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晗一頓：“和喬晴有關嗎？”
“不算。”
喬梓誠丟給她一樣東西：“小晴沒有說謊，她的確有參與，但動手的不是她。”
“我當然知道不是，又不是她開車撞的人。”
“警方也已經調查肇事司機近來來往密切的人以及賬戶情況，鎖定了這個叫翟陽宏的人，”喬梓誠點點桌上資料，“他和老太太有很深的恩怨。”
喬雪晗仔細檢視，恍然。
和老太太有恩怨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因為顧忌喬家當面自然是要忍讓，可背地裡仇恨都攢著呢。
在二老手裡的這幾家公司，有時參加商業競爭老太太為了拿下想要的專案和達成目的會不擇手段，這些喬雪晗有所耳聞。
“這事比較複雜，”喬梓誠靠在桌上，斂眸點了根菸，點點紅光燃燒中他吐出漂亮的眼圈，看向落地窗外，“六年前的一個土地合併案，老太太代領京盛下了不少功夫，最後卻被翟陽宏拿下。”
“幾天後翟陽宏一家去西郊散心旅遊，爸媽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去了，唯獨他出發前臨時出了意外，沒跟著上車，晚走半個小時。”
喬雪晗聽著已經預測到接下來發展。
她好像也有印象。
“在高速路上發生車禍，一家老小無一倖免，只有他活下來。”
喬梓誠又吸了口，神色淡漠，可低垂的眉眼藏住他的真實情緒：“司機也是當場身亡，警方調查時翟陽宏說他不認識司機，更沒有過私人恩怨，因為找不到證據，就當成死寂酒駕造成惡性事故處理了。”
“那塊地呢？京盛拿下了是嗎？”喬雪晗問。
“是，這邊的人反應很快，翟陽宏受了重創心神鬱郁，公司每況日下，後來資金週轉困難時將地賣給京盛，價格比當時他拿到手時低了三倍。”
喬雪晗沉默許久。
老太太真的是，一次次重新整理她的下限。
喬梓誠不用問也知道她在想什麼：“這裡面恐怕不止是一個人的主意，爺爺必定知情，這也是他年輕時常用的手段。”
幾條鮮活的生命，就在陰謀和車禍中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
又是一陣死寂後，喬雪晗掐掐眉心：“所以，是喬晴聯絡上翟陽宏，借刀殺人？”
喬梓誠並未回答，而是道：“翟陽宏的企業在低價賣出那塊地後依舊危如累卵，卻堅持了這些年，死而復生。據調查，他和顧氏企業合作頗深。”
他停了停：“這是你老公查到的。”
陸睿和顧家來往很深，喬雪晗總覺得他非常瞭解顧家。
他既然說出這種話，必定是有足夠的證據。
“意思是，顧家可能也牽扯其中？”
喬梓誠微點下頭，眼中黑的幽深：“喬晴近三個月內和顧洛洛顧晚楓都見過。”
喬雪晗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敲。
“就到這了。”
“嗯。”喬雪晗應著，忽然譏嘲一笑。
老爺子叱吒風雲一輩子，老太太爭強好勝一輩子，到頭來還是敗給因果報應。
這麼死也算是令人聽之舒適了。
合情合理的理由，如果再查不到東西，警方只能以此結案，也算是洗清她身上的嫌疑。
“三哥，喬晴見顧家姐妹的影片有嗎？”
“有。”
調出來後，喬雪晗看著看著擰起眉。
兩處是在餐廳裡被拍到的，還是同一家餐廳，被相同幾個攝像頭拍下來，剩下的兩次看的出非常小心，要麼是側臉要麼是背影，側臉還都戴著口罩墨鏡、穿的嚴嚴實實。
也就他們這些瞭解喬晴的能一眼認出。
喬雪晗心中微動：“她這是？”
“更像是在刻意留下證據，就算我們不查，警方一定能查到。”
可查到也沒用，沒有實證一切白搭，最多是……徹底洗清她的嫌疑。
喬雪晗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道：“隨緣吧，都別管了。”
“行，那小晴？”
“我跟爸媽說過，我跟她之間的事就此了結，她要是願意偶爾回趟家也可以，但我想她不會回來了。”
喬家從不是喬晴的歸屬。
他們這些家人在喬晴眼裡各有各的刺人之處，不管是不是老太太挑撥離間和從小故意想養歪的原因，他們之間就是存在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喬梓誠將煙抽了一半，掐滅扔進垃圾桶。
窗戶開啟，微風吹入，煙味隨著情緒一起被吹散。
“好。”
一個星期後，警方結案。
如他們所料。
肇事方翟陽宏已死，恩怨結清，公告公開後，網友們一陣唏噓，也有不少人紛紛感慨豪門大戶、商業大佬的陰暗手段，以及所謂的惡有惡果。
喬雪晗看了幾條評論就看不下去。
如果不是喬晴和顧家，只憑翟陽宏，恐怕終其一生也等不到惡有惡果。
不過這樣也部分世人相信也好。
唯一的好處是砸在她頭上的鍋終於徹底挪開了。
媒體開始一面倒的說她無辜，當時罵她的網友們也跑來社交賬號下排隊道歉。
喬雪晗心情極好，晚上多吃了一碗米飯。
家裡其樂融融，木木和睿睿始終是被關注的焦點，睿睿被不同的人逗著玩，喬梓霆則去看木木寫作業，親自教他不會的題。
喬雪晗沒見著貓，就去樓上籠子找。
果然，又被關起來了。
又胖了一圈的陸大雪將兩個爪子壓在身下，縮成一團在角落，心情抑鬱舔毛。
見她上來也不叫，看了眼就繼續舔。
喬雪晗忍著笑，開啟籠子朝它拍手：“乖，來媽咪這來。”
“喵。”
陸大雪有氣無力叫了聲，只這一聲，毛也不舔了，調整個姿勢又蜷起小爪爪面壁去了。
喬雪晗並不急，拿過逗貓棒。
逗了會又開啟進口貓條。
終於，口腹之慾還是戰勝貓爺的尊嚴。
喬雪晗捋著它的貓，看它吃完又蹭又叫，將它抱起。
“好了好了，再待幾天，媽咪帶你回家。”
擼完貓，她正想下樓剛好碰上一起從書房出來的大哥和木木。
木木在誇舅舅好厲害，什麼都會。
喬雪晗聽著默默贊同。
必須的，從小大哥就是家裡最牛的。
喬梓霆揉著他的頭髮：“和你爸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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