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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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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一塊紅色肚兜

一輪血月當空,絲絲縷縷血霧,自天空垂落,密林中霧氣濃郁,刺鼻血腥味瀰漫天地。

“放開他,讓我來...”

天籟般的神音響徹,宛如一曲千古絕唱,在眾人耳畔迴盪不休,深入人心。

縱然歲月流逝,滄海桑田,哪怕乾坤倒轉,山河破碎,這道美妙的天音,依然讓眾人難以忘卻。

濃濃白霧中,一道絕美的身影浮現,朦朧間,點點銀光閃爍,她足不沾地,在虛空中徐徐走來。

少女以白紗蒙著面,一頭青絲撫肩而下,完美的雙眸有星光閃爍,她蓮步輕邁,婀娜多姿,一雙玉足袒露在外,晶瑩發亮,猶如上蒼最美的傑作。

少女一身紅裙,修長的身姿玉立,完美的曲線難以遮掩,膚若凝脂,手如柔荑,已經不足以形容出她的美。

天地亦有缺,而此女,猶如打破天地規則而存於世間,當屬完美之化身,雖不能窺得其容顏,但足以想象,此女只應天上有。

她一身紅裙,周身銀光閃爍,宛若真仙臨凡塵,似一朵冰清玉潔的紅蓮,出世而聖潔,不染塵埃,不汙不垢。

“天吶,仙女臨塵了嗎?”

“若能追隨其左右,此生足矣。”

“難道是她?太蒼院第一仙子。”

此際,場中眾人,無不露出痴迷之色,連女子亦是眸中異彩閃爍,緊緊盯著紅裙仙子。

姚安看著那雙堪稱完美的眸子,心中不免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之感,好似多看一眼,便是自身對她的褻瀆。

“姚安見過西臨仙子。”姚安此時,亦是低下高傲的頭顱,上前朝著女子行了一禮。

他深知眼前女子的恐怖,不僅外貌完美,一身修為更是高深莫測,故此,他也不敢託大,收斂了一身傲氣。

姚安一語道出了此女身份,她正是太蒼院中最頂尖的天才之一,‘西臨仙子’一江顏,哪怕在場眾人,並未見過其真身,但她的名字,早已響徹整個太蒼院,甚至響徹三大院。

“見過西臨仙子。”

場中眾人知曉她的身份後,皆是朝她行了一禮,眼中不敢再有半絲褻瀆之意。

“西臨,你終於來了,你若不及時趕到,我怕是要拋屍荒野了。”

此時,陌遷臉上露出和熙的笑容,大刺刺地走到江顏身前,兩眼放光地打量著江顏。

“他居然與西臨仙子相識。”

“他竟然直呼仙子為西臨。”

“看來此人定然是來頭不小。”

“難怪他擁有一身不凡的修為。”

見陌遷在西臨仙子面前如此姿態,眾人不禁心中驚愕,有人猜測他定是來頭不小,更有人臉上露出悔意,以為招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姚安同樣是心中一緊。

“你...”江顏身邊侍女,正要出聲訓斥陌遷,卻被她攔了下來。

“你們就此散去吧。”

江顏並未回應陌遷,而是讓場中眾人就此離去,其聲音平淡,卻有一種不可忤逆之威。

眾人見陌遷與江顏相識,心中早有悔意,此時江顏開口,讓所有人如蒙大赦,趕忙抽身退去。

姚安走在人群中,不時回頭望來,他心中有諸多不解,但又不敢道明,只得隨眾人離去。

密林中,濃霧瀰漫,點點紅光在霧中閃爍。

此際,場中空曠一片,只剩陌遷三人。

“你膽子好大。”待眾人離去後,江顏身邊侍女,饒有興致地看著陌遷。

“在下陌遷,是個純潔的人,膽子略小,此前正準備逃跑呢。”陌遷對兩女抱拳施了一禮。

侍女小柔見陌遷如此有趣,掩嘴一笑後,開口道:“我家小姐此番救你一命,你是否該以重禮相謝?”

“哦?在下並無好禮,以身相謝倒是可以。”陌遷調笑道。

“陌公子,你手中古圖,可否借我一觀?”江顏並未在意陌遷的無禮,而是衝著他微微一笑道。

天籟般的神音,在陌遷耳畔響起,他看著那雙略帶笑意的美眸,心中不禁撲通直跳。

“不行。”陌遷雙手抱住乾坤袋,微微後退了兩步。

侍女小柔一臉驚訝地看著陌遷,江顏亦是驚奇,在她的記憶中,似乎沒有哪個男子,會拒絕她的請求,而眼前少年,卻是唯一一個不被她美色所惑,不被她超然氣韻所震懾的人。

陌遷見兩女緊盯著自己,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又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我可用寶器與你交換古圖。”

江顏心中認定,陌遷手中血色古圖定然不凡,或許能解開這個遺蹟之謎。

“不換。”陌遷不為所動,緊捂著乾坤袋。

“我願贈你五千中品靈玉,只求借古圖一觀。”江顏看著陌遷,微微一笑道。

“一萬靈玉,我便與你一同研究此圖。”陌遷雙眼清澈,對江顏溫和一笑道。

“小姐,我看不如將此人斬殺,奪過古圖便是。”侍女小柔目露兇光道。

“在下不過是與姑娘開個玩笑,當不得真。”

陌遷趕忙拿出古圖,呈到江顏身前,賠笑道。

“哼!我倒以為,你膽子真的很大呢。”侍女小柔對陌遷此舉頗為滿意,得意地點頭笑道。

古圖一尺見方,通體血紅,圖中有細密的黑色紋路,縱橫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片又一片山川。

古圖在虛空展開,一種蒼古悲涼之意襲來,似萬古不化的殤,令人心生悲愴。

江顏手中結出幾道法印,玉指朝古圖點出,一道青光沒入圖中,古圖隱隱散發紅色光芒。

古圖在虛空旋轉開來,細密的紋路上,瞬間爆發耀眼神光,無數神光互相交錯,隱約有遠古先民吟唱祭祀之音響起。

古圖神光閃耀,照亮了整片密林,所有神光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兩個古老的文字,在虛空中顯化。

“長臨。”

陌遷三人認出了兩個古字,‘長臨’,他們心中不解,互相對望了一眼,想從對方身上得到答案,可真相前,層層迷霧密佈,一時間難以解開其中隱秘。

‘長臨’二字,在虛空中若隱若現,猶如凝聚了萬古蒼涼,更有一種不甘之意瀰漫而開。

“這兩個字,讓我放佛看到了,萬古不化的恨。”小柔緊盯著‘長臨’二字,開口道。

“我看到的是一種強烈的不甘。”江顏朱唇輕啟,天籟妙音吐出。

“為何我看到的是一種憤怒,滔天之怒。”陌遷心中一時難以平靜,這古圖太詭異了。

“陌公子,這張古圖應是一幅地圖,且缺了一半。”江顏看著陌遷,道出了自己心中猜測。

“你是如何看出,此圖缺了一半?”陌遷將古圖拿到手中,仔細研究了一番,卻並未發現有所缺失。

“你再細看一遍。”江顏玉指點出,一道青光沒入圖中。

此時,陌遷再看了一次,果然發現一些端倪,他衝著江顏溫和一笑道:“姑娘真是蘭質蕙心,不知道姑娘是否洞悉此地秘辛?”

“哎,,,”江顏掃了四周一眼,而後輕輕一嘆。

江顏明豔動人,她的一舉一動,彷彿充滿了韻律,一聲嘆息,亦是能夠牽引人心。

她美眸光點閃爍,看著陌遷口吐芬芳:“我並未發現此處奧妙,若我們不挖掘出此地隱秘,怕是難以再見天日。”

“據說島中心有一處小池,不若你我共同去查探一番?”

陌遷覺得,有個實力恐怖的美人相伴,自身會安全許多,便相邀道。

“也好。”江顏未曾多想,一口便答應下來。

密林中紅光閃爍,哭泣聲悠悠傳來,血腥味刺鼻難聞,陌遷站在江顏身旁,卻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兩人並肩而行,在月光下撥開層層迷霧,朝著小島中心走去,真如一對璧人,在林中漫步。

小島中心,一口小池在噴薄著濃郁的黑霧,池水宛若粘稠的鮮血一般,在不停翻湧。

“看,那小子來了。”有人見陌遷朝此處走來,大喊一聲。

“不承想,他真的與西臨仙子相識。”

此前,還有部分人心中存有疑問,此時,見陌遷與江顏並肩而立,還不時交談,連姚安也相信了他們是舊識。

“諸位,還有誰在此地拾到了古物?有便拿出來一起研究,興許能尋到一條出路...”

陌遷看著眾人和熙一笑,聲稱,要與大家一同探索,尋出一條回去的路。

少年們臉色一黑,忍不住腹誹一番,哪怕有所獲,也不能拿出分享,到了陌遷手上的東西,還能再要回嗎。

“那個姚安,你身上定有其它古物,趕緊拿出來,與大家一同分享。”陌遷看著姚安大聲道。

“陌兄,在下並無所獲。”姚安心中有怒,卻又礙於江顏的威勢,不敢發作。

“是嗎,把你乾坤袋拿出來,讓我探查一番。”陌遷先前吃了大虧,此時想借助江顏的威勢,好好教訓姚安一番。

“西臨仙子,你看此事是否有些不妥?”姚安沒有理會陌遷,而是看向江顏,想試探她的心思。

“你依陌公子的話行事。”侍女小柔看著姚安淡淡道。

小柔本身就是嫉惡如仇之人,先前見眾人圍攻陌遷,早已為眾人感到不恥,此番決定助陌遷一把。

姚安見江顏並未搭理自己,心中大恨,他咬著牙,把乾坤袋丟向陌遷。

“唔,姚兄積蓄果然豐厚。”

陌遷接過乾坤袋,將裡面東西一件一件拿出,看著一堆寶物,兩眼直冒精芒。

“這是什麼?”

陌遷忽然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塊紅布,他手中拿起紅布晃了晃,看著江顏問道。

紅布一小塊,上面繡著幾朵金色蓮花,淡淡的馨香,飄入陌遷鼻尖,令他精神有些飄忽。

江顏看著紅色布料,心中大羞,耳根有些發燙,她並未回應,而是白了陌遷一眼。

雖蒙著面紗,但卻遮不住那完美的雙眸,這一眼,有著別樣的風情,似嫵媚似嬌羞,讓陌遷的心砰砰直跳。

場中眾人,看著紅色布料,乾嚥了幾口,又齊刷刷地盯著姚安。

此際,姚安恨不得一掌將陌遷拍死,他擦了擦額頭汗珠,不禁倒退了幾步。

“你說,這是何物?”

對於眾人的反應,陌遷覺得驚奇,他指著一名白衣少年問道。

那人上前,小聲在陌遷耳畔解釋了幾句。

“原來如此,不承想,姚兄你竟有如此嗜好。”

陌遷大笑一聲,上前將紅肚兜,塞入姚安懷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無恥。”小柔鄙夷地看著姚安。

紅色肚兜塞在懷中,姚安一時僵在那裡,面色通紅地看著陌遷,心中很想將他活剮了。

“這是詛咒之力。”

江顏見多識廣,她看著小池,道出了其中奧妙,同樣化解了場中尷尬。

據她所言,此地八座高峰,形成了奇異法域,遍地的鮮紅是血液無疑,此地應該是,古人佈下的一處詛咒法域。

眾人聽聞後,悚然而驚,脊背陣陣發寒,這得多大的手筆,若真是一處詛咒法域,那此地,定然隱藏了驚天隱秘,許多人心中後悔,不該沾染這等因果在身。

“我現在只想回去...”

有人大吼出聲,許多人,並不想知曉此地隱秘,害怕知曉後給自身帶來災難。

江顏的話,讓許多人心中惶恐,一時不知所措,生怕自身一個無意之舉,便招來了橫禍。

“不知仙子有何良策?”

有人比較鎮定,希望能從江顏身上得到破局之法。

嗚嗚...

不待江顏做出回應,一陣風聲響起,不遠處,一道幽深漩渦捲起,林中白霧朝著漩渦凝聚。

唰唰...

漩渦陡然迅速旋轉,無盡神光迸發,交織成一張細密天網,照亮了整個天地。

“不好...”陌遷大喊一聲。

眾人只感覺,自身被一股浩瀚偉力籠罩,在這股力量前,人們顯得尤為渺小,彷彿頃刻間,便會被這股力量所摧毀,瞬間就能讓眾人,化成一堆塵埃一般。

“啊...不要...”

“神靈在上,放過我吧。”

“啊...為什麼會如此...”

吼叫聲,哭喊聲,響徹天地,眾人被浩瀚偉力籠罩,身體無法動彈一絲,許多人只能哭喊出聲,祈求上蒼,能夠降下福澤,助自己脫離險境。

此際,陌遷與江顏還算鎮定,並未一時驚慌失措,怎奈身軀被莫名力量籠罩,無法動彈絲毫,只能等待。

嗚嗚...

風聲呼嘯,天地間,頃刻變得昏暗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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