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堯捱了這拳後立刻選擇還手。
不同於上次因冤枉喬雪晗後理虧的被動挨陸睿的打，這次他出拳又狠又重，向來矜傲的臉上也滿是狠辣和瘋狂。
陸睿更是盛怒，被打了非但不退反而越發迎上去。
這二人都是有格鬥技巧在身，此刻卻像是全忘了，非要不顧一切拳拳到肉的發洩才痛快。
夜景堯既惱又恨，這裡面有對自己的後悔，也有恨陸睿趁虛而入。如果不是陸睿，或許喬雪晗不會像現在這麼堅定的不回頭。
蔣書看的心驚，趕忙拉架。
可他一人根本拉不開，還捱了好幾下。陸睿不屑分神給他，夜景堯則讓他滾遠點。
“喬小姐，您快幫幫忙吧！”蔣書無奈只能求助喬雪晗，“夜總身上還有傷呢！”
有傷？沒看出來。
可這畢竟是馬路上，如此撕鬥已引來部分路人旁觀。喬雪晗厲聲道：“夠了，別打了。”
陸睿聽到她的聲音動作有所遲疑，而就是這一秒，夜景堯雷霆一拳砸向他的肋骨。
陸睿生生後退三步才穩住，喬雪晗眼皮陡然跳動幾下，面無表情站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與夜景堯相對。
她朝陸睿搖了搖頭，陸睿蹙眉，目光復雜看她。
蔣書先疏散路人，夜景堯也停下凝視她，見她選擇維護陸睿，身上被打的傷彷彿瞬間疼到心裡。
心如刀絞。
夜景堯走近她，目光猩紅，銳利如刀。喬雪晗則揚手給他一巴掌：“滾。”
這一下讓不遠處的蔣書驚了，看向自家總裁的眼神裡滿是擔憂和心疼。陸睿臉色稍緩，甚至唇角露出淺淺笑意。
她終是做出了選擇。
這次，被選的人是他。
“道歉。”喬雪晗逼視夜景堯，一字一頓。
夜景堯眼中猩紅更甚：“是他先動的手。”
“是你先開車蓄意撞人，”喬雪晗嗤笑他的卑劣和自私，“夜二少，你總是能做出刷低人底線的事。”
她的目光和臉色都冷到極致，那個生疏的稱呼更是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
“我。”
夜景堯想解釋，可喉嚨乾啞，話更像是被堵住。一旁蔣書處理完路人，忍不住為他說話：“喬小姐，夜總只是一時衝動，我看到了，他最後踩了急剎。”
“呵，”喬雪晗冷笑：“那我是要感謝夜二少的心軟了？”
她看向身後陸睿，見他捂著肋骨處唇角還有血，從包中取了紙巾輕輕幫他擦去：“沒事吧，去醫院看看？”
“沒事。”陸睿搖頭，卻咳嗽起來。
喬雪晗蹙眉，親眼目睹他們剛才打的狠勁，別是傷到了什麼地方。
身為局外人的蔣書都替夜總慘不忍睹，明明雙方打架都受了傷，結果喬小姐只關心陸睿。
但是……開車撞人，確實該打。
夜景堯靜靜看著，像個被排除在外的第三者。
剛才在陸睿車上，她笑靨如花，滿是放鬆與快樂。此刻在這，她全是對陸睿的心疼和擔心。
而給他的，只有厭棄冷漠。
曾幾何時，擁有她偏愛的明明是他。
夜景堯忍不住叫她：“喬喬。”
“別這麼叫我，”喬雪晗冷然排斥。她先將陸睿扶到車上，陸睿本不願上去，不放心，卻拗不過她的執著。
兩輛車都是千萬豪車，耐撞性自不用說，後面碰到的地方並不算嚴重。
“夜二少，我急著去醫院沒時間等交警過來，你要私了的話把相關費用在兩天內轉給我的男朋友，不想私了我讓我的秘書過來陪你們解決。”
男朋友。夜景堯的心又是猛地一沉。
原來痛苦是這種滋味。
蔣書忙道：“當然是私了，您放心，賠償我們一定會給的。”
這事是夜總理虧，鬧到法院也討不了好，且會對公司和他的個人形象產生負面影響。
喬雪晗點頭，言盡於此。
夜景堯的衝動走在理智前，伸手攔她。
被他攔過很多次，喬雪晗反應極快往旁邊一躲，完美避開。
“你的眼裡只有陸睿嗎？”夜景堯啞然問。
喬雪晗詭異看他：“不然呢？關心你這個蓄意撞人的兇手？我看透你了，你這張英俊表皮下都是腐朽與骯髒。”
“我愛你的時候你不屑一顧，我及時止損放棄，你又不甘心來糾纏，我不答應選擇開始新的感情，你就開車撞我們。我問你，你有想過我的安危嗎？有想過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哪怕你踩了剎車，剛才那一下如果不是陸睿反應及時，我一個孕婦撞到車前會發生什麼尚未可知。夜景堯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你你不愛我可以，我卻不能不愛你？”
“他罵的對，你就是個畜生。”
喬雪晗拍開他的那隻手，朝陸睿的車走去。
夜景堯被她說的近乎窒息，被從未有過的難堪籠罩。
車上，陸睿剛才一直在留意後面。倏地夜景堯目光看來，他揚了揚下巴，回以挑釁淡笑。
喬雪晗上車，見陸睿還沒系安全帶，主動湊近幫他。這一靠近陸睿聞到她身上的沁香，周身的煩躁鬱結漸漸歸於平靜。
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隨，喬雪晗瞪他一眼：“以前總覺得你高冷，沒想到你也遇事就愛動手，躲都不躲非得這麼打著才痛快？”
她碰了下他的傷：“不疼？”
陸睿順勢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說的無比真誠：“現在不疼了。”
“……”喬雪晗被撩到了，更被他的認真表白哽住，越發狠狠瞪他。
她開車往醫院方向走，先給穆以璇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沒有的話立刻安排個優秀醫生。
畢竟醫院人多，她擔心陸睿肋骨真的受傷，不想等。
陸睿叮囑她開慢點，見她急匆匆的只覺心頭溫暖，神色也溫軟平和：“若是車上只我一人，我不會打他。他不顧你的安危，我忍不了，抱歉。”
該道歉的人沒道，他倒是說了。
喬雪晗側眸看他，嘆了口氣。
剛才她喊住手時，陸睿聽了所以才又多挨這下，否則夜景堯傷不了他這麼重。
她以前一直覺得，只要能留在夜景堯身邊，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面對他怎樣的冷漠都能接受。因為她愛他，追求幸福比接受一個喜歡自己、自己卻不怎麼喜歡的男人強。
現在發現，並非如此。
她也需要被愛，被人照顧和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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