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喝。”
夜景堯面色不善，先一步與敬酒的老總杯子相碰。
這是第二次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心裡頓時敞亮亮。夜景堯一飲而盡，放杯子時用了幾分力。
不輕不重的“砰”聲，將他已然不悅的情緒含蓄展現。
都是些什麼東西，能讓喬雪晗陪酒？
喬雪晗是想要拿下招標、做足樣子，就主動與人攀談敬酒。然而她主動與否對夜景堯不重要，這次直接奪過她的杯子。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唇碰到的地方恰好也是喬雪晗喝的地兒。
杯邊還有淡淡的口紅印。
眾人看見後都面面相覷，唯獨喬雪晗的目光極冷。
她覺得杯子不乾淨了。
以及，因為夜景堯在這個包廂，汙染的環境也不乾淨了。
在待下去也沒意思，喬雪晗留下幾句漂亮話，把賬單簽了後尋理由走人。
崔寧繼續應酬。
樓梯口，喬雪晗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是夜景堯。
她當沒聽見，走的更快。
夜景堯盯著她的背影，既惱又心酸她的冷漠，同時加快腳步在餐廳外追上，伸手欲抓。
喬雪晗躲開，他糾纏不休，她就在被抓住後用力甩掉。
來回幾次，夜景堯被她的不耐煩和厭惡狠狠紮了心。
正好也到車邊，他攥住喬雪晗肩膀，將人抵在車身上。
不用全力控制不住她，但夜景堯不想她撞傷，撞疼也不行，於是把另一條胳膊墊在她的背上，承受大部分的衝擊。
這處細節喬雪晗感受到了。
更覺可笑。
“你生氣了？”夜景堯認真盯她，想從這張熟悉的臉上判斷出最真實的情緒。
“我不該生氣嗎？”
喬雪晗譏誚反問：“生意場上免不了菸酒文化，正常流程而已，我願意就喝幾杯，不願意誰能勉強我？用你幫我擋酒？”
夜景堯逃避這個話題，略低了眸，聲音也壓低：“我聽你聲音有點啞，也有鼻音，感冒不適合喝酒。”
他這副模樣，喬雪晗竟詭異get到幾分委屈的意思。
頓時雞皮疙瘩全身過，難以言喻。
“放開。”
夜景堯不放，貼的更近。
雖想放任自己抱她親她，太久都沒這麼親密了，但理智尚存，不能因為一時的歡愉將她推的更遠。
“抱歉，”夜景堯放低姿態，“如果你是為此才提前離席，那我……”
“不止。”
喬雪晗打斷，冷靜冷情看他：“他們已經誤會了，一次招標而已不值得搭上我的名聲，我也不想陸睿聽到這些風言風語。”
陸睿。
又是陸睿。
夜景堯眼底和心裡被冷風颳過，寒霜覆蓋。
喬雪晗趁他失神終於掙脫束縛，進車裡先將門鎖好。
公寓，陸睿還沒回來，她打電話問，陸睿今晚要通宵加班。
熬夜傷身，但喬雪晗還是沒說什麼，只叮囑幾句。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陸睿對權勢地位的在意，曦興國內外總部分部情況複雜，哪怕有職業經理人，在很多事上陸睿也會親自處理。
他習慣將一切盡數掌握，不允許任何變數存在，這就會很累。
夜景堯站在窗前看著對面黑漆漆的玻璃。
自從被發現他也住進來後，喬雪晗每晚都會拉窗簾，雖然看不到那道熟悉又讓他放不下的身影，但還是站了許久。
夜色漸深，他了無睡意。
有關喬雪晗的所有就像是在他腦子裡紮了根，白日裡忙起來還好，每每夜深人靜最是剋制不住。
鈴聲響了。
“夜總，陸睿至今未歸，車庫裡沒有他的車。”
“知道了。”
夜景堯摩挲手機，撥了母親電話。
秦雅也沒休息在陪夜淑嫻，夜林的死不止給夜淑嫻帶來麻煩，也經常被噩夢驚醒，有時是夜林慘不忍睹腦漿迸裂的摔死麵容出現在枕邊，有時候是她失足掉下變成相同的模樣。
“景堯？”
“媽，明早您有事嗎？”
“沒事，怎麼了？”
“想讓您陪我出去一趟。那我明早五點多去接您，您看行嗎？”
秦雅答應，沒問具體做什麼，聽兒子聲調清晰猜到還在忙，讓他儘快處理儘快休息。
……
一夜好夢，喬雪晗還沉迷在夢裡，被人輕聲叫醒。
“小張？”她睡眼惺忪，“怎麼了？幾點了？”
週一到週五手機上有固定鬧鐘，可剛沒聽見響鈴。
“剛剛六點，有人敲門，是夜夫人和夜總，要請他們進來嗎？”小張還穿著睡衣，也滿臉未睡醒的睏倦。
喬雪晗蹙眉，以為自己聽錯了：“秦雅和夜景堯嗎？”
“是。”
怎麼這麼早？夜景堯犯病，秦雅不至於啊。
“我去看看。”喬雪晗掀被坐起，簡單洗漱。
門外，秦雅耐心等著，抽空一言難盡看看身邊這倒黴兒子。
再想數落的話在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和緊張不自然的站姿都給生生咽回去，她嘆口氣。
這段時間夜景堯不容易，現在熬過來成了夜家唯一的掌權者，夜老爺子留下的勢力統籌或清除也不是件小工程。
還要執著於一個被他傷透了心早已放下的女人。
夜景堯聽到嘆氣聲，看向秦雅真誠道：“媽，辛苦你了。”
秦雅感慨搖頭：“真出息了，追女人叫上老媽來幫忙，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
喬雪晗開門，放母子倆進來。
雖然只想放進來一個，但後面那個就當沒看見。
小張去準備早餐，早上喝茶不好，喬雪晗倒了杯溫的牛奶放到秦雅面前。
她沒管夜景堯，小張給夜景堯倒了杯。
“打擾你睡覺了吧？”秦雅溫柔握住喬雪晗的手，慈愛關懷，歉疚道歉，“昨晚我做了個噩夢，不放心你和睿睿，臨時叫了這小子送我過來。”
喬雪晗保持微笑，沒假惺惺的說句沒事。
誰都知道這是場面話，也必定是夜景堯想來，拉秦雅來打掩護。
夜景堯盯著她身上的睡衣，臉色比在門外更難看。
上次他只是確定喬雪晗和陸睿穿的是情侶裝，可今天她的這身明顯尺碼不合適，顏色也是黑色，和陸睿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她穿了陸睿的衣服。
是不是她也會穿他的襯衣？
襯衣下襬只到大腿，露出兩條纖纖長腿，誘惑而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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