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堯整了整袖口看著地板：“輿論的事就此揭過，我為你和洛洛作品相似想好了理由，夜氏集團旗下不乏優秀設計師，你們是同一位老師教出來的，偶爾風格相似也是常理之中。”
喬雪晗剛還在留意他的動作，此刻挑眉氣笑了。
昔日她對夜景堯事事上心，恨不能每天從夜家人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一些事，可以更瞭解他。秦雅就說過，夜景堯從小被夜老爺子嚴苛教育，極藏得住情緒，可他心中過不去或愧疚時就會整袖口。
可光心虛愧疚有什麼用？
“夜總是為林洛洛洗清抄襲之名想好理由吧？風波是我掀起來的，同一個老師教導這種理由哪個網友會信？”
喬雪晗都能想象到，到時候她會成為炮火集中地的畫面，網友多半會猜測終是她理虧才會答應和夜家和解。
“抄襲之說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夜景堯沉沉道。
“所以找不到證據我就要原諒林洛洛，甚至替她背鍋？你當我是大慈大悲的救世活佛嗎？”
“只要你同意，補償我們可以談。”
喬雪晗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不同意。”
夜景堯終於看向她：“專案利潤我可以捨出兩成，輿論很快過去不會對你造成很大影響，你能走的路很多。”
兩成？為了林洛洛他真是下了血本。
“我能走的路再多與這次的抄襲事件有什麼關係？因為我有背景，我的背景可以護住我，我就得幫林洛洛背鍋？因為我擅長的多就理所應該要讓著她遷就她？”喬雪晗銳利問。
她語氣越來越冷：“夜景堯，你說出這種話不覺得可恥嗎？林洛洛和你妹妹以前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我只是個孤兒？”
喬雪晗以前最討厭一些話，比如“他還只是個孩子”，“好歹朋友一場”“大家都是親戚”“吃虧是福能忍則忍”，現在又多了一個。
夜景堯雙眸漆黑凝視她，薄唇微啟，卻沒說什麼。
半晌他才又道：“你沒有證據指控洛洛抄襲。”
“證據早被你們清理沒了吧？哪怕林洛洛有所遺忘你也會幫著處理到不留痕跡。”喬雪晗早猜到了，她這邊有厲害的律師，夜景堯自然也不缺。
夜景堯沉默與她對視。
看著她目光中的情緒，他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卑劣，他們之間也從一條平行線越走越遠。
可身居高位，想守住財富地位就要有手段，利己主義的人是走的最遠的人。
喬雪晗眯著眼看向窗外：“雖然無法打贏官司，但當前輿論對你們不利，大不了我和林洛洛都被國際評委方從這次大賽除名，即便如此我也絕不與你們妥協。”
夜景堯聽出她的決絕之意，也毫不懷疑她能做到。
“你想如何？”洛洛求過他，他也只能先退一步。
喬雪晗不假思索：“既然牽扯不清，那三試重新比，為了貼合公平公正的原則所有設計師集體去一個地方參加，當天交圖，按此選出晉級的二十個人。”
“可以。”夜景堯點頭應了。
喬雪晗有些詫異，參加三試的設計師足足有一百人，以夜淑嫻和林洛洛的水平不走後門根本不可能選中。
只要她們這次被淘汰，無需證據網友們也能把抄襲和後臺的帽子緊緊扣在林洛洛的頭上。
夜景堯是一時傻了還是急於消除對公司的影響？
她走到門邊，開啟門：“既然談完了，夜總慢走不送。”
夜景堯半晌起身，左腳從門檻邁出，他轉頭問：“你的身體還好嗎？”
“好，有勞夜總掛心。”喬雪晗見他出去立刻關門，門擦著他的背猛地關上。
聽著那砰的一聲，夜景堯垂眸。
這時對面的門開了，陸睿手拎垃圾袋出來，見到他頓了下。
夜景堯長眸一眯，率先走向電梯。
電梯門開後他先進去，陸睿卻是寧可等旁邊那個也不想與他共處在同一空間。
翌日喬雪晗一覺睡到十一點，醒來吃飯、聊天、玩遊戲，沒人打擾的週日十分舒服。
週一中午穆以璇阮翎一起來找她，陡一進辦公室就見她沉著臉，美眸泛著詭異幽冷的光盯著手機螢幕。
“怎麼這副表情？公司遇到麻煩了？”阮翎將帶來的甜品和午餐放下問。
喬雪晗冷笑一聲，將手機遞給她們：“怪不得夜景堯答應的那麼痛快，我還當他是決定好好做一次人，看來不是他傻是我傻了。”
他那麼在意林洛洛，怎麼會容許抄襲之名落在她身上？
阮翎將評委方發給她的短信念出：尊敬的艾琳小姐，我們為之前給您造成的困擾致歉，我方已收到你與夜總協商的方案，針對此我們決定將再次組織一次比賽，邀請選中的二十名設計師以及您在內共二十一人，將於後日在xx地點早上九點開始，請您按時到場，謝謝。
“二十一人？”穆以璇挑眉。
喬雪晗不屑斜睨手機：“我的原意是讓參加三試的一百位設計師全部重新比，夜景堯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他故意鑽了漏洞。”
“不是，我一直沒搞明白怎麼就淘汰了你和另一位？”
“你這麼想，先將林洛洛夜淑嫻排除在外，其餘九十八按照正常名次分勝負，選出二十人。然後這二十人中他們挑選了兩個最沒有背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解釋至此，穆以璇阮翎都懂了，阮翎又問：“那另外一個為什麼沒在重新比賽的名單裡？”
“那天蔣書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夜氏集團是全球百強之一，他可能是妥協了。”
她的背景可以讓她不懼一切，旁人卻很難。
“夜狗為了林洛洛是無所不用其極，”阮翎啐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喬雪晗舀了一塊蛋糕，甜膩的味道從口中落到腹中，衝散了其餘縈繞的情緒：“就這樣吧，林洛洛夜淑嫻的水平有目共睹，想讓她們同時晉級根本不可能，是選妹妹還是選心上人，夜景堯難著呢。”
夜淑嫻刁蠻，夜老爺子當然是護著孫女，林洛洛又一向愛裝好人，看她這次會不會把名額讓出去。
夜家有的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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