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堯想了幾種方法，全都自我掐滅。
她那般排斥，必定都走不通。
只能把希望又壓到蔣書身上。
蔣書覺得特助這活是幹不長了，工作上勞心勞力盡職盡責也就算了，還得加班負責追妻，關鍵還是沒有希望的火葬場。
這年頭錢不好賺啊。
喬雪晗注意到蔣書又坐過來，眼神閃了閃沒有反應。
蔣書叫了她一聲，但她像沒聽見，又不敢直接把耳機拿下。
就坐著耗唄。
很不巧的是，喬雪晗出門隨手拿了副藍芽耳機，而這耳機沒電了。她取下放回耳機盒，外放接著看。
“喬小姐，夜總最近行程很忙，連續好幾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但他惦記著你和孩子非要親自來商場，這些東西都是夜總一個個問過猶豫後買下的。”蔣書撿好聽的說。
喬雪晗看著螢幕淡淡道：“我逼他忙的？逼他不許睡覺？還是逼他來買東西？”
“那倒不是，但既然已經有現成的，何必再多花錢呢。”
“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蔣書哽：“夜家也沒有小孩子，這些東西都不便宜，浪費了怪可惜。”
“這倒是，你們可以捐出去，做次好人積功累德。”
“……”蔣書心塞，換個方向做最後掙扎：“喬小姐，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為了孩子也要維持基本的體面。夜總難得來商場一次也碰上您來給孩子準備東西，衝著這緣分您給個薄面吧。”
喬雪晗的目光總算從螢幕轉向他，但滿滿都是嘲諷。
“一日夫妻百日恩？呵，我們是百日夫妻千日仇。我早說過體面就是好聚好散，他卻糾纏不休，自己不要臉，我為什麼要給你們臉？”
“至於緣分，嗯，孽緣。”
蔣書聲音是越來越小，喬雪晗卻不刻意壓著，巴不得夜景堯能聽到然後惱羞成怒趕緊滾蛋。夜景堯將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攥著咖啡杯的手握緊。
又鬆開。
他不能讓關係變的更僵。
即便他被這些話紮了心。
蔣書實在無計可施，打算把東西就放在喬雪晗身邊，至於會不會被扔掉就不關他的事。
他真的盡力了！
“喬喬。”陸睿的聲音突然傳來。
四周本就壓抑的氣氛瞬間更冷，又像是在即將燒開的水裡投了一枚炸彈。
喬雪晗朝他揮手，笑靨如花：“你來了？”
陸睿注意到夜景堯，目光自然的掃過。他走近，停在蔣書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那意思很清楚，請你讓位。
蔣書站起，但把東西放在座位上。
陸睿眯眼看，是買給孩子的用品。
他沒拿開更沒扔掉，反而是朝喬雪晗伸出手，漆黑如星的眸凝視她：“吃完了嗎？走嗎？”
“走。”喬雪晗握住那隻手，十指相扣。
夜景堯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但他沒阻止也沒說話，可那二人路過時卻停下。
陸睿瞥他：“夜二少的好意我代喬喬和孩子心領了，但這些東西我會準備好，不勞外人費心。”
喬雪晗默默聽著，隨著陸睿離開。
若不這樣，還不知道要被夜景堯蔣書糾纏到什麼時候。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中，夜景堯將咖啡杯丟開。
杯子歪倒在桌子上，咖啡都灑出來。
外人。好一個外人。
陸睿是副什麼德行，又沒結婚，他有什麼資格宣誓主權。
走出一段，陸睿主動放開喬雪晗的手，但將她買的東西提過去。
喬雪晗剛才被他握著時注意到他的手很涼，此刻鬆開灌進冷風更是更是說不出的滋味。她觀察他的神色，道：“我在家沒事做，想著來買些東西，沒想到碰到他們了。”
“我知道。”陸睿聽她主動解釋，眼中亮光閃過。
她還是在意自己的。
喬雪晗辨認不出他是說實話還是違心，繼續解釋：“他跟著我進咖啡廳，蔣書替他說話，但我在看劇。”
陸睿已經能腦補出那副場面。
其實剛才進去他觀察過，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夜景堯上趕著，她則高冷不理會。
“在看什麼劇？”
喬雪晗搞不懂他的腦回路，但還是答：“一個腦殘劇。”
說著拿出來將經典片段放給他。
陸睿聽到那段奇葩對話，竟也忍俊不禁。
他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急著進去，應該尋個地方欣賞下夜景堯的臉色。
“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喬雪晗搖頭：“回家吧。”
她隨口一說，陸睿聞言卻是滯了滯。
即便她沒在意走心，他依舊笑了。
二人上車離開後，夜景堯蔣書也出現在停車場。
他們是跟下來的。
蔣書恨不能徹底縮沒存在感，和夜景堯拉開安全距離，但依舊感覺到越來越濃的陰沉冷氣。
“上車。”夜景堯沉聲道。
蔣書開車，打算回公司或者去夜家。
誰知後座的人道：“跟著他們。”
這是受虐還沒受夠嗎？
跟蹤的結果就是確定喬雪晗陸睿一起回溫泉公寓。
哪怕他們沒牽手，畫面也是慘不忍睹。
夜景堯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至此。
他以為喬雪晗在瞭解陸睿為人處世和知道那些欺騙後，必會遠離戒備，卻不想陸睿不僅在喬家過了年，和喬家人和睦共處，喬雪晗還在年後從家裡搬出和陸睿同居。
她是瘋了嗎？
夜景堯心口堵的厲害，闔眸半晌氣息越發不順，拿手機打電話。
喬雪晗見來電顯示，採取熟悉的調靜音無視的處理辦法。
“剛剛，他跟在後面。”陸睿倏地道。
“哦。”
聽她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陸睿轉開話題。
喬雪晗先進自己家，陸睿去準備飯，她洗漱換衣服，收拾完才拿起手機看了眼。
夜景堯只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就不打了。
但他改發微信。
【你不想要孩子了？你以為他會讓你平安生下我的孩子？】
【他以前的做派你是忘了嗎？】
【喬雪晗你愛怎麼騷怎麼浪我不管，但那也是我的種，我不能看著你把他往死路推。】
【你儘快從溫泉公寓搬出去。】
喬雪晗斜著眼看完。
現在她和夜景堯的聊天頁面都變成夜景堯的個人訊息了。
她想說的很多，但最後就精簡兩個字。
【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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