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是暴躁易怒的人嗎？”
“不是，他平時沒什麼情緒。”
“你們結婚這些年中，你提離婚的次數多嗎？”
夏初薇手指一顫，杯中的水灑出了些許。
她的聲音很低，“......很多。”
邢穎低頭用筆記錄，很久沒再提問。
房間裡，只有筆尖觸到記事本上，發出的“刷刷”聲音。
許久後，邢穎抬頭看向夏初薇。
“霍太太，您可以繼續講訴車禍之後的事情。”
當夏初薇講到霍雲霆站在天台淋雨，醒來後再度失憶時，邢穎的臉色變得凝重。
她忽然放下筆。
夏初薇見她不再記錄，心下也是沉了沉。
“邢醫生，您怎麼不記了？”
“霍太太，您真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狠心的一個了。”
夏初薇低下頭，沒有反駁。
邢穎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隨即道：“抱歉，我失態了。”
夏初薇搖了搖頭，“您說的沒錯，確實是我的錯。”
邢穎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年輕女孩，輕輕嘆了口氣。
“霍先生和我弟弟差不多大，又幫過刑家，在我的心中......他其實就如同親弟弟般的存在。所以，我對霍先生會有先入為主偏向，希望霍太太不要見怪。”
“不會，您是真心關心他，我很開心。”夏初薇笑了笑，“他的養父母和親生父母，都沒您這麼關心他。”
邢穎重新拿起了筆，“若我猜的沒錯，霍太太和霍先生在M國就相識了，是第一個走進他內心，並且關心過他的人吧？”
“可最後，傷他最重的人......也是我。”夏初薇有些茫然，“如果他當時遇到的不是我，會不會......”
邢穎一針見血，“霍太太是不是覺得，如果霍先生遇到了其她人，那個人也像你一樣，好好對他，他也會像愛你一樣，去愛她？”
夏初薇沉默不語，表情近似乎預設。
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個人是夏晚棠，也許他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邢穎語氣深深，“這個世界上，親情、友情、哪怕是愛情，都有可能去複製，唯有人是不能被複制的。哪怕是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都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以霍先生的身份地位，真心真意想要對他好，想要關心他、溫暖他的人不會少。可並不代表，只要是個人，他都會接受。”
“正因為從未得到過，當他決定接受的時候，反而會比常人更加謹慎小心。因為，對他來說，未知的事情，等同於冒險，好比將決定權交給另外一個人。”
夏初薇怔了怔，心底浮現出一絲羞愧。
“對不起。”
邢穎寬慰道：“你們現在的這個年紀，看不透感情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兩個人很快便言歸正傳。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夏初薇的講訴，和邢穎的提問中度過了。
午餐的時間到了，夏初薇提出邀請邢穎去餐廳吃飯。
邢穎卻拒絕了，“你讓你的助理，訂兩份午餐給我們就行。我還有一些事情，和霍太太詳細聊聊，外面不太方便。”
邢穎會這麼說，就說明事情比想象的還要棘手很多。
夏初薇點了點頭，讓洛希訂了兩份午餐。
趁著這個時間，邢穎將記錄在筆記本上的資訊整理了一遍。
由於五年前，她曾了記錄霍雲霆的情況，對於他病情的整理和分析，對她來說並不算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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