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水球被推下，繼而連三的水球升了起來。
那些煉氣境界的軍士相互配合，在各個水球將要落下之地將之攔截。
這種略有點陣法效果的合作，在修行者中也有，只不過操作起來要複雜的多。當然，發揮的力量也大得多。
趙陽觀察著這些軍士的配合，心中揣摩，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借鑑的地方。
“轟——”
一顆水球砸向他們旁邊那一隊。
“嘭——”
一道火符飛上半空，將那水球直接砸成一片水霧。
這一幕吸引了不少眼球。
一張起碼兩靈石的靈符，就擋這麼個水球，真土豪。
趙陽也忍不住看向那邊。
“咦？”
趙陽微微一愣，那邊竟是有幾個他在御藍山時見過，跟隨李文宣一起的少年。
其中幾個雖然身穿戰甲，但身形明顯還沒長成。還有幾個像是女孩子。
那領頭之人不經意間回首，趙陽啞然失笑。
“李玉竹。”
沒想到李文宣家的大丫頭竟是帶著一幫半大孩子在大堤上。
這是來體驗生活？還是來戰場找死？
不過看看他們的裝備，再看看那幾個一身沉穩氣息、站在他們身後的修士，趙陽知道根本輪不到自己擔心。
又一顆水球飛向趙陽他們負責的大堤，王斌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出鞘，飛身而起，一刀將水球劈成兩半。
“好！”
這一刀乾淨利落，顯示出超凡的刀術周圍響起一片叫好之聲。王斌向著四周拱拱手，臉上頗為得意。
大堤上的戰具開始還擊，水球是不是的砸上來，兩邊就這麼相互攻伐，大半日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河裡的水球已經不在飛了，河水平靜了一會。
但趙陽明顯感覺大堤上的氣氛有些不同了。
那些軍士都悄悄上前，靠在大堤的石壁上。
偏將束全不知何時也已經飛身在半空中。
河水漸漸如煮沸般翻滾，水線慢慢升高，不一刻就上升近三丈。水面離著河堤只有六七丈距離了。
這樣的高度，對於一般的武者來說，也就是奮力一躍的距離。
河水還在上漲，似乎要將河堤漫過才甘心。
“哼！”
半空中的束全一聲冷哼，河堤上升起一道道的靈光。靈光交匯，化為光幕往水面壓下去。
“轟——”
水花飛濺，整個河面都顫動不已。
“陣法？”
這是趙陽第一次看到啟動的大陣。
以前雖然也見識過些陣法，但都是些隱匿、幻形的小陣，這般千萬鈞力道轟擊的陣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修行界，真是充滿無限神奇力量啊……看著兩股力量不斷交織、對峙，趙陽心中升起感嘆。
兩種力量糾纏片刻，似乎達成了某種平衡，都慢慢歸於平靜。
大堤上靠在石壁上的那些軍士都站起身，開始檢查、調校戰具、兵器。
“嗚——”
大河之上，一道沉悶的號角聲傳來，墨綠的水中無數水妖露出頭來。
這是趙陽第一次看到這些河妖的面目。
它們大部分還是水中魚蝦的形象，有一些已是幻化出手腳，甚至還有長著一副人族面孔的。
有不少身上還套著各種甲冑，手持各色的兵器，渾身有靈光湧動。
這些起碼都是煉氣境界，數目成千上萬。
妖族一直將人族壓著是有根據的，這低階修行者的基數相差太大了。
這一段大堤上，有煉氣修為的不會超過一千，下面的煉氣妖獸是人族修士的數倍。
趙陽打量了一下，石壁前的那些人族軍士大多面色平靜。但從他們升騰的氣血和不太穩定的靈力波動來看，還是很緊張的。
倒是身邊齊山他們和不遠處的李玉竹等人，一幅躍躍欲試模樣。
水面上行波踏浪的水妖並沒有一擁而上，而是一隊隊緩緩靠近大堤。
“射——”
隨著束全一聲高呼，大堤上的各種戰具開始怒吼，道道箭矢、靈光如雨灑落。
河面上，那些煉氣水妖有的掌起護罩，有的揮舞手中兵器，將攻擊都攔截下來。
煉氣境界的水妖果然強大，這些攻擊很少能傷到它們。
“準備接戰——”
半空中的束全一聲高呼，所有軍士都刀劍出鞘，緊盯著下方大河。
“吼——”
河水深處一聲震吼，水面上的水妖全都嚎叫著，飛身而起！
各種體型的妖獸瞬間將眼前的空間塞滿，那沖天的腥氣燻得人頭暈。
“殺！”
大堤之上，無數軍士高喝一聲，手中刀槍狂舞，各種戰具激發，一道道宏大的靈光擊出，死命將那些水妖壓下去。
“轟——”
血肉、鱗甲、兵器……
鮮血飈濺。
硬碰硬的對轟，沒有取巧，沒有躲避。
無數軍士吐血摔退，又有無數人補上。
這種群體廝殺，在仙山宗門是幾乎見不到的。
在修行界，基本上都是高階修士決定一切。煉體弟子大部分都不是決定一場戰鬥的關鍵，他們更多的是執行守衛、巡邏任務，還有就是努力修行。
可就在這大堤上，這些沒有法力、只有一身煉體修為，手持不入流兵器的軍士們，硬是以血肉之軀，將無數的煉氣水妖攔住。
“譁——”
那些水妖跌落大河，激起的水花衝上河堤，將軍士們頭臉都淋溼。
“嗚——”
大河中的號角聲不絕於耳，飛竄上岸的魚妖此起彼伏。
趙陽此時的心境很奇怪，那些吐血退後的軍士都是人族，是自己的同胞、同袍，他想上前，想拔劍將這些妖族全都斬殺乾淨。
可他的心中又隱隱一股思緒壓制著，告訴他，這是戰爭，不是他一個人、一把劍就能左右的。他能救人，卻救不了所有人。
一直在青空山修行的趙陽，從沒想到修行界還有這樣的一幕。
“啪——”
一條丈長的四腳黑魚妖竄上河堤，衝向趙陽面前。
趙陽看著那斗大的頭顱，看著那暴虐的眼神，心底越發平靜。
“倉——”
一柄長劍將那魚妖手中的鋼叉擋住，幾劍劈砍，將它擠下大堤。
“趙宗主放心，這些煉氣初中期的妖獸不需要你動手。”手中長劍輕舞，一身青袍的洛山一邊說著，一邊挺身上前。
按說，洛山才是不需要出手之人。
趙陽點點頭，握住劍柄的手，越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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