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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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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岑柏這趟主要負責洪江市被拐的受害者,這些人員他們都是知道原先的家庭住址的,後續認親返家調查也要在這個前提下進行,而突然發現的宋武林這件,目前只能知道是被拐賣的,具體在哪被拐的,父母是誰,統統都不知道,想找起來無異於難上加難。

為今之計,只能透過審問宋長風得到當年那個人販子的資訊來查。

年齡問題在那擺著呢,林十號不得不認服,“那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明天把宋長風抓過來。”

抓人販子這事簡直就跟拔蘿蔔帶出泥一樣,前有老戴後有宋武林,岑柏也是一陣頭大,“就說戶口問題很大,我們懷疑宋武林的身份,問他願不願意做血型檢測。”

“行。”

林十號很爽快應下了,隨著快到下午上班時間,隊員們吃過午飯也都過來上班了,大家再次坐到同一張辦公桌上。

岑柏認真規劃接下來的安排,“等下戶政處的調查結果出來後,兩兩一組,我跟嚴傑一組去一號拐賣案發生地陽東鎮,林處你帶著徐志虎去慈吉縣調查一號拐賣案。”

“張梁你跟我們其他隊員去查宋長風。”

“記住,首要原則是要先確認受害者現在的姓名和家庭情況。”

分散隊員主要是為了避免他們不瞭解當地的情況浪費時間,所以兩隊隊員裡都要有常華市本地人。

“另外我們發現一個一道販子老戴也長期在常華市活動,這方面需要後續持續跟進調查。”

“只有一個名字也太難查了。”

也沒人見過他,林十號為難地搖了搖頭。

“不難,他電話的區號就是常華市區的。”

岑柏笑了,“去郵電局查號碼歸屬在哪。”

夫妻倆都是雙職工,岑柏自認,他們小家庭經濟水平在洪江市都算上游,但也沒能在家裡安裝一個電話,洪江市都沒能實現座機電話家家入戶,在常華市能安裝得起電話的想必也屈指可數,想查起來不難。

岑柏在紙上寫下號碼遞給林十號,“你安排隊員對照這個電話查,要不是經常出沒的地方,要不就是他家。”

林十號把那串號碼在嘴裡唸了遍,把紙條遞給了自己手下的隊員,“等下開完會跑一趟郵電局。”

會議開到中途,戶政處的人帶著一摞資料來了,“林處,這是你需要的資料。”

林十號起身接過,對他道:“行,我們查完再給你送回去。”

那人點點頭離開,林十號抱著資料放到桌子上,轉頭跟岑柏說:“能查到的都在這裡了,看看吧。”

資料就一份,你看的時候我就不能看了,大家只能跟流水線一樣,傳著看,儘量讓每個人都通讀一遍瞭解情況,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筆跡劃過紙上的聲音。

符合條件的家庭一共有三十五戶,岑柏一邊看一邊做筆記,等大家全部看完已經半小時過去了,他也放下了筆,“怎麼樣?”

“不好找。”

林十號把資料放下,喃喃道:“今天肯定要跑一趟了。”

這兩件拐賣案目前調查出來的資訊其實挺明確——陽東鎮會聚集釀酒的人家和慈吉縣姓趙的人家,但這些資訊在戶籍上表現出來的很薄弱,比如戶籍上才不會寫誰家會聚集釀酒,還有嚴重造假的嫌疑,慈吉縣姓趙的人家那麼多,有沒有給被拐的孩子上戶口或者像宋長風那樣把孩子戶口上到別的地方都說不好,不如實地走訪,直接問周邊的鄰居。

岑柏也是這麼想的,懷孕十月生子,這步驟是模仿不了的,誰家多了個孩子以及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鄰里間肯定是最瞭解的,他輕道:“走訪的時候,有條件就直接問當地的支書,先大致確定是哪家,再詳細調查。”

“快四點了,我們出發吧。”

林十號從一旁櫃子上拿了兩個鑰匙,“摩托車會騎嗎?”

岑柏點頭,“會騎。”

兩輛摩托車就停在局裡的停車棚裡,是常華市局唯一兩輛車——大幸福250,是59年自行車廠仿製捷克和斯洛伐克共和國著名的“jawa250”型摩托車做成的,車體是低調的暗紅色,前輪小而細,後輪大又重,能載兩個人。

林十號扔給他一把鑰匙,“兩個人一輛。”

洪江市局自從買了兩輛警車之後,摩托車就專供交管部隊員用了,不過大家基本都會騎,岑柏抬腿坐上去,鑰匙一擰,腳使勁往下蹬打火,聽到聲音響起來,他喊嚴傑:“上車。”

嚴傑小心坐到後面扶好。

車尾呼呼往外冒著黑氣,聽著勁就大,林十號心裡爽利極了,踏上另一輛車,“晚上見。”

岑柏衝他點了下頭,調轉車頭,轟隆隆開了出去。

陽東鎮比慈吉縣要近些,在嚴傑的指路下,半小時後,岑柏就到了陽東鎮鎮口,這個點鎮上的大多數人都在地裡勞作,摩托車颼颼開過去,賊顯眼。

村裡的人都起身望著那黑煙遠去。

岑柏直接把車子開到他們供銷社門口,嚴傑先下了車,他們動靜太大,沒等岑柏把車停好,已經有村裡的人走了過來,“您好,請問同志你們是?”

“我們是市紅旗酒廠的,過來問下你們這賣不賣酒?”

岑柏笑得極其和善,“我們打算收購一批,你們這誰家釀的酒多啊?”

平時只有麵粉廠的人過來向他們合作社收小麥,還從來沒見過市酒廠的,那可是大好事。

“你等著,我去喊社長!”

男人一溜小跑趕緊去找社長,岑柏倆人站著等了會兒,不一會兒就見他帶著一個穿著汗衫的中年男人來了,“這是我們社長李中華。”

岑柏伸出手,“你好,我是紅旗酒廠的員工,聽說你們鎮上釀的酒質量特別好,廠長特意讓我過來諮詢下情況。”

嚴傑心想你可真是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的。

李中華聞言激動地嘴都磕絆了,蒼天有眼,終於有人發現他們陽東鎮釀酒技術有多麼厲害,忙道:“您來對了!我們這釀酒技術都傳了幾千年了。”

“甭說在常華市區了,就是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一的。”

岑柏禮貌笑笑,故作一種獨屬於酒廠員工的高傲疏離,“請問你們一般都在哪釀酒呢?最大的釀酒場在哪啊?”

“方便去參觀下釀酒場地嗎?”

“方便!就在李老一家!我帶你們去。”

這一單談成了能給合作社帶來多少錢啊,李中華想想心情就美得不行,態度特別殷勤帶他們往李老一家走:“他家後院是我們鎮上的人一起建起來的,特別大,能放三十多口酒罈,我們每年都會在他家釀酒。”

岑柏敷衍地點頭,反而讓李中華更加認定他就是酒廠的人,滿腦子都是推銷酒的事情,豎起了大拇指:“酒的質量你放心,絕對槓槓的!”

沒事,他們是為了查案。

紅旗酒廠肯定能理解,嚴傑自我安慰跟在後面。

到了李老一家,李中華哐哐敲門,大聲喊:“老一媳婦快來開門,市裡紅旗酒廠要來收咱們的酒!”

岑柏暗暗打量這個宅子,泥混著麥秸堆的平房,灰灰的,挺樸素,一眼看過去面積確實挺大,都趕上他們家在洪江市那一整個大院了。

李老一媳婦王鼕鼕趕緊過來開門,看到倆陌生人一驚,“咋的了?”

“這兩位是來買酒的,我們進去看看酒。”

李中華完全被喜悅衝昏了頭,“走,咱們進去。”

岑柏視線在王鼕鼕身上停了幾秒,很快收了回來。

她是雙眼皮,眼窩很深,鼻子略有些塌,體型偏胖,個子不太高。

王鼕鼕還沒弄清楚咋回事呢,但她知道李中華不會騙人,也沒什麼懷疑,給他們帶路。

酒罈都放在後院,從正門進去要經過李老一家的堂屋。

五歲被拐,距今八年過去了,許天佑如果真的在這家的話,現在應該已經13歲了,個頭應該不矮了。

岑柏走得慢,眼睛四處看著,直到走到後院都沒看到小孩子的身影,最後只能裝作要看酒,李中華拍了拍酒罈,尋思看酒肯定要嚐嚐,吩咐王鼕鼕:“老一媳婦,你去拿幾個碗過來,給客人嚐嚐咱們的酒怎麼樣。”

王鼕鼕聽話去廚房拿碗去了。

岑柏給嚴傑使了個眼色,嚴傑立馬會意,捂著肚子,“我尿急,想去廁所。”

“那可不能憋著。”

李中華給他指了指廁所的位置,“就在那,趕緊去吧!”

“您帶我去吧。”

嚴傑表情非常痛苦,“我路痴。”

這麼大個人,怎麼這麼廢物。

李中華無奈只能帶他去廁所,岑柏這才得了空,在後院裡慢慢踱步觀察,終於在東側的房間,看到了窗戶前也在趴著看著他的小孩子。

寸頭,圓眼方臉,看不出年齡。

岑柏小心走過去,“你叫什麼名字?”

“李恆。”

小男孩懵懵懂懂回他。

“幾歲了?”

“十一。”

說不準是不是許天佑,年齡倒是挺接近的,但也不排除這家還有別的孩子,岑柏還記得當時許天佑家人提供的資料,說他小時候因為燙傷小腿那有個疤,他要把小孩引出來找機會看一下,“叔叔要買酒,你能出來給叔叔介紹下嗎?”

李恆搖搖頭,不再說話,直接把窗戶關上了。

岑柏微微皺起了眉,不懂這娃咋突然變臉了,但這時王鼕鼕拿著碗也回來了,他不好再多待,又回了剛才的位置。

王鼕鼕遞給他一個碗,“社長呢?”

“他帶我同事去廁所了。”

要找機會跟那孩子再接觸一次啊,岑柏接過碗,大腦飛快運轉想借口。

王鼕鼕把壓在酒罈上的石板拿走,“我舀給你一點嚐嚐。”

岑柏把碗遞過去接酒,一轉頭,發現李恆在偷看他,他不懂這孩子在想啥,剛才不肯出來現在又偷看他。

岑柏故意套王鼕鼕的話:“看著房子還挺大的,你們家幾口人住啊?”

王鼕鼕笑了,“就是村裡人給建的比較大罷了,實際只有我們家只有三口人。”

三口人!

裡頭的小孩絕對是許天佑,岑柏抬手抿了一口酒。

嚴傑為了拖住李中華,故意說自己拉肚子,李中華等了好一會兒,實在煩了,扔給他廁紙趕緊過來招待岑柏。

岑柏淺喝了幾口,“口感醇香,是上好的酒。”

李中華哈哈大笑,“是吧,我就說我們這的酒絕對是一絕!”

“留個聯絡方式吧?”

岑柏做出已經要定下的表情,笑道:“有沒有紙筆什麼的,給我寫一個聯絡方式,我回頭好聯絡你們。”

“怎麼沒有!”

都要留電話了,肯定是想定下了,李中華安排王鼕鼕把酒罈封好,他則是立刻領著岑柏進屋,“老一媳婦,用下你家小恆的紙筆。”

李老一夫妻倆都不認字,家裡只有兒子李恆屋裡有紙筆,李中華直接推開了孩子的門,“小恆,有紙筆不?”

李恆驚慌地站了起來,“有的。”

“給我們用下。”

李中華在屋裡書房一掃,一眼就看到了紙筆,衝過去拿。

正是夏天,李恆身上穿的是短褲,岑柏一眼就看到了他小腿上的燙傷,心裡更確定他就是被拐的許天佑。

李中華寫字很慢,李恆不想跟陌生人待在一個房間,走了出去,岑柏也趁著李中華趴在桌子旁給他寫聯絡方式的功夫偷著跟了出去。

沒跟幾步,李恆突然停下了,轉頭看他:“叔叔,你也想把我拐走嗎?”

岑柏心神一震,猛地抓住了他胳膊,小聲問,“你知道自己是被拐的?”

李恆點了下頭。

“叔叔不是人販子,叔叔是洪江市公安局的,過兩天會帶你去找你的爸爸媽媽。”

“我不信。”

李恆直接推開了他,“上回那個叔叔也是騙我說去找爸爸媽媽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時間緊迫,岑柏不能跟他聊太多,一時也想不到什麼理由讓他相信,直接道:“你不信我沒關係,後天你爸媽會親自過來接你。”

“這你總能相信了吧?”

李恆睜大了眼睛。

李中華寫完聯絡方式沒見到人,趕緊出來找,岑柏聽到動靜給了他一個微笑,轉身去應對李中華。

“記得打電話啊。”

李中華鄭重把寫著聯絡方式的紙條遞給岑柏,岑柏笑容滿面接下,去廁所找到已經裝作鬧肚子許久的嚴傑,向他們告辭,“最遲後天,我們會過來通知你們。”

“好嘞。”

李中華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堅持把他們送到鎮門口,“記得回來啊!”

岑柏點點頭,啟動摩托車,疾馳而去。

等車子駛離了陽東鎮,嚴傑忙問,“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

“查到了,裡面的孩子就是被拐的許天佑。”

岑柏恨得咬牙切齒,“那孩子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拐的。”

五歲到十三歲,八年,他一直都記得自己從哪來,甚至因為這件事,對所有搭話的陌生人都充滿了戒心。

“天啊。”

嚴傑也驚了。

這知道跟不知道的區別可就大了,不知道的話,他或許會把養父母當作親生父母看待,生活可能跟一般兒童無異,但明知道卻要裝作不知道,這是何等的煎熬。

岑柏擰緊了摩托車車把,“回去給他父母打電話,後天就啟動認親工作。”

倆人到達常華市警局時,林十號一隊還沒回來,反倒是他派去調查宋長風的隊員張梁提前回來了,“我們去問了宋長風老家的鄰居,宋武林確實不是宋家夫妻生的,是在他們去世的同一年抱回來的,說是為了全父母的遺願。”

“這事在他們村裡不少老人都知道。”

“明天把宋長風給我抓過來。”

岑柏想到了宋武林那單純的笑容,想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多囑咐了一句:“不要太驚動他們家裡人。”

張梁點點頭。

岑柏拿出許天佑的資料,找到上面的聯絡方式,打了通電話過去,“你好,這裡是洪江市公安局,許天佑被拐案已經有進展了。”

電話那端明顯不敢相信,顫抖著說,“真的?”

“嗯,目前已經確認了,明天請務必乘火車前往豐撫省常華市,到時我們會派人在火車站接應。”

岑柏輕聲道:“詳細的認親和後續檢驗環節,要等您家裡人到了才能進一步開展。”

“好好好!”

接電話的人已經泣不成聲,只能一個勁說好,八年了啊,終於有了訊息。

岑柏頓了下,聽著那邊說話聲雜亂起來,正打算再提醒一遍好掛電話,那端突然又換了人,“真的是我們天佑嗎?”

“是的,許天佑。”

孩子一直記得自己被拐這事對親生父母來說實在太殘忍,岑柏想了下還是沒提,又重申了一遍明天他們要到哪,“豐撫省常華市火車站。”

那邊換了個人,卻邊哭邊道謝,聽得人心裡酸酸的,岑柏先一步受不了了,主動掛了電話。

在場的警員得知終於解決一樁,心裡是既感動又高興,一片歡呼聲中,門被敲響了,來人頭髮花白,聲音帶著幾分深諳世事的平和:“什麼好訊息啊?”

“都笑這麼開心,連飯都不去吃了。”

嚴傑先認出來,身子忙立正:“局長你咋來了?”

林世忠拎著一袋盒飯放到桌上,笑容和藹:“給你們送飯來了,都餓了吧?”

岑柏還是第一次見他,忙打招呼問好,“林局長好!”

“身體是本錢,都來吃飯。”

林世忠把盒飯分發下去,又去倒水,“這回能給我說是什麼好訊息了吧?”

“我們今天找到了許天佑!”

嚴傑非常激動,飯盒都沒開啟趕緊回。

林世忠看著岑柏,不禁誇道:“岑處長後生可畏啊。”

岑柏喝了口水,慢慢把鋁飯盒開啟,“過獎了。”

“快吃。”

林世忠知道自己在這給他們壓力了,起身要走,“我就是看你們辛苦來送飯的,這就回去了。”

話音剛落,林十號跟徐志虎風風火火衝了進來,林十號迫不及待要跟大家分享自己這趟的成果,一時都忘了自己叔還在場,氣喘吁吁道:“第一件的謝沛!謝沛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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