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晗左手滿滿嘆著氣走在出喬家大門的最前面。
陸睿在她身後，雙手滿的不可能再塞進去任何東西，他一邊緊跟喬雪晗，一邊轉頭看喬明坤董慧，把水端平。
“兩個孩子就辛苦你照顧了，以後家裡要是有什麼麻煩、難事就直接跟梓誠或喬喬說。”董慧拉著小張的手溫柔道。
喬雪晗第十五次嘆氣：“媽，我們上班要遲到了。”
董慧說了一路燕窩、中藥、各種養生品和稀有食材怎麼喝怎麼煮，哪怕小張自信於專業程度也被觸及到不少盲區。
當下忍不住感慨真正的豪門方方面面都充斥著精緻和土豪之氣。
東西都放到後備箱，有三分之一放不下，董慧要派個司機專門送這些，喬雪晗打斷說放到車裡擠一擠，不要浪費人力資源。
她揮手道別，董慧拽住她：“有空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別不把身體的小毛病當回事，做個按摩都能成這樣，離譜。”
“知道了。”
“京盛的事。”
喬雪晗聽自家老媽總算提起正事，正了臉色。
董慧頓了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長大了，拿定主意就放開手去做，你大哥那邊會暫時替你穩住局面。”
一進辦公室的門，崔寧隨之進來。
情況尚未脫離控制，但麻煩事的確不少。內部混亂，被炒魷魚的高層空出的職位不是新招來的員工幾天內就能熟悉的，更何況專案暫停或遲緩，合作方也都有意見。
資金上也有問題。
崔寧全部彙報完，喬雪晗給出解決辦法，再討論。
結束後崔寧道：“喬總，今早我剛聽說一件事。”
“嗯？”
“昨晚夜氏集團的夜總請了與我們合作的幾位老總吃飯，據相熟的服務員所說，是讓他們拿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崔寧剛聽說時下意識覺得夜景堯不安好心。
但又想到最近他和喬雪晗的情況，只怕是在自掏腰包幫京盛穩住局勢吧。
不愛時將事做絕，傷的人體無完膚，比渣男還渣男。
愛上了又費勁心力的追，什麼都能豁出去，不計後果和代價。
這是何苦。
喬雪晗聽後只滯了下，繼續專注手頭事，什麼都沒說。
下午她準時下班，在停車場被人攔住。
夜景堯伸了手，卻沒碰到她，也沒再送花送吃的，凝視她的雙眼情緒深濃。
“忙完了嗎今天？”
“做什麼？”
“吃飯。”
喬雪晗自上而下打量他。
和那天早晨相比，夜景堯的變化太大了。
那次他張牙舞爪像隨時要撲人吃肉，今天他收斂所有戾氣彷彿人畜無害。
可野獸還是野獸，本質難變。
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忽然轉了個彎：“也行，去哪兒？”
夜景堯做好會被拒絕或無視的準備，所以當她真的答應時反而愣了愣。
喬雪晗把車丟在停車場，在夜景堯殷勤開啟副駕駛時俯身進去。
“去你喜歡的那家餐廳吧？”夜景堯邊開車邊問。
隔幾秒就會看她一眼，就像她的臉對他有致命吸引力一樣。
喬雪晗沒回答，拿著手機玩。
她故意沒坐正，保證無論夜景堯多好的視力都看不到她的螢幕。
夜景堯自動當成這是“不喜歡”的意思，一連說了七八家在東城頂尖的餐廳。
“最後那個吧。”喬雪晗終於給出回應。
“行。”
夜景堯強迫自己斂住所有情緒，看前路開車。
他當然看出喬雪晗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敷衍他。從小到大也很少有人這般不把他當回事——有過的他都報復了。
喬雪晗給陸睿發了訊息：【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陸睿隔了兩分鐘回覆：【有應酬，十點左右回家。】
【什麼應酬？很重要？】
【不算。】
喬雪晗自認為差不多摸清他的“話術”，看來的確不是很重要。
她這才又發：【那你忙吧，本來還想叫上你和夜景堯一起吃頓飯。】
陸睿這次訊息回的飛快：【你和夜景堯在一起？？】
喬雪晗看著後面的兩個問號，忍俊不禁。
只怕這世上除了她和陸家人外，沒人見過陸睿這樣吧。
【嗯，對。】喬雪晗將要去的餐廳地址給他，繼續瞧：【其實你不過來也沒什麼的，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喬家家規你知道，忠貞不二是最重要的一條啦。】
陸睿乾脆利落過來兩個字：【等我。】
餐廳，夜景堯本想進包廂，喬雪晗拒絕，在大廳選了個靠窗能欣賞到好風景的地方。
點完餐，她搭著二郎腿看窗外，搖晃、品嚐價格不菲的上品紅酒。
夜景堯一直在看她。
打破沉默的也是他。
事實上夜景堯覺得，如果自己不說話，喬雪晗可能直到吃完都不會開口。
“那天在你家，對不起。你說的對，我只是愛而不得發了瘋。”
喬雪晗給了他個眼神，唇角似笑非笑，沒表態。
“是我心急了，唐突了你，”夜景堯看她脖子上的痕跡，“還疼嗎？別的是怎麼弄的？”
“按摩。”
夜景堯有所懷疑：“弄成這樣？”
“身體不好。”喬雪晗惜字如金。
夜景堯不問了。
秦雅說過生孩子對女人是一道生死大關，金錢人脈不能帶來全部健康，何況京盛事多，她又忙又操心。
他想說送醫生、送藥、送錢，只要喬雪晗開口，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盡力去找也一定找到。但他也清楚，她不會要。
他有的資源，喬家一樣都不缺。
甚至只會更多。
夜景堯轉開話題，在菜上來後貼心照顧著，幫著夾菜、拿醬料、剝蝦和螃蟹。
喬雪晗沒阻止，唇角的笑意始終沒散。
這家餐廳她來的少，但並不是沒來過。
為數不多的幾次也點過蝦和螃蟹，根本不需要剝，端上來就已經是處理好的。
喬雪晗吃了個三分飽，估摸著陸睿應該也快到了，在夜景堯又將幾個蝦仁放到她盤中時，笑出了聲。
“謝謝，有心了。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走的和陸睿是一條路子？”
她成功看到夜景堯臉色微變，眼中譏誚。
“你不適合這樣，每個人有不同的路，勉強裝出來並不會令人覺得深情，反而會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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