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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雙職工養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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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他們家跟谷紅青家關係素來疏離,沒個正當理由也不好去拜訪試探,蘇雪楨想了半天藉口,突然靈光一現,“咱家是不是有塊不走的手錶?”

“有,放抽屜了。”

手錶是岑柏的,去年時針不走壞掉了,不過這玩意貴,哪怕壞了他也沒捨得扔,就一直放著了。

“他們夫妻是手錶廠的職工,對手錶肯定比我們熟,我明天拎點東西求她看看能不能幫著修。”

蘇雪楨推了他一下,“明天你幫我把手錶找出來,趁著她修的時候我正好讀下心聲。”

“行。”

岑柏困得連連點頭,拉她趕緊也睡下,“快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

訊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還說不好,蘇雪楨壓下心裡的激動,慢慢躺下睡著了。

一早岑柏把手錶找了出來,提前放到了她包裡,早飯桌上一邊咬著豆腐包一邊跟她說話,“手錶我放你隨身包裡了。”

“送啥要我買點嗎?”

“回來一起去供銷社買吧。”

蘇雪楨最近胃口見長,喝了口紅豆粥先暖肚,又連吃了五個豆腐包,剝了個雞蛋吃了。

吃完飯,岑柏送她上班後騎著車馬上往警局趕,蘇雪楨也走進了門診大樓上班,凌玉榮來得早,衝她揮了揮手,“雪楨,你來一趟。”

蘇雪楨推開門走進去,“老師。”

凌玉榮遞給她一份調查資料,“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這是院長前兩天給我的杜書新的人事資料報告,你看下。”

蘇雪楨掀開翻了幾頁,除了基本的家庭資料外,裡面著重寫了杜書新大學時的各學科成績,成績屬中等水平以上。

這個結果蘇雪楨不意外,成績太差,也不可能分配到他們人民醫院來,估計會分到各廠區和下屬縣城。

“這些日子他表現如何?”

“還好,挺安靜的。”

畢竟是分配過來的醫學生,要真辭了一層層檔案彙報上去夠嗆,凌玉榮把資料翻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問題,這回就打算放過他了,“再觀察他一段時間吧。”

蘇雪楨答了聲好,凌玉榮又跟她溝通了下明天的手術安排,隨後放了她回診室。

兒科的複雜性還在於孩子很難像跟成人一樣溝通,情緒多變,很有可能上一秒還在嘻嘻哈哈,下一秒一聽要打針就開始滿地打滾撒潑,而且會對周圍的人進行無差別攻擊,蘇雪楨剛入職那會兒溝通技巧不夠,還被一個小男孩踢到小腹,疼了幾天才好。

是以懷孕後,問診時她就格外小心,好在很多家長看到她大著肚子,都會主動抱著小孩讓她來看,千防萬防還是有意外,上午給一個六歲小男孩打針,被他一個轉身掃到了臉,手肘骨那塊硬,正好打到她臉上,右臉立馬就紅了。

到了下班時間,岑柏騎車過來接她,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還沒褪去的紅印,捧著臉細細看了一番,“臉咋了?”

這會兒已經不疼了,蘇雪楨趕緊解釋,“不小心被一個孩子打了下,不疼了。”

知道這是她工作,岑柏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勸她多注意,隨後兩人一起前往家附近的供銷社,買了罐水果罐頭和一大袋牛奶小餅乾。

吃完晚飯之後,他們注意到谷紅青家的燈也亮了,知道夫妻倆應該回來了,蘇雪楨把已經壞掉的手錶戴到了手上,準備跑一趟。

岑柏不放心:“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兩個人一起去太惹人懷疑,蘇雪楨搖搖頭,說完拎著禮,慢慢抬腳走到谷紅青家,敲了敲門:“紅青姐,在家嗎?”

谷紅青跟丈夫湯勁秋在廠裡吃完晚飯剛回來,正在檢查兒子湯天逸的小學作業,一聽到蘇雪楨的聲音,夫妻倆對視一眼,眼裡都很震驚,不知道她來幹什麼,在門口蘇雪楨喊了第二遍才趕緊出去開門,谷紅青忙道:“來了來了!”

蘇雪楨這趟是有目的而來,但她也知道兩家關係平時一般,不能表現的太熱絡,進屋後也不四處打量,笑著說:“不好意思,沒打擾到你們吧?”

湯勁秋聞言也站了起來招呼她,“沒有,快進來坐。”

湯天逸眼睛眨巴著,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開始寫作業。

“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蘇雪楨笑著把禮物放到桌上,說話不墨跡直接進入了主題:“其實這趟來主要是有事兒想拜託。”

谷紅青看她這麼幹脆,心裡只打鼓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蘇雪楨為了方便聽心聲這次特意把那個壞了的手錶戴到了手上,她把手伸了出來,“這是去年家裡傳到我這裡的手錶,不知怎麼回事兒壞了,我聽青青姐說你們倆在手錶廠工作,就想碰下運氣過來試試看能不能修好。”

修手錶啊!原來是這事!

谷紅青本來還以為這夫妻倆發現了什麼異常,一聽是這事鬆了口氣,笑著接上她的話:“這個簡單!我幫你看。”

蘇雪楨故意沒把手錶取下來,谷紅青尋思都是女孩子也沒什麼,抬起她手腕,先大致掃了一眼手錶:“你這是梅花表吧?進口貨。”

“這手錶現在可不好買到了。”

“是,用了有快十年了吧。”

蘇雪楨知道這塊表之前是岑建軍在用,不知道他從哪買的,少說用了有七八年,質量一直都還不錯,所以在岑柏分配到警局後就送給了他當禮物。

那時候這些進口貨比現在稍微好買點,現在的難度成倍增長,都鼓勵支援國產,這些進口貨基本買不到了。

“你這可能要拆開看一下。”

這塊梅花表從外觀上來看略微有點老舊,但裡頭的錶盤一沒褪色二沒生鏽,算是用得比較愛惜的,谷紅青轉頭跟湯勁秋說,“你去屋裡把我們修表的工具拿過來。”

湯勁秋聽話進去找了,谷紅青手順勢放在她手錶上,蘇雪楨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她的手,她看了看一旁正在寫作業的湯天逸,笑著問:“天逸上幾年級了?”

谷紅青回:“害,今年剛二年級。”

蘇雪楨聽了下她的心聲,跟回答的一樣。

她又問:“以後想做什麼啊?”

谷紅青謙虛笑了笑,“能做什麼,進廠挺好的。”

蘇雪楨卻從她的心聲裡聽到了不一樣的回答:【先送出國留學,再回來跟我們一起經商掙大錢!】

蘇雪楨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出國就別想了,生意這條,現在哪能私下做生意,雖說鄉下有些搞手工活的匠人在地下藉著走親戚逛門的藉口偷偷上門接活,但那也是官方沒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要查起來,一逮一個準。

“要是高考能恢復就好了,那我們的孩子可以選擇的職業就更多了。”

蘇雪楨故意嘆了口氣,“你說是不是?”

“是的。”

谷紅青作為穿書女主,非常熟悉書裡的內容,她知道在明年的十月末,各大報紙和廣播都會開始宣傳高考恢復的新聞,這場考試也會在下個月的冬天舉行。

【恢復高考算什麼,以後改革開放趁著東風做生意那才是頭等大事!】

蘇雪楨越聽她的心聲越感到心驚不已,她看谷紅青信誓旦旦的語氣不像是胡謅,那麼這些就真的是可能在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個谷紅青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預知未來?

湯勁秋端著一個小鐵盒,走了過來,“工具都在這裡了。”

谷紅青去接工具盒,先鬆了手,跟她說:“取下來我看一下。”

蘇雪楨懷著心事把手錶遞給她,谷紅青先把錶鏈從手錶錶盤上卸下來,而後從鐵盒裡拿出一個很小的螺絲刀,慢慢把表的後蓋旋轉著擰下來,在燈光的照耀下蘇雪楨看到了裡面內部的構造。

谷紅青在廠裡做的就是鐘錶組裝的工作,對這類機械錶執行原理頗為熟悉,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她試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蘇雪楨,語氣遺憾:“機芯齒輪不行了,這修不了只能換,我這邊估計是沒辦法了。”

“等過兩年吧,過兩年國內外市場都放開了就好買相關配件了。”

湯勁秋一聽,著急嘶了聲,伸手打了一下她胳膊提醒,谷紅青忙改口,“看我糊塗了,什麼叫市場放開了?!市場怎麼可能放開?”

“你這手錶要不要試試咱們國產的機芯齒輪?”

蘇雪楨看出夫妻倆的意思了,商品市場未來真的會放開,個人或許能更輕鬆買到國外貨,這個訊息湯勁秋也知道,但她現在不確定夫妻倆是怎麼知道的這訊息,又是誰先知道的。

她笑了下,“那我回頭試一下,實在修不好就當作留個紀念。”

谷紅青一時說漏了嘴,表情有些尷尬,把手錶重新給她組裝好遞過去,“嗯,這表我恐怕修不好了。”

“能拿給你們看一下我已經很知足了。”

這塊表已經停了一年多了,蘇雪楨本來這趟也不是為了修表,見該試探的都已經試探到了,她笑盈盈起了身,“這次麻煩你們了。”

蘇雪楨身上有種很奇特的磁場,谷紅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有個警察老公,感覺每回接觸只要被她問了問題,總會被不知不覺帶著走,她巴不得蘇雪楨趕緊走,馬上站了起來打算送人:“回去慢點。”

蘇雪楨從她屋子裡走出來,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大致的猜想,谷紅青說的應該都是真的,未來會恢復高考,會改革開放擴大市場,而他們夫妻倆一直在攢錢蟄伏等待那一時刻的到來,好乘東風一路直飛。

岑柏不敢離太近,但又怕出事,就坐在家門口的樹下面一邊喝茶一邊盯著谷紅青家,大半夜的還這麼冷,坐在那看著有點蠢。

蘇雪楨慢悠悠走了過來,“你不嫌冷啊!”

岑柏追上來問,“怎麼樣?問出什麼沒有?”

在外面說出來不安全,蘇雪楨回屋後肯定地點了點頭,“訊息應該是真的,而且不僅是高考的變革,未來幾年洪江市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說什麼改革開放,市場會全部放開,到時大家都可以隨便做生意,能賺很多錢。”

賺大錢可是非常有誘惑力的,蘇雪楨轉頭看向他,“你想賺大錢嗎?”

誰都不嫌錢多,聽著誘惑挺大,但實際做起來哪有那麼容易,岑柏聽完搖了搖頭,他還是更喜歡警察這個職業:“想掙,但我可能沒那個能力。”

蘇雪楨知道他們夫妻倆不是做生意的料,對商場的事一竅不通,連平時買菜都不怎麼講價,也沒少被坑,都這樣了還做什麼生意?!會賠死的!

她摸著肚子,笑得恬靜平和,“咱們還是做好自己本職工作,順順利利把孩子養大好了!”

————

確定會恢復高考後,這周兩人找了個休息的時間,買了點雞蛋和罐頭送去孃家,蘇顯國因為上班不在家,家裡只有張光香在打掃衛生,看到他們倆來了,趕緊把掃帚放下迎了上來,扶住了蘇雪楨:“哎喲喲,快坐下。”

蘇雪楨拉開椅子坐下,“我跟岑柏過來看看您跟爸。”

“順便吃頓午飯。”

岑柏進屋後喊了聲媽,把東西放下,主動接過了張光香打掃的活。

近距離看著她肚子,才感覺有多嚇人,張光香看著她,心裡擔心:“孩子最近鬧你嗎?這會兒胎動估計比較厲害了。”

“還好,習慣了。”

現在他們不胎動蘇雪楨反而會擔心有什麼問題。

張光香坐不住,立馬又站起來,從臥室端著一籃東西出來,給她和岑柏看:“你看看,這是我這段時間給孩子織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雪楨拿起來一看,都是張光香給孩子編的一些帽子和小鞋子,因為不知道男孩女孩,配色都偏向於紅色和橘黃色,這兩類顏色不挑男女。

先織了四套大紅色喜慶的小老虎,後面有兩套橘黃色的帽子和鞋子,橘黃色這套還編了各色的小花朵做點綴,針腳很厚實,摸起來手感很好,這種鞋不適合下地穿,正好適合出生頭兩年在床上穿著,用粗線做嬰兒的東西顯得有種反差,看上去非常可愛。

“好可愛,謝謝媽!”

岑柏感覺手上這玩意真的好小,他一隻手能放上去四雙小鞋,因為好奇,他把手伸進去試了下,模擬寶寶穿鞋的感覺。

張光香看他們喜歡心裡也開心,她手很巧,動作又麻利,做起來很快,下個月就打算做別的:“棉服我也在準備了,保準過年給你做好四套。”

蘇雪楨心想孩子性別的事也沒必要瞞著了,這樣張光香之後做衣服的時候也能有所側重,不必像現在這樣只選一些中性的顏色,但她也不想破壞張光香的驚喜感,提前問了下:“媽,孩子性別我們知道了,你想知道不?”

張光香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想!”

蘇雪楨笑著說:“一男一女,正好是個好字。”

“老天爺呀,這可真是大喜事!”

張光香高興得朝天拜了兩拜,“龍鳳胎好啊!”

言語無法表達歡喜之情,她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激動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最後索性問了最實在的:“餓了沒?我去做飯。”

蘇雪楨點一下頭,看她往廚房去了想起什麼趕緊又問:“對了媽,我之前上學的書都放哪兒了你還記得嗎?”

“怎麼突然想起來找這個?”

張光香心一提,家裡人都知道那些書是蘇雪楨的禁忌,她生不逢時,到了上高中那年正好趕上變化,不僅學是沒法上了,能把人留在城裡就不錯了,也幸好他們就蘇雪楨一個閨女,下鄉的名額沒攤到他們身上。

但他們夫妻倆打小對女兒的教育就是以讀書為主,突然遭如此打擊,只混到一個初中學歷,誰都受不了,張光香還記得那一年蘇雪楨憤怒地把所有的書都從自己房裡扔了出來,她跟蘇顯國要去撿,蘇雪楨又不讓。

一直到後半夜她自己才默默出來把所有的書都放進了儲藏室。

“沒事,突然想起來了,想看看。”

政策還沒正式下來,蘇雪楨不想給父母一個空白的期待。

人生哪能一帆風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如今蘇雪楨也走上了醫學的道路,張光香只當她想回顧過去,“還是老地方,這些年我跟你爸都沒動過。”

蘇雪楨慢慢站起來,拉著岑柏一起去儲藏室,“走,你幫我把書拿出來。”

岑柏聽話跟在她後面,穿過客廳,過了父母的臥室就是家裡的儲藏室,想來裡面的味道不會太好聞,岑柏先推開,散了下味,“可以了,進來吧。”

蘇雪楨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儲藏室不大,這些年陸陸續續又塞進去不少東西,蘇雪楨過去放書的袋子被很多東西擠在了最裡面,岑柏伸手把那些礙事的東西挪到一邊,給她騰了一條路,現在買書不容易,不然蘇雪楨也不會想到過來找之前的舊書,她捂著鼻子開啟其中一個袋子,一陣腐爛的味道鑽入鼻腔,嗆得她咳了聲,隨手開啟幾本翻了下,書頁邊緣已經被蟲蛀掉了,印刷還挺清楚,屋裡味道實在不好聞,蘇雪楨打算搬到外面去慢慢看,對岑柏說:“這兩袋你幫我搬出來,我慢慢挑。”

“你先出去。”

蘇雪楨站起來先走了出去,岑柏單手就把她剛才指定的一袋書拎了起來,另一隻手又拎起另外一袋,一趟就解決了。

蘇雪楨讓他把書都倒出來,蹲在地上一本一本挑了起來,這些書大多數都是她初中的書,那時候學校還在教俄語,所設的科目也比較多,更偏向理論,現在的初中則是以實踐活動居多,有些書外面買不到,只能找她過去用過的。

張光香沒想到他們會來,沒來得及去買菜,只能給他們隨便做點家裡有的,先煮了鍋雜糧粥,隨後把泡好的黃豆跟醃好的魚一起炒,從家裡窗臺剪了點韭菜做了道韭菜炒蛋,最後又炒了一道醋溜白菜。

她做好的時候小夫妻還在那地上找書,張光香喊了聲:“開飯了!吃完飯再找。”

蘇雪楨去洗了手跟岑柏坐下,飯桌上她沒怎麼夾那道鹹魚炒黃豆,家裡每年都醃製不少肉,唯獨這道鹹魚,她實在吃不慣,實在是太齁了,鹹鴨因為肉質緊實,吃起來不至於太鹹,但這魚實在齁到人吃不下。

這年頭誰家沒點醃貨,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從小吃到大,吃習慣了覺得別有一番風味,張光香跟岑柏都吃了不少。

吃完飯,岑柏去刷碗,張光香打算去睡個午覺,蘇雪楨找了個矮凳坐在上面又開始挑書,岑柏刷完碗拉著她先去睡了會兒午覺。

蘇雪楨睡得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再醒來是被客廳嘟嘟響起的電話聲吵醒的,岑柏先反應過來要下去接電話。

張光香想著給外孫外孫女多織點衣服,午休早早就醒了,坐在客廳馬上就聽到了電話響,很快去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一端是蘇婉兒驚慌失措的聲音,“嬸子,你快來我家,出事了!”

“你別急。”

電話裡時不時能聽到砸東西的聲音,張光香懵了,“啥事?去哪個家?”

蘇婉兒說了自己婆家的地址,語氣焦急:“快來,我管不住我爸還有我哥,文力快被打死了。”

俗話說長嫂如母,蘇家長輩去世好幾年了,要說眼下誰還能管住蘇顯明,只有蘇顯國夫妻倆,所以蘇婉兒才打電話到他們家。

蘇顯明是個暴脾氣,個兒子跟他有樣學樣,都是一臉痞氣,張光香一聽地點是在蘇婉兒婆家,很快就意識到出事了,安撫道:“好好好你先彆著急,我馬上過去。”

“媽,出啥事了?”

岑柏站在門邊,只聽她回電話那端的內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蘇雪楨也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張光香進屋飛快換了身衣服準備過去,對他們說:“婉兒那邊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蘇雪楨瞬間就想到了前段時間她跟蘇顯明彙報的事,看她這反應就知道方文力肯定是騙婚惹怒了二叔一家,她很快反應過來,讓岑柏跟著一起去,“我二叔脾氣不好,媽不一定能治住他,你也一起去,別鬧出人命了。”

結婚的時候,岑柏是見過他這個二叔的,跟蘇顯國文弱的氣質不一樣,蘇顯明就是在社會摸爬滾打中起來的,個兒子也都生的人高馬大,第一次見面還警告他以後不許欺負蘇雪楨,他輕聲回:“好,你在家等著,我跟媽過去。”

這種場面蘇雪楨肯定是不適合過去的,張光香把她留在家裡,跟岑柏騎著車很快趕去了江東鋼鐵廠職工大院。

方家住一樓,進了大院直走第一個路口左拐就是,兩人到的時候,這家房前屋後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竊竊私語不敢上前,屋內時不時傳來幾聲怒吼,嚇人的很。

要是岑柏沒跟來,張光香還真不敢自己進去,岑柏作為警察什麼場面沒見過,站在了岳母前面,看到門開著,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沒人應。

兩人隨後走了進去,此時的方家客廳亂成一團,屋內可見之物幾乎都被砸了個稀爛,蘇顯明坐在現場唯一還僅存的木凳上,身旁站著他個兒子,叉腰正在訓斥蘇婉兒,聲音很大:“我看我跟你娘是把你慣壞了,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傻閨女!”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替他說話呢,傻不傻啊你!我都替你心疼!”

屋內左側角落,方文力跟他爸媽縮在一起,半邊眼睛已經腫了,嘴角也流著血,身上都是傷,一家口害怕極了,都不敢說話。

蘇婉兒哭得眼睛通紅,臉也被揉得發紅,整個像腫了起來,說話都不成句了,嘰裡咕嚕說不清。

“咋了這是?”

張光香趕緊走了過去,把蘇婉兒扶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這蘇顯明行事作風簡直跟土匪過境一樣!

蘇顯明看到大嫂來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解釋道:“沒事大嫂!家務事!”

“什麼家務事你把人打成這樣?”

張光香恨鐵不成鋼點了點個侄子,“還有你們個,淨跟著你爹闖禍。”

蘇奮鬥作為大兒子,第一個出來喊屈:“嬸子,你這就冤枉我們了,你先聽聽他們家做了什麼事兒吧!”

張光香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點了脾氣相對溫和的老蘇子超,“小超,你來說,咋回事?”

蘇子超看到這家人就來氣,先前還喊妹夫,現在直接指著方文力開罵:“這男的,他有倆孩子,騙我們說是他哥的孩子,讓婉兒給他們家當後媽!你說這事輪到誰家誰不氣?!”

“也幸好我們發現及時,不然就窩囊過一輩子了!”

張光香顯然沒想到內情是這樣,一聽心裡也冒火,這誰家嬌滴滴的閨女願意給人家當後媽啊!

她罵道:“這也太不要臉了!”

蘇顯明表情無奈,第一回對這個女兒下重話:“蘇婉兒!我給你講,今天這婚,你要是離了!你就還是我蘇顯明的閨女,回去咱好好給你再找一個,找不到我跟你娘養你一輩子也沒啥。但你要是不離,以後就別進我蘇家大門了!”

“選了不離你就這個命,別天天礙著我眼回來哭哭啼啼!”

岑柏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總算理清了這場大戲,目前來看,蘇顯國處事雖然暴力了些,但是真心為女兒著想的,對上這種不要臉的人,還真就需要這種匪氣,不然一般人家就忍氣吞聲嚥下去了,多憋屈!

蘇婉兒聽著擺在面前的兩個選擇,心裡格外糾結,要是剛結婚的時候知道方文力是這種人,她肯定頭也不回就走了,可現在她已經跟這個家漸漸分不開了,臥室裡方婷婷受了驚,哭得她心疼,方文力也用可憐的眼神一直看著她。

蘇顯明一看她還猶豫,哎喲更氣了,火氣是蹭蹭往上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家呢,回頭把她賣了都不知道!

張光香尋思這孩子真是被感情迷了眼糊了腦子,騙婚這事可不能糊弄過去,她馬上過去勸道:“婉兒,這你可不能糊塗!聽你爸的,離婚!”

頭一回,她孃家人還肯為她撐腰出氣,這回要是讓方文力就這麼逃過去了,孃家人喪了氣,下回估計就不肯來了,到時候蘇婉兒就被這家人徹底拿捏了!

蘇婉兒哭得淚如雨下,始終說不出來離婚這個詞,方文力似乎看到了機會,趕緊跪過來向方文力求饒,“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怕婉兒嫌棄我喪妻帶兩個孩子,一時走了岔路,才想到了隱瞞。”

“但我跟婉兒是真心相愛的,我以後一定會對她好,岳父你就成全我們吧!”

蘇顯明一腳把他踢開了,“滾開!誰是你岳父!”

方文力一看他那邊行不通了,知道蘇婉兒心軟對他還有感情,馬上轉到蘇婉兒那裡:“婉兒,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後我們倆好好過好不好?”

“我無數次午夜夢迴都想穿越到我們倆剛認識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就好了,可我是太害怕失去你,我怕不說了我們倆就沒有結果了。”

第一次娶妻的時候,他還懵懵懂懂不知道感情是什麼,就稀裡糊塗生了兩個孩子,結果前妻出了意外在方婷婷出生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之後他就遇到了蘇婉兒,第一次見面他就喜歡上了,蘇婉兒明媚又單純,感情十分充沛,對他也從不吝嗇表達愛意,相處下來,他是真的愛上了蘇婉兒,一點都不想放棄這段婚姻。

方家父母也紛紛過來求她別走,姿態很卑微:“婉兒,你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今後我們一定對你更好!”

蘇婉兒聽著他聲淚俱下的告白,還有長輩一句句的哭訴,她心裡不由得動容,婚後這一年多,濃情蜜意的片段在腦海中不斷閃現,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哪怕不知道是後媽她也已經當這個身份一年多了都習慣了,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說這個男人的話不可靠她應該相信自己爸媽。

方文力見此招有效,直接下了一劑猛藥,揚聲保證:“如果你介意童童跟婷婷的話,可以讓爸媽帶他們回老家,我們將來會有自己的孩子,幸福美滿生活在一起。”

蘇婉兒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朝夢醒了,方婷婷跟她無親無故,照顧了一年多哪怕知道被騙,她還是願意繼續照顧這孩子,但她的親爸居然能說出把她趕回老家這種話!

這番話使她徹底認清了眼前這個人,蘇婉兒用盡全身力氣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送他們回老家!你還是人嗎?!那是你兒子女兒,你有沒有心啊?!”

“誰要給你生孩子?要是哪天我也沒了,你就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把我們的孩子也送走是嗎?!”

方文力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蘇婉兒心死了,前些日子蘇雪楨提醒她多注意,她才發現方童童私下裡竟然一直在暗地裡給她使絆子,她還想他這副惡毒的性格到底是像了誰,現在看來,恐怕是像了他這個爹!

局勢瞬間逆轉,蘇顯明樂了,“這種渣男!你還指望他對你和孩子好?!”

蘇婉兒抹乾眼淚站了起來,表情堅決:“明天就帶上證件去公安局離婚!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張光香鬆了一口氣,把她摟了起來:“咱們走!”

蘇顯明得意地哼了聲,站起身,吩咐個兒子:“走!咱們也走,這晦氣的家不待也罷,東西都不要了。”

方文力跟家人依然要去拉蘇婉兒,岑柏跟蘇家個兄弟一起攔著,看蘇婉兒出了門,才把個人嫌棄地扔回去。

蘇婉兒一出來滿臉淚痕的樣子也很快被圍觀的大院職工注意到,大家議論紛紛,不知道他們家出了什麼事,蘇顯明出了門,故意嚷嚷:“都別看了都別看了,這家喪人心,騙人家閨女過來當後媽!”

大院裡住的都是鋼鐵廠的職工家屬,一點風聲傳得很快,這種明顯違反社會道德的行為是要遭到大家強烈譴責並批評教育的,經過這一遭,方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更嚴重點,說不準還會面臨被辭的風險。

幾個人商量之下,蘇顯明決定先去趟哥哥家,回去的路上,他拜託張光香騎車帶著蘇婉兒,“大嫂,你多勸勸她,這孩子重感情估計心裡正難受。”

張光香也理解,任誰經歷了這種事兒心裡都不好受,她騎車帶著蘇婉兒,聲音輕柔勸道:“長痛不如短痛,路錯了咱從頭再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等走了一輩子才發現是死路那才要命呢!”

蘇婉兒哭得抽搭搭的,沒說話。

岑柏跟蘇顯明他們幾個騎在後面,隨時盯著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蘇顯明知道他在公安局工作,騎到跟前問了句:“現在離婚好離不?”

現在離婚的人少,對於流程岑柏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說自己知道的:“先填申請書,填完戶政處那邊會處理。”

“萬一方文力那孩子糾纏不離婚怎麼辦?”

“你這邊掌握了他騙婚的證據,就算他不想離,戶政處那邊判起來也很快的。”

蘇顯明一聽,妥了,頓時笑開了花。

蘇雪楨在家一直等她們的訊息,聽到門口有聲音傳來,趕緊走過去開門,看到蘇婉兒也跟著一起回來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扶住了她:“婉兒姐?”

張光香怕蘇婉兒情緒激動碰著她,吩咐她去做別的事,“你去給你二嬸打個電話,讓她來咱家一趟。”

蘇雪楨答了聲好,過去撥電話給趙麗華,她那邊也一直等著蘇顯明帶閨女回來,一聽說來了蘇雪楨家,馬上掛了電話說很快過來。

大家都進來後,蘇雪楨去準備茶水,岑柏過來幫忙,她往茶壺裡倒了點茶葉,看熱氣自壺面蒸騰而上,側身過去小聲問一旁的岑柏:“怎麼說?”

岑柏簡明扼要給她說了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曲折,但總算讓蘇婉兒脫離了苦海。

人多茶杯不夠用,蘇雪楨把櫃裡的茶杯都拿出來沖洗了遍,岑柏端著茶壺依次給家裡人倒了一杯茶,“喝點茶吧,應該都渴了。”

蘇顯明跟他個兒子又是打又是砸的,早就渴了,也不怕燙,邊吹邊喝。

蘇雪楨坐在了蘇婉兒旁邊,嘴裡有許多安慰的話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聒噪了一路的蘇顯明喝完茶也沒了話,客廳裡一時格外安靜。

直到趙麗華也趕了過來,看到媽媽的那一刻,蘇婉兒一直積壓的情緒終於爆發,靠在她懷裡放聲大哭。

兩家人難得這麼整齊聚在一起,蘇顯國下班回來看到這麼多人呆愣了下,還以為自己忘了什麼家族節日,摸不著頭腦,蘇雪楨把自己從岑柏那兒聽來的跟爸爸又複述了一遍。

蘇顯國聽完也氣得不行,臉色漲紅:“這個混賬,乾的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早知道我請假也要過去把他揍一頓。”

蘇奮鬥舉起拳頭,笑著說,“沒事大伯,我們哥仨把他揍得狠狠的。”

聽著他這句玩笑話,一屋子的人除了蘇婉兒都有了點笑意,蘇雪楨看著她平靜的反應,總有點擔心這事不會那麼順利。

第二天兩人還要上班,當晚蘇雪楨跟岑柏帶上書就先回了家,睡前她不放心,又叮囑岑柏,“明天離婚你盯著點兒,別出了什麼意外。”

都是一家人,她不說岑柏也是要關注的,答應她:“好,我明天給你打電話說一聲。”

第二天蘇雪楨上班一直想著這事等他的電話,就怕橫生枝節,工作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啊等,一直到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岑柏總算打來了電話,開口便是:“離了!”

蘇雪楨放心了,心情愉悅反問他:“這麼順利?”

“中間是有點波折,方文力他們家突然改口堅持說沒有騙婚,戶政處那邊就說再調查調查,審問兩個孩子的時候,是方童童跟工作人員坦白說了方文力在跟蘇婉兒結婚前一直讓他改口喊叔,他還說了很多父母相處的故事,又是哭又是鬧的不想要後媽,又有二叔一家的證詞,加上堂姐堅持,所以離婚才這麼順利。”

一番折騰下來,到下午才解決,岑柏繼續說:“戶政處當場判了離婚,當時你堂姐帶去的陪嫁也要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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