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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豬豬的家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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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豬豬準備跑路的第二十一天

廳內議論不斷,乃至比宴席剛開始時還要熱鬧幾分,只是那時的人們臉上尚且剋制著舉止言談,不管真心與否,嘴中唸叨的起碼大都是對新年的祝福,然而現在,他們臉上的笑意倒是真心了許多,只是參雜著的,卻是滿懷惡意的貶損和譏諷。

“早就聽說這位嫡子咒力一日不如一日,沒想到已經成了這樣。”

“和甚爾那樣的廢物呆在一起,沒半點規矩,果然也成了個小廢物哈哈。”

“可惜,家主大人後繼無人。”

“誰說的,兒子不頂用,自然還有兄弟”

“你的意思是扇大人?”

有禪院扇的手下混跡其中,引導言論,禪院族人所討論的東西漸漸來回往復於‘廢物嫡子’與‘家主之位’這兩個話題之間,隱約中,對直哉越發貶低,並抬高禪院扇。

其中自然也有直毘人不在現場,沒了壓制的緣故。

不論原因為何,總之禪院扇對此可謂是相當滿意,原本那滿臉刻滿不甘的褶子裡,如今都舒心快意了許多,他苦苦忍耐了這許久,家主的位置,終於再次向他靠近了一步。

若非場合不允許,禪院扇恨不得此刻放聲大笑,宣洩多年來被直毘人強壓一頭的苦悶,老天爺終於公平了一次,讓他兒子成了一個妥妥的廢物,連甚爾都尚且不如,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用之人。

想到這些,禪院扇只覺得從未如此舒心快活過,以至腹中原本的灼燒感,都似乎消退了。聒噪的閒言碎語,現下在他耳中,無異於最動聽的聲音。

只是,沒等禪院扇高興多久,外面再次傳來陣陣騷動,擾得他不由皺眉。

“外面什麼聲音?”禪院扇吩咐身旁的下屬道,“你出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刮躁。”

“是。”下屬應道,很快便出去了。

禪院扇眼見沒什麼動靜,轉而繼續和旁人應和,享受眾人的吹捧。

“啊——!”

突然,一聲慘叫再次席捲整個大廳,眾人聞聲寂靜,彷彿天降冷水,將所有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連呼吸都不由放緩,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先前出去的探查的下屬滿臉驚恐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身後追著洪水猛獸一般,等到了人群前,他才顫抖著說道,“是咒、咒靈群”

下一刻,白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露出敞著血窟窿的後背,腥臭的鮮血再次於木地板上流淌伸延,浸蓋了先前已經有些乾涸的血跡。

原來這些人方才就一直這麼佇立於同族的鮮血之上高談闊論。

如同電影重播一般,人群再次驚懼尖叫著四散開來,然而這一次,禪院扇卻無法做到鎮定自若了,他驚魂不定地看著下屬逐漸冰涼的軀體,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明明就已經吩咐過,只需放出一兩隻即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禪院扇不由捂著肚子來到門外,肚中的炙熱似乎終於按捺不住一般,瘋狂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然而眼下,他卻是無暇顧及這些了。

原本已經漆黑的夜色中,佈滿了詭異的光,猶如五彩斑斕的黑暗,扭動在夜幕中,只不過盤踞其中的不是什麼亮麗的光彩夜景,而是形態各異的咒靈!

數十隻大大小小的咒靈仿若不斷纏繞的毒蛇,就盤旋擠壓在禪院上空,猶如百鬼夜行一般,汙濁的咒力濃厚到連空氣都被其扭曲,似乎就快喘不過氣了,禪院扇張大著嘴,瞪著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這可怕而又離奇的一幕,喉嚨也被徹底剝奪,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仍有能力不錯的禪院族人試圖阻止這一切,拼命攻擊著,然而抱團侵襲的咒靈似乎連智商都高了幾分,佔據高地,卻只是同底下的人打著游擊戰,快速而迅猛地俯衝向下,撕咬著一個又一個人,鮮血成了枯寂的庭院最刺眼的新歲裝點,即便在夜色中,也依舊嫣紅奪目。

不過,禪院扇的出現打破了這可怕的迴圈,天空中的咒靈團彷彿感知到了什麼東西,停下了所有攻擊,焦急地搜尋著,不斷嘶吼。

禪院扇眉頭一跳,心頭莫名湧起一陣不安,他握住早已備好的咒具,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但下一秒,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塊石子瞬間擊中了他的腳踝,事發突然,力道之大,讓他難以忍受地痛撥出聲。

而這一喊,無疑讓天空中所有的咒靈鎖定了目標。

猶如見到了新鮮血肉的惡狼,漫天的咒靈張牙舞爪地向著禪院扇撲去,無法言喻的惡臭味也隨之傾洩,不僅僅是視覺的衝擊,還有嗅覺的毀滅。

若說,一隻三四級的咒靈攻擊力猶如一條中小型惡犬,禪院扇將其擊殺綽綽有餘,那麼,成群結隊的三四級咒靈,此時的它們與惡狼無異。

蝗蟲聚集時,其會因為體內資訊素的釋放而群體姿態化作‘喪/屍’一般,危險程度倍增,這群咒靈似乎也是如此,裹挾著連空氣都被扭曲的汙穢咒力,瘋擁而來。

更可怕的是,禪院扇不得不正面迎擊。

“一群廢物,還不快來!”禪院扇破口大罵,而他那些被眼前場景久久震驚的下屬,這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上前幫忙拔除外圍咒靈——禪院扇就被包圍其中,苦苦支撐。

禪院扇不知是誰破壞了他的計劃,也不知到底是誰突破結界放出了這些豢養的咒靈,他現在只恨一件事,恨剛才用石子攻擊他,致使他暴露於咒靈眼下的那個人。

他絕不會放過那個人!

禪院扇咬牙切齒地一刀祓除了眼前撲面而來的一隻咒靈,然而很快就有新的補上,彷彿怎麼殺也殺不盡,就好像他對於這些咒靈而言,有多麼致命的吸引力一般。想到這兒,他腦中似乎抓住了些什麼,但一隻接一隻的咒靈讓他無暇思索,只能專注於不斷斬殺祓除。

遠處百十來米的和瓦屋頂之上,甚爾手持遊雲託著下巴,時不時一擊祓除一兩隻偶爾不合時宜飄蕩過來的低階咒靈,津津有味地看著被咒靈大軍圍攻的禪院扇,心情愉悅極了。

甚至還想小酌一杯。

他當然沒有錯過直哉是如何被抱著離開正廳的,天與咒縛帶來的五感和□□的提升,讓他鷹一般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直哉嘴邊的血痕,還有與之對比鮮明的慘白的小臉,完全不同於往日同他耍小動作時的活潑。

不知為何,對這樣的直哉甚爾尤其不爽。

他認識的臭小子不該是這樣——是的,甚爾心中對直哉的印象已經完全改變,徹底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只是本人或許對此還沒有特別自覺,僅僅覺得小孩不該是這樣,把自己搞的慘兮兮的。

明明昨天還活蹦亂跳胸有成竹地跟他保證這次計劃有多萬無一失。

無意識中,甚爾對禪院扇那群人產生了遷怒。

禪院扇安排放出咒靈的下屬被甚爾從身後偷襲重擊頭部,徹底昏死過去,而他就藉助這個空檔,放出了幾乎所有豢養的咒靈,原本是打算由他將計就計,只放出一部分咒靈直接引到禪院扇身邊,讓其自討苦吃就行,但現在,他卻不想這麼簡單就完事了。

擊中禪院扇腳踝的石子自然是他投擲的,既能吸引咒靈注意,還能一定程度限制住禪院扇的移動範圍,可謂是一舉兩得。

直哉有他老爹守住,不怕出事,而且,那群咒靈已經完全被禪院扇給吸引住了,一時間弄得甚爾都有些好奇,這老傢伙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那顆黑丸,效用這麼強。

害得他想投石子暗算都不太方便了,甚爾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隨後又是一擲,石子箭矢一般穿過咒靈間的微小縫隙,正中禪院扇的手肘,害得他差點鬆了手中的咒具,也因此,沒有成功擊殺再次迎面當頭的咒靈。

見到對方終於被咒靈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整條胳膊,甚爾心裡一直憋著的那股氣這才算暢快了些。

不曉得那小子傷勢怎麼樣了,得償所願的甚爾有些無聊地想著,要不要乾脆去看看笑話,平時教他的是不是全忘乾淨了,把自己折騰得這麼狼狽。

這邊甚爾優哉遊哉地想東想西,禪院扇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儘管他的確以一己之力祓除了許多咒靈,但到底還是敵不過對方的數量優勢,更何況外面還有甚爾從中作梗,當咒靈咬住他的胳膊時,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不止是鮮血瞬間迸發,還有逐漸失去知覺的胳膊,以及仍舊將他團團圍住的咒靈大軍,本就不多的理智堅持到現在已然是強弩之末,他不由再次對外面的下屬破口大罵,“一群蠢貨,飯桶!就這麼點不入流的低階咒靈到現在都沒有祓除乾淨,我要你們有什麼用!呃啊!”

外圍正拼命祓除咒靈的一眾下屬聽到禪院扇毫不留情的斥罵後,疲憊的身軀讓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怨恨,明明他們也傷亡不少,為了能救出禪院扇拼盡全力,對方卻毫不領情。

不知不覺,他們手上的動作慢了些。

而身處咒靈中心的禪院扇卻幾乎要痛昏過去,他嘴裡依舊咒罵著,極盡骯髒,物件一會兒是他那些不成器的下屬,一會兒是他的兄長直毘人,一會兒又成了尚且五歲的直哉,一輪一輪地換著,身邊的人幾乎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漸漸的,他連宣洩一般的咒罵也喊不出了,眼前的黑影越發濃重,看不清前方,猶剩下的五六隻頑強的咒靈依舊在他眼前肆虐,卻躊躇不前——它們在等待,如同禿鷲一般,等待著禪院扇的瀕死,好將其徹底分屍。

而他的那些下屬,此刻也早已精疲力竭,手也難以抬起。但他們心中卻有些疑惑,祓除咒靈的過程中,除了反擊,這些咒靈就跟著了魔一樣,只盯著扇大人不放,卻從來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即便到現在,剩下的咒靈依舊不理會他們半分。

一股惡念在他們心中悄然萌發。

反正,總歸他們已經盡力了,眼下也實在沒力氣了,若是這些咒靈偏要殺了扇大人,他們他們也無可奈何。

漸漸的,外圍的下屬卸了力氣,鬆了手中的咒具,緩緩垂下,面色猶豫地後退著腳步,看著正被咒靈不斷縮小包圍的禪院扇。

就在這時,偏宅的原本緊閉的大門終於重新拉開,頃刻間,未等人們反應過來,直毘人便以投射咒法在一秒之內將剩餘的咒靈一齊祓除了乾淨,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而他手中尚且殘留著咒靈腥臭氣味的長刀,再次向眾人昭示著,他能夠坐上禪院家主的位置,靠的完完全全是自身那股強悍的實力。

雖然其中不乏種種外在因素,譬如剩餘那些三級將近二級咒靈的咒力,先前就已經消耗了大半,直毘人也借了突襲出其不意的優勢,但無論如何,能一口氣祓除五六隻咒靈,實力依舊非比尋常。

而少了半條胳膊的禪院扇,倒在血泊中,早已經昏死了過去。

“家、家主大人!”周圍的人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齊齊跪下,瑟瑟發抖,方才他們無動於衷的表現,會不會已經被家主大人悉數看了去?

那他們想到這兒,禪院扇的一眾下屬頓時驚慌不已,低垂著頭,本就被直毘人所展現的實力所震懾,眼下越發不敢直視對方。

禪院直毘人看著他弟弟這些匍匐跪倒在地的手下,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良久,才終於大發慈悲地吩咐道,“將禪院扇帶下去好好醫治。”

眾人這才如蒙大赦,連忙應下,手腳並用地爬到禪院扇身旁,將人扶起帶走了,甚至連禪院扇手臂斷口的鮮血也來不及處理,就這麼一直滴答了一整條走廊。

半晌,直毘人才開口道,“來人。”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匆匆趕來的侍從連忙應答,明明尚在冬天,他的額角卻流著汗滴。

“把這些髒東西給我趕緊處理了。”直毘人指了指走廊上的血跡,以及,禪院扇留下的半條胳膊。

“是,家主大人。”侍從額頭的冷汗更多了些,“那、那明後兩日的宴席還要繼續嗎?”

直毘人聞言一笑,收了手中的長刀,拿過腰間別著的酒葫蘆,抿了一口,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盡,“繼續,當然繼續,別耽誤了大好日子。”隨後,轉身回到了偏宅中。

留下身後走廊上的鮮血,緩緩流淌到了漆黑的庭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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