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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女與少年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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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此時此刻有人伸出援手,張雲秀幾乎眼眶一熱,覺得溫家村還是好人多。

她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說不上陌生,也說不上熟悉的臉。

宋澤回。

他蹲下來,有點拘謹地看著她。

她第一個反應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田梗那邊有人喊:“宋老闆,宋老闆,宋老闆你在幹嘛?怎麼洗個腳等我菜都洗完了你還沒洗完?你再不快點我走了。”

宋澤回道:“你先走吧。”

沒等他出手,張雲秀已經自己站起來了,剛挑的水太重,加上不小心摔了,碰到了石頭,她扭到了腳。

她支撐著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滿地的泥濘與放倒的水桶,現在她提將水桶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摔得好痛,身子還是抖的。

宋澤回幫她扶正了水桶,聲音很溫柔的與她道:“還能走嗎?”

張雲秀低著頭:“我歇息一下就好。”

若是放在十年前,她肯定控制不了自己,早就哭出來了吧。

此時天邊只剩下一抹將盡的霞光,竹林已經黑下去了,四周格外安靜,江水拍打大石的聲音有點刺耳,咧咧寒風夾著刺骨的江水更加冷了。

張雲秀試著站起來,就腳下一軟,扭到腳踝不是一般的痛。

宋澤回見她側過身子直捏著腳踝,單薄的身子止不住輕輕發抖,忙將外衣脫了,攏在張雲秀身上,被她拒了:“宋老闆,小心弄溼您的衣棠。”

時隔十年,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竟然是這個稱呼。

宋澤回來不及心塞,道:“會生病的,我揹你回去吧。”

聲音輕得像在呢喃的哄著他的情人,但她不是他的情人。

她不想欠他的,只想跟他遠遠的。

張雲秀轉過頭:“不,我不會……”

話未說完,她又打了個噴嚏,她覺得更冷了,再這麼下去她確實會生病,可憐現在周邊一個可以幫忙回去喊人的人也沒有。

不過回去喊人她也是不想的,多嬌氣啊,挑擔水摔倒了還要家人出來抬自己回去?在村中傳出去不笑掉大牙。

而絕對不會笑話她的那個人現在還在山上呢,十萬八千里。

宋澤回搖搖頭,根本不由她分說,就要伸手拉她。

將要觸著,忽然一隻手打過來,先他一步攬住了大石上的女子,一件寬厚外衣披在女子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這裡多了個人。

那人道:“你怎麼渾身都打溼了?”

張雲秀抬頭,一瞬間眼淚止不住湧出來,幸好她一臉水珠,倒也看不出她哭。

來人正是溫清哲。

張雲秀仰著頭問:“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應該在山上嗎。

溫清哲本想揹她,但見她渾身都溼了,只能抱在前面:“我回家沒看到你,一猜就知道你在這裡。”

他皺皺眉頭,語音微慍:“你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去?”

張雲秀順勢攬著他的脖子:“挑水淋菜,還差最後一擔全打翻了,還扭到了腳……”

說話染上了鼻音,說不出的委屈。

“傻啊,淋不完到明天再說嘛。”溫清哲低頭貼貼她的臉,冷到了極點,忙抱著人回去。

張雲秀指著地上道:“桶。”

溫清哲頭也不回。

宋澤回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中,良久待人走遠了,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溫清哲健步如飛地將她抱回去,路上忘了累般,那麼遠的距離他手都沒動一下。

張雲秀縮在他懷裡,雖然渾身溼透,聽著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覺得無比溫暖。

回到家門口,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竟然又看到了梁嬌,她看到張雲秀窩在溫清哲懷裡先是一愣,隨後道:“你終於回……”

話未說完她似乎看鬼了般花容失色,良久才僵硬的喊道:“宋、宋澤回……”

宋澤回一直跟在他們兩人後面,瞥了一眼梁嬌,將木桶放在了溫家門口,悠揚而去。

溫清哲一路將張雲秀送入澡間,給她提了熱水去了,梁嬌跟過來,心有餘悸地與她道:“你你你居然跟他們倆一起回來了?!”

梁嬌神情顯得有點著急:“以前他還老從我這裡問你的訊息,也給過錢要我給你,但我拒絕了。”

又有點惋惜:“也挺可惜的,你們以前那麼相……”

張雲秀有點冷,又打了個噴嚏,打斷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梁嬌還在惋惜:“我聽說他現在也過得不好,他那個媳婦不在了。”

此時,溫清哲提來了一桶水:“讓她先洗澡。”

“啪”的一聲將澡間的門強行關上,又轉回去給她再提兩桶熱水過來,然後回房翻找了衣服。

等張雲秀出來的時候,梁嬌已經回去了。

溫清哲將她抱入房,給她端來紅糖薑湯,房裡竟然擺了只暖爐,還燒了炭,一張小小的圓桌上擺著她的飯菜,熱噴噴的。

忙完之後,溫清哲摸摸她的額頭,體溫正常,總算是有驚無險。

他將她抱回來,他衣服也溼了,又把外衣給了她。

張雲秀也摸摸他額頭,見他還微微出汗,這才鬆了口氣。

初冬不似寒冬臘月,她今昔體質不是以往能比,受了寒泡個熱水澡就差不多了,他還連暖爐都備好了。

暖爐這東西只有老人才會用,而且是在臘月才用。

她乖乖躺在床上等溫清哲洗完進來。

床底放了個火爐,將床板烘得暖暖的,被褥也厚實,張雲秀臉漸漸燙了,倒不是發燒,而是期待著些什麼。

才幾日不見溫清哲,心中掛念得慌。

溫清哲終於洗完進來,幸好他沒有洗頭,不過頭髮還是被熱水打溼了些,額間碎髮溼潤,披散著一頭如瀑的黑髮,鼻挺唇紅。

張雲秀感覺他又變俊了,渾身有一股異樣的暖流,身子快要融化了般軟軟的。

溫清哲將毛巾曬在窗邊,來到油燈前,油燈將他的身影拉得高大,完全遮掩住了張雲秀。

他回頭看看床上露出一個頭的女人,那女人雙手抓著被子,見他看過來就羞澀地將被子拉高遮住了頭。

他心頭一動,將油燈吹熄了。

他鑽入被窩時帶入一陣冷風,張雲秀卻不覺得冷,反而充滿了期待,縮在床裡緊張得不行。

過了許久,她發現身旁的男人一動不動。

許是錯覺,她靜靜的又等了會,還是沒半點動靜。

以前他早就壓過來了好吧。

張雲秀有點委屈,她睡正了,若有若無的碰到男人。那傢伙還是若如死石般一動不動。

張雲秀忍不住伸手去拉他。

溫清哲將她不安份的小手又平平整整的放了回去:“早點睡覺。”

不知是不是他困了,聲音低且沙啞。

張雲秀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髮絲冷到腳趾頭,僵硬地躺平。

不是,他一點都不想嗎?

五天不見他一點不想的嗎?

空氣很沉默,屋外的竹林沙沙聲格外響亮,窗戶也吱呀作響,這是北風來了。

張雲秀的心情猶如這亂刮的北風一般遭糕,旁邊的那人似乎睡得很安穩,一定動靜都沒有。

張雲秀越想越難受。她這麼難受,他怎麼可以睡得這麼安穩。

以前他想的時候都可以霸王硬上弓,她為什麼不可以。

張雲秀心中不平衡了。

她忽地翻過身來,攬著男人就胡亂的親,忿忿的還咬了下他的喉結。

溫清哲被她忽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按著她:“睡覺。”

“不!”張雲秀執拗道:“我要!”

良久,她聽到溫清哲道:“你確定?”

他的聲音冷硬且粗瀝,低沉得嚇人。張雲秀覺得有必要謹慎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惡從膽邊生,她聽到自己說:“要”。

嚇人的沉默之後,他依然沒半點動靜,她伸手向他。突然被捏住了手腕,那人反壓而上,一拉,沉厚的被褥將兩人壓住。

只看到被褥在黑暗中如被五馬分屍般扯來扯去,裡面發出抑鬱的聲音。

男人的腰力猶如公狗那般,她都沒有縫隙踹息了,折騰到了半夜。

他也不用嘴來捂她唇了,就在她身上亂咬,張雲秀無奈自己伸出一隻手來捂住自己的嘴,不要發出聲音。

一連三次,張雲秀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下不了床,而那人的藉口很好,她腳崴到了。

張雲秀起床很晚,大嫂跟小孩都不在,她自己緩緩支撐起來,身子發軟,柔軟的頭髮凌亂。

溫清哲伸手過去被她打了,她不想理溫清哲。

他壞極了,明知她捂不住會發出聲音,不幫忙就算了,他還使壞讓她不得不伸出去攔他,然後他就狠狠的來一下。

他道:“我錯了。”

雖然是道歉,但他眉眼彎彎的,惹人憐惜,但她懷疑他在笑。

錯了?昨晚弄的動靜那麼大不說錯,家裡還有小孩呢,多丟人,才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

溫清哲見她一撅一撅的走得慢,還是將她抱過去了,任由她打自己的胸膛。

她捶了一會兒已經走出廳堂,暴露在陽光了,她忽然很害羞,將臉窩在他的頸窩間:“一會有人進來怎麼辦?”

溫清哲低頭親親她額頭:“不會的。”

後院挖井的人還在咚咚咚的挖著呢。

張雲秀不信他,還是任他抱著,乖乖不動。

一路走到天井,溫清哲提了個凳子給她坐下,又捧來臉盤熱水,坐在旁邊眯眼笑著看張雲秀,時不時揉揉她凌亂的秀髮。

張雲秀往他臉上打了一點水,哼了聲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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