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陸睿沒有重新爬起之前，他一直都是在這兒的。
“我也是在此遇到的陸總，我當時得罪了公司裡的同事，同事欺負我是華人找人來揍我，是陸總路過救了我，事後我才發現原來他身上也有傷。”
“從他出國後設計陷害陸家的那些人從不曾放過他，那次幸好是陸總命大，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出手幫我。”
“您應該知道小少爺的母親景小姐吧？當時是她陪著陸總。”
“景小姐對陸總很好，照顧他的起居和情緒，盡力找快樂的事來緩和陸總的壓力。因為那些人景小姐也受過傷吃過苦，但從未想過要離開。”
“陸總、景小姐和三個外國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裡，就是三樓左邊的這戶。後來曦興有所起步，陸總再次回到這兒決定將整棟房子買下，建成慈善機構專門用來貸款給在美麗國創業的華人。”
說到創業白淼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神色複雜。
“創業啊，本來就是件不容易的事，在資本主義社會在華爾街更難，我跟著陸總中途無數次想要放棄。”
“但我知道他不能，起初他咬牙堅持是為了家中仇恨更是為了有能力又權勢保護自己和身邊人，後來隨著越進越深，也不再是他想撒手就能撒手的。一旦放棄，只會被人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喬雪晗聽著將幾張照片看完，心中像壓了石頭沉甸甸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淼看她：“我是親眼陸總一步步變成今天這樣的，在很多事上我不能說他做的對，也不能說不對。”
“但有一點是無法反駁的，沒有背景卻爬上高位，靠的就是自私、冷漠、鐵石心腸和心狠手辣。”
喬雪晗蹙眉。
她無法反駁。
白淼又道：“您懷疑陸總對您的感情，我理解，但在我看來陸總心裡的人一直都是您。”
“景小姐待他那般好，我看著都感動，他拿景小姐當親人卻從未想過要和她在一起。”
“陸總沒有時間風花雪月，但我是從他口中幾次都聽到過您的名字，還有這個。”
他又拿出些照片給喬雪晗，這次的更多更厚。
喬雪晗看第一眼就愣了。
裡面的人是她。
看穿著打扮應該是還在夜家的時候。
她再繼續翻，果然有她進出夜家的畫面、她和夜淑嫻一起的畫面，甚至還有她跟在林洛洛夜景堯身後的一幕。
前面二人在有說有笑，夜景堯蹲下為林洛洛繫鞋帶。
很多很多。
喬雪晗已經忘了一些，可此刻看到又像回到發生時的那天。
“這是？！”她驚愕。
白淼如實道：“曦興站穩腳跟、某天深夜應酬後，陸總吩咐我安排人去拍您的近況。當時是在酒吧，碰巧有幾個華人美女聊起國內八卦，說到您的名字。”
“我之前聽陸總提到過，聽到時就立刻留意。沒想到陸總也停住，聽她們說了好一會才離開。”
白淼喝了口水，神色凝重。
“常年在爾虞我詐中，已養成的性格和本能反應就像跗骨之蛆難以剔除。但我想陸總真的很愛您，他對夜家的仇恨不止是來源舊怨，更是夜景堯得到了您卻踐踏欺辱，從未珍惜。”
喬雪晗盯了照片許久。
說不動容是假的。
但某些感情還真無法理順。
陸睿此人就像是一團擰巴的線，他手腕毒辣，偶爾卻也有善意之舉。喬雪晗之前不理解，現在恍然，因為他既是改造後的陸睿，也有一部分從前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看窗外發呆。
白淼說的夠多了，此刻沉默開車，車開的既穩又快。
喬雪晗拿房卡開門，一眼就見陸睿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在斯文緩慢的吃飯。
這麼快就醒了？
她側頭看錶，八點半，才睡了六個小時而已。
“去哪兒了？”陸睿低頭邊吃邊問。
神色如常，語氣細聽之下就能發現有些低沉。
白淼先道：“喬小姐說想逛一逛，我怕她一個人不安全就擅自陪著了。”
聽他說謊喬雪晗猜測他剛才說的那些不方便被陸睿知道，也配合嗯了聲。
陸睿淡淡掃過白淼：“辛苦你了。”
客客氣氣的一句卻讓白淼遍體生寒。
這是吃醋了。
“應該的，喬小姐說您睡的正熟不讓我去打擾。”他解釋。
“出去等我。”
聞言白淼懸著的心落下，立刻答應：“是。”
喬雪晗坐到陸睿對面，陸睿打電話給前臺送餐。
很快她的那份也送進來。
“沒買東西？”陸睿又問。
“嗯。”
“逛了哪兒？”
喬雪晗太陽穴跳了下。
她從未來過北城，對此地不熟，知道的幾個地方還都是昨天買東西時已經逛過的。
至於出名的風景區似乎都離酒店比較遠。
喬雪晗塞了一嘴的飯，慢慢咀嚼，想用這點時間來暫時拖延。
臉色動作穩住，不讓他看出任何不對勁。
她想盡量回憶剛才路過什麼地方，可路上都在想事根本就沒留神。
“大觀廟。”隨著口中飯量減少，她酌情說了個自己覺得靠譜的答案。
大觀廟不算是北城知名景點，但據說裡面供奉的神佛很全，祈願很靈，她還是聽親自來過的阮翎說的。
陸睿看了看她。
喬雪晗滿臉不心虛的和他對視。
半晌陸睿點了下頭：“很好。”
喬雪晗進來時他就已經吃了不少，很快盤中就空了。陸睿整理衣服往外走：“下午我陪你一起回去。”
“OK。”
她眼見著他出去，鬆了口氣。
殊不知在門關上的瞬間，陸睿眼中湧上一層陰鷙。
在車裡等著的白淼糾結髮現自家總裁的臉色比剛才還要冷。
他安靜開車不敢多問。
然而陸睿總在看他，那眼神想忽略都無法做到。
白淼忍不住了：“陸總，您是有話問我嗎？”
“的確有，”陸睿直視他的眼睛，“喬喬和你是幾點出去的？”
白淼決定實話實說：“七點左右，可能七點多。”
“哦。”陸睿發出瞭然的一聲。
語調卻和平常極不一樣。
白淼下意識握緊方向盤：“怎麼了？”
“她說，你陪她去了大觀廟。”
“……”
大觀廟？
臥槽大觀廟！
那個從這兒出發要三個小時才能到的大觀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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