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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子看見彈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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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一個月前,青山寺白霧濛濛籠罩著青松古剎,將青山寺襯得宛如仙境。

青山寺是京郊一座百年古剎,很有名氣。德妃還未入宮前便經常到此上香祈福,還在這裡給她早逝的母親供奉了長生牌位。

長生牌位分為兩種,一種是延生牌位,紅色的,此牌位為生者祈福,保佑其健康長壽、消災去病。一種是往生牌位,黃色的,給逝者供奉的,主要是為了超度祖先故人,願其早登極樂!

知道德妃好這個,為表孝順,周建業便親自給德妃在此供奉了一個延生牌位,而且還時常親自前去上香。

從行宮回來後,他也沒忘記這事,當即前往青山寺為母親和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上香。

上完香出來,他看到一個美貌的少女在向寺中沙彌詢問供奉往生牌位的事。少女長了一張芙蓉臉,膚白如玉,兩隻烏黑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靈動又俏麗,一張櫻桃小嘴紅彤彤的,宛如樹上成熟的果子,引人嚮往。

周建業初見之下,驚為天人。這姑娘的美色絲毫不遜麗妃,便是放在宮中也是極為出眾的那一掛。

美人似乎遇到了難事,眉心輕顰,輕聲細語地跟沙彌交談,時而顰眉,時而猶豫,很是糾結的樣子。

見不得美人為難,周建業派人去打聽是何事。

很快隋六就帶給了他一個意外的訊息:“殿下,那位姑娘是西南都指揮使廖安的嫡次女廖綺蘭,也是周嘉榮的未婚妻。她之所以為難是因為想給早逝的母親供奉最貴的往生牌位,手裡還差一些錢。”

說到這裡,隋六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殿下,廖安原配早逝,只留下二女,後又娶了妻。估計是因為有了後孃的緣故,廖二姑娘手裡並不寬裕。”

“原來如此,以後都是一家人,我既已碰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幫她把銀子都出了吧。”周建業大方地說。

他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文雅大方,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碰到未來弟妹遇到了這種難事,焉能不管?

隋六知他性子,連忙讓人去辦。

不一會兒,便聽人來報,說是廖姑娘在外面求見。

周建業讓人將她請進了廂房。

廖綺蘭走進廂房,見幫自己的是一俊朗的年輕公子哥,臉上頓時升起一抹紅霞,羞答答地行禮:“多謝公子慷慨相助之恩,不知公子府上是哪裡?小女手中只有一半的銀子,先給公子,餘下的一半小女打個欠條給公子吧,等小女手裡寬裕了定第一時間門還給公子。”

周建業哈哈哈大笑道:“廖二姑娘不必客氣,你是三弟的未婚妻,以後咱們便是一家人,自家人不必如此見外,區區幾百兩銀子而已,便當是我為伯母盡的一份心意。”

廖綺蘭雙目圓睜,像只受驚的貓,訝異地看著,趕緊行禮:“民女不知是二皇子殿下,不周到之處,還請二皇子殿下恕罪!”

“二姑娘不必多禮。”周建業連忙伸手想去扶她,但湊到了她跟前似乎又覺不合適,趕緊收了回來,誰料面前的廖綺蘭卻似嚇了一跳,腳一歪,差點摔倒,周建業趕緊扶起了她,“二姑娘沒事吧?”

廖綺蘭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渾身發軟,嬌滴滴地說:“沒事,多謝二殿下!”

周建業本就是久經花叢中人,如今看到這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本來對廖綺蘭就有些想法,只是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敢動,如今對方似乎既有意,他若無動於衷,那還是男人嗎?

周建業輕輕撫過廖綺蘭的柔荑,溫柔地說:“二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讓人送點齋飯過來。今日天氣不好,寺中人不多,路面溼滑,若是摔到了二姑娘,那就是在下的罪過了。”

廖綺蘭羞澀地說:“那就多謝二皇子了!”

一男一女,正值芳齡,獨處一室,雖是頭一次見面,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可週建業還是幾番逗得廖綺蘭眉開眼笑,臉上的紅暈散了又消下去,消下去又散了。二人皆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周建業的妻子姜氏乃是他的表妹,也就是他舅舅的女兒,德妃做主聘的。姜氏端莊大方有餘,秀麗不足,周建業敬重她,但心裡也時常有些遺憾,如今見了妙語如珠,人比花嬌的廖綺蘭,這種遺憾達到了頂峰。

憑什麼同是皇子,從小到大,周嘉榮就什麼都能拿最好的,哪怕是娶妻也是娶最漂亮的?而且還是一方大員的女兒,娶了廖綺蘭後,廖安肯定就是妥妥的三皇子一派,真是人權雙手。

他心裡不平衡,對廖綺蘭越發上心,不過短短一個下午,就勾得廖綺蘭神思不屬,走的時候還戀戀不捨,刻意落下了手帕留給他。

周建業當時看見了,卻故意裝作沒瞧見,只是事後將手帕收了起來,以便下次再相逢時,有藉口繼續跟廖綺蘭來往。

而如今三弟回來了,過完年他們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留給他的時間門不多了,他得在這段時間門裡完全拿下廖綺蘭,讓她向著自己。如此一來,不但能得一美人,還能在三弟身邊留個暗樁,以後三弟有什麼舉動,他都可以透過廖綺蘭知曉。

溫誼這顆棋子廢了,周建業本就在想怎麼樣才能重新安插一顆棋子進三皇子府,如今還有比廖綺蘭更合適的人選嗎?

周建業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

次日,一大早,他便藉口要給妻子和孩子祈福上香,只帶了隋六等幾個親信去了青山寺。

同一時間門,早朝上,興德帝好好褒獎了一番蔣鈺辦案有功,也順帶提了一嘴周嘉榮,然後分別給與了二人一筆賞賜,都是金銀珠寶和綢緞絹布,不過蔣鈺的數量要比周嘉榮多一些。

送到周嘉榮府上的有白銀五百兩,杭綢絹布五十匹。

周嘉榮謝過了恩後,著令唐樂,將這些一分為十六,分給當初隨他一塊兒去大同府的十五名隨從,另一份給了紀天明,同時讓紀天明來一趟。

不一會兒紀天明便到了周嘉榮書房,他先謝恩:“屬下謝殿下賞賜!”

“不必多禮,咱們坐下說。”周嘉榮笑了笑道。

紀天明依言坐到他對面:“殿下今日喚屬下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周嘉榮不答反問:“對陛下的賞賜,你怎麼看?”

紀天明愣了一下,先是對著皇宮的方向拱手一禮:“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屬下感激不盡!”

周嘉榮面帶微笑,看著他不說話。

紀天明見狀,沉默少許道:“殿下,小心隔牆有耳。”

周嘉榮笑了:“你放心,我已讓劉青守在外面,十丈以內,蒼蠅都飛不進來,天明可暢所欲言。”

紀天明明白了,周嘉榮這是要跟他推心置腹地談一番。來了京城兩天,從伺候的下人,還有三皇子府中的管家、侍衛口中,他聽到了不少訊息,再結合今日陛下的賞賜,紀天明已經大致清楚了三皇子在京中的地位,看起來花團錦簇,不可一世,實則是烈火烹油,必不長久!

陛下看似最寵愛三皇子,處處向著他,可若陛下真的屬意這個兒子,那在三皇子立下了大功的時候,為何不大肆宣揚,趁機封賞?反而將功勞大多歸到半路才來的蔣鈺身上,只照例賞了一些金銀布匹給三皇子?

這點賞賜,在紀天明看來甚為敷衍,還不如什麼都不賞,在朝堂上誇讚三皇子幾句來得實在。畢竟三皇子並不缺這點財物,他缺的是名望,缺的是朝臣百姓的認可!

聖心便是風向標,興德帝做得如此明顯,想必大臣們也看在眼裡。

嘆了口氣,他緩緩道:“殿下的處境不是很樂觀!”

“應該說處境堪憂才是!”周嘉榮糾正他,“對此紀先生可有什麼看法?”

紀天明只給了周嘉榮八個字:“韜光養晦,徐徐圖之!”

興德帝正值壯年,大齊除了邊境偶有戰事發生,也算太平。而周嘉榮,目前除了一個皇子的身份,山西學子的認可,並無其他,這時候若表現出野心或是難得的天賦,只會引來帝王和其他皇子的忌憚。

周嘉榮頷首:“先生所言甚是。我的處境先生已經明瞭,可還願意留在府中,若是不願,我也可給先生一筆盤纏,助先生去求學,全了相識一場的情分!以先生之才,想必三年後必能高中。”

紀天明一掀袍子跪下道:“殿下無需再提此話。屬下和小妹之命都是殿下所救,屬下誓死追隨殿下!”

“快快請起。”周嘉榮連忙將其扶了起來,“先生坐下聽我將話說完。”

紀天明坐了回去,看著周嘉榮道:“殿下可是有計劃?”

周嘉榮頷首:“沒錯,我的處境你也看到了。父皇給我指派了十名侍衛,名義上是保護我的安全,實則為何,你心裡也清楚。在這三皇子府中到處都是別人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當天晚上就會呈到別人的案頭。先生在此也難發揮,所以我想請先生去江南,一是為我籌措銀兩,二是為我建立一張關係網,收羅人才,先生可願?”

江南自古人傑地靈,大齊官場上,半數官員都出自江南貢院,說是文官的搖籃也不為過。而且當地的官員也多是朝廷器重,或是有背景的才會到這種富庶之地,過幾年很可能高升或是調回京城。若是能拉攏這些人,他就可以得到文臣的支援。

而且江南經濟發達,富商巨賈甚多。他以後辦的事,需要銀子的地方多了去。雖然外祖父給了他幾十萬兩,可若是不想生財之道,只坐吃山空,再多的銀子也有花光的那天。而要想弄錢,沒有比江南更合適的地方了!

紀天明聽完周嘉榮的話,當即贊同:“殿下此言有理,屬下在京城所能做的實在有限。幸得殿下信賴,屬下願往江南,定不負殿下重託!”

“好!”周嘉榮大喜,“他日我若登頂,定不忘先生的功勞!”

此後兩人又商量了許多細節方面的事。

到了下午,大家便看到紀天明氣沖沖地從周嘉榮的書房出來,一臉的不忿,晚上,他趕走了伺候的下人,還在臥房抱怨了很久。外面伺候的人沒聽太清楚,只依稀聽到了幾個字眼“欺人太甚”、“看不起窮酸秀才”等等。

到了第二日,大家便見到紀天明什麼都沒帶,就拿了他來時的那個小包,不顧要過年了,拉著他妹妹就出了府。

劉青知道這事,急壞了,趕緊去攔著:“紀先生,你這是做什麼?都要過年了,你去哪兒啊?”

紀天明推開他:“劉青你別攔著我了,我知道,我只是個窮酸秀才,感念三殿下的救命之恩,想要報答殿下,可殿下身份尊貴,要什麼有什麼,怎麼看得上我這麼一個秀才呢?既如此,我便自請離去便是,你也不用勸了,我走了,於殿下而言跟府中丟了一隻阿貓阿狗沒什麼兩樣。”

劉青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萬分不解:“先生怎麼這樣說?咱們可是從大同府一塊兒逃命過來的,有過命的交情,你說這種話,也不怕傷了大家的和氣?先生有什麼話,咱們還是回去說吧。”

紀天明不答應:“劉侍衛,你別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劉青還想攔著,卻見唐樂走了過來,拉著他,一臉不悅地說:“劉青,他要走便走唄。他來了,殿下讓他住東院,他還嫌殿下怠慢他,這種人留著幹什麼?殿下說了,讓他走,誰也不許留,咱們三皇子府不缺人,尤其不缺吃閒飯的。”

話說得這麼難聽,又是殿下的意思,劉青即便不解,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紀天明走了。

紀天明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秀才,在官員多如牛毛的京城,連個水花都沒起。甚至,被派到三皇子府的侍衛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都沒有寫進給皇帝的彙報中。其他盯著三皇子府的人更是沒將紀天明這個落魄秀才當一回事了。書念得好?這京城的文官哪個書念得不好?有幾個不是進士出身?一個小秀才算得了什麼?

劉青疑惑得很,跑去問周嘉榮:“殿下,咱們大老遠將紀天明帶回去,您怎麼又讓他走了?”

周嘉榮淡淡地說:“走了便走了,一個秀才而已,我們府上想招攬一個秀才,有什麼難的?舉人進士都不在話下。”

劉青被堵得啞口無言,也不知周嘉榮跟紀天明之間門發生了什麼嫌隙,只能默默退下。

周嘉榮等他下去後搖了搖頭,他也不想的。可父皇明顯比以前更忌憚他了,找了藉口往他府上插人,為了麻痺父皇,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紀天明也一樣。與其留他在這裡白費時光,不若另闢蹊徑,去別的地方發展自己的勢力。

紀天明這人重情誼,他救了他們兄妹,他不會背叛他的。

等這事看似過去之後,周嘉榮又讓人悄悄給紀天明送了三萬兩銀票過去,並將京城穆家店鋪裡的一名掌櫃辭退了,掌櫃傷心欲絕,帶著全家老小返回老家,半道與紀天明匯合。

處理完這事,轉眼到了小年,這是個重要的日子。周嘉榮進宮陪穆貴妃用了膳,又陪她說了會兒話才出宮。

走到半路,便遇上了周建業的馬車。

他停下馬,跟對方打招呼:“二哥這是從城外來?”

周建業輕輕點頭:“是啊,你二嫂快生了,我去寺裡上香,祈求佛祖保佑他們母子平安。昨日不是下了雪,山路溼滑,馬車壞了,我便在寺中留宿了一夜,今日方回來。”

“原來如此。”周嘉榮點頭,又叮囑道,“二哥的傷還沒好,最近天氣不好,還是少出門比較好,這些事不若請人代勞吧!”

周建業微笑著說:“多謝三弟關心,年前就這一次了。”

周嘉榮也不再多言:“想必二嫂還在等二哥,我便不多留二哥了,二哥快回府去吧。”

周建業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並不急著離開:“不急,過兩日上書房那邊的課就要停了。六弟想約咱們大家一塊兒去鼎食軒聚一聚,三弟可有空?”

臨近過年,大理寺那邊也沒什麼案子。周嘉榮猜想是哥哥們都出了宮,不再念書了,下面又沒有皇子跟六弟玩,他在宮中悶得慌,想出來透氣,找幾個哥哥玩耍,便沒有拒絕:“有空的,六弟哪日方便,你們派人來通知我一聲,我將那天空出來。”

周建業笑了起來:“好,那就這麼說定。”

兩人這才道別。

過了兩日,六皇子派人來說定好了鼎食軒的包房,時間門就定在了臘月二十八這天,再晚就要過年了,六皇子也不方便出宮了。

***

到了約定的時間門,周嘉榮帶著劉青準時到了鼎食軒。

鼎食軒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家酒樓,足足有三層樓高,前後三個院子,還有迴廊假山和花園,是京中貴人常相聚的地方。外地的舉人們進京趕考,不少也會湊錢來長長見識。

六皇子定的包間門在三樓視線最好的位置,還臨窗,往外一探頭便可將京城的美景納入眼中。

周嘉榮去的時候,其他三位皇子已經到了。

聽到聲音,四皇子嘿嘿舉起酒杯說:“三哥,你來得最遲,當罰!”

周嘉榮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這下可以了吧?”

“還是三哥海量!”四皇子招呼周嘉榮坐下,興奮地說,“三哥,六弟的府邸選址已經出來了,你猜猜有幾處?”

京城雖大,可適合做皇子府的地方也就那麼多。周嘉榮掃過六皇子的笑臉,心裡有了猜測:“莫非是梅園?”

梅園也位於京城東區,跟他們四個哥哥的府邸在一個區域,離先出宮的四個皇子的府邸都不遠。是前朝一個很愛梅花的公主府,後來前朝滅亡,修繕後賜給了一位功勳,後來該功勳之家犯了事,被抄了家,梅園又充了公,成了無主之物。

周建業笑了起來:“我就說你們瞞不過你三哥吧!”

六皇子有些不服氣:“三哥是不是聽貴妃娘娘說了?”

周嘉榮衝他笑了一下:“這兩日我可沒進宮。”

六皇子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嘟了嘟嘴,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笑呵呵地說:“還有另外兩處,都在北邊,可我不想離幾個哥哥太遠,就選了梅園。以後咱們幾個兄弟就可以經常串門了,可惜大哥常年不在京中,不然咱們就齊全了。”

周嘉榮笑而不語,大皇子跟他們年齡相差比較大,八年前便去西北從軍,期間門只回來過兩次,呆了月餘便又去了西北。他參軍時,六皇子還只有六歲,一個小孩子而已。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怎麼見過面,也沒相處過,哪有什麼兄弟情?

平心而論,以前,他也是跟眼前這幾個兄弟關係更好,對大皇子更多的是對長兄的敬重,多的就沒了。

他尚且想不起幾件跟大皇子相處的事,更逞論比他還小的六皇子了。

六皇子這番兄弟情深,未免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他以前還將這當成了真。

“三哥,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啊?”四皇子側頭問道。

周嘉榮笑著說:“剛聽六弟說起大哥,我也想起了大哥。大哥十五歲便從軍,殺敵無數,真是我們兄弟中的楷模,我也想向父皇請命,去西北從軍,殺敵衛國!”

“你就別想了,貴妃娘娘肯定捨不得你去。”六皇子快人快語。

周建業也說:“是啊,貴妃娘娘和父皇最疼你了,怎麼會讓你去涉險!”

對上三個兄弟豔羨的目光,周嘉榮跟著笑了:“算了,去不了,咱們就隔著幾千裡,遙祝大哥打敗北夷,平安歸來!”

三人一起舉杯,邊喝邊聊。

屋子裡燒著炭火,又喝著酒,過了一會兒就有些熱了,四皇子推開了窗稜透氣,無意中一瞥,他忽然看到酒樓對面的銀樓門口停了一輛馬車,緊接著一個窈窕身姿的姑娘在丫鬟的攙扶下步下馬車,抬頭望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露出一張國色天香的臉。

“好漂亮!”四皇子驚撥出聲,趕緊扯了扯旁邊的周嘉榮,“三哥,你看,那個姑娘,好好看!”

周嘉榮順著他的視線瞥去,果然看到了一張漂亮的小臉。

六皇子聽說有美人,連忙跟著湊過去,伸長了脖子往下望,等看清楚女子的面容之後,他興奮地叫了起來:“三哥,你沒認出來嗎?這是未來三嫂啊!”

聞言,四皇子來了興趣,問六皇子:“真的?六弟,你什麼時候見過你三嫂?”

六皇子說:“上次廖姑娘進宮見貴妃娘娘,被我給碰上了。可惜三哥當時不在京中,三嫂賢淑美麗,三哥真是好福氣。”

四皇子坐了回來,笑呵呵地說:“那是,貴妃娘娘給三哥肯定挑最好的姑娘啊。二哥,你說是不是?”

周建業微微一笑:“這是當然。”

只有當事人周嘉榮沒多大反應,他自小在宮裡見過的美麗娘娘多了去,長得好看固然好,但最要緊的還是要跟他性情相投。不過母妃給他挑的,想必應該考慮到了這點,倒是不用擔心。

幾個皇子說了兩句,見周嘉榮反應平平,四皇子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三哥,過完年你就要成婚了,開不開心?”

周嘉榮睨了他一眼:“我之後就是你了,興奮什麼,你明年也要成婚的。”

四皇子也已經定親了,還見過一次自己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遠遠沒有廖綺蘭漂亮,心裡有些不開心,就想看周嘉榮的熱鬧,他故意起鬨:“三哥,既然撞上了,不若去跟未來三嫂打個招呼唄。”

大齊風氣比較開放。周嘉榮跟廖綺蘭都定了婚,便是元宵佳節、七夕這種日子約廖綺蘭出去一起賞燈觀花都是可以的,這偶然碰上了,上去打個招呼,說兩句話也不算越界。

周嘉榮拗不過他們:“好了,好了,我下去還不行嗎?”

既然碰上了,去打個招呼,正式見個面,也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彼此有個瞭解,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

周嘉榮理了理袖子,在四皇子和六皇子起鬨的聲音中推開了門。

他一走,四皇子和六皇子連忙對周建業說:“二哥,咱們也下去看看。”

周建業咳了一聲:“這不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以後三嫂就是自家人了,在宮中團圓的時候,咱們還是會碰面的,就當提前打個招呼了。走了,二哥,咱們去看看三哥見到三嫂會不會臉紅。”六皇子慫恿道。

周建業搖搖頭,一副拿他們倆沒辦法的樣子,三人隨後跟著下了樓。

這邊周嘉榮走進了銀樓,並沒有貿然上前跟廖綺蘭打招呼,而是直接到了櫃檯,跟掌櫃的說:“那個穿黃衣服的姑娘,她挑的首飾都記我賬上。”

劉青適時地遞上銀票。

掌櫃的滿臉堆笑:“好嘞,客官,你們坐一會兒吧!”

周嘉榮隔著好幾丈遠的距離,遙遙看了一眼廖綺蘭,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這樣貿然上前打招呼有些唐突,便拒絕了:“不用,若是廖姑娘問起,便說我姓周,家中排行老三,與她家有舊。”

這樣廖綺蘭便會知道他身份,拿了首飾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掌櫃的經營銀樓,這樣的情況見過不少,笑著應承:“好,公子放心,小人會如實轉告廖姑娘。”

周嘉榮點頭,帶著劉青出了銀樓,剛走出去便對上了六皇子和四皇子好奇的眼睛。

“三哥,你怎麼剛進去就出來了,也不跟三嫂多說兩句話。”六皇子嘿嘿起鬨。

周嘉榮摁了一下他的腦袋:“少胡鬧,打過招呼便行了,走吧,回去繼續喝酒。”

見沒什麼熱鬧可看,四皇子和六皇子有些失望,正要走,卻看到一道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三哥……”六皇子趕緊衝周嘉榮擠眉弄眼。

周嘉榮回頭就看到廖綺蘭款款而來,臉上帶著幾分羞澀的笑意,臨到近前了,她目光從眼前四位貴公子身上掃過,在周建業身上稍微多停留了片刻,最後才落到周嘉榮身上,然後福身行禮道:“臣女見過三皇子殿下!”

聲音溫柔,仿若空谷幽蘭,端是動聽。

周嘉榮有一瞬間門怔愣,母妃確實用心,廖綺蘭無論是容貌身段聲音,都無可挑剔。他含笑道:“廖姑娘不必多禮。”

廖綺蘭這才站直了身,羞答答地說:“多謝三殿下送臣女的首飾,臣女很喜歡。”

“你喜歡便好。”周嘉榮乾癟癟地說了一句,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兩個弟弟在一旁起鬨看熱鬧,他跟廖綺蘭不過是初見。

見大家都不說話,有些沉默,周建業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廖姑娘今日可是約了人?”

廖綺蘭往銀樓裡看了一眼,笑道:“對,約了兩個小姐妹出來聚聚。”

“外面冷,這已經中午了,不若你們去鼎食軒,我昨日也定了一個包間門,不料六弟也定了,多了一個出來,咱們用不上,不若給廖姑娘你們用。”周建業微笑著說道。

他這番說辭合情合理,沒有人懷疑,只有廖綺蘭偷偷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不過大家都以為她是見到了周嘉榮才如此,也沒深想。

“如此便多謝二皇子殿下了。”廖綺蘭福身行禮。

周建業笑著說:“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怕她不自在,說了幾句話,周嘉榮四人便回了酒樓。

坐了一會兒,周建業說:“我去一趟茅房。”

等他走後,四皇子和六皇子又逮著周嘉榮起鬨:“三哥,三嫂她們就在樓下,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周嘉榮推開他的腦袋,轉守為攻:“四弟要不要我請父皇讓你早點娶妻?六弟,你也彆著急,明年惠妃娘娘肯定也要給你相看了,你喜歡什麼樣子的?說出來哥哥們給你參考參考!”

六皇子到底年紀小,雖對男女之事好奇,可真說到他頭上,還是不好意思,臉馬上就紅了,支支吾吾地:“三哥,說你呢,扯我做什麼?”

引得周嘉榮和四皇子都笑了起來。

六皇子被兩個哥哥笑得越發的不自在,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道:“我就一個要求,要漂亮的,跟三嫂一樣漂亮就行。”

四皇子笑得直接捶桌子:“六弟可真實在。”

幾個兄弟笑做一團,周建業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笑什麼,這麼開心?”

四皇子樂不可支地說:“六弟說要找個漂亮的媳婦!”

周建業坐下,點頭:“六弟可以跟惠妃娘娘說。”

六皇子被幾個兄弟笑得很不自在,趕緊轉移話題:“二哥,你去一趟茅房,怎麼用了這麼久?”

周建業頓了一下:“肚子有些不舒服。”

聽到這話,六皇子趕緊伸手將他面前的酒杯拿走:“二哥身體不適就別喝……二哥,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啊?”

離得近了,六皇子聞到了周建業身上的脂粉香味。不過他年紀還算小,不是很懂這些,因此也沒想到女人身上,只是覺得奇怪。

周建業下意識地瞥了周嘉榮一眼,咳了一聲道:“許是茅房裡的薰香沾在了身上吧。”

四皇子在一旁道:“確實,鼎食軒茅房的薰香特別濃,我每次去都要打噴嚏。”

六皇子聽他這麼說,便沒多想,又坐了回去,繼續聊天喝酒。

見沒人再提起,也沒人起疑,周建業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同時,心裡又升起一股隱秘的興奮,在周嘉榮的眼皮子底下跟廖綺蘭來往,真是刺激。看了一眼一無所知,還笑得頗開心的周嘉榮,周建業更加得意了。

老三就是大手筆送首飾討好廖綺蘭又如何?廖綺蘭還不是向著他。

男人們喝酒吃飯吹牛總是很久,廖綺蘭她們都吃完要走了,這邊的宴席還沒散。

承了周嘉榮兄弟的情,臨走時,廖綺蘭過來落落大方地跟向周嘉榮兄弟道謝辭別:“今日多謝二殿下、三殿下,臣女告辭了!”

周嘉榮點頭笑道:“些許小事,何必掛在心上,廖姑娘路上小心。”

就在這時,坐在他旁邊的六皇子忽地吸了吸鼻子:“好香,好像在哪兒聞到過!”

周建業和廖綺蘭同時嚇了一跳。周建業的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廖綺蘭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二哥,你沒事吧?”周嘉榮回頭看向周建業。

周建業扯著嘴角笑了笑:“沒事,剛才不小心碰到了杯子!”

【笑死了,他是心虛吧!】

【這是什麼修羅場?三皇子會不會根據香味發現他們的姦情?】

【姦夫□□,不要臉,該浸豬籠!】

【樓上過了吧,廖綺蘭明知跟著三皇子是死路一條,她選擇二皇子也是人之常情吧?換了我穿到這本書裡,我肯定也選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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