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捕頭搖了搖頭：“都被你斬盡殺絕了，還能有什麼發現？”
“洞窟裡面倒是有一些殘留的至陰之氣，但是我們在那洞窟轉悠了一天，沒有發現裂縫之中湧出至陰之氣。”
“真是很奇怪……”
“黑風谷那一片區域，靠近黑石山的熔岩地帶，怎麼會有至陰之氣呢？”
果然，裂縫之中，還是沒有湧出至陰之氣。
陳凡有點失望。
如果有至陰之氣，那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寶藏啊！
隨意聊了兩句之後，趙捕頭進去找張縣令議事去了。
白泉和丁戩過來了。
陳凡將白泉拉到了邊上：“老白，幫我銷贓……呸，我是說，幫我賣點東西。”
白泉眼珠一轉，小聲說道：“這裡人多眼雜，去藏書閣。”
丁戩有點無語：“賣東西而已，怎麼弄得跟走私一樣？”
陳凡和白泉沒搭理他，快步走進了藏書閣。
藏書閣裡，空無一人。
管理藏書閣的老孫頭，天天出去喝酒，不見蹤影，倒是方便了他們。
陳凡將一堆東西拿了出來。
“五瓶劣質烈火丹，每一瓶都有二十顆，一共一百顆。”
“十二把短刀，是那些烈焰小鬼的武器，應該是下品法器。”
“這把劍品質好很多，其主人是一個叫綠蘿的詭物，但我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品質的法器，你要找人鑑定一下。”
“這麼多烈火丹……”白泉一陣乍舌：“那周夫人應該是給你們服用烈火丹，好支撐你們吸納至陰之氣吧？”
“給我多少錢啊？”
丁戩忍不住搖頭：“讓你幫個忙你還要錢……”
白泉怒目而視：“親兄弟明算賬，人為鳥死……”
沉默了一下，白泉又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陳凡說道：“你不用修改，對於老白你來說，人為鳥死並沒有錯。”
白泉：“滾！”
陳凡說道：“老白，幫我把這些賣掉，我給你三十兩銀子。”
白泉嗤笑一聲說道：“我不要三十兩，我要一成。”
“給我一成，我一定會努力幫你賣個好價錢！”
陳凡皺了皺眉：“老白，你這人吧，不能有錢啊……”
“你要有錢的話，肯定賴在勾欄不出來了……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我都怕你被小紅小綠她們給吸乾了。”
白泉眯了眯眼睛：“你認識小紅和小綠她們？你瞞著我偷偷去過勾欄了？”
陳凡無語道：“這不是天天聽你念叨著她們嗎？”
“也是……呃，你就答應給我一成嘛，我保證辦得妥妥的，好不好嘛？”白泉抓著陳凡的胳膊晃了晃：“我現在已經很少去勾欄了。”
陳凡看著白泉“嫵媚”的樣子，寒毛直豎。
掙開了白泉的手之後，他往後退了兩步：“行，一成就一成！”
“但是，請你下次不要再露出這副模樣了，太噁心了。”
何止噁心，殺傷力巨大啊。
陳凡感覺有點招架不住。
邊上的丁戩，都想轉身逃跑了。
白泉衝著陳凡拋了個媚眼：“一言為定！”
“我辦事，你放心！”
等白泉一走，陳凡看向了丁戩：“只是把青木法盾修煉到第六層，就如此可怕麼？”
丁戩搖了搖頭：“我沒修煉過，怎會知道？”
陳凡摸了摸下巴：“我現在反而希望他多去勾欄了……或許，小紅小綠她們，能把老白掰回來？”
丁戩：“是個不錯的辦法……你出錢麼？”
“談錢傷感情啊。”陳凡說道：“這兩天老白不去勾欄，是不是經常跟著你？”
丁戩眉頭緊鎖：“你想說什麼？”
陳凡輕輕拍了拍丁戩的肩膀，說道：“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丁戩翻了翻白眼：“你為何不試？”
陳凡搖了搖頭：“老白喜歡的是你，你也知道我義薄雲天，怎麼可能做橫刀奪愛這種事情？”
丁戩轉身：“我去巡街。”
等丁戩一走。
陳凡找了個位置坐下，很想將慕容清雨和沙妖的儲物袋拿出來清點一下。
但藏書閣畢竟不是自己家裡，一會來幾個人看到，還是挺麻煩……
正所謂財不外露。
陳凡咬了咬牙，按捺下了心中的衝動，將沙妖的那本功法拿了出來。
“永珍狂沙”……
這本功法和藏書閣記錄的這些，有著本質的區別。
藏書閣這些書籍，都是從那些抓住的妖魔口中逼供出來的，僅僅只是簡單的文字。
但“永珍狂沙”和陳凡之前修煉的“死亡一指”一樣，是用特殊的材質製作而成，蘊藏著錄入功法之人的一絲參悟，對於後續修煉者有著莫大的好處。
開啟“永珍狂沙”，其上的每一個字，竟然都是流動的黃沙組成，彷彿活的一般，微微顫動，光華流轉。
下一刻，陳凡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來了一段段資訊……
“‘永珍狂沙’，御風宗弟子馮放所創。”
“馮放被強敵追殺至沙漠，拼盡全力斬殺強敵之後遭遇沙暴，心有所悟，配合御風宗絕學創出了這門術法。”
“‘永珍狂沙’攻守兼備，幻化無窮。”
“最後一招‘沙瀑煉獄’非同小可，能將石頭煉化成沙子，糅合法力於其中，形成沙塵暴，每一粒黃沙都沉重無比，可將敵人困在其中，生生磨滅！”
“注：修煉此法的代價是全身沙化，由雙腳開始向上沙化，修煉至巔峰，全身化作沙子，可散作黃沙御風而行。”
“代價可逆轉！”
看起來挺不錯的。
比“火焰刀”強過了太多太多。
陳凡想起之前對付沙妖的時候，沙妖隨手一揮，無數沙彈打在他的黑晶玄鐵盾之上，讓他感覺像是一頭頭瘋牛，在不斷撞擊黑晶玄鐵盾一般。
僅僅是這一招，就不是“火焰刀”這種低階術法能比的啊！
將“永珍狂沙”修煉至巔峰，全身都能變成沙子，可化風而行，應該還可以免疫許多物理和法術攻擊。
不過……
代價如此慘烈，竟然也有人會去修煉。
陳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下身。
若是那裡也沙化了，這和揮刀自宮有何分別？
東方不敗揮刀自宮，那是為了修煉絕頂武學“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練成，難求一敗。
但“永珍狂沙”在這個修仙的世界，遠遠沒有強大那種程度吧？
剛剛張縣令撿起“永珍狂沙”看了一下，完全沒放在眼裡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功法品階太低，還是因為代價太可怕？
這修仙的世界，還真是殘酷。
隨便一個功法，都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就連道門佛門都一樣。
這讓陳凡想起了前世一位哲人說過的話……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陳凡看著“永珍狂沙”，有點鬱悶……
腦海中顯示的資訊，只說了“代價可逆轉”，並沒有說清楚代價逆轉成什麼模樣。
代價是全身變成沙子。
那麼逆轉之後呢？
不會是變成堅硬的鑽石吧？
不管是變成沙子，還是變成鑽石，都不是陳凡想要的。
陳凡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
根據前面那幾次腦海顯露的氣息，似乎要修煉該功法，才會顯示出來最終逆轉的代價。
就像“火焰刀”一樣……
他施展火焰刀的時候，也出現過代價可逆轉的提示。
但並沒有說明逆轉成什麼模樣。
“火焰刀”的代價是掉毛……
那麼逆轉之後，就應該是長毛？
這代價逆轉，很多時候不見得是個好事啊。
“火焰刀”，不逆轉代價，就是變成無毛猴子。
一旦逆轉代價，那就變成長毛猴子。
相比之下，還不如不逆轉了。
陳凡看著桌子上的“永珍狂沙”，照著其上的說明，開始嘗試第一步修煉。
果然……
剛一開始修煉，腦海中顯示的資訊，就不一樣了！
“注：修煉此法的代價是全身沙化，由雙腳開始向上沙化，修煉至巔峰，全身化作沙子，可散作黃沙御風而行。”
“代價可逆轉！”
“代價一旦逆轉，原本沙化的部位，會變得堅如神兵！”
陳凡大喜過望！
沒有變成鑽石……
等等，不對。
堅如神兵，感覺比鑽石還誇張了。
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陳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褲。襠。
萬一那裡也變成了神兵……
以後時不時要孤獨一世了？
煩躁……
到底練還是不練？！
……
三省堂。
慕容清雨已經換上了一身衣裳。
“你這孩子……”
縣令張北的夫人，嗔怪道：“怎的總是打扮成這般模樣，出去殺妖除怪呢？”
“知不知道這次家裡人有多擔心？”
“嬸嬸責怪的是，清雨知錯了。”慕容清雨的手掌，輕輕在臉龐前拂過。
一道光芒閃爍而起，那奇醜無比的容顏，霎時間變得清麗若仙。
只見她眸如秋水寒潭，唇如胭脂點絳，膚若凝脂，神韻天然，便如那畫中的傾世佳人一般。
邊上的兩個丫鬟，頓時都看呆了。
“這就對了嘛……”張夫人牽著慕容清雨的手，坐了下來說道：“沒受什麼傷吧？”
“我和你張叔叔聽到郡城那邊傳來的訊息後，一宿未睡，只覺天塌了一般……”
“你若是真的出事，那便如何是好？”
說到這裡，張夫人的眼圈都紅了起來。
慕容清雨也是有點感動，慌忙安慰了兩句。
片刻之後，她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道：“嬸嬸，那個叫做陳凡的捕快，似乎挺機靈的呢？”
“哎呀，你說陳凡呀……”張夫人說道：“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他！”
“那是個苦命的孩子……”
“他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他父親以前也是縣衙一名捕快，兩年前因公殉職了……唉。”
“結果陳家那些人，不但不幫助他，還老想著佔據他家的祖屋。”
“若不是老爺警告了陳家，陳家的人可能就硬搶了！”
慕容清雨微微一怔。
那個黑了她儲物袋的小子，竟然有著如此可憐的身世？
張夫人又說道：“二十多天前，他中了妖法，被周夫人抓到了迷霧沼澤黑風谷去了。”
“老爺派出去許多人，在周圍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啊！”慕容清雨吃了一驚。
張夫人說道：“那周夫人抓了他和另外一批人，利用他們去吸取至陰之氣。”
“還好這孩子機靈，乘著周夫人不在，殺死了一群看守的烈焰小鬼，逃了出來。”
“呼！”慕容清雨鬆了一口氣。
張夫人卻又說道：“結果，他們一群人，在路上被周夫人和一隻陰鬼給堵住了。”
慕容清雨：“……”
嬸嬸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
張夫人說道：“還好，他乘著周夫人和陰鬼內訌，最後聯手其他幾人，將周夫人和陰鬼都給殺了。”
“這孩子……”
“要知道，他才引氣境四重天。”
“而那周夫人，已經是凝魂境三重天！”
“真是九死一生吶！”
“我從你張叔叔口中聽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是禁不住一陣心驚膽戰呢！”
引氣境四重天，殺死了凝魂境三重天？
好吧，乘著陰鬼和周夫人自相殘殺，漁翁得利，似乎說的過去。
但是他殺死凝魂境九重天的沙妖，是怎麼回事？
就算從後面偷襲，恐怕也很難殺得死沙妖吧？
之前她沒有使用神識查探陳凡的底細，但感覺上，陳凡肯定不是引氣境四重天這麼簡單。
“這傢伙……”慕容清雨眨了眨眼：“好像還挺厲害的。”
“是挺厲害的……”張夫人說道：“清雨，你覺得陳凡這人怎麼樣？”
“啊？”慕容清雨愣了一愣：“嬸嬸這話是何意？”
陳凡雖然救了她，但兩人只見過一面。
嬸嬸這話問得，有點詭異啊。
慕容清雨皺了皺眉，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
就見張夫人掩嘴一笑說道：“你出事之後啊，你父親急火攻心，說若有人將你救出，他願意將你許配給那人……”
“噗！”
慕容清雨剛喝的一口茶噴了出來：“這這……我父親他怎能……”
她長身而起，面色通紅，狠狠跺了跺腳。
這太荒唐了……
如果救她之人是女人呢？
如果救她之人是老頭呢？
或者救她之人腦滿腸肥奇醜無比呢？
真是氣死個人！
“不用著急。”
張夫人笑了笑，拉著慕容清雨又坐了下來：“你父親只是說願意，又沒有許下誓言，說到底是擔憂你的安危。”
慕容清雨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這位嬸嬸真應該去說書。
她一兩句話便能調動人的情緒，讓人一驚一乍。
這時，張縣令和劉縣丞，還有趙捕頭兩人，走了進來。
慕容清雨見狀，立刻起身：“張叔叔，有什麼發現麼？”
趙捕頭兩人看到此時的慕容清雨，頓時都是雙目圓瞪。
旋即，兩人趕緊低下了頭來。
郡守大人的女兒，不是你想看，想看就能看。
張縣令看了一眼夫人。
夫人立刻帶著兩名丫鬟，去了後堂。
張縣令壓低了聲音，把陳凡的分析這般一說……
“混蛋！”
慕容清雨氣怒欲狂：“有人在給我設局？！”
張縣令慌忙說道：“現在還不確定，所以，清雨你要將當晚所有的事情，詳詳細細告訴我。”
“然後我再用傳信符將資訊傳給你父親。”
“你好好回想一下，那天是誰告訴你沙妖的事情？”
“又是否有人明裡暗裡，蠱惑你一個人前往落楓鎮？”
“陳凡說只是假設，但我心中隱隱不安，感覺從一開始，就像個圈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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