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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當殭屍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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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白迦和言知的行李都不多,白迦除了換洗衣服,只帶上了獵刀和刺刀,言知的行李箱裡全是香料,大大小小的束口袋塞了七十來個,白迦幫她提在手裡,一手拎一個箱子,倒也走得輕快,言知手裡本還提了一個裝肉乾的小箱子,楚澤接過去後獨自走在最前面,她便趕著白迦的步伐,緊緊跟著。

楚澤分給他們一人一粒綠色的藥丸,說是要在鬥林中走很長時間,用來解林中瘴氣的毒,白迦接過去就水吞了,想到那天早上楚澤帶他入林其實早有預謀,為了節約時間,楚澤應該早就把殭屍“放”在那裡,否則自己不會那麼巧遇見。

可是白迦想不通楚澤為什麼非要帶他去光芒城,但他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問,就這麼想著,楚澤看了看他,白迦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楚澤身上,他連忙轉過了頭。

進了北部的鬥林,白迦和言知的神經都警惕起來,鬥林是殭屍的棲息地,雖是白天,但林中光線陰暗,保不齊像那天早上一樣竄出來一隻,白迦是不想再和殭屍正面相抗了,這讓他本能覺得噁心,那乾瘦如柴的軀體、慘白滑膩的面板,以及臉上詭異的神情……他搖搖頭,讓自己不再想下去,他抬眼看了看前方,發現楚澤正在等他們,言知提醒他趕緊跟上去。

等白迦和言知到了楚澤身後,楚澤方才說:“附近的殭屍已經被我清理過了。”

“哦……謝謝您!”言知回答,聲音很緊張,感覺她更怕楚澤而非殭屍。

“不用擔心,他可是役兵,殭屍傷不了你的。”白迦補了一句,腔調裡帶些來源不明的自豪,言知稍微放下心來。

他們走了近四小時,期間歇了三次,楚澤遷就他們,每次停下來的時候他都站在一旁,看白迦和言知因為林間的一些動植物而大驚小怪,五彩斑斕的菌類、羽毛狀的花,還有偶爾在林間出現的長尾鳥,始終低低飛行的遊隼因為少年少女的高昂情緒也變得鬥志昂揚起來,甚至小氣地和其他鳥類爭奪領地,楚澤對這隻鳥管教很鬆,所以曾出現過遊隼叼走留心院院長眼鏡的事情,楚澤打了個響指,林間本就寂靜,清脆的聲音讓那隻鳥抖了一抖,連忙旋一圈落回了楚澤肩上。

白迦問楚澤:“這隻鳥叫什麼名字?”

“莫爾。”

白迦追問:“莫爾?有什麼寓意嗎?小時候我聽說貴族們養寵物喜歡取有來頭的名字。”

“在一種古語裡,莫爾是夏天的意思。”楚澤站在樹下,恰好一縷陽光從他右上方照耀下來,他的銀髮熠熠生輝,綠色的眼眸稍微眯了一下,看上去有點不耐煩,接下來白迦沒再找他搭話。

走出鬥林後,白迦目之所見是一片更加荒蕪的土地,連雜草都沒幾株,黃沙伴隨烈風吹著,地面上散落著些白骨,一些屬於人類,一些是動物,殭屍見光便會化作灰燼,不會留下如此珍貴之物,想必這都是些逃難的流民和動物,還沒有穿過鬥林迎來新的生活,便走向了死亡。腳下的沙礫甚至有些燙腳,三人不多停留,悶聲朝前走。

如果白迦沒有記錯,翻過前面那座山頭,他們就會看見山腳下的鳴笛長車,那是光芒城才能造出來的東西,六節車廂連在車頭後面,車頭裡有燃燒閃礦的鍋爐,煙筒朝天,當車頭內廂後方的推礦機和鍋爐運作起來時,濃煙就會從煙筒中冒出來,那股煙有很特別的味道,嗆人,但總讓人心情激動,白迦小時候在農場上幹活,遠遠看見長車從田野間的軌道駛過去的時候,總幻想著長車可以帶他離開。

下了山,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言知筋疲力盡,但咬著牙堅持跟在兩人身後,漸漸的,本來遠在天邊的車站站臺就在眼前,軌道在這裡抵達了它的終端,紅色的阻擋部件擺放在軌道盡頭,在陽光下顯得猙獰,軌道向前方延伸,逐漸匯入軌道網中,視野盡頭翻湧著熱浪,言知坐下來拿出箱子裡的水囊開始喝水,白迦接過去喝了口,沒碰到囊嘴,他又遞給楚澤,楚澤搖搖頭,白迦聳聳肩,坐在石墩上休息。

站臺很簡陋,遮雨棚已經損壞,只剩一角可以阻擋陽光,言知躲在那片陰影裡流汗,她一直都知道白迦不怕熱,但楚澤更甚,穿那麼厚也沒見他脫下短袍,也許是役兵的某種偏執。

三點四十五分,漆成黑色的長車準時抵達,車身上印著白色蔓德拉花的徽記,代表這是光芒城所屬之物。車上沒有任何乘客,僅有一個穿著短袖白襯衫和黑色褲子的中年司機從駕駛室裡下來,一見楚澤,便行了一個祝願禮,左手覆在右手上,微微屈身,楚澤也同樣回了一個祝願禮,白迦在一旁看著,覺得奇怪,記憶中,其他人都是向楚澤行軍禮的,右手舉至頭側,右掌心向外,而祝願禮,只有蔓德拉教的信徒才會使用。

行完禮,司機對楚澤說:“引者大人一路辛苦了,看來大人做了任務之外的事。”

語氣溫和,但旁人也聽得出來其中的步步緊逼之意。

楚澤平靜地回答:“教令卿大人囑咐我尋找一位平民填補天使班的空缺,否則,留心院那邊又會舉行抗議了。”

白迦忍不住嘴角上揚,這是他聽過楚澤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

司機微微一笑,說:“既然是教令卿大人的囑託,那引者大人定會好好遵守的。”

白迦和言知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謎語指的是他們中的哪一個,楚澤轉頭對他們說:“上車吧。”

白迦和言知剛準備上去,司機又說話了:“這位小先生,您身上的武器,恐怕不太方便帶上車,長車有規定,普通乘客是不能攜帶武器上車的。”

白迦“哦”了一聲,剛準備把獵刀和刺刀解下來,楚澤忽然轉身,右手覆在他手背上制止了他的動作,楚澤開口:“馬恩,我今天沒有耐心。”

這話是對著白迦說的,但楚澤的視線卻穿過了他,看著身後的一片虛無,白迦發現楚澤的髮梢已經汗溼了,這麼熱的天氣,走了這麼遠的路,一路上楚澤都在等他們兩人跟上,大概心裡已經積了一把火,言知這時候說:“叔叔,這些刀我可以拿著,我也不會用,您就放心吧。”

呼,緊張的氣氛鬆弛了一下,司機微微一笑,向楚澤的背影行了一禮後便進了司機室,白迦和言知也跟在楚澤身後進了第二節車廂,楚澤選了窗邊的位置,白迦坐在他的對面,言知坐在了白迦的旁邊。

一聲鳴笛穿透上空,伴隨一陣濃煙,長車開始倒退,到了切換軌道的地方,長車調轉了方向,朝著光芒城隆隆駛去,言知抱著刀很快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楚澤也閉目養神,白迦看了楚澤一會兒,直到楚澤睜開眼睛輕聲問他:“有事?”

“沒有,沒。”白迦悻悻地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熟悉而又陌生的風景,10年前,帶他出行的養父坐在他身旁,指著每一座山說出它的名字,白迦那時受寵若驚,心想一向脾氣暴躁的養父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他天真地以為人都是會變的,也許是養父真的覺得他可憐所以想彌補他吧,直到殭屍咬他的脖子,他才願意放棄對人的依賴。

他要好好活下去,讓那些每一個希望他死的人都看看他活得有多麼好。

到光芒城內的第三車站時,楚澤把言知和白迦叫醒,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刻,末班車靠站時,車站內的人已經不多了,留下來的都是些剛剛結束短途旅行的貴族,衣著華麗,薄紗與襯衫尚未蒙塵。一見楚澤從車上下來,那些人立刻開始竊竊私語,白迦和言知跟在楚澤身後,忍受著那些伴隨著輕笑的聲音。

言知悄悄問白迦:“白哥哥,他們在笑我們老土。”

白迦打了個哈哈,看了看自己洗褪色的褲子,回答:“那也沒辦法,我倆的確有些老土。”

第三車站並非終點站,而是方便內城居民搭乘的站臺,從車站內出來,朝著東北的寬闊大道一直走,就可以抵達光芒城的中心,那是皇帝、光晝會、樞密院、留心院所在的地方,是光芒城最安全之地,也是最森嚴之地。

路上已經沒有普通的居民,只剩下巡邏隊偶爾從他們身旁經過,與司機的態度不一樣,巡邏隊見到楚澤都只是行注目禮,並不上前阻攔,氣溫降下來,言知打了個冷顫,她問白迦:“為什麼街上沒人?我看這裡的民居密密麻麻的。”

“宵禁,太陽一落山就會宵禁,現在大概要到八點半了吧。”

白迦話音剛落,城中心內傳出陣陣鐘聲,白迦為自己的時間把握力竊喜了一下,這還是他憑藉著從前住在東北城郊時訓練出來的直覺,那時他必須趕在太陽下山前把所有的奶牛趕回柵欄,否則就有可能餓肚子和捱打。

“我們這是去哪兒?”白迦問楚澤,他想目的地或許是某間旅館。

“我家。”

“啊?”

鐘聲漸漸消失,白迦和言知沉浸在可以好好休息的喜悅裡,尚且不知命運的禮物本是神用來戲弄人類的魔盒,而楚澤,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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