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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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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微訊號

    趙老闆收起手機一抬頭,就聽見吃霸王餐的那位認真地說:“你撕票吧。”

    老闆樂了:“那不行,我小本買賣,撕不起這一票。”

    盛望仰頭“啊——”地長嘆一聲,抱腦袋蹲地上了。

    他不樂意出門曬,面板是不輸江添的白,但凡有點血色就異常明顯。老闆看他後脖頸到耳朵尖全紅了,更想笑:“哎,至於麼?”

    盛望呵了一聲,甕聲甕氣地說:“我臉皮薄。”

    這話得虧沒讓螃蟹之流聽見,不然得狠狠啐他一口。

    這帥哥臉皮厚的時候無人能敵,需要的情況下可以面不改色撒潑耍賴,“臉皮薄”這三個字摁他頭上本身就是一種臭不要臉。但他這兩天尷尬的頻率確實有點高。

    想來想去,還是怪江添。

    那十來分鐘的時間活像一個世紀那麼久,趙老闆踢了踢他的鞋說:“可以起了,交錢的人來了。”

    盛望聞聲立刻站起來。

    他伸頭望了一眼,看見江添從“修身園”小路上拐過來。玻璃感應門叮咚一聲開啟來。盛望靠著櫃檯垂下眼裝凝重。脖子耳朵上的血色早在他起身的時候褪了下去,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你可真行。”他聽見江添說。

    盛望抬頭看著他,乾笑一聲:“出門太著急,沒想到手機和腦子一起落教室了、”

    他一貫秉承著“只要認錯夠快,就沒人忍心懟我”的宗旨,加上這張迷惑性極強的臉,多年以來從未翻過車。

    誰知江添不吃這套。聽完他真誠的自嘲,江添刻薄道:”我也沒想到別人吃飯我還得負責接送。“

    盛望:“……”

    他張嘴就想懟回去,卻見江添越過他,站在收銀臺前掃碼付錢。他還套著校服,袖子擼得很高,顯得手長腿也長。

    趙老闆問他:“還要別的東西嗎?”

    他瞥眼看向盛望。

    盛望:“?”

    他比盛望高一些,坐在教室裡沒什麼感覺,但這樣近距離站著,尤其當他目光從眼尾向下掃過來的時候,那幾公分的差別就變得特別明顯。

    江添看上去快沒耐心了:“問你還拿不拿東西。”

    盛望想了想,平移到旁邊的冰櫃,伸手撈來兩瓶水恭恭敬敬放在櫃檯上:“謝謝。”

    江添:“……”

    喜樂便利店到他們教學樓挺遠的,走路需要10分鐘。江添看了一眼時間,把手機擱進口袋,走得不緊不慢。

    盛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跟著他不慌不忙往明理樓去。

    結果一進教室就跟數學老師大眼瞪小眼。

    數學老師姓吳,就是上回晚自習把江添叫去談話的中年禿頂男子。

    附中高二的午休一共一個半小時——前半小時吃飯、後半小時午睡,中間夾著的半小時歸老吳所有,他每天中午掐著點過來發練習卷,專門練習數學附加題,30分鐘做完就收。

    老吳看了一眼教室後牆的掛鐘,問盛望:“還有15分鐘,你是打算揭竿起義還是怎麼的?”

    “草,忘了。”盛望一臉懵,下意識說道。

    “草忘沒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估計是來不及了。”老吳說話帶口音,每一句都像慢悠悠的戲文,他還伸出食指隔空點了盛望一下,那視聽效果真的絕了。

    全班鬨堂大笑。

    盛望一手拎著水,一手擋著臉,麻溜滾回座位。王八蛋江添跟在他後面依然不緊不慢。

    “你故意的吧?”他坐下來便轉頭瞪著對方。

    江添在他的逼視下,用筆指了指上方。

    盛望順著筆頭看過去,掛鐘又走了兩小格,還剩13分鐘。

    我日。

    盛同學寫字雖醜但快,可數學畢竟不是抄課文,他忙成了蜜蜂,最終還是隻做了大半。

    鈴聲一響,老吳拍了拍手叫停,讓最後一個同學往前收卷。

    江添拎著自己的卷子站在盛望面前,等了他五秒,看他垂死掙扎寫完那道題最後一個數字,然後毫不留情地把那破紙抽走了。

    “你等下。”盛望一臉嚴肅地說。

    江添腳步停了一下,以為他有什麼正事。結果這貨伸爪就來扒他卷子,嘴裡還咕咕噥噥:“為了坑我你真是下了狠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倒要看看13分鐘你能寫幾題。”

    扒的結果令人絕望,江添這個變態居然做完了。

    “你是掛吧?”盛望忍不住說。

    大概是他表情過於呆滯的緣故,江添拎著高天揚的卷子笑了一下,但過於短促,很難斷定那是不是嘲笑。

    老吳又完成一次虐菜行動,抱著練習捲心滿意足地走了。

    餘下的同學收拾著紙筆,在桌面上掃出一片空白,紛紛趴下準備睡覺。他們早就適應了這種時間分配,幾乎形成了生物鐘,有些人剛趴下去就打起了很輕的呼嚕。

    盛望側身敲了敲後桌,聲音輕得像爪撓。

    江添正把筆袋往桌肚裡放,聞聲抬起眼低低問:“又幹嘛?”

    “微訊號給我。”盛望小聲說。

    江添:“?”

    “還錢。”盛望立刻解釋了一句,他鬼使神差頓了片刻,才補充道:“要不給支付寶賬號也行,你挑一個,快點。”

    江添看著他攤開的手掌沒說話,似乎在思考給哪個更合適。

    任何原因導致的等待都會給人一種忐忑的錯覺。盛望的手掌在他桌上攤了一會兒,莫名有點不太自在。他又看了一眼掛鐘,動了動手指催到:“快點,我還要睡覺。”

    江添重新掏出筆寫了一串數字,順手把便籤紙拍在他手心。

    盛望“嘖”了一聲,咕噥道:“粘我手上了。”

    他轉回身,把便籤紙揭下來,那串數字一看就是手機號,微信支付寶都能用。

    盛望撇了撇嘴。他跟著其他同學一起趴下去,額頭抵著桌面,兩手卻在桌肚裡擺弄手機。

    他在兩個圖示之間猶豫了一下,點開微信搜了那串手機號。

    下一秒,介面上跳出了搜尋結果。

    這人的微信暱稱只有一個句號,冷淡和敷衍撲面而來,一看就是江添本人。不過他的頭像倒沒那麼冷淡,是一隻趴在院牆上低頭看人的貓。

    盛望挑了一下眉,點了新增好友。

    他等了大概兩分鐘,沒等到對方透過的結果,忍不住扭頭一看,那王八蛋已經趴著睡著了。

    江添睡覺的姿勢很固定,總是右手繞到腦後,瘦長的手指自然彎曲,搭在後脖頸上。

    班上同學已經睡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意識迷糊。教室裡呼吸聲和輕微的鼾聲並不同步,混雜在空調運轉的低低嗡鳴裡,並不是悄寂無聲,又比什麼都安靜。

    這種安靜的環境容易讓人發呆,盛望看著江添的手指走了好一會兒神,忽然發現他後脖頸有一塊疤。

    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痕跡了,圓圓一塊,那一處的面板不太平整,像是被什麼燙出來的。而他垂下的手指剛好擋在那裡。

    盛望愣了一下,立刻收回視線。

    他又重新把額頭磕回桌面,悶頭玩了一會兒手機,然後在臨睡前點開支付寶,再次輸了一遍江添的手機號,把中午的飯錢和兩瓶水錢轉了過去。

    剛轉完,背後的桌肚裡傳來“嗡”的一聲響。

    盛望:“……”

    他僵著脖子回頭,發現江添沒醒,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從桌肚的兩瓶水裡抽出一瓶,擱在了江添手邊,然後輕手輕腳趴回桌上,低聲罵了一句傻xapp。

    不知道為什麼,之後的大半天,盛望腦子裡總會閃過江添的那塊燙疤,明明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直到夜裡躺回臥室的大床上,那個畫面才被別的事情短暫趕走——

    彼時他正抓著手機,企圖在睡前爭分奪秒玩一把遊戲。手機突然震了一下,連帶著他的手指有些麻。

    上面的通知欄裡顯示微信有新訊息。

    半夜兩點多了,哪個不睡覺的鬼給他發微信訊息?螃蟹也不是這個作息啊?

    盛望納悶地點開微信,發現那通知並不是因為有人說話,而是因為有人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對話方塊最頂上多了一個人,介面裡顯示“您和。已經成為好友,可以開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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