新的刀刃,以同樣的殺意和煞氣,繼續下一回合猛烈的進攻。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沒完沒了了。”

在一旁同樣發現了問題所在的五條悟,再次揮手斬斷了向他襲來的刀刃,心中的焦躁變得越發龐大,可現下,他也只能將心中的那團躁火死死摁下,黑影同直哉距離太近,又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他根本無法使用任何攻擊術式,可這些煩人的刀刃,卻又讓他根本無法接近直哉半步。

“直哉!”於是,再也忍耐不住的五條悟乾脆大聲呼喊,試圖以最笨的方式,將人喚醒,即便不能讓這些刀刃消失,至少,也稍微改變一下眼下幾乎完全僵持的情形,只要能有一絲空隙,他就能想到這裡,五條悟狠狠咬牙,再度提高了聲音,帶著十足的氣勢,大聲呼喊,“直哉——!快醒醒——!”

一旁的甚爾聽了嘖了一聲,倒是沒有阻攔。

或許是真有所感,在五條悟接連喊了許多聲之後,黑色刀刃襲擊的速度明顯緩和了許多,他臉上一喜,藉著這點好不容易得來的喘息時間,一個不要命地躍身猛扎,終於觸碰到了直哉的床邊只見那些黑色的粘稠液體,如同章魚吸盤一般,附著著直哉的全身上下。

在近距離接觸之後,他的六眼終於可以清楚地看到,從稠密的黑影中,流轉輸送著的,是濃厚蓬勃的咒力,正源源不斷地進入直哉體內,可當他的視線轉向黑影本體時,卻只能感受到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好似黑洞一般沒有盡頭。

電光火石間,五條悟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想起第一次看見直哉時,直哉渾身的咒力在向下流轉,當時他就疑惑,為什麼咒力的消失不是如同水蒸氣蒸發那般,向上無形於空氣中,原來,直哉的咒力根本不是消失,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全都流入了影子裡。

這團無差別四處破壞的黑影,根本就是直哉自己的影子!

它積攢了直哉將近四年的咒力,就好似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氣球一般,蟄伏在直哉腳下,只待一個合適的契機,將儲藏的咒力,悉數還給自己的主人,而這個契機,或許就是直哉那已經遲到太久的術式覺醒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

想到直哉接連了近三個月的‘流感’,五條悟眉頭緊皺、咬牙切齒地想到,胸口中充斥著無數的懊悔與惱怒的情緒,還有好似刀攪一般的難受,看著直哉慘白的臉龐,他既悔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發現,又氣惱直哉的影子究竟是個什麼玩意,竟然連六眼都無法看透,連帶著他和直哉一起,被這團影子就這樣潛伏在身邊欺瞞了近四年的時間。

“砰——”一道金屬碰撞的巨響在耳畔響起,五條悟連忙回頭一看,卻見甚爾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後,用那已經破破爛爛幾乎只剩下個支架的摺疊椅,替他攔下了傾洩而下的黑色刀刃——大概是察覺到主人身邊有異動,這些刀刃的攻擊正再次逐漸變得迅猛起來,連帶著原本已經淡下的劃破空氣的刺耳咻聲,也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你在浪費什麼時間,”一面頂著刀刃更加猛烈的攻擊,甚爾側頭斜睨著五條悟,冷聲叱道,“還不快叫醒他!”

若是平時,五條悟定會氣勢洶洶地大聲頂回去,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再作出這樣耗費時間的傻事,他重新看向直哉,暫時壓下心中的種種懊悔和猜測,只專心看著病床上的直哉,對方的眉頭已然皺成了萬道溝壑,細細的汗珠不斷冒出滑落,溼潤了他的額角兩側,乾裂的雙唇中,不時呢喃著什麼模糊的話語,又像是極低的呻/吟,壓抑無盡的痛楚。

“直哉,直哉,快醒醒!”五條悟嘴中大聲呼喚,手上的動作卻只是輕輕拍著直哉的臉龐,不過,傳遞給指尖的,卻再不是從前那般殘留著些許嬰兒肥似的好手感,只餘下病態的滾燙,幾乎要將他的掌心灼傷一般。

感受到這般異樣的灼熱,五條悟頓了頓,想到直哉此刻所遭受的痛苦,眼中泛起一絲酸脹,心中那股躁動不安的狂獸,幾乎快要脫獄而出,他死死緊抿雙唇,像是哽咽了些許,過了好半晌,才繼續低聲黯啞道,“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別睡了。”

“再不趕緊醒過來,太陽可都要燒屁股了”

“直哉——!!!”

終於,五條悟還是沒能壓制住心中的情緒,好似宣洩一般,把嗓音開到了最大,如同野獸嘶吼,卻又在末尾帶著一絲痛苦的悲鳴,以及,聲嘶力竭的沙啞氣音。

就連站在他身後暫時負責防守的甚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喝住停頓了半秒,乃至還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力量的波動,緊接著,他就發現,那些在空中原本躁動不安的黑色刀刃,隨著五條悟的一聲高喊,幾乎盡數頓住,下一秒,就見這些刀刃一個個地接連跌落在地,又悉數融化,重新回到了直哉的身下的影子裡,消失不見。

而似乎被這聲呼喊喚回了幾分意識的直哉,臉色卻越發難看,緊閉的雙眼也沒有半點要睜開的跡象,反倒是囁嚅的雙唇,終於發出了些許可以分辨的低鳴。

“不要爸、媽,點點不要”

而隨著直哉口中的輕聲夢語,他身下的影子也在不斷變化,一會兒幻化成類似飛鳥模樣,撲騰著羽翼,發出嘶啞的鳴叫,而落下的羽毛,卻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一會又化作刀刃匕首,從影中飛躍而出,復又刺回黑影,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只是,無論他身下的影子變化作何種模樣,都不再如同先前一般,那麼具有攻擊性,或許正是因為直哉意識的在逐漸恢復,影子得到了些許控制,所變化的模樣,大概就是他此刻呢喃那些的夢語。

不過直哉口中斷斷續續的破碎話語,卻是五條悟無法理解的華文,只能從中的一兩個單字發音,大概猜測,直哉他似乎在夢中思念父母。

可直哉不是和他父親的關係只能算作一般嗎,五條悟疑惑,而且自己也從未見過直哉的母親,對方也不曾向他提起過,還有華文是不是他早點去學好了華文,就不至於在這裡沒頭沒腦地胡亂猜測。

直到這時,五條悟才終於發現,自己對於直哉的瞭解,似乎少得可憐,不知道對方為何會說華文,也沒有好好去了解過直哉的家族關係,甚至之前幾個月裡,也只短短地聚過一次,聊了不過幾句話,便分開了,直到現在,直哉躺在他面前,一臉痛苦的昏迷不醒。

五條家那個所謂的家主之位,不僅絆住了他的腳步,還讓他和直哉越隔越遠。

雙手死死捏緊,手背上甚至爆出了股股交錯的青筋,五條悟看著仍舊攀附在直哉身下的黑影,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殘餘的理智燒卻殆盡,

似乎是感受到了五條悟起伏不定的情緒,直哉的緊閉的雙眼,在過去了數秒之後,終於有了一絲鬆動,而同一時間,在他四周千變萬化似有生命一般的影子,也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隨著直哉雙眼的緩緩睜開,黑影不再如同章魚觸手那般吸附於他的軀體之上,而是融回了他身下的黑影中,漸漸變回了普通的影子,只有直哉身體中順著經脈流轉的磅礴咒力,四周傷痕累累的牆壁,以及甚爾手中那把已然破爛的摺椅,證明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棕色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疲倦,直哉似有些失神,眼中沒有焦距地注視著前方,五條悟見此,立馬湊過去將人扶坐在他懷中,用著已經有些沙啞的喉嚨,垂眸輕聲問道,“直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悟?”模糊的視野終於重新聚焦,感受到身後的體溫和熟悉的嗓音,直哉囁嚅著輕喊了一聲,帶著完全不同於平時的脆弱和幾分委屈,眼中蓄起了些許生理性的淚水,“好熱,我頭好疼,難受”

說完,他便再次閤眼昏睡了過去,而溢位的眼淚,順著額角的細汗,一同滑落了下去。

“直哉?直哉!”五條悟不由得再次慌亂呼喊,眼見直哉身下的影子,似乎又有了凝實翻湧的趨勢,他咬了咬牙,乾脆將人一把抱起,當即就要瞬移離開病房。

只是,還未等五條悟起身做足準備,便被甚爾攔下,還把人從他懷中奪走,將直哉單手小心抱在了自己胸前,雙眼微眯,居高臨下地看他,冷冷道,“你想帶他去哪兒?”

“把直哉還給我!”五條悟忍著快要爆炸的脾氣,雙眸無所畏懼地回視著甚爾,“他的術式還在覺醒中,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我要帶他回五條家,找人救他!”

結果,聽完這話的甚爾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帶著傷疤的嘴角不屑一顧地勾起,帶著凜冽的諷意,嘲笑道,“帶禪院的人去五條家,神子大人,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我是五條家的家主,我想帶誰就帶誰,把人還給我!”說罷,五條悟就要伸手去奪,卻被甚爾一個閃身,輕鬆躲開,還順手用手中的摺椅,將人迎面痛擊回了病床上,至此,那把被甚爾臨時充作武器的摺椅,徹底報廢,在他手中漸漸散架碎落了一地,與地面接觸,發出一陣呯呯嘭嘭的聲響。

“一個連探望朋友都要忙裡偷閒,偷偷摸摸跑過來的家主,說這種話也不怕笑掉大牙。”甚爾斜睨了一眼倒在病床上惡狠狠地看著他的五條悟,眸中的不屑更勝,冷漠道,“就憑現在的你,去了五條宅,能護好他嗎。”

捂著肚子的五條悟不由愣怔,沒有言語。

反觀甚爾,彷彿早有預料般地冷笑了一聲,抱著直哉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只在臨走前,頭也不回地淡淡說了一句,“你太天真了,神子大人。”

透著無盡的譏諷。

而在外面聽聞動靜停息後,方才重新踏入病房的真望,見此,隻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五條悟,到底還是回頭跟上了甚爾,獨留下五條悟一個人,在已經破爛的病房中,沉默不語。

安撫完理穗,並將銀行卡交予對方,拜託其暫時留在醫院,幫忙處理一下後續事宜後,真望連忙跟上了甚爾,看著在對方懷中昏迷不醒的少爺,想要伸手替少爺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卻又不敢輕易觸碰,只能焦急地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聞言,甚爾頓了頓,沉默了片刻後,低沉的嗓音才帶著幾許黯啞,緩緩開口道,“他的影子,有些像是禪院記載的祖傳術式十影法。”

真望直接呆愣住,瞬間紅了眼眶,她看了看直哉,又看了看甚爾,彷彿不願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仍舊抱著一絲僥倖,輕聲道,“所以,你是想……?”

甚爾抱緊了直哉,胳膊上肌肉虯結、青筋爆起,卻沒有真正將懷中的直哉傷到分毫,最後,只從牙縫裡極不情願地啞著嗓子擠出了一句話。

“……回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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