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白稍稍有點後悔,應該在下單時備註一下,少放辣椒油的。
高溫下辣度被最高限度放大,沒吃幾口,周嶼白就不受控制地擰緊了眉,險些嗆到。
林項北在群裡發了“紅油抄手”,遞給周嶼白一張紙巾。
他視線在周嶼白額前的冷汗上掃過,抿唇道:“還是我來吧。”
周嶼白搖搖頭,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原本冷峻立體的五官微微皺起,滿臉寫著“穩住,我能行”,“早死,早超生”。
小姑娘在對面看的直緊張,心想如果不是肯定犯規,她就給這倆人幫忙了。
林項北默默將手邊沒喝多少的冰水遞給他,礦泉水瓶還泛著帶涼意的霧氣,降溫效果特別好。
周嶼白一口氣將剩下的幾顆抄手吃完,連襯衫的領口都能看到一層細汗。他用紙巾擦了一下,接過礦泉水瓶在發燙的頸項上貼了幾秒鐘,擰開瓶蓋喝了半瓶。
礦泉水瓶很快就見了底。
攝像大哥手依然很穩,對這一幕毫無反應。
然而一直在門口圍觀的言思羽,第一反應其實是愣了愣。
她從沒有見周嶼白吃過辣,因此一時間難以分辨,他到底是因為辣到無法忍受以至於違背了原則,還是潛意識不介意遞給他水瓶的那個人。
言思羽不想磕幻想出來的假糖,周嶼白接過水瓶的整個動作太過自然,似乎是根本沒有考慮過。她不由得有點發怔,不知道周嶼白是不是根本沒意識到,他喝了林項北喝過的水。
喝完後,周嶼白將礦泉水瓶留在了桌上,店員會來收走。
他站起身,跟答應拼桌的小姑娘道別,拿出地圖打了一個勾,往店外走。
言思羽怔怔看著他在自己身邊經過,隨後是林項北。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兩個人,腦海中卻依然因為剛剛那不經意自然發生的一幕,而回不過神。
團員關係好,言思羽會嗷嗷磕、磕死我了,然而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周嶼白的所有毛病好像自發會在林項北身上失效。
潔癖是,不吃辣是,把衣服出借也是。
周嶼白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言思羽很懷疑。
她總覺得周嶼白是根本沒有過過腦子,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這件事。
他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對林項北放寬底線。
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言思羽鬼使神差的沒有將這一點分享到超話裡。
她在想,或許是周嶼白的確因為太辣了,所以才無意識很想喝水的吧?畢竟採訪中,周嶼白也是一直回答“我不渴”。
言思羽本以為這是周嶼白不想承認對隊友也潔癖,才以冷麵笑匠的方式這麼回應的。
然而考慮到周嶼白此刻的表現,言思羽不由得在認真考慮,周嶼白是不是真的只是因為不渴,才不喝隊友接過去的水?
這一段不知道會不會在正片中播出,但是言思羽覺得嚴謹一點的話,還是等演唱會固定的遞水環節,再觀察一把更好。
說不定那個時候,沒有吃辣的周嶼白,又不喝了呢?
避免先磕完再被打臉,言思羽暫時沒有胡亂磕這一點。她默默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等演唱會再來的那一天,會牢牢盯著周嶼白的。
吃個抄手的功夫,得到訊息趕過來湊熱鬧的路人更多了。
南門那邊隔著一段距離也能聽到陣陣尖叫聲,應該是有其他人也到了。
“我看到熱搜了啊啊,文嘉許他們好像是坐的地鐵,剛剛從東門進的。”
“嘉賓好像還有kb啊?”
“對對,這期嘉賓都是愛豆,nx和kb。”
林項北迴憶了一下清單列表,用陳述句認真看向周嶼白:“不管遠近,下一個去吃冰激凌吧。”
周嶼白也還沒有從辣中緩過來,喝水也不完全管用,沒有拒絕的意思:“好。”
人多了不可避免有點喧囂,雖然領口彆著收音裝置,後期剪輯時肯定是能聽清的,但兩人彼此對話要想聽清,還是要離得近一些。
在林項北靠近周嶼白低聲交談的時候,人群裡的粉絲忍不住爆發出小範圍的嗚咽聲。
“嗚嗚是誰造謠我們周白跟新成員關係不好的,明明就很自然啊。”
“就湊近耳語邊說話邊走這種日常的小互動,好喜歡嗚嗚誰懂。”
“記下來下次可以把這些店都加入聖地巡禮套餐了哈哈。”
聖約翰冰激凌店異常顯眼,因為地點在二樓,有一個非常高而醒目的冰激凌探出建築物,隔著很遠都能看到。
樓梯是那種有點陡峭、近乎垂直九十度的長臺階,還是木質的,踩上去時會有那種吱扭吱扭的聲音。
攝像師不可能攔著路人不讓進,因此有不少人也跟在後面,上了二樓。
林項北很少來這種地方,樓梯兩邊是復古式的霓虹燈,像是老海灘人那種一閃一閃的暖色調燈牌,有種浪漫又頹廢慵懶的質感,上面用繁體字寫著“今日與你共渡”。
二樓別有天地。
紅棕色的木質地板像是故意做舊的,絢爛的水晶燈乾淨漂亮,每一桌上都有著教堂玻璃般的彩色檯燈,每一桌都是小型卡座,高腳椅,小圓桌,面對面氛圍格外旖旎。
林項北有點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正坐著吃冰激凌的人,好像都是情侶。
他抿唇,節目組應該是故意的。因為攝像大哥已經在悶笑了。
周嶼白毫無所覺,大步走到櫃檯前,並沒有看都有什麼,而是直接念出了節目組給出的指定名字:“落日海灘。”
店員小姐姐看到周嶼白愣了幾秒,很有職業素養的點頭:“好的。”
隨後,她將夏日色彩的冰激凌球挖了幾顆,放入一個半透明的藍色玻璃杯中,並撒上各種可食用裝飾品。
她遞給周嶼白時,只往上放了一個勺子。
周嶼白:“兩個勺子,謝謝。”
店員小姐姐這才看到從後面走過來的林項北,飛快又多給了一個勺子。
唯一剩下的位置就是窗邊了。
周圍的視線周嶼白完全沒在意,他舀了一勺冰激凌,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跟拍周嶼白的攝像師內心感嘆:這位真的是眼裡只有冰激凌。
尷尬是什麼,周嶼白根本看不懂,不存在的。
因為周嶼白表情太過平淡,林項北就也沒怎麼在意。
只有樓下透過玻璃窗看到這一幕的粉絲們,陷入了混亂中。
“臥槽,聖約翰冰激凌,不是超有名的情侶打卡地點嗎哈哈哈哈哈哈!”
“節目組真的夠了哈哈,欺負孩子一年到頭跑通告不知道這些。”
“而且還不給我們周白和阿北買兩份,真的摳。”
“不是吧哈哈,他們好像是在完成任務的,少一點更容易吃完吧。”
“周嶼白的潔癖呢???抄手一起吃,冰激凌也一起吃??”
“這不是我認識的周嶼白……”
“看來勝負欲又發作了,為了贏周嶼白真的很拼。”
冰激凌的涼意很快壓制了揮之不去的麻辣感。
微信群訊息終於響了兩聲,隊友們總算是姍姍來遲。
[邊南一:我們到啦!!北海道戚風蛋糕都不要跟我搶!!!]
[權哲:?什麼時候了還挑,勝負意識在哪]
[邊南一:你有毒你就在我旁邊為什麼要打字,是不是故意挑撥我跟北哥的關係]
[萬柏:閉嘴。我們也到了,從北門進的,已經找到抹茶千層了]
[邊南一:我也想吃抹茶千層……tt]
不像nebulax這邊團魂滿滿,可以直接用群私下聯絡,mc團那邊屬於說是互相坑的“塑膠同事”,充滿了自由奔放的節目效果。
林項北坐在窗邊,剛好看到文嘉許甩著大金鍊子,從樓下路過。
他邊吃冰激凌,邊安靜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
看的時間本身並不長,但因為周嶼白一直在留意,所以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他想起每一輪遊戲中,臥底都需要完成指定動作。
周嶼白懷疑兩個臥底,一個是林項北,一個是池路雲。
而自己全程都和林項北一起,因此他還沒有跟池路雲碰過面。
如果臥底真的是他們兩個,那林項北剛剛或許就是借高處視野,在找池路雲的位置。
周嶼白這麼考慮後,甚至在想,會不會連選擇吃冰激凌,也是因為林項北想順勢找理由到高處,方便觀察。
畢竟建築物高處巨大的冰激凌隔著很遠都能看到。
周嶼白不動聲色地放下勺子,神色如常:“走吧。”
林項北:“嗯。”
臥底指定任務失敗,就會得到一條有關身份的真線索。
周嶼白眯起眼睛,這一次的臥底任務,肯定完不成。
重新回到樓下後不久,周嶼白突然停住了腳步。
林項北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到招牌是一家烤肉店。
這條街上什麼吃的都有,自然也有周嶼白最喜歡的烤肉。
要感謝那一天晚上看過的飯制沙雕影片,林項北對周嶼白喜歡吃烤肉這一件事,印象深刻。
隨著開門關門,烤肉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傳得很遠。
周嶼白沉默看著烤肉店內、散發著焦香的五花肉,神色間居然流露出一絲落寞。
林項北怔了怔,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他偏頭看著周嶼白:“我們還有198塊可以隨意使用的資金,對吧?”
周嶼白緩緩轉頭,看著他不作聲。
林項北抬手握住烤肉店的門把手:“我想吃烤肉。”
周嶼白神色間閃過一絲猶豫和掙扎。
林項北拉住周嶼白的胳膊,認真商量:“就一盤。”
他說完之後,不再等周嶼白的回答,拉著他推門往裡走。
周嶼白腳步一頓,被林項北拉著走了進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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