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宴請名門貴胄,在鄴城貴族圈子裡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這自然不是指引起了多大的轟動,而是每個人都在心裡思量這其中是否有其他的含義。
怪只怪北宸川這次回京,做的太過了。讓人不得不猜測他的野心,懷疑他回京的目的。
達官貴族,世家大族,能做到這份上自然不單單只是鼠目寸光之輩,每個當家人,掌權者心裡都明白,鄴城即將變天。
這場風波或許會很快過去,畢竟沉寂多年的定王這些時日也不像從前許多年那樣“安靜”;或許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畢竟誰也不清楚這麼些年,楚王殿下到底積蓄了多少力量。
相較於這些,他們同樣在擔心自己的家族。兩方敵對相鬥,保持中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要選邊站,若是贏了,可能會比現在更好或不變,但是輸了,卻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修,你說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現在是不是在為到底該選擇支援誰而頭痛呢?”鳳紓坐在椅子上也沒個正行,手裡一年到頭拿著一把以玉為骨的扇子。
他必然收藏品諸多,否則上次見過蘇九之後折了一把扇子,短時間內又去哪裡找到一把上等玉扇。
靳如風瞧著他那副有些得意的嘴臉,搖了搖頭。“小心樂極生悲,到時候有你難受的。”
“部署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魚兒咬鉤,哪裡能這麼輕易讓他逃脫。”鳳紓有些發狠的說,多年來隱藏的戾氣在這一刻完全湧現。
鳳家出過好幾代皇后,賢良淑德,為世人所稱讚,哪一個不是被載入史冊。先帝在位時,曾有過先皇后,正是鳳紓的姑姑。當時帝后琴瑟和諧,恩愛非常。
是莊家人,聯合其他官員以及欽天監聯名上奏,竟然說天有異象,鳳家不可出皇后。先帝自然是不信的,直接駁斥了奏章。
那時邊疆戰亂未平,先帝親自領兵出戰,戰爭自然是贏了的,只是等他回來聽到的是皇后自縊的訊息,先帝哀極傷身,一病不起。
那時皇后為天下人的表率,自戕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又是莊家人,聯合朝中一半官員聯名上奏,請求先帝治鳳家的罪。噁心的嘴臉展露無餘。
當時莊家兩女在後宮,皆有子嗣,莊長女莊琳的孩子更是太子之尊。喻意不言而喻。
先帝身體病了,心裡卻比明鏡還要清楚。他們想要什麼,那就如他們的意好了。
於是先帝下詔,定王從旁輔助,在先帝駕崩後,年紀尚小的北宸軒登基為帝,莊次女莊靜晉為太后,莊長女為太妃,太子被廢遠遷蒙山。
結果當然是喜聞樂見的。莊靜雖是莊家人,但先皇后對她照顧非常,她的族姐連同她的兒子卻以欺負自己母子為樂,比較之下自然不會選擇維護莊家。
所以在太子被廢之後的兩年裡,朝中官員幾乎被清洗了一遍,這樣大的動作,明面上陰暗裡擁護莊家的官員是再沒有了。後宮也是換了又換,裁減人員,極大的破壞了莊琳建立的勢力。
鳳紓還記得先帝病重時傳喚他進宮,對他說:“不要急躁,你姑母不會白白死去,因為她會有無數莊家人為她陪葬。”
現在,讓莊家人償還的時候到了,他怎能不興奮。
“鳳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不要急躁。”
“我知道,我不會讓這件事情功虧一簣的。”唇角的笑容愈冷。
“莊天瑜宴請鄴城名門公子小姐,杜子蘇也會出現在那裡,你不去嗎?”靳如風提起另一件事,鳳紓臉上冰冷的神情一收,露出些無奈來。
“我怎麼說也是一位王爺,身份顯赫。竟然要淪落到做護衛。”說完了又覺得不妥,偷看一眼某人的臉色,忙轉口道:“關鍵我為什麼非要給她當護衛,鳳白保護的嚴嚴實實,誰敢動她一下。”
北宸修輕咳一聲,從書本中抬起頭。“杜子蘇若是出了事,你以為鳳白就會放過你了嗎?你也明白,若杜子蘇被人盯上,必然是因為我們。”
鳳紓皺皺眉頭,神情有些無奈。“鳳白太護短了,誰遇上誰怕。”神情語氣間恍然覺得有一股酸味。
靳如風忍著笑意將茶杯添滿,放在北宸修手邊。
“你不要大意。”北宸修微微皺眉,他不想看到杜子蘇因為他們慘死的樣子。“另外春明樓也要多加留意,難免有人會打他們的注意。”
“春明樓人多眼雜,護衛只能保護他們的安全,卻無法防止別人的暗算。”鳳紓微微蹙眉之後便笑了。“無礙,即便被陷害入獄,我們也有辦法救他們出來就是了。”
話剛說完,就見付安端著藥碗從外面進來,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付安,許些時日了,修的身子為何一直未曾見好?”
“已經好許多了。”將藥碗遞給北宸修,連帶著手中的一封書信。“往年冬日裡總是見寒,今年虧了這個溫室,讓王爺免於極寒之苦。”
“你這次回谷,谷主可說了其他的法子?”付安搖頭,看著北宸修面不改色的喝盡藥汁,那藥汁似乎是喝進了他自己的嘴裡,苦澀異常,似乎連鼻息都是苦的。
“只要找到製毒之人,解毒不在話下。難的是根本不知毒性如何,毒藥如何配製,解毒之法也就被限制了。”
當年北宸修中毒之後,鳳紓就帶人去抓那下毒之人。只是等他趕到時,那人已經死了,連帶著住所被火焰付之一炬。即便他不相信,可是真相由不得他不相信。
“柳長卿已經到鄴城了,連帶著他的弟弟妹妹。”北宸修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將手裡的信函放下,然後揉了揉眉心,一副疲憊的樣子。
鳳紓臉色也變得有些僵硬,乾巴巴的說道:“難道柳家除了他就沒有旁人了嗎?皇帝過壽,最差也要柳家大爺過來吧。”
“各國聞名的無雙公子,這名頭還不夠嗎?”北宸修微微一笑,“好了,見到他你少說幾句,最好不與他見面,這樣不就好了。”
“憑什麼,好似我怕他一樣。他要是敢惹我,我就打廢他。”
“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麼些年你倒是愈發長進了。”北宸修取笑他,古人言三十而立,鳳紓雖還差幾年,仍舊是一副小孩脾性。
“他這次進京來,代表的是柳家的態度,無論如何悉心看顧著,不要出事。”
“柳家乃是天下文人清流之首,但凡北宸扉還有些理智,就斷不會動柳家。就算了昏了頭,他身邊還有老謀深算的莊家老爺子呢。”
“你倒是愈發懶惰了,讓你做事總是要想法子推脫幾句。”
“我只是發發牢騷,沒說不做啊。”鳳紓滿臉的不在乎。
要說他和那柳長卿的恩怨,還要回顧到兩人幼年之時,那時鳳紓和北宸修還在青山書院讀書,那時鳳紓的姑姑還沒有死,那時的鳳紓還沒有現在這般心思陰沉,不過愛玩的性子倒是從小就有的。
小孩子的無賴行徑無傷大雅,只惹人發笑,又有北宸修護著,同學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胡鬧去。
不過不幸的事,柳長卿隨長輩外出遊學歸來,那時柳長卿小小年紀便以博學多才而為人所稱讚。
小鳳紓見了他,自然是要鬧一鬧的,不過被柳長卿幾段長篇大論說下來,愣是被說呆了,柳長卿則淡然轉身離去。
於是兩人的樑子就結下來了,偏偏柳長卿口才好得很,小鳳紓每每被辯駁的啞口無言,一時竟成為青山書院的笑料談資。
再後來北宸修去軍營歷練,鳳紓也跟著去了,自此便和青山書院的聯絡少了,每年少有的幾次見面也都是不歡而散。
當然,僅僅對於鳳紓來說。
“修,柳長卿真的是很討厭。”鳳紓皺著眉頭說。北宸修點點頭,並不在意的模樣。鳳紓眉峰都快擰成了死結,悶不做聲的走了。
付安扭頭看了一眼,有些擔心。“他不會真的要去打廢柳公子吧。”
“不會,他最多換個地方找相熟的熱繼續發牢騷。”靳如風忍著笑意說道,神情有那麼些許的微妙。
付安似懂非懂看著他,點了點頭。
要說靳如風還真的是萬分瞭解鳳紓。鳳紓出了門沒有去神仙居也沒有回自己的府上,而是直接去了蘇九的宅院。
開門的小丫鬟見到門外俊美非凡的男子直接飛紅了臉頰,幸好還沒有完全被美色迷昏頭,讓鳳紓在門外等著,自己則是三步並做兩步去了後院。
蘇九這時候自然是在家的,她婚期將近,有些事情是要忙的。酒樓裡的事情又不需要她管理,暢音閣那邊的進展也十分順利,一時竟是閒的有些無聊。
小丫鬟紅著臉說完了話,看她幾乎神遊天外的模樣,蘇九基本上就斷定那個人是鳳紓了。
付安是來過她家的,丫鬟見了自然是直接迎進來的。周子凡就更別說了。除了鳳紓她還真想不出誰長了一副紅顏禍水般的臉。
出了門,果然見是鳳紓,神情不自覺就冷了。蘇九捏捏臉,放下心裡的心思,揚著笑容走過去。
“璃王殿下,駕臨寒舍所為何事啊?”
自從皇宮裡認出北宸修真正的身份,自己說話怎麼就一直陰陽怪氣的呢。蘇九忍不住反思己身,結論是自己沒有錯,畢竟她因為這兩位王爺也吃了很多苦不是嗎?
雖說聽了很多次,但鳳紓還是下意識皺眉,不太高興道:“杜子蘇,我可能是有意的,但是我拿你做朋友,你又何必耿耿於懷至此呢。”
這都多長時間了,見了他說話還是陰陽怪氣的。從沒想過杜子蘇會這般記恨旁人。
“璃王殿下,您有事請說。”蘇九不為所動,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的。
鳳紓見她如此,也別無他法,只好暫且忍耐下來。“陪我去喝酒,近日諸事不順,煩得很。”鳳紓一臉煩躁,轉身走了,蘇九自然抬步跟上。
兩人去了神仙居,一進門鳳紓就吩咐菡香搬酒上樓,蘇九跟在後面,對菡香搖了搖頭,菡香點點頭,轉身吩咐人搬酒,蘇九則跟著上樓去了。
待一壺酒下肚,鳳紓就像打開了話匣子,對著蘇九將他與柳長卿之間的事吐了個乾淨。鳳紓一向不怎麼把事放在心上,能讓他如此介意的,可見是真的很煩了。
蘇九默默喝了一口清酒,看鳳紓不怎麼高興的臉,心裡著實無奈。她對哪位柳長卿也稍微聽聞了一點,以才學聞名於世,自然是不可小覷的。更聽聞柳家長孫溫文爾雅之名,皆為人所稱道。但天生的冤家,有什麼辦法呢。
“行了,瞧你說了這麼多,不過是你小家子氣罷了。”蘇九不願助長鳳紓的氣焰。“你不拋開成見,自然看人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鳳紓瞪蘇九,很不高興蘇九竟然為柳長卿說話。“你不明白,那傢伙似乎能看透所有事似的,所以我才會這麼煩啊。誰喜歡自己的內心被旁人窺探呢。”
這倒是真不簡單,能逼得鳳紓說出這樣的話,那人的本事能是假的嗎?不過,自己不會怕就是了。
蘇九輕笑,伸手勾起美人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璃王殿下,願意做筆交易嗎?”
鳳紓有些迷糊:“什麼?”
“我保證讓柳長卿出醜,你再給我增加一成的利益如何?”
聽見讓柳長卿出醜,鳳紓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你可不能小看他。”他又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蘇九點點頭,心裡忍不住吐槽。讓你記恨這麼多年的人,自己敢小瞧嗎?等著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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