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
皇上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用讚賞的眼神看了顧清卿一眼。
“你倒是老實，你不說朕都還不知道，在跟朕那不成器的兒子有糾葛之前，顧家三小姐已經有心悅之人，並且還跟那人有肌膚之親了。”
“不是的，皇上，你不要聽顧清卿胡說！”
霍氏急了，沒有細想合不合適就要抬手去拉皇上的衣服。
顧清卿微微一笑，搶在她碰到皇上之前拍開了她的手。
“母親，請你注意身份！”
“臣婦該死。”
霍氏吞了口口水，矮身跪倒在了皇上面前。
但她還沒有放棄，遲疑了片刻後，她還是堅持將她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皇上，顧安然和臣婦那侄兒之間是清白的，他們兩個沒有肌膚之親，也沒有婚約。”
“霍承言和三妹妹的確沒有婚約，但他們兩個有沒有肌膚之親還真不好說。”
顧清卿幽幽的冷笑了兩聲，垂眸看著霍氏的頭頂道：“祖母過生辰那日，三妹妹一晚上都沒有回安樂侯府，第二天早上又跟霍承言一起出現了，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母親，你要否認這件事嗎？”
她都說這件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了，她還怎麼否認？
霍氏咬了咬下唇，知道鬥嘴 她是鬥不過顧清卿了，她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到了顧安然身上。
“清卿，我不想跟你爭了，我們讓安然自己說好吧？安然，你老實說，你的第一次是給了你承言表哥，還是給了譽王殿下？”
愚蠢啊！
她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透呢？
顧安然的第一次給了誰，對皇上來說並不重要好嗎？
皇上在乎的是，顧安然不配嫁給歐陽瑾！
不管顧安然的第一次是不是歐陽瑾奪走的，她都不可能成為譽王妃。
顧清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霍氏一眼，沒有像她一樣大吼大叫。
她只跟顧安然說了一句話。
她說：“我希望三妹妹你能做個聰明人，你現在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我為你選的路，是唯一能讓你活下來的路。”
“我……”
顧安然本來還在猶豫，聽了顧清卿這話之後，她狠狠地打了個寒顫，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之前在奢望什麼東西啊？
她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她跟皇上說她的第一次是被歐陽瑾奪去的，皇上就會相信她，並且將她賜給歐陽瑾做王妃或者側妃？
不可能的！
她的身份和相貌跟歐陽瑾差的太遠了，如果她真跟皇上暗示她想嫁給歐陽瑾了，皇上不僅不會讓她如願，還會偷偷的弄死她。
反正她只是安樂侯府的一個庶女，就算她出意外死掉了，也不會有人為她傷心難過，為她申冤抱不平。
皇上之後只要給安樂侯府一點好處，就能讓安樂侯府的所有人將她的死拋棄到腦後。
所以，如果她不想死，她就只能跟歐陽瑾劃清關係，在短時間內嫁給別人。
而從目前這情況來看，她能選的最好的冤大頭，就是霍承言了。
是了，顧清卿沒有騙她！
或許她想讓她嫁給霍承言，有她自己的私心，但她跟她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
她的前路基本已經被堵死了，她只有一條生路可以選，那條生路就是嫁給霍承言。
雖然……她以現在這個狀態嫁給霍承言，霍承言一定不會善待她。
但她好歹還活著的。
顧安然咬了咬下唇，不再猶豫了。
她抬頭看向皇上，啞著嗓子道：“皇上，臣女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嫁給承言表哥，但臣女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了，臣女實在沒見再面對承言表哥了！”
“知道自己丟人，你就去死啊！”
霍氏心頭的火已經將她的理智燒燬了，她上前一步，狠狠地踹了顧安然一腳。
“賤人，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賤樣，你配得上我孃家的侄子嗎？”
“三妹妹配不上承言表哥，就配得上譽王殿下了？”
顧清卿趁著霍氏失控，明晃晃的給她使絆子。
霍氏沒有細想她的話，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配誰都行，反正這小賤人就是配不上我孃家的侄子。”
厲害喲！
她這是在說霍承言的身份比歐陽瑾更加尊貴嗎？
顧清卿似笑非笑的輕哼了一聲，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皇上沒好氣磨了磨牙，冷聲道：“霍家好大的排場啊！霍氏，你自己家姑娘配不上你孃家的侄子，那誰配得上他？朕的公主配得上嗎？”
“公主是可以的……”
霍氏又順口要接話，話都說到一半了，她才注意到，剛剛跟她說話的人是皇上。
她的眼角狠狠地抽了兩抽，撲通一聲就給皇上跪下了。
“皇上，你聽臣婦解釋，臣婦……”
“你閉嘴！”
皇上冷喝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御書房的門衝霍氏道：“立刻滾出去，看在你們家老夫人和顧清卿的面子上，朕今天可以饒你不死，但你必須立刻從朕的眼前消失，朕不想看到你了。”
“皇上息怒！”
見霍氏將皇上惹毛了，沉默了一晚上的顧崇茂終於沉默不下去了，他快步走上前去，重重的給皇上磕了個頭。
“霍氏不是故意衝撞皇上的，請皇上……”
“你也給朕滾！”
皇上抬手給了顧崇茂一巴掌，厲聲問他：“朕上次打了你五十大板還沒有把你打清醒是不是？你是要朕把你五馬分屍嗎？”
“臣不想死。”
顧崇茂搖了搖頭，一句話都不好多說了，扯著霍氏就往皇上書房外面跑。
皇上咬著後槽牙猛喘了幾口粗氣，衝剩下的人揮了揮手。
“行了，你們也下去吧！”
“是！”
顧清卿他們應了一聲，垂眸退下了。
從皇上書房出來，按理說顧清卿應該立刻跟老夫人一起回安樂侯府。
但快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她卻鬆開了老夫人的手。
“去吧！”
老夫人一點都不吃驚。
她輕輕的拍了拍顧清卿的手，若有似無的掃了跟在她們身後的秦曉等人一眼，低聲道：“時間已經很晚了，不要耽擱太久，不然會有人說閒話的，祖母在馬車上等你。”
“清卿知道了。”
顧清卿湊上去抱了老夫人一下，然後才轉身朝秦曉他們走了過去。
“表哥！”
她先跟薛長風打了一聲招呼。
薛長風朝她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後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先回家了，你有時間多去家裡看看母親。”
他知道顧清卿不是來找他的，就沒有浪費顧清卿的時間。
顧清卿朝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輕聲道：“今晚安樂侯府出了這麼多事，舅娘一定很擔心我，明天我就去魏國公府找她。”
“那你明天中午去吧，我吩咐廚房做你愛吃的菜。”
薛長風眯著眼睛往秦曉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情不願加快速度，朝宮門外面走了過去。
顧清卿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視線挪到了秦曉身上。
“秦大公子，你急著回秦家嗎？如果不著急的話，我們兩個聊聊好不好？”
“好啊，我很想跟你聊。”
秦曉聳了聳肩，抱著胳膊看著顧清卿道：“不知道顧大小姐你想跟我聊什麼？”
“今天晚上謝謝你。”
他們周圍已經沒有人了，顧清卿也就不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她咬了咬下唇，冷著臉看著秦曉道：“雖然你在我需要你的時候，給我提供了幫助，但我還是想問一下，秦大公子，你為什麼要幫我，是誰讓你進宮幫我的？”
“是誰讓我來幫你的？你怎麼會問我這麼蠢的問題？”
秦曉低笑了一聲，傾身靠近顧清卿，幽幽的問她：“今天晚上是誰在暗處為你遮風擋雨，顧大小姐，你心裡沒譜嗎？”
歐陽宸？
顧清卿的眼神閃了閃，眼前不自覺的出現了歐陽宸的臉。
行了，看來她沒有猜錯，不止薛長風他們，連秦曉都是歐陽宸安排的。
為了讓她能狠狠的拿捏歐陽瑾一次，他歐陽宸也是拼了啊！
值得嗎？
拖著病體這麼折騰，他也不嫌累。
顧清卿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秦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了，他撇了撇嘴，順口調侃了一句：“有婚約就是不一樣啊，你跟那位還真挺心有靈犀的，我都沒挑明他的身份，顧大小姐你就知道我說的是誰了。”
“你是沒有挑明他的身份，但你說的那些話跟直接說出他的名字也沒區別了。”
顧清卿將她臉上的笑容藏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秦曉道：“還有一個答案呢？我問了秦大公子你兩個問題，但是你只給了我一個答案。”
“另一個問題是什麼？我忘了？”
秦曉眨了眨眼睛，故意逗顧清卿。
顧清卿翻了個白眼，懶得配合他。
“好好說話，我時間不多，請秦大公子你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你想回答我的問題就回答，不想回答我現在就可以走。”
“你怎麼這麼兇啊？你跟那一位說話的時候也是這個態度？真看不出來啊，某人看著冷情又薄性，居然喜歡你這個調調的女人。我今天也算是漲了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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