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楚千觴吐出這個已經被人說濫了的詞。
顧了了不由自主的“切”了一聲,鬧鬼,這還用他說麼?
“我是說,鬧鬼一事另有其人,只是因為你們動靜太大而被忽視了。”楚千觴微微一笑,補充道。
另有其人?
顧了了、顧美人和千面手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楚千觴手指扣著桌面,嗒嗒嗒的響聲傳出,似極有耐心,慢慢解釋道:“其實在我們來楓單城之前,已經有關於鬧鬼的傳聞了。就在離這裡不遠處的一座歌樓,聽說每到夜裡,都能聽到其中傳出的歌聲。”
“歌樓裡傳出歌聲,這有什麼奇怪的!”千面手不解道。
楚千觴輕笑一聲,眸中流動著別樣的光彩,讓千面手自覺閉上嘴,不敢出聲。
“如果是別家歌樓,自然不奇怪,而這座歌樓,早在二十年前已被廢棄,何來歌聲?”
一語落地,不止是千面手了,連顧了了也跟著抖了抖。
楚千觴話語平淡無波,好似與自己毫不相干,僅僅在陳述一件事,不帶絲毫感情。
偏偏就是這樣的冷漠,加上話語中隱隱透出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慄。
“二十年前,為何被廢棄?”唯有顧美人,保持著理智,咄咄問道。
千面手不禁投以崇拜的目光,了不起啊。楚千觴面前,莫說他了,換做其他人估計也要退避三分,這小孩兒才不過七歲,就如此鎮定……
鎮定得……簡直有些過頭了!
楚千觴微微詫異,偏著頭看了一眼顧美人,彷彿在讚賞他反應之快,點頭道:“曾經,有一名女子在歌樓上自縊,後漸漸被人廢棄。”
自縊……
“那不就真的是鬧鬼了?”顧了了雙手抱肩,說道。
明明是大白天,為嘛她會覺得背後陣陣陰寒?
讓她毛骨悚然。
“也許吧……”楚千觴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狡黠,“此次來楓單城,不止是參加武林大會,也想順便解決這一事。”
順便啊……
顧了了抬頭,望見窗外明媚的陽光。
人生如此美好,她幹嘛沒事想不開要跑來抓鬼?
就算有好處……生命價更高啊!
連普希金那麼偉大的詩人都發出如此感嘆,她顧了了自然是舉雙腳贊成!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辦正事了,先走一步告辭了!”
顧了了非常沒有骨氣的回了一個媚笑,跳下凳子就準備開溜。
楚千觴挑眉,剛才是誰口口聲聲問他要好處還和他擊掌為盟的?
“這麼說你打算出爾反爾?”雖然這個“出爾反爾”的只有七歲,不過作為自己未來的關門弟子,楚千觴有意想要試煉一下。
“對啊對啊,美人啊,你剛才還和公子擊掌為盟了!”千面手不知死活地湊了一句,心中卻暗暗笑:顧了了你個小傢伙,總算栽在楚千觴的手中了,也算幫自己出了口惡氣!
顧了了額角冒黑線,恨不得將楚千觴、千面手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扭曲著面龐,獰笑說道:“是……是哦,你看我這記性!唉……”
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撫額嘆息,似在感嘆年華易逝,歲月如斯。
顧美人和千面手習慣了顧了了作怪模樣,早已見怪不怪了,可憐楚千觴沒做好準備,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險些被噎得喘不過起來。
若真是如此,便丟大臉了……
眯眼打量這正在耍活寶的顧了了,楚千觴摸摸下巴,暗自思忖,當初一時興起而收她為徒,今日看來,恩,真不知那時候的決定是好是壞呢……
“你要我們做什麼?”顧美人很快打斷了楚千觴的沉思,問道。
楚千觴收起笑容,正色道:“做什麼啊,其實很簡單……”
“就是,去歌樓裝鬼。”他目光掃過千面手時,面無表情地吐出“裝鬼”二字。
千面手渾身劇烈地顫抖,兩眼一翻,知道這回自己又完了!
剛出虎穴,又陷龍潭哪!
“可不可以請病假?”千面手弱弱地舉爪。
“不可以。”這次回答他的是三個人,難得顧了了、顧美人和楚千觴竟會如此有愛的異口同聲。
“最好,你能換上女裝。”楚千觴又笑笑,丟出一句讓千面手足夠吐血而亡的話。
這要傳出去了,他千面手今後要怎樣在江湖上混哪!
(絮:小樣,從乃遇上顧了了那一日起,就別想混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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