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無論何時都要記住,你的身後是我,沒有人可以對你指手劃腳,記住永遠不要為了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那是最愚蠢的事情,知道嗎。”
白衣男子撫著長安的雙肩鄭重的說道。
長安愣愣的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拓跋無為點了點頭,他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溫和,但是今日卻很鄭重。
拓跋無為摸了摸長安的頭。
長安嘟著嘴。
“拓跋無為,你是不是把我當女兒養了啊。”
拓跋無為嘴角的笑容停滯了下,轉而又是溫和的笑。
“那不好嗎,你知道北燕有多少人想當我的女兒嗎?”
“可是我是你的。。。”
拓跋無為耐心的聽著她接下來的話。
長安眼珠子轉了轉。
“而且你也生不出我這麼大的女兒吧。”
“那可不一定,北燕一向早婚,我父皇可是十一歲就有了第一個孩子,若是按照我父皇的速度,恐怕我的女兒比你還大兩歲呢。”
拓跋無為看著長安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樣子,好笑的笑了下,只是想到什麼眼神暗了暗。
他的那個好父皇啊。
“拓跋無為,你不高興了嗎?”
雖然拓跋無為面色沒有變化,可是長安還是很敏銳的感知到他好像有點不開心,她小心扯了扯他的袖子。
拓跋無為收斂了原先的思緒。
“怎麼,嚇到你了。”
“沒有,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長安很是信任拓跋無為。
“傻丫頭,記住,除了自己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那個任何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可是你不是任何人啊。”
長安很是依賴他。
拓跋無為看了眼長安,看著她滿臉的信任,眼中湧現著驚濤翻浪。
“我想起我還有事未處理,你要是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拓跋無為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長安看著拓跋無為離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長安懊惱的捶了下自己的鬧到,原本可是說好今日拓跋無為要帶著他去狩獵的,現在好了,徹底沒戲了。
其實拓跋無為只是怕自己嚇到了她。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體內的嗜血氣息了。
平息著心中的殺戮氣息,或許是想到了他的好父皇,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毀滅一切。
圍獵場中,拓跋無為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奴隸被老虎直接活活撕碎,那是何烈王的殘黨,如今已成老虎的腹中食物,見此拓跋無為只是慢條斯理的擦擦手。
慘叫聲一片,旁邊的人皆都屏聲靜氣,生怕呼吸聲過大而被當成老虎的食物。
圍欄中的老虎是不怎麼餵食的,而食物便是奴隸。
成者王,敗者寇,一向如此,若是他輸了,他覺得自己也是能接受成為老虎的食物的。
見了血,拓跋無為才感到自己好受些。
忽然,拓跋無為忍不住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臉因為咳嗽染上了幾分紅暈,整個人顯得異常羸弱,此時的他很難與剛剛那個面無表情的人聯想到一起。
拓跋無為慢慢走出獵場,對於身旁害怕的人無動於衷。
怕才是應該的,不怕的人。。。
拓跋無為眼神忽然暗了暗。
也不知當你知道我的本性時,你又是什麼樣的表情。
長安依靠在門前,望著遠方,從剛剛遇到靳懷柔到如今被春蘭扶回房間。
她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拓跋無為,也想到了靳懷柔。
只是如今她已經可以平淡的面對過去。
想到剛剛靳懷柔的話和眼神,一時間竟不知記憶中那個玉蘭樹枝般的男子是否只是她的夢。可是一想想好像本就如此。
她怎麼忘了當初她身處牢籠時心心念唸的期待著他的到來,可是最後他來了,卻也讓她徹底心死。
長安從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可那時卻認命般的答應和親,只不過是那時她的世界已經荒蕪,她最重要的人都拋棄了她。
南齊對她而言已沒有任何留戀,她的存在對所有人都是負擔。
天牢中,空寂的沒有一絲聲音,而靠近裡面的一個牢房,長安虛弱的靠在牢房裡,雙手已經腫的老高,臉色蒼白,可是她依然堅強的撐著。
她沒有做的事情她不會承認的,她相信姨母一定會救她的,還有懷柔哥哥。
忽然聽到牢房傳來動靜,長安抬起頭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長安拖著身子半爬到門口,看著靳懷柔。
“懷柔哥哥,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是姨母來救我的嗎。”
靳懷柔命令人開啟牢門,然後不發一言的走了進去,只是長安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啊,懷柔哥哥,你做什麼。”
長安不可置信的看著靳懷柔右腳踩在她的右手上,本事紅腫的手,因為她這一動作本剛剛結痂的手再次滲出血來,很快染紅了一地。
“痛嗎。”
“懷柔哥哥。”
長安很想說痛,只是她被靳懷柔的眼神和表情直接嚇到了。
他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對人永遠是春風般溫和,而此時的他眼神通紅,整個人彷彿是一個即將破籠而出的獅子般瘋狂。
這不是她的懷柔哥哥。
長安搖著頭。
靳懷柔看著地上的血,看著她紅腫破爛的手,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
靳懷柔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以前要緊守君子之風,如果他早擺出這樣一幅樣子,就不會招惹這樣一個瘋女人,雲芳也不會。。。
“啊。”
靳懷柔右腳不斷用力。
長安忍不住發出慘叫。
“痛嗎,可是雲芳連痛都沒有機會感受了,你該幸運,還能感受到痛。”
“懷柔哥哥,我沒有,不是我。”
長安很想解釋,真的不是她。
只是面前的那人根本不相信。
“哈哈,長安,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你,可是因為那該死的君子禮儀,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跑過來的樣子,心中有多麼噁心。”
長安從來不知道原來心會這麼痛,彷彿要死掉一樣。
她好想捂住耳朵,什麼也聽不到。
“長安,你看看你,一個草包,什麼都不會,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你,你有什麼資格和雲芳公主比,你怎麼敢傷害雲芳公主。”
“啊,我的手。”
“是不是就是你這雙手,把雲芳推進去的,不對,還有這雙手。”
“啊。”
靳懷柔大發慈悲般的鬆開了右腳,轉而踩上了長安的左手。
長安已經痛得喊不出聲音了。
淚眼模糊間,長安只覺得死亡離她這麼近,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甚至想或許這樣死掉也不錯。
可是靳懷柔怎麼會讓她死。
死,太便宜她了。
“長安,你還在等柔妃娘娘來救你嗎,柔妃已經做主讓你去和親,恭喜你啊,長安,終於要擔起你郡主的身份去為南齊做出貢獻。”
長安虛弱的看著靳懷柔,如果說原本只是絕望如今卻心如死灰。
“不可能,不會的,姨母不會放棄我的。”
長安搖著頭不願意相信。
“不放棄你,雲長安,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麼令人討厭嗎,端王討厭你,甚至如果不是顧忌柔妃娘娘根本就不會願意承認你,哦,對了,你那個父親可是已經將秦姨娘扶正了,若不是顧忌著柔妃,恐怕你娘都要被掃地出門了。”
看著長安趴在地上彷彿一條死狗的樣子。
靳懷柔很是暢快,但是還不夠。
他蹲了下來,掐著長安的脖子讓她直接仰望著她,看著她臉上的死寂和絕望,直接碾碎了她最後的驕傲。
“雲長安,你說你真是一個好女兒啊,終於讓你娘真正多了一個姐妹。柔妃娘娘一直壓制著雲大人不讓他扶正秦姨娘,這次倒好你直接成全了你爹,也對,你本來就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不過聽說你爹好像本來要將你和你娘從族譜中刪掉的,若不是這次和親,也不知雲夫人是不是要做孤魂野鬼,無處可依啊。”
忽然靳懷柔蹲了下來,眼中帶著笑,卻幾乎是殘忍的笑。
“雲長安,你可要好好活著,享受北燕皇妃的生活啊,哈哈。”
靳懷柔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仿若一個惡魔一般。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沒有害得阿孃差點成為孤魂野鬼,她沒有。”
長安此刻卻覺得身體上的疼痛並不算什麼,她心中湧起恐慌,很多往事浮在耳邊,只是她只能拼命努力的忽視。
長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她只知道自己好冷好冷,嘴裡還呢喃著不可能。
她想喊人,可是卻知道不會有人來幫她。
爹他扶正了秦姨娘,還要將她和阿孃趕出族譜,明明爹說他只在乎她和阿孃的。
長安不斷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不會的,爹他說過他喜歡的人只有娘,之所以給秦姨娘幾分顏面只是因為她給雲家生下了常春。不會的。
長安不斷說服著自己,彷彿這樣這就會是事實。
姨母,對,還有姨母,她要見姨母。
長安意識昏迷的時候,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姨母,對,她還有姨母,她誰都不相信,她只相信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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