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在這兒休假啊, 莊斐唇角翹起。
莊斐坐在辦公桌前,伏案工作。
而陳瑜清——
陳瑜清的確是來休假的。
他坐在莊斐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弓身支腿,手肘抵著腿肉,肩背前傾, 雙手捧著臺ipad, 在玩一些幼稚的單機遊戲。
為了不打擾莊斐工作, 他耳朵裡塞著兩粒AirPods。
莊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說話。
聽到她同他說話,他乾脆又摘下耳機, 隨意丟在茶桌上,單機遊戲因此變成了靜音模式下的單機遊戲。
她問他話, 他就答。
她不問, 他就不怎麼講話。
莊斐故意逗他:“你這樣休假有意思嗎?”
“沒意思。”他如實回答。
他這麼一說實話,莊斐卻又對他產生了一點兒愧疚,她問他,他以前休長假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以前, 休長假的時候——
陳瑜清回憶了一下。
睡覺,放空, 游泳......
不外乎這幾樣。
偶爾也被謝裁縫拖著去垂釣、散步, 漫無目的。
其實也挺無聊的。
這麼一比較的話, 他開始覺得還是來陪莊斐加班比較有意思。
因為, 他來陪她加班, 除了能睡覺、放空,還能跟她待在一起。
只是不能游泳......
說到游泳, 陳瑜清想起工廠五樓還閒置著沒裝修, 倒可以改造成游泳池。
這樣,他來陪她加班還可以游泳。
他於是開口:“莊斐,五樓還空著。”
莊斐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思, 她以為他只是想提醒她五樓還閒置著。
她於是點了點頭,告訴他,她關於五樓的計劃。
目前他們公司還在走經銷商模式,她打算增加直銷渠道,組建自己的銷售團隊。
而五樓,她便打算近期安排裝修,用來做銷售辦公室。
陳瑜清“哦”了一聲,打消了修建游泳池的想法。
辦公室裡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
莊斐忙完一段工作,起身活動筋骨,才發現,陳瑜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黑色棒球帽仍壓著臉,擋住外頭一大片日光。
呼吸清淺,胸膛平緩起伏。
莊斐想叫他去裡面的休息室睡覺,走過來,看到他睡著的模樣,又不忍心吵醒他。
他睡著的模樣,就......讓人忍不住想親親他。
但莊斐這人臉皮兒薄,總覺得這是在辦公室,嚴肅的場合,不太適合做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兒。
她於是在親與不親之間徘徊不決。
湊近一些。
又離遠一些。
又湊近一些。
陳瑜清睡著的時候也很好看,厭世臉,眼皮輕闔,不笑的時候嘴角微微下耷。
他從前很少笑,但莊斐也能明顯感覺到,他跟她在一塊兒之後,雖然還不是很愛笑,但比從前頻次要高點兒了。
他的面板上沒有一點兒瑕疵,冷白皮細膩到毛孔都看不見,烏沉沉的眼睫毛垂下來,刷在下眼瞼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爽味兒,就讓人迷戀到不想離開。
莊斐又湊近一些,近到鼻息開始交纏。
呼吸的節奏打亂。
只是……
莊斐還沒有下定勇氣去偷偷親吻他時,他突然在她身後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往下一壓,莊斐因此毫無防備地撞上他結實的懷抱,他一把抱住她。
他閉著眼睛,卻也不知道是如何精準地廝磨上她的唇的:“不是想親我嗎?”
“為什麼猶豫?”他的聲音帶著些睏倦的啞意,低沉而誘惑:“是因為想要我主動嗎?”
“這是在辦公室。”莊斐此時趴臥在他肩頭,尚能保持住她慣常的正派作風:“不是在家裡。我們還是要注意一些分寸,注意一些影響。”
“沒事。”他腦袋蹭了蹭她秀挺的鼻尖,騙人的話信口胡來:“沒人會來,沒人會看見的。”
曖昧發酵的時候,這種騙人的話似乎也會蠱惑人心,莊斐的理智一點點兒被他剝奪。
她親了親他,最後一點兒理智說:“那我先去關個門。”
“它自己會關上的。”
說完,他卻也沒有再給門任何關上自己的機會......
也沒給莊斐離開的機會。
他捉住她的唇瓣輕咬,吻得比往常溫柔,在莊斐輕顫著回應他時,他探入她的唇舌之間品嚐。
津液溫熱。
趙曉晗被莊斐提升到了物流主管,她來送上個月的物流運費結算帳單,一不小心就撞見了這一幕。
她不是故意想看的,只是斐總這辦公室的門也未免敞開得太大了一些。
“啊,斐總。你......你們......”
趙曉晗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有些焦灼:“怎...怎麼不關門呢?”
莊斐聽見了,感覺到難為情,她推著他的肩就要起身,卻被他鉗制得死死的。
他甚至還能淡然地給她耳朵裡塞上兩粒降噪耳塞,尾音勾著他沒睡醒的懶倦:“這樣就聽不見了。”
莊斐一腦袋磕在他肩上:“......”
想起斐總之前教給她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學會淡定。趙曉晗梗了梗脖子,硬著臉皮道:“我幫你們把門關上。”
莊斐又往陳瑜清肩上撞了撞:“......”
他很得意地笑了,笑聲發著癢。
有了上午的經驗教訓,莊斐下午就不太願意靠近陳瑜清了。
“保持距離。”她強調。
陳瑜清爽快應下:“行。”
李康針對此次出貨,聯合生產計劃倉庫質量研發相關部門組織了一場會議。
臨近開會的時間,他來喊莊斐參會,看到小瑜總也在,他有些詫異,早上斐總不是說,小瑜總休假了嗎?
怎麼又出現在公司了?
李康想了想,問:“小瑜總參加會議嗎?”
陳瑜清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長腿大喇喇開著,拒絕得坦蕩:“我在休假。”
李康摸了摸圓圓的腦袋,沒弄清什麼假要在斐總辦公室裡休,但還是點了點頭,跟他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
莊斐穿著白色雪紡襯衫和駝色九分褲,搭配高跟鞋,拎著本黑皮筆記本緊隨其後。
走兩步,她回頭,又跟他確認一遍:“你參加會議嗎?”
“我在休假。”
他不為所動。
在休假這事兒上,未婚妻沒有特權。
“如果會議開得比較順利的話”,莊斐思考了一下,不死心地放出誘餌,“或許,我今天可以早點兒下班。”
陳瑜清收起手機,眉骨輕跳:“幾號會議室?”
……
會議開得還算順利。
各部門積極表態、通力協作,並無相互推諉和扯皮的現象發生。
但,為什麼說“還算”順利呢?
因為,莊斐也有點兒不滿意。
她犧牲了晚上的時間換取陳瑜清來參會,他卻一直在會議上擺弄手機,並未在會議上發表任何一句言論。
彷彿這會議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企業也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會議一結束,他便提醒莊斐:“下班了。”
行吧。
看在他為公司創造的巨大價值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他開會帶頭玩手機的事兒了。
“今天出去吃吧。”莊斐摸出手機,開啟點評軟體,準備找個口碑餐廳,慰勞一下大功臣。
陳瑜清卻催促道:“我定好了,快走吧。”
“你什麼時候定的?”莊斐訝異。
“你們開會的時候。”
莊斐:“......”
叫他來參會,他卻在會議上定餐廳。
這就是主人翁意識,主人翁精神。
陳瑜清定的是一家黑珍珠日料店。
餐廳每天以套餐的形式提供給食客,這樣也好,免去了點菜的煩惱,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
兩個人坐在竹簾子隔斷裡頭,廚師長每做好一道菜,服務生便端上來一道菜。
料理拼盤,黑松露牛肉,鰻魚鬆茸......
莊斐一邊吃,一邊看陳瑜清吃。
據莊斐暗中觀察,她發現陳瑜清他雖然不挑食,但他居然也有不太愛吃的食物。
比如,生冷刺身拼盤,他碰也不碰。
只挑一些熟的,熱的吃。
莊斐默默在心裡記下。
小魚不食生冷。
所以說,有心觀察總是能發現一些什麼的。
用完餐,兩個人壓著馬路,沿著人民廣場的道路步行,莊斐想了想,問他。
“為什麼要帶我來吃日料啊?”
“你不是喜歡嗎?”
他回答得乾脆。
他就是這樣的,總是以莊斐為中心。
不止是今天。
不止是這一天。
第二天,陳瑜清又在莊斐的辦公室休假到下班時間。下班的音樂聲響起,他便掐著點兒提醒莊斐:“下班了,吃飯去。”
他帶她去吃了西班牙打邊爐。
海鮮和芝士是主角。
……
第三天,吃的是惠靈頓牛排。
酥皮香脆,牛肉鮮嫩。
……
第四天,第五天……
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陳瑜清帶莊斐去吃了義大利菜,和牛、阿拉斯加帝王蟹。
他們去看了一場災難題材的電影。
末日盡頭,世界毀滅。
在莊斐吸完最後一口奶茶的時候,他告訴她,他要提前結束休假了。
莊斐欣然同意。
陳瑜清他不是個會主動奔跑的人,他需要人逼迫著他往前奔跑;
而莊斐是永遠奔跑在最前頭的人,她願意抓著他的手一起往前奔跑。
秋天悄悄然地過去。
冬季來臨。
轉眼便入了十二月。
秦霞帶來一個訊息,這訊息本該是大快人心的訊息,但......莊斐聽了卻也沒有過多的欣喜。
因為秦霞的實名舉報,當地稅務局對宦暉所在的公司做了一個徹底的清查。
他本就在今年的新品釋出會上落下一身臭名,稅務局的介入更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秦霞不知道又哪裡聽來了小道訊息。
說是孟菁菁在宦暉出事兒之前,利用職務便利捲走了公司大部分現金,不知所蹤。
領不到工資的員工圍在工廠門口為自己維權,要宦暉給一個說法,也要維權機構主持一個公道。
當年,他們三個人共同創立的那家公司,本是一片大好的前景,終於潰敗成散沙。
而宦暉最在意的那些股權股份,也不過淪為了他滿身債務的依據罷了。
莊斐把這事兒告訴陳瑜清聽,他沒什麼表情。
像是早已知曉今日的結局,他只道:“我說過了,股份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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