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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位空降[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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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169章 第169章

巡演結束,邊南一按照計劃中的那樣暫別隊友們,回學校閉關備戰藝考和高考。

臨近年底的這段時間,nebulax以六缺一的形式繼續活動,而邊南一帶著哥哥們的祝福含淚揮別殺回了學校——禮物當然是“充滿愛意”,每人一套不同的練習冊,加起來幾乎堆滿了整個偌大的硬紙箱。

邊南一:你問我為何時常眼含熱淚,因為我有一群親哥哥,感動常在tt。

這種“缺德活動”姜旭西也沒有缺席,旅行中也不忘大老遠從網上訂購給邊南一直接郵寄到了他家,於是邊南一累死累活將大箱子搬回家,一開門就迎來老媽的微笑:“surprise?”

邊南一哽咽:“……我一定會記住這份深切真摯的友情!!”

老么閉關了,團內少了一個最吵的傢伙,起初所有人都很不適應,包括看似毫無反應的周嶼白。

林項北感覺到周嶼白在老么剛離開的幾天內稍顯沉默,於是給他發了一個[白熊拍拍]的表情包。

周嶼白回了他一個:“?”

林項北尚且什麼都沒說,周嶼白欲蓋彌彰地連發了兩條訊息過來。

[熊貓先生:邊南一走了我很高興,終於沒人吵我了]

[熊貓先生:他每次唸叨的時候我都想把他扔出去,現在算變相實現了,可惜也就半年:)]

林項北:“……”

能感覺到周嶼白很努力在讓文字看起來冰冷無情了,也感受到周嶼白是真的嘴硬了。

這大概就是有些人渾身上下都是軟的,百年之後冷不丁一看,嗯,只有嘴是硬的。

林項北沒有拆穿,回了一條“點頭”的表情包。

他跟周嶼白髮完“晚安”之後,開啟電腦給學校發郵件。

學校那邊過了感恩節就臨近學期結束了,一月份下學期開學,為了在那之前溝通出結果,林項北在跑行程間隙透過郵件聯絡,爭取讓學校同意他以全網課的形式復課。

過程比想象的還要順利,林項北是學校想方設法想要留住的學生,明年初就可以正式繼續學業,考試會採取線上方式。

臨近年底的幾個月總是過得特別快。

直到要裹上厚厚的外套時,成員們才恍惚意識到,彷彿一眨眼就到了冬天。

林項北入團以來一直連軸轉,從來沒說過累之類的字眼,因此在他找到師南溝通請假一段時間的時候,師南還以為他哪裡不舒服。

得知林項北要暫時缺席一陣行程的原因後,師南很雷厲風行地跟公司溝通協商,推遲了一部分林項北無法缺席的活動,很講人情的爽快批了他的假,等他回來。

“不會有事的。”師南用力地按住林項北的肩膀拍了拍,沒有多說。

林項北請假當天一早接到家人的電話,於年年的父母終於下定決心要答應做手術了。

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

時間定在一週以後。

姨媽姨夫一直掙扎著做不了決定,在此之前一直在儘可能地拖著,就是因為成功率太低。哪怕只是想象一下可能會有的結果,都覺得天旋地轉。

但現在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醫生在今天給出了最後的時限,再猶豫錯過了這段時間,哪怕是想做手術也來不及了。

林項北請完假,當天就直接趕飛機走了。

半分鐘都沒有耽擱,連行李都沒收。從師南那裡得到訊息的成員們也沒去發訊息打擾他,周嶼白本想送他去機場,但從下午到夜裡凌晨一直都有通告,nebulax不能再缺一人。

林項北下車之前,周嶼白用力握了一下林項北的手,在他手心裡放了一顆咖啡糖。

他眼神清明,沉聲說話時,有種令人安心的安定感。

“一切都會順利的。”

林項北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想笑一下卻因為過於緊繃的神經失敗了。

於是他只輕輕點頭,匆匆離開。

飛機上的兩個小時,林項北表情看上去很冷靜,放在口袋中的手握緊了周嶼白給他的那顆咖啡糖。

於年年病房轉移,林項北打電話問姨媽病房在幾樓。

現在是晚上九點,電話那頭姨媽似乎也沒料到林項北來得這麼快,有些無措地報了位置,說她現在就在走廊坐著,一上來就能看到。

夜裡醫院很安靜,白熾燈早晚永恆不變地亮著,冷色調的光源跟佈滿花紋的大理石地面相交映,林項北腳步加快,轉過拐角,才放緩了動作。

“姨媽?”

出神一樣坐著的女人聞聲回過頭,勉強地笑著招了招手,嘴角勉力在上揚,卻只堆積了一道道皺眉,不見笑意。

不到一年不見,姨媽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生意場上風風火火的女強人,踩著高跟鞋笑著點林項北的鼻尖說今天做了紅燒排骨的人,好像被揭掉了假面的稻草人般,眼角的褶皺與眉間的溝壑突然就明顯了。白日裡無所不能樂觀堅強的人消失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可以安靜地潰散,精神垮成一盤散沙,短暫的,不再掩飾痛苦。

她反應有點遲緩,轉過頭來看著林項北,嘴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想讓有陣子沒見、風塵僕僕趕來的侄子放心。

但是她開不了口。

直到林項北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說“我都知道,沒事的”。

於是她像一棵被挖了根系的樹,葉子還長了滿樹,樹幹卻被人輕輕一推,就轟然倒塌。

忍了那麼久,醫生面前要冷靜理智,工作上要打起精神,家庭裡不能再給於年年帶去半點精神上的壓力和負擔,她一直都裝作若無其事,哪怕通知林項北的時候,語氣也是輕快的。

只有林項北聽出了尾音裡容易被忽略的顫抖。

他安靜地伸出手,抱住了怔怔看著他的姨媽。環住她的手並不用力,放在她後背上的手慢慢地拍著,好像在說,沒關係。

沒關係。

就像小時候姨媽總會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找到他,然後蹲下來看著他,用很溫暖的懷抱抱住他,將他的頭髮揉地亂七八糟,然後說你這個小兔崽子,我今天晚上做了紅燒排骨,為了找你都涼透了,還要重新熱。

姨媽一動不動。

她怔怔地呆坐著,好像無知無覺,乾澀的眼眶卻無法再留住洶湧的眼淚,長時間夜不能寐留下的紅血絲將眼淚也襯得發紅。

她忍得太久了,於年年他爸同樣難熬,兩人要輪流值夜守著於年年,第二天再打起精神去上班,所以不能再跟對方訴苦,不能再承受來自對方的丁點痛苦,因為那會讓人維持不住看似平和的現狀,假象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哪怕再多一點,也會撐不住。

她需要一個能讓她放鬆下來的地方,不是醫院,不是病房,不是空蕩蕩的家,不是同事禮貌性的關心。

但此刻,好像不必再強撐了。

她喃喃自語般呢喃:“如果這次手術成功了……那就,那就,能過一個好年。”

“如果她不在了……”

林項北安靜地聽著,環住她脊背的手用力了些,感受到大顆大顆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頸窩裡,像是永遠不會停。

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還要等到夜深人靜,無人張望時,才肯表露自己的痛苦。

林項北抱住她,手心裡攥緊的咖啡糖快要嵌入肉裡,啞聲開口。

“沒事的。有一個人告訴我,一切都會順利的。”

姨媽像是聽進去了,又好像已經無法分辨他在說些什麼。

她只是在不停地問,也不知道在問誰。

為什麼人總在失去啊。

為什麼?

林項北無法回答她。

第二天,林項北得知於年年醒了,推門走進病房時,不由得愣了愣。

姨媽正神采奕奕地坐在陪護椅子上,像是昨晚悲慟崩潰痛哭的人不是她,妝容精緻幹練,只隱約能看出眼睛有些腫。她看上去精神飽滿,正在笑眯眯地削蘋果,動作利索毫不遲緩。

她捏捏於年年消瘦的臉頰:“再受一週的苦,養一養我的閨女,今年就能回家跟爸爸媽媽過年啦。”

於年年看見林項北眼睛一亮:“哥哥!”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裡,大概會無法形容這一刻林項北的笑容有多溫柔。

他點頭,將外套脫掉掛到衣架上:“嗯。有沒有想我?”

於年年唇色發白,氣色很不好,但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差,能看得出姨媽姨夫都很用心在為她編織無憂無慮的象牙塔。

有時候,沒有什麼比善意的謊言更令人心如刀割。

姨媽笑容滿面地遞給林項北一塊蘋果:“喏,阿北也吃一塊,可甜了。”

林項北想去接,又被姨媽打了一下手背:“我可看著呢,你進來之後沒洗手。”

於年年咯咯笑,朝林項北做了個鬼臉:“哥哥,知道我有多難熬了吧?”

姨媽瞄著於年年哼哼:“好啊,我就知道你只喜歡你哥,不喜歡媽媽。”

於年年用鼻尖蹭了蹭姨媽的臉:“哪有,我最喜歡媽媽啦!”

那一刻,林項北看到姨媽的臉色因壓抑剋制而扭曲了一刻,按住於年年的腦袋不讓她回頭,用力呼吸平復著呼吸,努力地笑起來:“小騙子。”

林項北轉身進了衛生間。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把手伸到水龍頭下面許久,才意識到沒有開啟開關。

林項北安靜地想,他原本是想在今年的生日那天許願,把自己餘下的生命全都換給於年年。

但周嶼白的出現,讓他覺得活著真的很美好,哪怕是他,也想要再好好的活上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有限想要實現的願望變成了無限,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麼多想做的事,有那麼多光陰,想和另一個人一起度過。

所以他將願望換掉了,很自私的,想讓未來的幸福裡,也有自己的一部分。

他閉上眼睛,從未像現在這樣認真地許願,希望上天能夠保佑一週以後的手術一切順利,所有人都能夠有好的結局。

希望他愛的人,都能夠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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