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鞭子依舊沒有落到人身上,而是被溫潮生扔來的玉骨扇接住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與本郡主作對?”
“誒~郡主此言差矣啊,在下哪裡是作對?在下是為了郡主好啊!”
“哼!”司馬嬌妍審視著溫潮生,若非如此人生的好看,她絕對沒有耐心聽下去。
溫潮生肆意一笑,道:
“在下曾聽聞攝政王殿下前些日子得一未婚妻,名為沈長離,想來那位佳人就是眼前這位了吧?”
“是又如何?”
聽見司馬嬌妍承認,眾人才重審那位青衣墨髮的絕世姑娘。
原來這是傳聞中的未來攝政王妃!
可……傳聞中未來攝政王妃不是一個醜女草包的嗎?
怎地出落得如此美麗了?還被宋太傅破例選入了詩詞會。
這樣的顏色姿容,就是放眼京城,只怕也無人能與之比肩。
眾人還沉浸在沈長離的絕色中,溫潮生再次開口:
“郡主且想想,攝政王殿下極為護短,若是你傷了未來攝政王妃,攝政王當如何?”
當如何?
自然是找他們算賬啊!
聽到這裡,司馬珏的臉色也變了,攝政王那位辣手摧花的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妍兒,還不快收起鞭子,莫要胡鬧!”
司馬嬌妍縱有千般不願,可面對自己的兄長阻攔,她終於還是忍住了。
“你給我等著!”
“等什麼等?”沈長離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
“就你走後門這件事,還沒完呢!”
此話一出,那些寒門讀書人眼中又閃出了一絲光芒。
許是察覺氛圍不太對,那鳳儀萬千珠翠滿頭的太后微微挑眉,開口道:
“沈三小姐,你雖有個未來攝政王妃的名頭,可不要忘了,這名頭是何人給的。若逼妍兒下場,除非你不要這門婚事。”
這是變相提醒沈長離,她既然能賜婚,就能收回成命。
威脅之意,溢滿全場。
但沈長離會被這種話而震懾住嗎?
“我並未想讓郡主下場,我只是想請陛下作證,與郡主打個賭而已,難道郡主連賭都賭不起?”
聽見沈長離提及文宣帝,眾人這才注意到,這裡還有個小皇帝。
文宣帝年紀不過十八,尚未親政,存在感低得很,尤其在太后面前,更沒有發言權。
而今沈長離將話題轉給他,他心中十分暢快。
“沈三小姐想賭什麼?”
太后見文宣帝接過話茬,心生幾分防備,阻止道:
“陛下莫要忘了宋太傅的教習。”
“太后娘娘,我只是請陛下做個證而已,與宋太傅的教習何干?竟然不知,太后娘娘還能做陛下的主。”
朝中誰都知道年幼的文宣帝沒有實權,可寒窗苦讀聖賢書的書生不知道。
聽見沈長離這麼說,那些書生看向太后的眸光,多了幾分嫌惡。
一個後宮婦人,怎麼能做陛下的主呢?
“好一張伶牙俐齒,怪不得四叔喜歡。”文宣帝笑了笑,
“不知三小姐讓朕做什麼證?”
“其實也不算作證,就是一個小遊戲,我與郡主都是破例赴會,那麼我們也應該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這樣才能服眾,陛下覺得對不對?”
帝王年輕,三句話就被帶進溝。
“三小姐所言極是,那…就比詩如何?一首詩,誰吟得好,誰就算勝。”
“陛下聖明。”
“那麼,你要打的賭是什麼?”
“勝者,有參賽資格,並有獲取頭籌的資格,而敗者,也依舊有參賽資格,只是沒有了奪籌的資格。”
這個提議十分巧妙。
這頓時令眾人提起了幾分興致。
一來,眾人是想看看這兩個破例進會的人,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二來,這裡面任何一人輸了,對他們來說,都減少了競爭力。
文宣帝也贊同地點了點頭,“甚好。”
沈長離看向司馬嬌妍,“郡主不會不敢賭吧?”
一記激將法,激的司馬嬌妍直跺腳,“誰說我不敢?賭就賭!”
“請。”沈長離伸出手,十分恭敬的模樣。
而這恭敬下,藏著什麼主意,眾人都沒察覺。
司馬嬌妍思索片刻,開口道: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短短四句,乍聽普通,細品確實回味無窮。
雖然是走得後門,但實力還是有的啊!
眾人紛紛看向沈長離。
想要做出一首超越司馬嬌妍的詩,難度就大多了啊……
沈長離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驚訝。
一個月就能讓一個半吊子進步飛速?
“怎麼,沈三小姐想不出來?”太后輕蔑地笑著。
“裝模作樣!”司馬嬌妍反唇相譏。
在各種注視下,沈長離幽幽開口: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
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嘆息。
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
床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
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溼何由徹!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少女身軀單薄卻氣勢磅礴!
少女笑容溫柔卻眼神堅定!
眾人都被這震驚住了。
好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好一句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簡直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有人感同身受。
有人潸然淚下……
不知過了多久,文宣帝的掌聲才遷回眾人思緒。
“妙極,妙極!”文宣帝站起身來,
“這詩實在太妙了,朕特許今日參加詩詞會的英豪,皆受封白銀五十兩,安置住處。”
眾人眸閃淚光。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朕宣佈,這一場,沈……”
“放肆!”太后打斷了文宣帝的聲音,
“抄襲的東西也敢拿到檯面上來魚目混珠?來人,給哀家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拿下,取消資格!”
“誰敢?”沈長離站了出來,
“我可是未來攝政王妃!”
一句未來攝政王妃足以將眾人威懾住,侍衛果然不敢亂動。
“太后說我抄襲,可有證據?”
她是抄襲,但抄的是唐代大詩人杜甫,這個世界根本沒人知道杜甫。
而且,她提這首詩,是借杜少陵之口,對司馬一族提出抗議,是為寒門學子發聲,爭一口氣!
太后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沈長離敢公然叫板。
“太后無憑無據,就不能取消我的資格!”
“哀家說抄襲,便是抄襲,”太后眯了眯眼,
“同樣的,哀家能賜婚,自然就能收回成命,沈長離,哀家宣佈,從此刻開始,你不再是未來的攝政王妃!”
太后得逞地笑了笑,“來人,把她給哀家打入大理寺!”
唰啦啦!
兩旁的禁衛軍紛紛抽刀拔劍,步步逼來。
一直沒說話的溫潮生,下意識將沈長離護在身後,開口道:
“太后娘娘這屬於是以權壓人了啊。”
太后冷笑一聲,“你有權也可以。”
“不對不對,”溫潮生展開玉扇,一派漫不經心,
“其實有錢也可以,今日若太后娘娘敢動這丫頭一根汗毛,我溫潮生保準明日兵斷糧,馬斷草。”
若這說話的是別人,太后怎麼會信,可說這話的是富可敵國,家財萬貫的溫潮生啊!
“溫樓主,你確定要同朝廷對抗?”
“不敢,我只是想護一個人的周全,僅此而已。”
“護她?她與你有何關係?莫非……溫樓主是覬覦她的美色?”太后已經鬆了口。
“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太后娘娘口中說出來的,”溫潮生笑嘻嘻的,
“就憑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個朋友,我溫潮生也交定了!”
天啊。
這是什麼運氣?
竟然憑著一首詩,得到了溫樓主的認可!
太后自然不甘心就此放過,開口道:
“不如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哀家饒她一條小命,而她退出詩詞會。”
“想得倒美!”沈長離不遺餘力地回懟,心中一萬句曹尼馬。
她越過溫潮生,站到最前面,直視太后,沒有一絲畏懼,彷彿天生就是強者。
她不需要別人的維護,也沒必要欠人人情。
“首先,這場比試我勝她敗,要退出也是司馬嬌妍退出。”
“其次,你說我不是攝政王妃,我就不是?我告訴你,我與王爺兩情相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豈是你一句話就能拆散的?王爺可跟我說過,只要有他在一天,就沒人能夠拆散我們!”
“最後,我以未來攝政王妃的身份,取消司馬嬌妍奪籌的資格!”
聲音鏗鏘,不容反駁。
反正寒君袂不在,也沒人能拆穿她。
“你的意思是,攝政王放著那麼多名門貴女不要偏偏對你情有獨鍾?”太后嗤笑一聲,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話。
“當初若不是太后娘娘一道賜婚聖旨,王爺怎麼會多看你一眼?”司馬嬌妍雙手抱臂。
“這京城多的是循規蹈矩的名門貴女,王爺可曾多看一眼?王爺說了,我天真可愛,此生非我不娶。”
太后愕然,寒君袂如果真的那麼看重沈長離,她的確沒有動沈長離的本事。
司馬嬌妍更加愕然,王爺真的對這個女人說過這些話?
見眾人被唬住了,沈長離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俗話說,烈女怕郎纏,尤其那位可是威名赫赫的攝政王,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沈長離極速輸出,絲毫不知道這些話已經一字不落的,入了那位威名赫赫的攝政王耳中。
小太監還未唱名,就被無影阻攔住了。
寒君袂想看看,那狂妄至極的女人,要狐假虎威到什麼時候。
“若王爺真的那麼看重你,今日詩詞會怎麼不來給你撐腰呢?”司馬嬌妍質疑道。
“你這話問的,跟裹了小腦似的,”沈長離嗤笑一聲,
“必勝的比賽,要撐哪門子腰?”
司馬嬌妍氣得不輕,“大言不慚,我才不信王爺對你真有那麼好!”
“你是忘了上回怎麼被我從王府丟出去了嗎?”沈長離挑了挑眉。
“還不是因為王爺暈倒了,否則怎麼會袖手旁觀?大晚上的,留在未婚夫府上,真是不知羞恥!!”司馬嬌妍咬牙切齒。
“王爺留我住下,誰能拒絕一個攝政王?”沈長離笑眯眯地靠近司馬嬌妍,在其耳畔細語。
司馬嬌妍越聽臉色越差,最後直接罵了句不要臉,然後含淚飛奔離開了初陽書院。
眾人伸長了脖頸,十分好奇是什麼話,能讓囂張跋扈的嬌妍郡主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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