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大白胖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要被主人留下,再度見到蘇池和澤西,它表現得極為興奮,蹭著蘇池嗅了嗅味道後,便十分自來熟地跑到了澤西身邊,想要與他玩鬧。
而一早知道了薩摩要在家裡暫住的澤西,從早上起便一直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直到秦頌依按響門鈴,便一陣風似地蹲守到了門口,擺出一副主人家不歡迎的態度。
在第三次被薩摩壯碩的身軀擠倒後,這才萬分嫌棄地往屋裡走去,而薩摩緊隨其後,還非要和澤西貼貼,害得澤西不得不加快腳步與它拉開距離。
一狼一犬,以一種他逃、它追的姿態,很快消失在了轉角處。
秦頌依見自家寶貝毫不露怯,和澤西“相處得很好”的樣子,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待很久,與蘇池說了一會兒話後,深深看了一眼臥室裡,呆愣愣想要上床和澤西玩,卻被誓死捍衛領地的澤西毫不留情招呼在腦袋上的寶貝後,默默開門離開了。
幾乎是大門響動的一瞬,寶貝便從臥室裡衝了出來,歪著腦袋感受空氣中主人的氣息,似乎絲毫不知道主人已經離開了的事實。
它探頭打量了好一會兒毫無動靜的大門後,便轉頭開始在房間四處尋找秦頌依的身影,其間澤西也從臥室裡出來了,走到蘇池身邊,和她一起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小狗的心思再單純不過了,它完全不會想到主人會把自己單獨留在這裡。
於是在每一個房間都找過一遍以後,薩摩便回到了蘇池身邊,一邊搖著尾巴將前爪扒拉上蘇池的膝蓋,一邊嘴裡“嗚嗚”叫著似在詢問“它主人去了哪裡”。
蘇池張了張嘴,怎麼也無法像對待澤西一般,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給一隻真正普通的不聰明的小狗聽。
最後,她只能摸了摸寶貝濃密柔軟的白毛,溫聲道:“以後就留在這兒和小白一起生活吧。”
但寶貝不是澤西,它完全不知道蘇池在說什麼。
感受到頭上輕柔的撫摸以後,便咧開嘴衝著蘇池沒心沒肺地笑著,搭在蘇池身上的爪子也沒有要放下的意思,轉過頭望著大門的方向,很是堅持。
蘇池將寶貝的爪子拿了下來後,它便亦步亦趨地跟在蘇池腳邊,提醒一般不時衝她“嗚嗚”嗷叫。
最後還是澤西看不下去了。
他走上去,擠開搶佔自己位置的薩摩,霸道地捍衛在蘇池身邊,目光落到旁邊的飛盤上,一把叼起,迅速丟了出去。
以為小夥伴在跟自己玩鬧的薩摩,見此注意力果然被分散開了,屁顛顛就衝出去撿飛盤。
回來後,還將飛盤扔在澤西腳邊,低著頭哈著氣,湊近一張大臉求誇獎的樣子。
然後被澤西伸出爪子無情“搭咩”,飛盤再一次丟出,薩摩蹦躂著過去撿回來。
一狼一犬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候薩摩半道被其他東西勾走了注意,澤西還會不耐地“嗷嗚”叫著催促它趕緊把東西撿回來,後又繼續丟出。
雖然澤西滿臉寫著不友善與嫌棄,可蘇池還是看著這一幕露出了笑意。
她深知,小白這是在主動幫薩摩適應新家。
儘管兩天前,他還一副“這個家有薩摩便沒他”的彆扭樣兒。
……
中午的時候,蘇池將寶貝的常用糧與家裡的狗糧混合在一起當作寶貝到新家以後的第一餐。
而澤西的午飯則是她燉煮的羊肉。
原本也給寶貝準備了一份,但它對此似乎毫無興致,嗅了嗅後便去撕咬狗糧的包裝袋。
見此,蘇池也不強求,將澤西和寶貝的午飯準備好後,便並排擺在了餐桌邊靠牆的角落裡。
澤西吃飯前有個小習慣,那便是先喝幾口水,然後才正式開始吃東西。
但是今天,當他在自己專用的小水盆前喝得正歡時,卻措不及防被一個碩大的腦袋擠到了旁邊。
歡快的舔水聲響起,澤西感覺自己的火氣在隨之蹭蹭往上冒。
他睨了一眼看好戲的蘇池,分明狼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作為“主子”的姿態卻一覽無遺,那倨傲的神態就差開口吩咐蘇池趕緊把眼前那隻“大膽刁狗”給拖走了。
蘇池掩飾一般乾咳一聲,過去扒拉寶貝的大腦袋,一邊道:“寶貝,我給你準備了,那個是小白的水碗,不要搶他的好嗎?”
澤西稍許滿意,看蘇池連哄帶拉地總算是把寶貝帶去了自己的水碗前。
水,他準備繼續喝了,於是直接湊到盛肉的碗前,開始大快朵頤。
見到小白沒有喝水,蘇池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是便拿了小白的水碗,想要去廚房清洗一下,重新換水。
也就沒有注意到,在她走後不久,“乾飯狗”寶貝再次梅開二度,利用體型上的優勢,擠走了在自己食盆前吃得好好的澤西。
等到蘇池端著水,從廚房出來後,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澤西面無表情地被擠到了牆角邊,一邊磨著爪子一邊冷冷注視著搶佔自己飯碗的狗,一時不察還被上下左右搖晃的狗尾抽了滿臉。
毛茸茸的白色“鞭子”掩過,澤西周身氣場越發冷冽,也不後退躲避迎面而來的“長鞭”,就那麼定定站在原地。
看見這一幕的蘇池不知為何心中狠狠一跳,只覺氣氛中有一根岌岌可危即將斷裂的稻草。
“小白。”蘇池擺出笑臉,衝澤西招了招手,道:“我再給你盛新的,快過來。”
澤西視線轉落到蘇池身上,又回頭看了看擋在自己飯碗前的“白色大山”,一時並沒有動作。
就在蘇池以為小白馬上要生氣自己的東西被搶時,他低垂下了頭,似是妥協一般,往蘇池這邊走來了。
見此,蘇池眼底露出盈盈笑意,將水碗擱在桌上後,又轉身進了廚房去盛另外一份羊肉。
等到澤西終於可以好好吃飯時,寶貝又湊了過來,想要去吃澤西碗裡的東西。
只不過這次,它輔一靠近,澤西便警惕地抬起了頭,用幼小的身軀擋在自己飯碗前,一副誓死捍衛飯碗的模樣,還一邊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進行威脅驅逐。
而寶貝則是歪著頭頗為不解地看著澤西的舉動,在它看來,好朋友就應該做什麼都在一起,它並不是有意想要搶澤西的東西,只不過是想和他貼在一起親熱罷了。
但澤西現在的舉動,它用小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兒,依然不能理解。
但小狗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它看不懂澤西渾身緊繃的戒備模樣,興致勃勃地上前繼續要貼貼。
但忍了一上午澤西,在看見寶貝嘴邊殘留的羊肉屑時,一雙狼瞳重滿是不可置信,前爪已經高高抬起蓄滿了力道。
蘇池見這一幕,只能趕緊上去拉架,將蓄勢待發的澤西一把薅進懷裡,另一隻手抵住猛衝上來的寶貝。
“好啦,你倆分開吃。”蘇池無奈道。
她將澤西的份放到餐桌上,將澤西也提溜了上去,站在桌邊澤西和寶貝中間,以防他倆又因為“腦電波不通”鬧矛盾。
澤西站在桌上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地面上團團轉卻始終無法上來的薩摩,彷彿勝者一般從鼻子裡重重撥出一口氣,這才垂下高傲的頭顱開始進食。
寶貝見小夥伴徹底與自己分開了,無助地扒在桌邊也想要跳上去,但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只好轉過身懨懨去吃自己的狗糧。
見此,蘇池頗有些哭笑不得。
難不成真的是別人碗裡的比較香嗎?
小白不在那吃羊肉了,寶貝也跟著失去了所有興致。
……
一段飯,吃得極具戲劇色彩。
等到蘇池把碗筷和廚房收拾好以後,出來便看到,平時這個時間點一般都癱在沙發上等她一起午睡的小白,難得活力四射,蹲在把頭埋在角落裡的寶貝後面,走來走去,一副又氣又急的樣子,還時不時上爪衝著寶貝敦實的後背來一套撕咬抓撓全件套。
這又是在做什麼呀?
蘇池雖然看不明白,但已經開始不厚道地笑了。
都說養狗或養貓,只有一隻或無數只。
現在她算是體會到了其中的樂趣。
她想了想,轉頭去廚房端了果盤出來,坐在沙發上將電視開啟,可目光卻是一瞬不落地全在牆角的兩個毛孩子身上。
她插了一塊蘋果遞進嘴裡,就見澤西尋了個縫隙,想要鑽到寶貝的身前去。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寶貝拿了,他鑽進去後一番折騰,將那東西扯出來一個小角。
蘇池立馬頓住了叉蘋果的手,身體微微前傾,定睛打量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但露出來的面積實在太小,再加上蘇池有些微近視,於是看了好半天都沒看出來,最後只能坐了回來,將插到一半的水果重新遞到嘴邊。
澤西被全身毛髮旺盛的薩摩擠得差點呼吸不暢,他好不容易鑽到了被薩摩堵死的牆根想要把自己的小獅子咬出來,結果這蠢狗還以為他在和它玩鬧,將他按在身前就是一通洗臉禮,溼漉漉的狗舌頭不斷刷在臉上,舔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最後小獅子沒拖出來,自己倒是險些窒息,氣急敗壞將頭拔出,便立馬甩了甩腦袋,妄圖將黏在腦袋上溼噠噠的口水甩出去。
可惡可惡可惡!
就不該同意讓這蠢狗進家門!
澤西越想越氣,又撲到薩摩的背上猛咬,結果毫不意外地啃了一嘴毛。
蘇池從看見澤西粘的一縷一縷的頭毛時,就有些憋不住笑了,蘋果塊咽在喉間險些嗆住。
現在又看到澤西吃癟,被懵懵轉身的寶貝掀翻在地上,是徹底忍不住了。
清脆的笑聲在房中響起,澤西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就看了“吃果群眾”蘇池,躺倒在沙發上笑得不可自抑,還單手高舉著叉子,防止上面白花花的果肉掉落。
所以……這個女人在這兒看戲這麼久?都不過來幫他?!
還有心情吃水果?!
澤西怒了,徹底怒了。
兩天前,還口口聲聲說“最寵他”,結果現在就開始看熱鬧了。
看他被胖子欺負,居然笑得這麼開心!
他剛要走,然而卻被薩摩誤以為不帶它玩兒了,也不管牆角處自己的“俘虜”小獅子,轉過身直接一個“猛狗撲食”將澤西嚴嚴實實壓在了自己身下,然後低下頭舔舔蹭蹭,一副“吸狼”吸得如痴如醉的模樣。
而澤西被突然泰山壓頂後,除了最開始的悶哼一聲,接下來便失了所有動靜。
就在蘇池以為發生了意外,剛想過來看看時,澤西這才有了動作。
他一爪子推開還想繼續湊上來的狗臉,動作不大卻力量十分驚人地將寶貝從自己身上掀了下來,然後去了自己小獅子所在牆根,以一種背對人和狗的姿態僵在那裡。
整個過程他表現得極為平靜,可就在剛才蘇池分明注意到了有一瞬間他是想來找自己算賬的。
而現在……
這是自閉了?
蘇池恍然覺得自己剛才見死不救看好戲的態度可能著實有些傷狗,她悻悻地摸了摸鼻頭,餘光掃到旁邊的薩摩。
就見後者也歪著頭正打量角落裡的澤西,小小的狗狗眼裡滿是疑惑與不解,好在並沒有像剛才一樣貿然上去招惹。
看來寶貝也看出來了“澤西正在生氣”。
蘇池有些哭笑不得。
這得是多大的氣啊,連呆愣愣的寶貝都感受到了。
不哄今天怕是過不去了。
蘇池從沙發上下來,走到薩摩身邊,揉了揉q彈的小耳朵,對一副彷彿“做錯了事正在懊悔”的寶貝輕聲道:“沒事。”
然後便往牆角邊走去。
最近看了很多有趣的小影片,蘇池越來越覺得每每自己哄澤西的樣子,和網路上那些哄女朋友的男生格外相似。
只不過人家是香香軟軟撒嬌吭哧的小女朋友。
她這……嗯……算是香香軟軟脾氣比爪子還硬的嘴硬修狗……
“小白。”蘇池莫名想到了網路上那些“生胖氣”時會把自己氣成球的小貓咪,再對比眼前這個圓潤的小腦袋瓜,一時間只覺鎝相似度過高,又不合時宜地想笑了。
澤西不搭理蘇池,嘴裡叼著小獅子換了一個方向。
剛才的事情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從這個什麼寶貝一來,蘇池便不管他的死活了。
任由他被那條蠢狗欺負,自己樂呵呵在旁邊看戲。
知不知道,他差點就被憋死在那個蠢狗身下!
還一口一個“寶貝”叫得親熱至極,以前摟著他埋他肚子的時候,那女人可不是現在的態度!
“小白,寶貝它也不是故意的。”蘇池忍著笑無奈道。
誰知,話一說完,便立馬被斜了一眼。
澤西叼著小獅子又往旁邊移了移。
看吧,現在她的寶貝都換狗了……
澤西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想有多麼蠻橫不講道理,心理趨於幼態的他思考方式也發生了轉變。
從小時候起,父獸便告訴他,他將是雪域幻界下一任狼王,不管面對什麼都不能有絲毫妥協,不管是其他妖族來犯,還是被同齡狼崽挑釁,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打碎了牙都只能往肚裡吞,不管是行為還是言語上,絕不能自打臉面。
後來長大了,常年在外修煉,見多了花言巧語、貪生怕死之妖,他的心態也隨之發生了轉變,覺得父獸所說也並不是全然正確的,有時候各退一步興許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但小時候的他的確也深信不疑過一段時間。
那時的他不管心裡有多傲氣,不管嘴上有多強撐,在被父獸派來的、修為更高的同輩圍毆時,還是會害怕到顫抖、用自己都不知道的眼神懇求。
遇到喜歡的東西也是一樣,作為下一任狼王,他不能喜歡其他狼崽所鍾愛的幼稚遊戲、不能和他們一起嬉戲打鬧、在雪地上打滾兒,只能日復一日增進修行,從前的朋友來找他時,他便回以一句“不喜歡”,然後將眼底的深深的渴望掩埋於心。
而現在經歷休感期,倒是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將從前幼稚的小心思、小情緒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了。
蘇池從澤西那一眼中,莫名感受到了極大的怨氣與委屈,她有些不明所以,跟著蹲在牆角邊往澤西的方向挪了挪。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蘇池主動承認道:“下次絕對不看熱鬧了,一定及時救你。”
“你看你,是家裡的主人,寶貝又是新來的,我們都得多照顧它一點是不是?”
也不知道澤西從中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耳朵些微動了動,沒了剛才油鹽不進的樣子。
蘇池又磨蹭著靠近了一點,將手搭到了澤西后脊上,見他沒有拒絕,這才開始一下一下順毛。
一邊乘勝哄狼道:“你看寶貝現在也知道錯了。”
蘇池看了眼蹲守在澤西身後躊躇不前,只能著急走來走去的薩摩,一邊招手一邊道。
“寶貝又沒有你那麼聰明,你要多照顧比你笨的小狗是不是。”
那蠢狗和他有的比嗎?
聽到這兒,澤西也在不知不覺中散了大半的氣。
罷了罷了,他本就不是狗,和一條真的狗計較做什麼。
左右不過是,當他和這女人一起養了只狗罷了。
這麼一想,澤西心底最後那點氣也消了。
他睨一眼蘇池,昂著頭等著她給自己臺階下。
蘇池不知為何,突然懂了澤西的意思,她將湊過來的寶貝和澤西雙雙拘於懷中,笑問:“吃蘋果嗎”
寶貝聽不懂,但它看出來小夥伴這是原諒自己了,興奮地繞著他們轉圈圈。
澤西見它這樣,在心中冷嗤一聲“傻狗”,然後邁著矜傲的步伐往沙發邊走去。
寶貝衝過去撲他時,也被他提前預判躲開了。
回頭看一眼蘇池,彷彿在問:\"怎麼還不過去伺候\"。
真是主子模樣端得越來越正了。
蘇池自覺撿起午睡時每每被澤西充當枕頭的小獅子跟了上去。
一大一小,兩隻毛茸茸同時朝她看來,眼神晶亮帶著歡喜。
蘇池心中前所未有的放鬆,在這一刻,前二十五年孤單的生活徹底塵封在了記憶中。
她笑著看向強裝自然的澤西,揶揄道:“你可別又吃成小髒狗了,這次寶貝在一邊看著呢。”
顯然是在說他偷吃火龍果的那次……
“……”揭狼短有意思嗎?
澤西下意識心虛,看了一眼吐著舌頭無知無覺的薩摩,這才放下心來,撇開頭,鼻子裡重重撥出一口氣,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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