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晗沒想到夜景堯不止會拿昔日她的感情來傷她，甚至都能對其他男人訴說他們以前床上的事。
她的主動皆因愛意，他卻透過侮辱她來傷害陸睿。
令人作嘔。
夜景堯的戾氣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他第一次有些六神無主，急匆匆想要解釋：“我不是……”
“我瞎了眼才看上你，你這種人，自私自利、剛愎自用、薄情寡性，親人於你都無足輕重，何況是外人，夜老爺子選夜大少做繼承人是明智之舉。”喬雪晗一字一頓，恨不能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他。
夜景堯的確住了口。
她的話讓他想起不願多想的往事，幼年時的傷心困惑，少年時的默默忍受以及分明排斥卻逐漸根深蒂固的夜家觀念。
“喬喬，你別生氣。”陸睿更緊擁住她，輕拍她的背脊安撫。
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喬雪晗動怒至此，臉和眼圈都氣紅了，像是生生忍著才沒哭。
她硬撐的堅強，讓他心疼。
喬雪晗想殺人，她也想剋制自己，可真的無法剋制。她被陸睿抱著，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但心中的冷意分毫沒少。
她還要再罵，陸睿卻用手捂住她的嘴，肅然搖頭，目光盯著她隆起的小腹。
想到孩子，喬雪晗才像是被人從地獄中拉出來，醫生叮囑的話一閃而過。電話仍沒掛，夜景堯也沒說話。
“夜景堯，今日這番話，僅此一次，若有下次我必讓你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陸睿厲聲警告結束通話電話，側頭卻見喬雪晗背對著他微仰頭看向窗外。
“喬喬。”陸睿輕輕去掰她的肩膀，掰動了些，喬雪晗又轉回去。
動作很快，可他還是看清她臉上的淚。
陸睿一怔。
喬雪晗甩開他的手推門下車。
她也不想哭，但控制不住。
強烈的憤怒後是無力和後悔，曾經她說情出自願事過無悔，現在她只想回到當初拉住那個愚蠢的自己。
她以為做的多了就能感動夜景堯，結果別說感動，在夜景堯口中，她像個不知廉恥的女表子。
“喬喬，你去哪兒。”
“唔。”喬雪晗一腳踩到地上，她的腿傷沒好沒法穿高跟鞋，就穿了雙尖頭的平底鞋，結果沒站穩崴了腳，鞋掉了，更不幸的是地上正好有塊碎玻璃扎進她的腳掌，疼的她悶哼。
喬雪晗的淚瞬間流的更兇。
委屈。
陸睿看出不對，因為她重新把腳伸入鞋子後走起來都一瘸一拐，他跟下來，邊叫邊追她。
喬雪晗反而越走越快，陸睿神色驟厲：“喬喬！”
幾步後他追到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腰，強勢不容拒絕的將她打橫抱起。
喬雪晗掙扎，他索性用了最粗魯的辦法，扛在肩頭讓她頭朝後。
再次進了車裡，陸睿將她困在懷中，聲音也變了，關心急切：“沒事，沒事的。”
聽著他的安撫，喬雪晗緊繃的一根弦忽然就斷了。
她抓住他的衣服，貼著他闔眸無聲哭了。
陸睿聽不到哭泣聲，但感覺到她顫抖更加厲害，伴有抽泣和遺漏的哽咽。
他倏地有點手足無措，歷經滄桑千瘡百孔的一顆心也開始疼。
於是二人就這麼安靜的待著，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喬雪晗累了，心裡那口鬱結全部發洩出，她擦乾淨眼淚，從他懷中出來。
陸睿的衣服都溼了一塊。
但他很好，沒有過多的勸解，沒有過來人的指教，甚至沒有攻擊夜景堯，只是陪伴。
喬雪晗用紙巾擦他的風衣，可沒有效果，白色深了好一塊，十分明顯：“抱歉，讓你見笑了。”
她很少在人前哭，更不會在男人面前哭。
陸睿從她手中奪過紙巾，給她擦臉上斑駁淚痕，既寵溺又無奈：“你看你哭的。”
“很醜？”
“像只小花貓，不醜，但沒有你笑的時候美。”
喬雪晗被他掐了下臉，終於露出笑容。
她覺得她需要解釋一下，但夜景堯說的又是事實：“剛才他說的話……”
“誰？”
喬雪晗一懵，陸睿將她一條腿抬起，搭在他的腿上，幫她脫掉鞋：“夜景堯是故意說給我聽，刺激我，我要是真的介意豈不是中了他的下懷？”
“而且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現在和未來。”
他長長嘆了口氣，難得有幾分戲謔：“我已經要奔三了，沒有多少十年可以再蹉跎下去。”
喬雪晗深深看他。
陸睿則看著她腳底的傷，碎玻璃幾乎全部被踩進肉裡，鞋裡都是血跡。
玻璃不大，但也不太容易取，尤其是車上沒有藥。
他嘗試去拔，喬雪晗疼的縮腳。
“你還知道疼？那還走的那麼快？”陸睿雖是指責，手上動作卻輕了。
可惜沒有工具很難取出。
陸睿讓她把腿搭在車前不要放下，幫她繫好安全帶回醫院。
喬雪晗一路都在看他，想事。
或許媽說的是對的，錯過了陸睿，她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男人了。
紅燈路口，陸睿忽然脫下風衣蓋在了她的腿上。
喬雪晗疑惑，陸睿摸摸鼻子，咳了聲：“你身材很好。”
“……”
喬雪晗懂了，立刻調整坐姿。
腿總是搭著，時間久了難免會麻。她就調整姿勢，身體靠右。
從陸睿的腳步看，完美S型身材，腰細臀翹大長腿，非常吸睛。
“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的身材不算特別好。”喬雪晗也摸了下鼻子。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罩杯不算大，夜景堯也說過。
陸睿凝視她，糾正：“你本來就是西施。”
喬雪晗老臉一紅。
醫院。
陸睿抱她回病房，可很不巧，急診室的醫生正在忙，還有好幾個病人在等著排隊。
陸睿學過處理傷口，不比專業護士差，取了工具和藥箱親自來。
玻璃扎的的確深，陸睿用鑷子夾不住，神色凝重：“看來得需要把附近皮肉切開些，你是要我來還是排隊等著？”
剛才沒覺得什麼，此刻肉裡帶著異物的疼痛不斷傳進大腦，喬雪晗相信他的技術，更相信他這個人。
“你來吧。”
陸睿點頭：“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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