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家裡的母豬，大伯再恐怖也要豁出去了，溫清洛連滾帶趴的跑去找大伯。
也不是說有母豬的人，就是比其它養公豬的人有錢。這都是有風險在裡面，養母豬難產容易大小通無，所以很多人家不喜歡養母豬，照料又麻煩，所以喜歡買別人家的小豬去養。
養大豬也不是說養越多越好，也是會有風險。
溫清哲小時候，大伯家就養好多豬，就在快要過年，豬要出欄的時候，全部中瘟死了。
那時大伯所有的收成都指望那十幾頭豬了
餵豬養豬的都是錢啊，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一般就養那麼一兩頭，兩三頭都算是多的。
沒多久大伯罵罵咧咧的來了，張雲秀一直在廚房裡燒熱水。
家裡的水井終於挖好了，修得漂漂亮亮的，張雲謹幫忙提水到廚房讓張雲秀燒。
整個晚上溫家兩兄弟都很忙，忙進忙出的嘀咕著母豬難產，進進出出的，不過忙中不亂。
大伯走後，張雲秀才出去看，這時已經很晚，周邊人家都睡覺了。張雲秀提著燈籠出去。
溫清哲看到她出來撩起遮掩豬圈門口的桔梗編成的門，這門很厚重，可以擋住寒風。
此時母豬已經將豬仔生出來了，張雲秀數了數，竟然有十三隻豬仔，剛出生的豬仔很小一隻，它們身上還有一層膜，還沾著血，四肢無力的爬動著，四處拱，拱到它們母親懷裡喝奶，偎在母親的懷裡取暖。
從傍晚吃完飯到現在亥時，歷經三個時辰。
溫清哲忙一晚上連澡都沒洗，總歸母子平安，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臉上掛著辛苦過後的笑意。
十三隻小豬呢，他家才兩個豬圈，母豬獨佔一圈，另一個豬圈一般養五頭豬，剩下八隻小豬養大了閹割後可以找個人家賣了。
溫清哲問張雲秀：“是不是跟剛出生的小兔子很像？”
張雲秀被逗樂了，他什麼時候眼瞎的。
溫清洛從屋裡拿出不要的棉被，又抱來乾草給母豬做窩。
剛出生的小豬很脆弱，若是不小心凍死了，那就造孽了。
溫清哲是第一次養這麼小的豬仔，他凌晨心又起來到豬欄看了看，見母豬跟豬仔都安穩地睡了，這才放心。
魚塘裡的水已經挑幹了，許多大人小孩圍一起看熱鬧，有不怕冷的婦人跟漢子一塊兒下泥地裡摸田螺、塘蚌，這塘好幾年沒幹過塘了，一腳踩下去就是好幾只塘蚌，田螺更是數不勝數。
溫清哲問張雲秀要吃嗎，張雲秀嚥了嚥唾沫，還是搖了搖頭，冬天太冷了，下泥裡摸這些凍傷了怎麼辦。
有人在塘邊生火取暖，有的直接烤起小魚。他們在旁邊看熱鬧，
大伯一大早就下來看，見母豬豬仔都好好的，回家吃了朝又過來轉。
張雲秀見大伯穿得破爛，想起溫清哲說的大伯家曾死了十幾頭豬，不由心酸，悄悄拉溫清哲衣袖：“咱們為什麼不幫襯一下大伯家？”
溫清哲正在看泥濘裡抓出來的大魚，聞言拉張雲秀回家，笑道：“你別看他這樣？他一點都不窮，他有三十多畝水地。”
“啊？”
“啊！”他敲了一下她額頭：“以前每次姐姐姐夫們都回來幫忙，今年都不回來幫忙了。”
“那他怎麼忙得過來？”
“請人唄，不然你以為為啥今年他脾氣特別臭。”
張雲秀：“……”
“我估計十鄉八村都有他的地。每次有人家賣水田，跑得最快就是他了，鐵公雞那樣只進不出，現在大家都不敢賣地給他了。”
“我家最窮就我了。”他動作憐惜地撥她額髮。
偏偏跟了最窮那個。
張雲秀點點頭，溫清哲：“……”
聽到張雲秀補充道：“你最年輕，未來可期。”
過了午買豬的人來了，大陳、大陳他爹還有幾個壯實的漢子，大哥大嫂一家也回來了。
溫清川道：“留一頭下來不賣，宰來自己吃。”
他們家還從未試過養豬來自己宰來吃的一頭豬太大了，實在吃不完，而且他們也不會殺豬。
溫清哲還是讓大哥一起賣了，他們這種非專業殺豬的，麻煩。要吃豬肉在縣城要多少沒有。
大陳他爹拍著一隻頭大的豬屁股：“這隻豬肥呀，說不定有四百斤。”
幾個漢子將豬趕進豬籠，拿來杆稱，一人架一邊扁擔將豬籠挑起，喊著：“一二二。”
張雲秀看到他們這麼稱重，都覺得很興奮，在心中跟著喝彩。
三字才落音，兩頭挑起扁擔，中間沉沉的壓下去，眾人一窩蜂圍去看那個秤陀，好傢伙三百九十七斤。
四頭豬，有輕有重，賣得了八兩銀子，銀兩落在大嫂手中時她喜不自禁。
大伯也道：“不錯。”
溫清川趁機問他：“大伯今年要不要捉幾隻回去養？”
大伯哼了一聲，但是他去挑豬的時候，分明最開心，從十年前養死了十幾頭豬他就再也不敢養，現在看到四頭豬賺了八兩銀子，說不心動都是假的。
回家關上門說起芹菜的事，大嫂與張雲秀道：“上次你叫我種的。我就索性全中了，我想著聽你的肯定沒錯。”
張雲秀：“……”
她真沒想到大嫂原是聽了她意見，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懂，隨口一說。
大嫂在後面嗔大哥：“要不是你攔著，我定是要種兩畝地的，不然就發財了！”
種菜能賣到十兩銀子，確實是發了。
溫清哲過來說一會就要回縣城去。
陳紅梅道：“這麼快走，不多住幾天晚上。”
溫清哲道：“回去還要買豬肉呢，這雞鴨牛肉都還沒買。”
陳紅梅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溫清哲已經有自己的房子了，而且人家張雲秀的弟弟就在縣城裡，總不能留弟弟一個孤零零的在縣城裡過年吧。
溫清川道：“吃過飯再走。”
溫清哲沒說什麼，待會坐大陳的馬車回縣城，都不用半個時辰，回去做飯都不止半個時辰呢。
很快就開始做飯，燉了烏雞王八湯，溫清哲還往裡面加了幾個香菇。
張雲秀還是第一次吃王八湯，她拿瓦勺細細喝了兩口，頓時眼睛一亮，平時只聽說王八湯滋補，沒想到還這麼好吃。
張雲秀很快將一碗湯喝完了，她竟還不是第一個，大家早就將碗放在湯鍋旁邊，排隊等著勺湯了。
家裡人實在太多了，一人喝兩碗湯鍋就幹了。
溫清哲給張雲秀多勺了一點，給自己勺少一點，還湊到張雲秀旁邊道：“明天晚上咱們也燉這湯。”
吃過之後，溫清哲就跟大哥聊一下這段日子在做什麼。
大哥說，在山上買了一些牛羊來養，又多買了幾隻母兔，現在都是直接請人工幫忙照料。
溫清洛插嘴道：“那每日不是得花很多錢？”
溫清川笑道：“賺的也多啊。”
“對了，如今快過年，可以將雞鴨魚鵝賣了。”
“嗯，讓老吳他們幫忙運到縣城裡賣，你們有空幫忙看看就行，沒空就算了，老吳這人實在還是可以信的，我請了他們一家幫忙照看。”
溫清哲道：“難怪最近吳叔吳嬸倆都不願意駕馬車出來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給咱們家花店送的花。”
張雲秀聽到他說年輕人就好笑，他自己比人家還小呢。
快過年了，這段日子花店生意著實是好，阿寧夫妻倆都很用心在經營，常常夜晚還開著店。
張雲秀跟溫清哲說，讓他們多請幾個人來幫手，守花店的人工比干苦力的低，給四十文每天就好了，不過大過年的生意好，張雲秀讓一人給五十文，錢給足了來做工的也高興，更能將客人服務好。
順便給阿寧夫妻倆提前結下工錢，讓他倆有銀子過個好年。
阿南每天雖忙，卻還是認認真真算了帳，溫清哲一來，立刻掏出賬單，入項與出項都算得清晰明瞭。
張雲秀看到都覺得慚愧，她之前理了那麼久還沒理清楚的賬，人家不到一個月理清楚了。
竟然還賺了近三十兩銀子。
阿南道：“這幾天正是生意最興隆之時，我估約著還能賺二十兩。”
溫清哲當即給阿南夫妻倆漲了薪，直接漲到二兩銀子每人。
阿南不好意思地直推拒，他撓著頭道：“如今是過年，大家都都……”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別看應付客人很周到，此時要收錢到他自己荷包就顯得拘謹，連話都不會說了。
溫清哲知道他想說什麼，就是過年大家才捨得花這許多錢買這些沒什麼用的花，過了年就沒有這麼好的生意了。
最後給了他們三兩一個月。
阿南已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老闆給了他們屋子住，還給這麼高的薪資，三兩一個月，以前在村中他們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
溫清哲還是多給了他們五百文，讓過年買點好東西，然後剩下的二十多兩拿走了，買的那兩匹馬還欠了多少錢來著了？不知這些夠沒夠還。
早晨張雲秀照常去繡堂刺繡，今日定要將這衣服繡完。
繡堂中一群繡女不似往日認真鑽研繡技，反而擠在一起說話，張雲秀過去問：“怎麼啦？在討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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