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喬雪晗蹙眉到窗邊看。
人數不多，應該是混進來的，察覺到幾個保安過來都上車準備離開。
真走假走就很難說了。
“人走了，我們這就上去。”保安道。
“等等，不用了，麻煩你們跑一趟。”
喬雪晗客氣道謝掛電話，回頭冷冷看客廳地上的一具“死屍”和一具“活屍”。
杜澤像是已經睡著，半點不嫌地面硌人，嘴裡還在唸叨著“繼續喝”“只要一杯酒人生無愁事”“好兄弟你那麼厲害遲早能擺平他們”之類，絮絮叨叨的讓喬雪晗想封住他的嘴。
“活屍”還在看她，她動一步那道視線也隨著偏移。
喬雪晗居高臨下睥睨他們：“行，一宿而已，就當收留兩個流浪漢。”
夜景堯比剛才在家裡時還暈，白酒喝的太多，此刻酒勁上來渾身難受。
眼前的東西都是模糊的，包括她的臉，但他就是想一直看。
喬雪晗回臥室，不輕不重將門關上。
室內的燈關了，回到一片漆黑，杜澤從沒睡過這麼差的環境，金尊玉貴的少爺脖頸和身軀都叫囂著難受。強忍半個小時，估摸著裡面喬雪晗應該睡著，他推推還在盯臥室門的夜景堯。
“別看了，光看有什麼用，當舔狗容易一無所有！現在你悄悄進去。”
夜景堯只是看他，往日的精明冷淡被龐大酒精衝擊的所剩無幾。
“進門總會吧？”杜澤心塞，悄悄拉他起來靠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再也不會有了，我當流浪漢換來的！”
夜景堯的視線彷彿都不聚焦，但他本能的想見喬雪晗。
以前想見不能見，自己剋制，也怕她的冷言冷語，怕受不了。
杜澤眼見著他進去，悄悄將門關好。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夜景堯的醉態，平時高居雲端情緒都收著藏著，喝的越多越是坦誠，會暴露真實的模樣，真實的喜好。
他長出口氣，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機和一根螺絲細條。
這是他為喬雪晗要是鎖門的情況下準備的。
操碎了心。
喬雪晗是被突兀一聲聲音驚醒的。
她才睡著不久，因外面來了兩個狗子，睡的也不沉，聞聲立刻睜眼轉身看。
夜景堯被杜澤反覆叮囑過“放輕動作”，可一不留神碰到床頭櫃上喬雪晗的手機。
那手機放的本來就“岌岌可危”，一半懸空。
“誰讓你進來的？出……喂！”
喬雪晗趕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被人壓在了床上。
夜景堯往她身上倒，不是曖昧不清的那種推倒，他整個身體都覆上來，沉重無比，喬雪晗胸肺被擠壓感覺要咳嗽吐血。
這是喝的太多站不住吧。
饒是如此，喬雪晗還是立刻一個巴掌先扇到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
“滾開。”
她用力推，竟很輕易將夜景堯從身上推到一邊。她趁機要起來下床，夜景堯卻從後圈住她的腰。
“別走，”夜景堯語氣急切，主動的緊緊貼上她，像是恨不能把自己和她徹底融為一體，“別走。”
最後這個，喬雪晗聽出哀求的意味。
靠的這麼近，夜景堯身上的酒味很是濃烈，喬雪晗懷疑他究竟是喝了多少：“我再說一遍，滾開，別借酒裝瘋。”
夜景堯不肯鬆手，只是抱著也不幹別的，將額頭抵住她一側肩膀，聲音既低又悶悶的：“你別這樣，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舒服，你別走，我從來沒這麼後悔過。”
這麼一串接連倒出來，喬雪晗面無表情：“說人話行嗎？喝了點酒連組織語言都不會了？”
夜景堯重複這幾句。
喬雪晗翻白眼。
看來是真瘋了。
“夠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的驕傲和自尊呢，我都把話說的清楚明瞭，你還往我跟前湊，夜景堯，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夜景堯啞了嗓音，“給我個機會，什麼我都可以改，我保證再不會欺負你。”
喬雪晗不會為他的話動容，但這個模式的夜景堯也是從沒見過。
和她認知的差別太大，夜景堯骨子裡都是矜傲，沒有誰能讓他彎了膝蓋或者低頭，女人更不可能。
以前他寵林洛洛時也是有底線的，林洛洛也清楚，所以偶爾鬧脾氣也鬧的適可而止。
要不是臉一樣聲音一樣，真要懷疑身後這個是假的。
想到以前是怎麼羨慕林洛洛的，再看今天……喬雪晗譏笑，世事無常。
“我喜歡你，喬喬，我認真的。”
喬雪晗回之一笑，若是夜景堯清醒一定能聽出這笑裡既嘲諷又不屑。
“之前是我瞎，我認不清，我活該。”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對不起。”
“我認不清，我混蛋，給我個機會，求你了。”
“結婚三年你過的不容易，我從小一直不容易。”
“我想要你陪著我，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陸睿不行，他不配，誰都不行。”
夜景堯絮叨不停，話像開了閘的水一個勁往外冒。
喬雪晗有瞬間的恍神。
但接著她動動身體，嘗試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
夜景堯還是抱著不撒手，但沒用力束縛，而是隨著她動作，還在動的嘴說的更快。
喬雪晗有嘗試讓他閉嘴，根本沒用。
他好似掉入自己的世界，又似難得抓住機會將憋了滿肚子的話說出來。
喬雪晗都聽困了，像被催眠。
但有他在，她不敢放心的睡。
酒後亂性，分手男女高頻率情節，她接受不了。只是想想都惡寒，要真的出事，她非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再把夜景堯從窗戶推下去摔死。
喬雪晗打算武力把人弄走，可夜景堯不配合，他的力氣不可小覷，也學過專業的格鬥術，這條路走不通。
她強撐精神，放空思想，對所有話保持一致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
不知過了多久，夜景堯總算停了。
喬雪晗確定他睡著，想將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拿開，可剛一動夜景堯像條件反射一樣就摟的更緊。
現在兩條路。
一，保持現狀。二，用力，不可避免人會醒，繼續反常發瘋。
她罵了句神經病，撇唇闔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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