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凌安,是音樂學院的一個學生。
自小,我就有一個奇怪的使命論,為此,我沒少被朋友們取笑。
縱然如此,我依然對那份使命論深信不已。
人活於世,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信仰。
有人信仰宗教,有人信仰權力,有人信仰金錢,有人信仰愛情……而我的信仰,便是那與生俱來的使命論。
我還記得12歲那年的夏天,不知怎麼的,我接連一個星期難以入睡,一天深夜疲憊於默數著羊兒,便站到窗臺前發呆,隨後,我看到一個男人持短刀,戴著面罩,縱身翻進對面房子,我慌亂地報了警,犯人最終成功被抓,而他正是當時肆虐犯下無數起搶劫強姦案的惡徒。
自那以後,我便不再失眠,每天吃好睡好。
我深信,上天讓我失眠站在視窗,為的就是抓住那個歹徒,這個就是使命。
16歲那年,我由於打瞌睡而過了站點,當我匆忙跳下地鐵,才發現自己來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區,卻是機緣巧合,救了一個心臟病突發而又無人顧及的老人。
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我不曾多想,我只告訴自己,這也是使命。
一年年過去,我一日日長大,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讓我對自己的使命論更是深信不已。
18歲那年,我沒能如願考入世界頂尖的茱莉亞音樂學院,只進了國內頗負盛名的音樂學院,我曾傷心過,也曾懊惱過,但更多的,我鼓勵著自己,命運盤旋著車輪讓我來到這裡,一定有什麼使命在等待著我。
我喜歡音樂,音樂是一種靈魂的陶冶。
我喜歡在寬曠的音樂教室獨自彈奏鋼琴,我喜歡在清風明月相伴時撫著古琴,我也喜歡在月落城西之夜吹著嗚咽洞簫,那是種精神享受。無論是西方樂器,或是中國的傳統樂器,都是人類豐富情感的結晶,蘊藏著優雅清新的神韻。
21歲那年,我遇到一個男人——木晟。
他有著山巒一般深刻的輪廓,大海一般幽深的眼睛。
我蒼白的人生畫板因為他的出現而絢爛不已。
我深刻地意識到,與他相遇,是我人生中最偉大、最甜蜜、最具有誘惑性的使命。
曾經,我問木晟:“吶,你說兩個人要跨越多少距離才能走到一起?”
木晟笑著回答:“愛若極致,縱是時光漫漫,道路坎坎,總會有相遇的時候。”
我遺憾地晃著腦袋:“是嗎?老天可真是讓人愛得辛苦啊!”
“那是老天想讓他們愛得更深。”木晟微笑,一如春日慵懶灑下的陽光,卸去了浮躁,盪漾著溫暖。
那時,我暗自笑道,原來老天也有他的使命啊!
只是我沒想到,老天的使命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突如其來地降臨在我的身上。
那一天的陽光格外明媚,而白雲的陰影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被醫院的一通電話叫了過去,告之木晟陷入了莫名的昏迷。
我顫抖著唇問道:“醫生,我男朋友他怎麼了?”
“目前情況還不明,身體檢查和腦部掃描都很正常,先留院觀察幾天吧。”醫生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默默守在病床旁,我每日叨叨徐徐地說著過往的甜蜜,希望能帶給木晟力量,其實,更多的,是在驅散自己的不安。
人應該相信奇蹟,不是麼?
所有奇蹟的創造,不是往往來自於最真誠的愛的呼喚?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木晟依舊靜靜地躺著,年輕俊朗的臉龐沐浴著金燦的陽光,清晰透徹,彷彿只是睡著了,隨時都會醒來……
我每天陪著他說話,然而,他始終都未曾睜開雙眼,未曾應我一聲,注入的營養液愈漸無用,他的臉色愈漸蒼白,醫生們開始嘆息搖頭。
日月輪迴,星斗變遷,我的呼喚,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變成了低泣,所謂的奇蹟,在時間的蹉跎下沉澱得虛無縹緲。
人在絕望無助之時,便會為脆弱的心靈尋找寄託,就如同現在的我,在人來人往的萬安寺,駐首瞻仰著佛祖的神容。
佛祖滿眼慈悲,普度眾生。
我想起木晟曾說:老天讓世人愛得辛苦,是為讓他們愛得更深。
我不由哽咽,老天,你是認為我們還不夠,所以來考驗我們嗎?
鼎盛香火,嫋嫋白煙,度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女施主,今生你與那位施主的緣分已斷,只要你們不再強求,那位施主就會醒來。”
我回過頭,看到香爐一旁站著一個老和尚,滿臉皺紋,風霜撲面。
我心中閃過驚訝,問道:“大師,您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們本有兩世情緣,前世定情,今生續緣,只是可惜……”老和尚嘆息。
“可惜什麼?”
“可惜前世,有人逆天而行,斷你緣分,所以今生,你倆塵緣盡了,只因你們太過強求,那位施主才會陷入昏迷。”
“這……”我不敢置信地搖頭,喃喃道:“我不信……你這都是一派胡言!”
“一切自有定數,萬事皆有安排,這是貧僧贈予施主的,望施主好自珍重!”
老和尚晃著他那仙骨似的腦袋,遞給了我一串紅色瑪瑙串成的佛珠,便揮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以至於未曾看見那老和尚暗暗回首望我,嘴角揚著詭異的笑。
我回到了醫院,坐在病床前默默怔怔發愣。
木晟,離開你,放棄你,你就會醒來嗎?
我咬牙,狠狠地擦掉懦弱的眼淚,握著木晟的手道:
“既然有人毀了我們的緣分,我就把這緣分找回來,天無絕人之路,所以我們都不放棄好不好?”
回應我的,只有滿屋子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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