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著兒歌,理沙揹著小包包,手裡拿著地圖,蹦蹦跳跳的向市政廣場走去。
今天一如往常,中也被白瀨叫去“懲罰”入侵了羊領地的人,柚杏等人留在羊的大本營。
而診所老闆家中有事今日歇業一天,理沙待得有些無聊,想到之前有病人說市政廣場上有許多投餵流浪貓的點,便想去看看。
理沙帶上攢的零花錢,給看守大門的孩子說了一聲,一個人偷偷溜出了擂缽街。
跟隨一個個指示牌,歷經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市政廣場。
前世師兄和喵喵姐經常帶自己去蹲貓貓。
那白貓十分通靈性,每次看著有人手裡拿的小魚乾,都會跳下來,轉著圈蹭著人的腿,喵喵喵叫的要求投餵。
但喂完小魚乾,立刻翻臉不認人,一甩尾巴,跳到樹上,慵懶的伸長前爪,尾巴高高的翹著,彈出尖尖的指甲,扣著樹幹伸個懶腰。
然後彈跳到了房頂瓦片上,揣著爪爪團成一團閉目休息,像是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活脫脫就一魚騙子。
每次這個時候,師兄就會抱著她笑得前仰後合,十分沒形象,就差拋下她在地上打滾。
喵喵姐將她從師兄懷中解救出來,摸著她的發頂安慰,“緣分未到,以後再來,莉紗會有屬於自己的靈寵。”
師兄則是衝著自己做個鬼臉,“莉紗啊,看來你是貓貓絕緣體呢。沒關係小笨蛋,我們可以搶你喵喵姐的雪團玩。”
記憶戛然而止,理沙氣極,抱緊懷裡裝著小魚乾的紙袋。
今天的中原理沙,一定是被貓貓眷顧的幸運兒。
這時,一隻小花貓邁著優雅的貓步,向她緩緩走來。
到距離還有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蹲坐著尾巴盤在身側,兩隻前爪踩在尾巴上,揚起小小的腦袋,眼睛變成一條細線,看著她手中的紙袋。
“喵嗚,喵嗚”尾巴輕輕的甩來甩去,好像在催促著什麼。
理沙知道——這是小花貓在請求投餵。
於是,理沙跪坐在地上,將一條小魚乾從紙袋中取出,放在掌心裡,遞到小貓咪的嘴邊。
小花貓晃著腦袋猶豫了下,嗅了嗅,還是沒有抵擋住小魚乾的誘惑,低下頭叼起小魚乾,放在地上慢慢的吃著。
理沙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小貓咪的腦袋。
“咪”,小花貓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理沙開心極了,眉眼彎彎,空氣中彷彿凝結出了無數朵小花花。
看小貓咪吃的差不多,又從紙袋中取出一條小魚乾,放在旁邊。然後起身將剩下的小魚乾放到了廣場上專門放置投餵流浪貓的碟子中。
理沙自信滿滿,堅信眼前這隻小貓糰子就是自己的命定之貓,這次她一定能透過兩條小魚乾與小花貓達成主僕交易,將小貓咪變成自己的契約獸。
放好小魚乾,理沙轉身走回小花貓身邊,看它已經吃完了,開始優雅的添爪爪。
理沙試探性的伸出了手,看小貓咪沒有反抗,便輕輕的從身後抱起小貓咪。
讓它的後爪踩在自己的左臂上,前爪搭在自己的肩頭,右手則是輕撫著貓咪的後背。
左臂上傳來貓咪肉墊冰涼柔軟的感覺,讓人心裡癢癢的,理沙幸福的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小貓咪的柔軟的肚子上蹭蹭。
突然,小花貓繃緊了身體,渾身上下的毛炸了起來,耳朵也不安的向後立起,指甲從肉墊中彈出輕釦在她身上。
輕微的疼痛,讓理沙抬起了頭,看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長者腰間別著長刀,一頭白髮,表情古怪的在看她懷裡抱著的小花貓,雙手虛握,好似下一秒就會拔出長刀來。
奇怪的大人,理沙心裡想著,不由得抱著小貓咪往後退了幾步。
在武士後面站著一個左手抱著點心袋,右手拿著咬了一口的粗點心,頭戴學生帽眯眯眼少年。
“放心吧,大叔不是壞人,只是看上去比較兇而已啦。”
唔,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
理沙把視線從粗點心上移開,下午出來,徒步走到市政廣場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肚子有點餓。
然鵝,令理沙沒想到的是,銀髮武士一臉嚴肅的從和服袖口裡掏出一條小魚乾,驚得理沙睜大雙眼。
啊,可惡,理沙也炸起毛,這個怪人居然是和她搶小貓咪的。
“沒錯呢,大叔就是想要抱那隻貓貓。”就像看穿了理沙心中所想,活潑的聲音再次響起。
福澤諭吉面色有些不自然,想象把亂步的嘴捂住——當然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拿著小魚乾向前走了一步,不知為何,女孩正一臉敵意的看著自己。
迷惑,記憶中,不曾與女孩有過交集。
“大叔,她是把你當作情敵啦。”活潑的聲音裡帶著揶揄。
情敵?
愣神間,小花貓猛的從理沙懷裡跳起,叼走了福澤手裡的小魚乾,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理沙來不及反應,雙手向前想要攔住,結果只撈到了空氣。
又一次被渣貓欺騙感情的理沙忍不住眼中出現了生理性鹽水。
“小貓咪全是魚騙子。”女孩氣得邊哭變打嗝。
銀白長髮的男人因心底的歉意,停下了向前的步伐。
亂步則是跑到女孩面前,彎腰看著女孩哭泣。
“喂,你不要哭啦,喏,這裡是大叔買給我的粗點心,可以分你一塊,作為賠禮。”
亂步認真的將點心袋子遞女孩面前,回頭看了一眼福澤。
“大人的世界真是麻煩,為什麼不直接講出來呢,真是難以理解。”
理沙淚眼婆娑的看著亂步嘴角粘著的點心渣,不想原諒害她失去貓貓的人。
但肚子不給面子的“咕嚕”一聲,表示抗議的。
理沙和亂步對視一眼,沒有說話,用著福澤看不懂的方式交流著。
“一塊粗點心。”
“不行,至少兩塊。”
“成交。”
眼神交流完畢,兩個孩子擊掌為誓,決定暫時達成友好協議。
“江戶川亂步。”
“理沙。”
亂步帶著理沙在市政廣場的水龍頭下洗完手,兩個孩子坐在廣場邊的長凳上,點心袋放在中間,一人拿著一塊粗點心。
理沙坐在長凳上,腳尖觸碰不到地面,懸在空中,晃著腿,愉快的雙手捧著點心。
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銀髮武士,剛才就是他把自己抱到長凳上。
“亂步哥哥,他看上去好凶啊,真的不是壞人麼。”
“唔唔唔,”亂步嚥下口中的點心,鄭重的向理沙重申,“大叔人很好的,不像那些難以理解的大人。他沒有覺得我做事煩,更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討厭我、排擠我。”
亂步又給理沙講起今天早上初遇福澤,一起處理社長被殺案。
“哇,真厲害。”
理沙的眼睛亮亮的,亂步講的事情比上次中也從外面撿回來的話本子還有趣。
福澤諭吉站在凳子不遠處,聽著兩個孩子嘰嘰喳喳的聊天。
剛才抱女孩到椅子上的時候,女孩本能的後退防禦,像一隻被侵犯了領土的小刺蝟,團成一個小球,隨時準備用刺將外人刺傷。也許——曾經被人深深的傷害過,還沒走出陰影。
而亂步從前在鄉下被他的父母保護的很好,世界就像孩童般純淨,不參雜質,由於不懂人情世故又將事物看的過於通透,很難與同齡人玩到一處。
難以理解的是兩個性格迥異的孩子卻能聊到一處。
“對對不起,大叔,我不應該誤會您是壞人。你和亂步哥哥都是懲惡揚善、行俠仗義的大俠。”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面寫滿了興奮。
“大俠”福澤心底嘀咕,“自己曾經做的事勉強算是暗夜裡的獨行俠。”
“無妨,”看著女孩奇怪的行禮姿勢,福澤並未多說。
“大叔,理沙醬說,她從來沒有去過劇院,我們可以順路帶她去看看麼。”
福澤並不想工作的時候帶著小孩子,但看見亂步和理沙興奮的神情,拒絕的話語卻說不出口。
“我不會給大叔叔添亂的。”看到福澤沒有答應,理沙回頭和亂步對視一眼,轉回頭,賣萌似的“喵”了一聲。
福澤突然開始頭疼,“亂步。”這才幾分鐘過去,這兩個孩子湊在一起,到底產生了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
看著眼前的孩子,福澤明白自己要是拒絕,女孩也會偷偷跟上,途中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的良心會感到不安的。
心裡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自己不擅長說教,況且身為一個外人也不適合,“走吧。”
“謝謝,大叔。”兩個孩子開心的跟在他身後,福澤還是沒有想明白之前那個吃了九碗年糕小豆湯的少年和一臉防備不喜外人的女孩怎麼突然間關係那麼好。
兩個孩子跟在身後,亂步給理沙講著一個人來到橫濱後發生的事,理沙則是給亂步講了搬山填海斬妖除魔,極具神話色彩的故事。
兩個孩子講的盡興,福澤聽的頭疼。
黃昏時,終於看到劇院的大門,福澤鬆了一口氣,這一路走來已經在大腦裡想了無數種甩掉兩個孩子獨自工作的方法。
與江川女士打完招呼,福澤帶著亂步去後臺挨個詢問演員路線。
年紀較小的理沙身體有些吃不消,便留在觀影大廳裡,亂步像個小大人一般叮囑理沙不能亂跑也不能和陌生人說話,最後還學著路上遇見的大人,輕輕拍了拍理沙發頂。
留在大廳的理沙好奇的看著掛著帷幕的舞臺,這和曾經師兄帶著她出入的戲院不一樣。
記憶中,師兄放蕩不羈的側倚在欄杆上,唔,用喵喵姐話說就是——人間浪蕩子。
臺上人咿咿呀呀唱著生離死別,莉紗看的起勁,看著男女主角因家族利益而不得不分別時,被演員們的情緒感染哭的稀里嘩啦。
喵喵姐拿著帕子給莉紗溫柔的擦著淚,崔溪則是收起摺扇敲莉紗的腦袋,“哎呦,這話本子也就是騙騙你這樣沒心眼的小笨蛋了。”
然後,喵喵姐就把師兄按在地上正義制裁了——雖然師兄不認為以上行為是正義的。
喵喵姐去結賬,崔溪趴在桌子上裝死,目光渙散,靈魂似乎從口中飄出。
“笨蛋莉紗,師兄告訴你一個人生哲理:智者不入愛河,鐵鍋只燉大鵝;愛河傷心難過,大鵝暖心扛餓。”,崔溪翻身起來將莉紗舉過頭頂,原地轉了兩圈“快把淚擦乾,師兄帶你們去吃鐵鍋燉大鵝,保你吃了再也不想這些狗屁話本子。”
師兄啊,總是這麼不靠譜。
不過,有一件事說的對,鐵鍋燉大鵝真好吃。
“咕嚕。”肚子叫了一聲,理沙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在市政廣場吃的那兩塊點心,早就在來的路上消化掉了,剛才又想到香噴噴燉鵝一時沒忍住。
啊,肚子叫也不是能忍住的嘛,大叔和亂步哥哥什麼時候才能來啊。
“小姑娘是肚子餓了麼”理沙回頭是一個戴圓帽手拿柺杖的西裝紳士。
理沙不做聲,她還記得亂步的叮囑,沒有回話。
“我這裡有吃的。”男人拿起一個袋子晃了晃,看著小女孩的眼睛跟著袋子轉動,起了逗弄之心。
好想吃啊,這個愚蠢的大人,理沙有些生氣,衝著男人兇巴巴的“喵~。”
男人頓時僵住。
理沙雖然不明白男人為什麼不說話了,但世界安靜了就好,轉過頭繼續坐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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