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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子看見彈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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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084

護國公、朱強、崔勇等人帶著步兵營殺入了皇城。

他們人多,帶頭的幾個又都是經驗豐富的將領,很快就將阻攔的西北軍打得落花流水,於子時前到達了午門外。

負責看守午門的車廣遠,他帶著人跟步兵營展開了殊死搏殺,但雙方兵力實在相差太遠,而且皇宮內還有漏網的皇城侍衛結隊偷襲,內外夾擊,很快他便落於了下風,帶的兩千多人也死了近一半。

眼看這麼下去,宮門要被攻破時,武親王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住手!”喝止住了交戰雙方,武親王大剌剌地走了過來。

護國公、朱強、崔勇等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興德帝:“陛下,臣等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了!”

興德帝雙目含淚,激動得伸出雙手,正要開口,就聽旁邊的武親王輕飄飄地說:“父皇,該宣旨了!”

興德帝顫顫地縮回了手,目光渴求地望著護國公等人,對武親王的這個提議自是百般不情願。

見他不吭聲,武親王微微一笑,衝後面計程車兵輕輕點了點頭。下一刻,那把頂在興德帝背後的尖刀往前推了推,一股刺痛從背心傳來,興德帝雙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武親王伸手扶著他的胳膊,一副關心父親的好兒子模樣:“父皇,您小心些,若是摔著了,兒臣可是會心疼的!”

興德帝壓下心裡的恐懼和憤怒,緊抿著壓低聲音說:“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武親王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父皇,兒臣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您就不一樣了,只要過了今晚,你還是能錦衣玉食,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你還是順了兒臣吧,不然,我們就只能同歸於盡了。”

“你……你瘋了……”興德帝不敢置信地看著武親王,這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武親王譏誚地勾起唇說:“那也是父皇您逼的。父皇,兒臣的耐心有限,你若再不從,兒臣就讓你去陪惠妃吧,你不是心疼她嗎?”

想起武親王眼都不眨地砍下了惠妃的小指,興德帝知道,他不是開玩笑,這個逆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察覺到抵在背後的尖刀又往前推了推,興德帝悶哼一聲,不得不妥協:“孫承罡,傳旨!”

已經嚇傻了的孫承罡哆哆嗦嗦地接過士兵遞來的聖旨,顫抖著唸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感龍體不適,精力不濟。朕之長子武親王周平正乃是宗室首嗣,天意所屬,堪為大任,今朕決意退位,命周平正繼承大寶。卿等好好輔佐,共創大齊盛世,欽此!”

等孫承罡唸完,車廣遠立即帶頭跪下高呼:“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反觀宮門外的護國公等人,一臉怒容,沒一個下跪的,明顯是不認可這份聖旨。

武親王鋒利的眉毛一揚,怒道:“護國公,朱尚書,你們是準備抗旨嗎?”

穆廣往前一站,重重地將手裡的長矛杵在地上,喝道:“武親王,你帶兵闖入皇城,縱容士兵燒殺搶掠,這份聖旨怎麼來的,你心裡清楚。陛下乃是你的父親,正值壯年,身體康健,你卻帶兵逼宮,威脅陛下退位,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徒,想讓我穆廣效忠於你,你是做夢!”

武親王冷冷一笑:“護國公,別扯什麼大旗了,你認可朕,抗旨不尊,可不是為了什麼大義,不過是看父皇立了朕,未立你的外孫榮親王不甘心,故而無詔帶兵殺入皇城。亂臣賊子,不忠不義之徒分明是你。誰今日若斬了這個亂臣賊子,獎黃金萬兩,官升三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別說普通士兵了,便是不少將領一輩子也沒見過萬兩黃金。

察覺到背後傳來的粗氣聲,朱強心頭一凜,當即帶著親信將護國公圍在最中間。

“武親王,你為了一己之私,勾結匈奴人,殺良冒功,視天下黎民百姓為芻狗,置家國百姓於不顧,你這種不忠不義之徒,若是登位,怎麼對得起西北枉死的數萬百姓?”

他當著眾多士兵的面,指出了武親王乾的好事。車廣遠大怒,咆哮道:“朱強,誰不知道你是穆家的走狗,為了維護穆家,竟血口噴人,往陛下潑髒水,汙衊陛下殺害西北百姓,當誅,誰若是殺了朱強,獎黃金千兩,官升兩級!”

“誰說沒有證據的?我將武親王通敵賣國的人證物證都帶來了。”左側街道上突然傳來從一道清朗的聲音。

大家循聲望去,看到穆兆星帶著朝中重臣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這些大臣有的衣冠整齊,穿著朝服,一臉肅穆,宛若是來上朝,還有一些可能是太匆忙,穿著中衣,連腳上的鞋子都穿錯了,匆匆跟在隊伍中,卻一點都不亂。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每個人臉上都一片嚴肅。

到了近前,大臣們紛紛行禮:“陛下,臣等救駕來遲,讓陛下受苦了。”

這些人明顯是信了穆家,穆家這個小崽子如此壞事,早知道一併除了。

武親王怒火攻心,瞥了一眼激動的興德帝,陰陽怪氣地說:“父皇,人都到齊了,您再說一遍您的意思吧,免得諸位大人被穆家給矇蔽了。”

穆兆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側身手一招,義正言辭地說:“武親王,你通敵叛國,勾結匈奴人,殺良冒功的證人我帶了。此人,你可認得!”

最先被推上前的是龔全。

龔全看到對面車廣遠吃人的目光,立即低下了頭。

武親王不認賬:“朕不認識此人,穆兆星,你往朕身上潑汙水,以下犯上,其罪當誅,來人,將他拿下!”

面對他的發難,穆兆星表現得異常沉穩,不急不徐地說:“武親王不認識龔全,龔全倒是認識武親王。龔全,告訴大家你的身份。”

龔全感受到對面武親王恨不得撕了他的眼神,垂眸緩緩道:“小人,小人乃是武親王麾下,西北固原衛的一名千戶。興德十四年參軍,在固原衛當兵十一年。固原衛直面匈奴人,每到冬日時常遭受匈奴人的騷擾,苦不堪言,跟小人一同從軍的,已消失近半,不是埋骨西北,便是受傷年老歸家。小人惶惶不可終日,去年匈奴再度來襲,小人隨軍奉命與匈奴人作戰。匈奴人卻繞過了固原衛,南下燒殺搶掠,小人隨大軍去阻攔,期間屢次跟匈奴人擦肩而過,運氣甚好。後來,大軍奉命去了洛河,小人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

“閉嘴,你休得胡言,往陛下身上潑髒水……”車廣遠怒喝道。

龔全瑟縮了一下,閉上眼睛,繼續說道:“在洛河,將軍下令,讓我們屠了福泉村等洛河附近的八個村落共計一萬多人,將他們丟進了洛河邊的萬人窟裡,上面丟了些匈奴人的屍體,還有些穿著匈奴服裝的漢人屍體以及一些匈奴的刀具!當時,小人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直到回京,聽說了洛河大捷,小人方才清楚這裡面的含義。小人很後悔,無意中做了傷天害理,對不起良心的事,小人心中有愧!”

最後一句明顯是他為自己洗白。他若是真的懺悔了,當初就不會想殺人滅口了。

穆兆星繼續問道:“軍中就沒有反抗這道命令的人嗎?”

龔全頭垂得更低了:“有,但凡有不從者,都被殺了。餘下的人,每一個手上都沾著血!”

每個人身上都揹負著不可饒恕的死罪,後來又有大量的封賞獎勵賜下,即便個別人心裡有愧,也不敢站出來揭露這一切。

問完了他,穆兆星又揮手。很快兩個侍衛帶著幾個穿著破皮襖子,表情沉痛的百姓過來。

“跟大家說說你們的身份!”

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說:“小人是福泉村人氏,因手比較巧,被父母送去了城裡的張木匠家做學徒,等到快過年時,小人才返鄉。小人用那幾個月攢下來的錢,給父親打了一壺他最喜歡的燒酒,給母親買了一袋白麵,給小妹買了一支絹花,給小弟做了一個木頭玩偶,可是等小人帶著東西回到家中時,卻發現整個村子都空了,地上、牆上到處都是血,小人拼命的吶喊尋找,卻一個人都沒找到,全村的人都死了,屍體也不見了。小人於是去了隔壁村打聽,哪知隔壁村也一個人都沒有……”

“小人找了許久,後來聽說村子是被匈奴人給屠了。人被殺了,屍體去了哪兒?匈奴人南下是為了搶劫財物和女人,帶走我父母弟妹的屍體做什麼?小人找不到父母的屍體,心灰意冷,後來聽說洛河邊有個萬人窟,不少失去了親人的百姓去那裡洩憤掘屍。小人也渾渾噩噩地跟在他們的隊伍中,準備將這些屍體刨出來挫骨揚灰,不料……卻發現了小人母親的一根木簪。那是小人做了學徒之後,親手給母親做的,上面還刻著母親的姓氏。求求青天大老爺,替小人做主……”

說著,年輕人撲倒在了地上,對著黑暗的夜空,不停地磕頭,哭喊。

在場不少官員都被其悲慘的遭遇所觸動。

其他幾個西北百姓也紅著眼睛,不停地擦拭眼淚。

穆兆星死死盯著武親王,怒斥道:“武親王,聖上委你重任,你不思君恩,勾結匈奴,殘害百姓,還不快束手就擒!”

“胡說八道,這是穆家汙衊朕,休得聽他胡言。”武親王當然是不肯承認的,“朕就知道,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語是你們穆家搞出來的,你們穆家為了陷害朕,真是煞費苦心啊!”

穆兆星冷冷地盯著他:“武親王,去年冬天,朝廷撥給你的十萬軍械,遺失了一萬把大刀,兩萬把□□,都去哪兒了?你若說我們血口噴人,咱們可以讓人去挖出洛河旁邊萬人窟中的屍骨衣服,請大家辨認辨認到底下面埋葬的是匈奴人,還是我大齊的老百姓!”

武親王說不過穆兆星,而且對方很明顯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連他倒賣武器給匈奴都知道了。武親王知道,再這麼說下去,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解決掉穆家,打掉這隻領頭羊,其他人……若是再不從,那便一起殺了就是。

“來人,去將穆貴妃拖出來!”武親王對身邊的親衛說道。

兩個親衛很快就拖著一個披頭散髮,極其狼狽的女人出來,丟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護國公目眥欲裂,憤怒地吼道:“武親王,男人之間的事,你將女人拉出來做什麼?”

興德帝也很憤怒:“逆子,朕已經如了你的願,你到底還要做什麼?”

武親王譏誚一笑:“父皇,你讓他們都放下武器,文武百官承認了朕的地位,朕就饒了你們,如何?”

興德帝閉上了嘴。

武親王哈哈大笑,他的父皇果然最愛的還是自己,什麼老三,什麼寵妃,全是假的,可笑,他小時候還那麼嫉妒老三!

瞥向對面憤怒的穆家人,武親王指著地上狼狽的穆貴妃說:“護國公,你若再不讓他們住手,就別怪我底下的這些人不客氣了。你也在西北呆過,西北苦寒之地,他們甚是辛苦啊,不若就讓穆貴妃慰勞慰勞他們。護國公一片精忠報國之心,應該很贊同吧!”

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護國公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混賬東西……”

興德帝也很惱:“逆子,她可是你的庶母!”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穆貴妃受辱,他這個皇帝也顏面無光。

他們越憤怒,武親王越是高興:“這就要看你們如何做了,朕手底下的這些好二郎可是憋了很久沒發洩過了!”

“你……”護國公心疼地看著摔在地上的女兒,心如刀割。他很想不管不顧地帶兵衝過去,但陛下在武親王手中,他們投鼠忌器,閉上眼睛,護國公問道,“武親王,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陛下和穆貴妃娘娘!”

武親王得意地笑了起來:“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放心,護國公為大齊留下過汗馬功勞,朕一定會善待穆家的!在場諸位大人若是有疑慮,都可提出來,朕可賜大家一道免死金牌!”

丹書鐵卷真的能免死嗎?那可未必,古往今來多少持有免死金牌的家族被殺,連家人三族都不能倖免。有時候免死金牌不但不是一道保命符,反而是個催命符。

現在放下武器,那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呸,你這等不忠不義不孝之徒,帶兵逼宮,要臣認你這種賊子為主,老臣甘願一頭撞在宮牆之上!”孟御史站出來,打破了沉默,對著武親王就是一頓臭罵。

武親王臉色鐵青,他最討厭這些老不死的文臣了,又倔又愛倚老賣老,若非孟老頭在宮外,他一定一刀解決了他。

不搭理孟御史的怒罵,武親王看向穆廣:“護國公、朱尚書、崔將軍,你們怎麼想的?”

穆廣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拒絕:“不可能!”

“都說護國公愛女兒,朕看也未必。既然護國公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兒,那朕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動手吧!”武親王說這話時死死盯著穆廣,分明是想看他難受。

穆廣心如刀絞,恨恨地說:“武親王,你要殺便殺,如此羞辱我等,算什麼男人!”

興德帝也是一臉難色,低低地罵道:“逆子,逆子……”

看著他們這副掙扎難受的樣子,武親王心裡就高興,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幾個如狼似虎計程車兵上前將穆貴妃拉了起來,當著穆家人的面羞辱,心情格外痛快。

士兵們很粗魯,抓起穆貴妃,一把拽下了她身上的披風,扯著她的頭髮發出淫邪的笑聲。

武親王滿意地看著一幕,但當女人抬起臉時,他突地臉色大變:“母后……”

正氣得渾身發抖的興德帝也嚇了一跳:“皇后……”

護國公更是詫異:“皇后娘娘……住手,武親王你瘋了,那可是你的母親!”

武親王過繼到皇后膝下,可是上告了祖宗的。如今他就是皇后的兒子,哪怕皇后不是他的生母,但以後史書記載也會記錄其母子關係。

武親王雖瘋,但他想折磨的是穆家人,想看的是興德帝的笑話,而不是將自己的名字刻到恥辱架上。

皇后受辱,以後天下人怎麼看他?史官後人如何罵他?

最關鍵的是,皇后也威脅不到穆家人啊。這等於傷敵一百自損一千,這樣賠本的買賣武親王可不做。

“住手!”他一腳踹翻了幾個正打算對皇后上下其手計程車兵,然後臉色難看地盯著皇后,“母后,為何是你?”

他派出去的人明明是去秋水宮和宓秀宮捉拿穆貴妃與惠妃。將士都知道皇后是他的嫡母,怎麼會抓皇后!

皇后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將散落在臉頰上的頭髮撥到腦後,雙手緊貼於小腹,哪怕是渾身狼狽,也不減其半分母儀天下的風采。她痛心地看著武親王說:“平正,回頭是岸!”

武親王臉色異常的難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也背叛我!”

對於皇后,武親王沒有什麼怨恨的情緒,相反,其實他內心深處還有些隱秘的濡慕之情。因為喪母之後,興德帝不怎麼管他,反倒是皇后處事公正,對他,對幾個弟弟都一樣,甚至憐憫他自小失去了母親,對他還比較照顧。他的生辰,每年皇后也會讓宮人給他送一份禮物,讓廚房給他做些好吃的,他去了西北,每年的節禮皇后都會差人送去。有時候是一些京城的特產,有時候是外邦的御賜之物,從不會因為他不在京城,就少了他這份。

有時候,武親王都會想,他要是投胎於皇后的腹中該多好啊!

可今天,他的母后也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皇后看著武親王指責憤怒的眼神,平靜地說:“平正,你錯了。你走到今天,母后沒有教導好你,母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住手吧,一切都還來得及,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哈哈哈,什麼叫錯,什麼叫對?”武親王不忿地質問道,“我是他的長子,我十五歲就去了西北,上陣殺敵。我做了這麼多,他記住過我嗎?他喜歡周建業那個偽君子,周洪宇那個廢物,周瑞安那個小毛孩,就是沒看到我。我若是不爭,現在還在西北受苦呢!”

他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如果他還是老老實實駐守在西北,一年頂多等來他父皇一封不痛不癢的信,哪能回京,哪能享受無上的尊榮!

關於興德帝對周平正的薄待,便是皇后也沒辦法辯解。

她只說:“那也不是你殺害百姓冒領軍功的理由。他們都是大齊的子民,你的子民,平正,就這一點,你就沒有資格繼承大寶!”

“我沒資格,那誰有資格,老三嗎?”武親王譏誚一笑,“沒想到母后你也偏向老三,老三他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藥,你們都喜歡他!”

皇后瞥了一眼興德帝,乾脆把話挑明瞭:“沒錯,你們兄弟幾人中,本宮最欣賞的是老三。以前本宮最心疼你,最看好老二,可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你埋怨遭遇了不公,心裡不平,可老三受到的不公比你少嗎?去玉泉行宮的路上,他墜馬差點丟了小命,他也沒有因此憤世嫉俗,反而始終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踏實做事,一心為民。就此一點,你就不如老三!”

武親王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他回京這麼久,其實也察覺到了老三表面受寵實則很不受興德帝的待見,比他好不了多少。

但這並不是皇后背叛他,背後捅他一刀的理由。

他赤紅著雙目吼道:“你們都不看好我,你們都不認我是吧!好,那咱們就一起毀滅吧,動……”

“住手!”一道大喝從後方傳來,打斷了武親王的瘋狂。

武親王抬頭,看著周嘉榮帶著皇城衛隊的認出現在後方,與門口的步兵營對他形成了包圍。

除非這些認放下武器,不然,他現在手裡僅僅只有兩千多人,勝算微乎其微。

但周嘉榮出現了,穆貴妃又不在他手中,護國公和周嘉榮定然不會放下武器的。至於他好父皇的安危,只怕老三恨不得他將父皇一塊兒帶走!

抬頭看著周嘉榮,武親王眼神裡的嫉恨一覽無餘:“好三弟,你也不管父皇母后的死活了嗎?還是你巴不得我殺了他們,這樣你就沒阻礙了,能夠順理成章地撿個天大的便宜。”

周嘉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武親王的情緒很不對,癲狂,像發了瘋一樣,完全是不管不顧了。

周嘉榮擔憂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是替他母妃受難,他不能不管皇后娘娘的死活。不管皇后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哪怕別有所圖,但這份情周嘉榮都領了,他必須得想辦法將皇后救回來。

沉吟片刻,周嘉榮冷靜地說:“大哥,你我二人皆不服彼此,也不肯放下武器。打下去卻是兩敗俱傷,未免傷及無辜,不若你我二人比試一番,失敗的一方無條件投降,如何?”

這個提議對武親王來說,還真有些誘人。

因為現在他明顯居於劣勢,人不夠多,穆家又挑破了他在西北所做的事,朝臣中不少寧死都不服他的。若非父皇在他手中,這些人有所顧忌,護國公也不願擔上一個害死皇帝的罪名,不然早下令強攻了。

現在周嘉榮願意與他比試,若他能在比武中殺了周嘉榮,就等於絕了穆家和皇后的希望。他父皇又死一個兒子,能選的就更少了,若是他留在外面的人能抓住殺了老六,父皇不立他還能立誰?

若是立老二老四,只怕貽笑大方!

父皇這麼好面子的人定然不會,很可能會越過兒子選孫子。如今就他和老二有兒子,老二還活著,立他的兒子,說不定哪天老二就出來了。而且老二的兒子比他的小,更容易受人掌控。

父皇不想大齊的江山旁落,最好的便是選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是皇長孫,又無父親母族桎梏,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他當不成皇帝,他的兒子當皇帝也不錯!

而且老三沒上過戰場,即便習過武又怎麼樣?殺人可不單單只是在演武場練練就夠的。

武親王跟周嘉榮比過一次,當時他有意藏拙,讓了周嘉榮三分,兩人打了個平手。這次他全力以赴,定能將老三斬餘刀下!

伸手接過親衛遞來的刀,武親王眯眼盯著周嘉榮:“三弟這個承諾,你說了不算,父皇,護國公你們認嗎?”

打從周嘉榮出現後,興德帝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巴巴地望著這個兒子。這會兒聽武親王一說,連忙點頭:“嘉榮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不管怎麼說,先拖一段時間。

武親王滿意地點頭,又看向護國公:“護國公、朱尚書、崔將軍,你們認嗎?”

護國公的視線越過午門,落到周嘉榮身上,心裡不禁有些擔憂。殿下到底年輕一些,武親王可是駐守西北九年,武藝不凡,刀槍無眼,殿下若是有個好歹……

見護國公不說話,武親王譏誚一笑:“怎麼,護國公是不相信榮親王,不看好榮親王?”

這時候護國公不能墜了氣勢,他聲若洪鐘:“誰說我不信的?我認!”

武親王這下滿意了,大笑道:“護國公真是個爽快人,既然此,三弟請!”

周嘉榮拿起□□,擺了擺手,身後皇城衛隊的侍衛立即往後退,給他們空出一片地方。

武親王對車廣遠說:“看好我父皇母后,但凡周嘉榮不守規矩,你知道怎麼做!”

車廣遠點頭:“殿下放心去,屬下明白。”

交代清楚後,武親王提刀上前,假惺惺地說:“三弟,你先!”

周嘉榮二話不說,提□□去,武親王握住刀柄的手往上一抬,擋住了槍口,短兵相接,因為激烈的摩擦,刀上擦出點點火花。一擊不中,周嘉榮迅速後退,拉開距離,武親王趁勢追了上去,周嘉榮□□一掃,藉著武親王躲避的姿勢順勢往後一躍,重新落地。

第一回合雙方只是試探,未曾盡全力。

“三弟,這下輪到為兄了!”武親王迅速發動第二輪攻擊,疾步上前,大刀一翻,帶著凌厲的氣勢直撲周嘉榮的面門。

貼身近戰□□不若大刀好使,周嘉榮一邊抬槍還擊,一邊後退。

兩人你來我往,半刻鐘的功夫,已經交手數十回。十月大半夜的,氣溫已經很低了,兩人的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興德帝、皇后和護國公等人都緊張地盯著這一幕,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擔心。

皇后緊緊抓住袖子,不停地在心裡祈禱,嘉榮可不能輸啊!

興德帝也是面露緊張,如今兩個兒子哪一個贏了,可是決定著他以後究竟是做皇帝還是做被人架空的吉祥物太上皇。他自是希望老三贏,將老大這個逆子斬於槍下。

穆廣也一樣擔憂,但他更多的精力卻放到了別的地方,趁著絕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都在周嘉榮與武親王的決鬥中,穆廣悄無聲息地給穆兆星使了一記眼色。穆兆星站在人群中,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也沒人留意,即便有個別大臣看到了,也聰明地沒吱聲,甚至故意挺起胸膛活是往前站兩步幫穆兆星打掩護,讓穆兆星順利地退出了車廣遠等人的視線。

一刻鐘後,兩人還沒分出勝負,武親王不禁有些心浮氣躁。他的情緒本來就很不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而且從昨晚開始下了這個決定後,他就一直激動得睡不著,今天又一直在忙碌這事,已經十幾個時辰沒休息。這一通劇烈的打鬥下來,身體不免有些吃力,眼看遲遲解決不了周嘉榮,他臉上露出了幾分急色。

這人一急就容易出錯,露出了一個破綻。

周嘉榮抓準時機,□□一掃,直接刺向武親王沒有任何防護的右腿。

見狀,武親王不但沒擔憂,反而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緊接著他一個鷂子翻身,撲向周嘉榮,手裡的刀也重重地砍向他的背。

周嘉榮一時不防,發出一聲慘叫,手裡的□□跟著隨之落地,哐噹一聲滾到幾尺外。

“嘉榮……”皇后焦急地咬住了下唇,面露擔憂。

興德帝的臉色也很不好。

沒了武器,那就等於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

武親王一腳將□□踢到好幾尺遠,看著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周嘉榮,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三弟,不是為兄不想放過你,實在是你太多事了,非要逞英雄……”

說著他提刀砍了下去,準備結束掉周嘉榮的性命。

皇后看到這一幕,急得喊了出來:“平正,住手,那可是你弟弟……”

穆家一系的官員也惶恐地喊道:“榮親王……”

聽到背後焦急的叫聲,武親王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手起刀落,下一刻變故陡生,原本負傷失去了武器,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周嘉榮忽地翻身躍起,避開了武親王這一刀,同時袖中揮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武親王的胸口。

武親王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識地閃身躲開了要害。

這一出驚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兄弟二人的生死搏鬥!等大家回過神時,空氣中響起了武器刺穿布帛的聲音,還有此起彼伏的痛呼。武親王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幾個身著西北軍兵服的人突然發難,一刀刺死了看守著興德帝和皇后計程車兵,抓著興德帝和皇后就往午門外跑。車廣遠反應很快,知道這幾名身穿西北軍兵服的人並不是自己人,當即拔刀,喝令親信上前殺了他們,將興德帝和皇后給搶回來。

但已經遲了,午門的另一邊忽地殺出一支隊伍,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孔京帶人攔截車廣遠。穆兆星則帶人衝進了午門,接應興德帝。

“殿下,我們著了他們的道……”意識到不妙,車廣遠急得大呼。

什麼比試決定勝負都是榮親王忽悠他們的。榮親王早讓人扒了死亡士兵的衣服,讓這些人假扮西北軍混進了他們的隊伍中,藏了暗樁,又利用了比武的藉口,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再動手,以救出興德帝和皇后。

他們果然上當了。剛開始車廣遠的目光還緊緊盯著興德帝,但隨著武親王和周嘉榮的比試進入了白熱化,眼看武親王就要解決掉周嘉榮這個心腹大患時,他也忍不住分了心,尤其是變故陡生,周嘉榮反撲那一刻,他更是忘記了自己最主要的責任是看著興德帝。

就這片刻的疏忽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痛失手中最重要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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