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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我的,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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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三章 回想.16

  本來最近林沽的心情還不錯。

  是的,換句話來說之前林沽生活得很有壓力,可以說之前每天都要比往常更加註意周圍,時刻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要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立馬就會作出反應,可以說心中那根弦一直都是緊繃狀態。林沽都快因此神經衰弱了。

  至於為何要這樣警惕,自然都是為了不碰到繪無為。

  這一切要從上個學期的時候,林沽帶著好友還有好友手下的小弟們對繪無為一擁而上然後又反而全都被打倒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繪無為看向自己的眼神,林沽永生難忘。彷彿是被怪物盯著一般,輕蔑的視線透露著自己那樣不值一提,恍惚間讓林沽都產生了一種自己生如螻蟻的錯覺。

  但是自己可是姓林,叫做林沽,別說這小小的綠西鎮了,就是在那西縣,在那中市,甚至是國內,自己都是有分量的人。

  而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螻蟻呢?

  可是一想到那眼神,林沽就再也沒有反抗的心思。

  當然打群架然後沒打贏這樣的事以往也不是沒有過,一般這個時候都是自己的老爸出場替自己找回場子。

  這一次不僅是打架打輸了,而且還是十幾個人圍毆一個人結果輸了。但是就算是丟了臉自己會捱揍,家裡也一定還是會出面針對繪無為的,比如凍結他的財產,每天找人上門騷擾,又或者是乾脆直接買下他住的地方之後全面針對他讓他有錢無處可花,無家可歸。

  總之直到繪無為上門道歉為止,家裡都一定會用手中的權勢逼迫他就範。

  但是這一次,林沽遲遲沒有收到類似的家裡已經展開行動的訊息。

  直到完全恢復出院之後,林沽實在沒忍住專程找到了老爸,結果得到的回應卻是,他們不會插手關於繪無為的任何事,當然也不會阻止自己去找他的任何麻煩。

  林沽當即驚嚇不已。

  對於林沽來說,原本像繪無為這種看起來平平常常有如的螻蟻一般的人,以往老爸要收拾他只是向下面交代一句話的事。

  但是這一次,自己的爸爸不僅是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還專門記住了他繪無為的名字。

  為什麼?自然是因為繪無為背後也擁有強大的勢力。但是為什麼又允許自己去找他的麻煩?難道是因為繪無為是被家族送下來體驗生活的?

  總之不管怎麼說,林沽的背景優勢沒有了。那麼自己和繪無為就處於同一水平線上了。

  不,至少表面上自己要比繪無為有錢,還是多了很多錢,說不定自己可以學老爸以往的手段,給繪無為生活帶去麻煩。

  但是,就連老爸他們都明確表明了不會針對繪無為,哪怕是他說了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但是連代表整個林家勢力的老爸都忌憚的人,林沽自己又怎麼真的敢動手呢?

  自此林沽就再沒有要找繪無為麻煩的心思,從此以後在校內閒晃的次數少了很多,就算偶爾和兄弟在校內閒晃,也儘量不去繪無為那邊的教學樓。就算是不小心碰上了,林沽都是趕緊遠遠的就趕緊跑開。

  並且林沽也開始經常性的逃學,如果不是為了出勤率,林沽連學校都不想去。

  至於左佐白,雖然左佐白確實長得很合林沽的胃口,但是林沽可不是那種為了女人就敢肆意妄為的人。

  不過是女人而已,玩膩了就丟的東西。

  最後,林沽在一次次的刻意躲避繪無為的行為之下,開始對繪無為越發的恐懼,甚至有時候無意識的看到和繪無為體型相像的人,林沽都會被嚇得一個激靈。

  因此,當中考結束之後,確定了和繪無為不是同一個學校,也就表明了從此和他估計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際,林沽這才開始恢復過來神經放鬆了很多。

  最近因為放假所以天天在鎮上廝混,聽說繪無為手臂摔傷了應該還在住院,所以不用擔心會碰上繪無為,而今天林沽帶著好友的一些手下,還有好友“團隊”裡的一些新來的小弟來吃飯。

  當然,何為不一樣,他是西縣來的公子哥,是來這邊體驗生活,頭髮也是最近染的,染的是比較囂張的金黃色。

  本來以為今天也能和以往一樣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但是不巧的是,林沽居然在酒樓門口遇上了繪無為。

  為什麼會在這裡碰到繪無為,他不是在醫院嗎?暗自腹誹的同時,林沽假裝沒看到繪無為。

  繪無為一般都很低調,而且只要你不找他麻煩他也不會對你做什麼,雖然那種佯裝軟弱的扮豬吃老虎的做派一向讓林沽覺得不恥——是的,林沽還是看不起他。但是也是因此,這種時候只要裝作看不見他就沒事了,而身後的小弟們,要麼是被揍過不敢發聲,要麼是聽說過這個人不過不認識,要麼就是新來的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

  至於何為那幾個,何為才來鎮上一週,而且這一週裡基本上要麼是和自己一起,要麼就是和自己兄弟一起,唯一的一次聽說好像還是剛來的時候他們和一個西裝男起了衝突,這和繪無為搭不上邊。

  所以沒關係,放輕鬆,就這樣沒事人一樣走過去。

  “……是那個殘疾!!”

  但是事與願違,何為他們好像還真認識繪無為,他的小弟之中也有人認出了繪無為。

  而此刻繪無為雖然右手掛了彩,但是被他單手提起過的林沽知道,他想要打倒自己這群人甚至不需要用手。而他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這邊,從那眉眼之間恍惚中讓林沽看到了那天臉上帶著狂笑的有如怪物一般暴戾的面容。

  於是林沽趕緊阻止了激動的想要衝出去的何為他們,表示要他們放棄找對方麻煩,並且使勁朝他使眼色這才制止了他們。

  自己這邊心驚肉跳而再看看繪無為那邊呢,只見他朝自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像是看熱鬧一樣的事不關己的朝著自己這邊看。

  林沽當即憤懣不已,但是打又打不過,家裡的權勢也用不了,林沽只能硬著頭皮的處理這件事。

  打發走了何為之後,林沽本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是想了想還是朝繪無為走了過去,雖然只是心理安慰,但是還是留出了相當長的一段安全距離。

  “……求你放過我……”

  是的,考慮再三之後,林沽跑過來向繪無為求饒了,語言中有示弱有威脅,並且還沒出息的連報警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以往這種話都是別人對他說的才是。

  而且還是在小弟面前。

  總之最後繪無為表示只要向左佐白道歉了就好,而他並沒有在計較一直以來發生的事之後,安心的同時,林沽帶著著悲憤煩悶的心情從繪無為這邊逃離了。

  今天實在是丟臉丟大了,還是在一眾小弟的眼前。

  再也不想看到繪無為了,就連左佐白也是。

  雖然早了兩個多月,但是林沽還是打算先去到中市,連西縣那個有可能會遇上繪無為的地方都不要去了。

  今天就走吧。

  暗自打算的同時,林沽來到了酒樓的專屬包間,金黃色裝飾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富麗堂皇,寬闊的空間足夠林沽一行人入座。

  何為早就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此刻他正擺弄著手機對周圍的環境一點不在意。直到察覺到有人進來,何為這才收起手機迎向林沽。

  “林哥快來,等你好久了。”

  林沽點點頭在何為的對面坐下。

  雖然兩人坐的沙發都有很大的空位,但是其他人可不敢和自己老大坐同一個地方,於是其他的一眾小弟各自找地方坐下開始玩牌賭博娛樂起來,不過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好多人都儘量靠在林沽二人的周圍,看來對於林沽剛才的反常,他們都很好奇。

  “林哥,你剛才怎麼回事啊?你怎麼……”

  你怎麼這麼慫了?

  當然,這話何為並沒有說出來。

  林沽並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面色凝重然後慢慢回憶著和繪無為的“點點滴滴”。

  和他第一次交際,至少是在林沽的記憶之中,是在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那時候被左佐白的哥哥找上門然後得到了某個情報,林沽在學校收的小弟和左佐白他哥的慫恿之下,主要那時候精蟲上腦口嗨了沒收住,要是說出去的話到頭來又慫了會在小弟面前很沒面子,因此惡向膽邊生堵在了左佐白回家的路上。

  當然,也不全是因為好面子。對於林沽來說,這種事經常聽說但是還沒嘗試過,當時他也有何不順水推舟找找刺激的心理在。

  之後的事,自然就是在實施的過程中被繪無為拍照威脅。

  然後自那以後自己的生活就不安生了。雖然不怕坐牢,但是林沽也知道當今網路的厲害,就算家族有實力壓下這件事,也有實力將黑的描成白的,但是總歸來說對於林沽的影響還是不好的。

  當然要是鬧大了家族就算出面解決,自己也一定會被教訓得非常慘。這可不是那種小打小鬧,視情況而定說不定會變成那種家裡的勢力處理起來都費力的情況,因為現在這個時代資料的傳播速度太快,而他也留下了“證據”。

  說不定哪天起床開啟手機,就會看到自己那時候的照片傳遍網路,到時候必定是一段無比折磨的經歷。

  林沽每天都在如此擔憂中度過,當然也不過是小事而已,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擔憂而已。

  再然後就是被繪無為激怒,向手下有一大堆馬仔的兄弟傾訴了一番之後,被兄弟仗義幫忙想要替他解決這件事,然後發現啃到了一塊硬骨頭這些事。

  為什麼林沽會這麼倒黴,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當時太過無法無天,還有就是一開始繪無為表現得那麼弱雞。

  不過作為林家人無法無天了一點這是正常的,因此可以說全是扮豬吃老虎的繪無為的問題——既然那麼強,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自己打趴,然後自己找人再被打趴,最後老爸出手發現這是一個惹不起的人,這樣的話林沽必然會就這麼收手然後開始躲著繪無為走。…………額,怎麼好像現在自己的狀態就是這樣的?不僅如此好像還少捱了一頓打來著?

  不對,終究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對,沒錯,那樣的話自己的心理層面就不會這麼受傷了,沒錯,自己的心理健康還是很重要的是吧?至少他強勢到底的話,自己就不會有這種被繪無為任由擺佈的感覺了。

  總之,都是繪無為這種噁心的行為,才導致現在的一發不可收拾,但是還能怎麼辦呢?打又打不過,拼家世也不行,那就只能將陰影留在心中然後躲得遠遠的。

  草草的總結一番之後,林沽嘆了一口氣,聲音中滿是疲憊的開口了“小何,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超人這種東西嗎?”

  “哈?”

  何為對林沽這種沉思了半天然後蹦出來這麼一句話感到傻眼。

  “唉,是這樣的……”

  林沽將這一切都告訴了何為,當然,是有所保留的,林沽可不想被傳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

  主要是那種流言不能被家裡人知道。

  “這……林哥,這不會是你說著逗我玩的吧?”

  “小何,你一直都在城裡可能沒怎麼見過,其實這世界上是有那種跟超人一樣的生物的,他們天生就戰鬥力爆表,完全不符合生物規律。”

  林沽就曾見過那種人,他們的存在其實……不太合法,不過只要他們不表現出來就不會被找麻煩,哪怕是稍微有點越界上頭也不會多管,而他們的戰鬥力還有特殊能力對很多大勢力來說很有用,因此當自己的家族遇到常規手段不好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就會用常規手段和他們進行那種非常規交易。

  而在這個小鎮的林家勢力就是負責安排聯絡這方面的事情的,順便一提林沽的爸爸主要就是管理這方面,而林沽之所以在這邊讀書就是為了多少能瞭解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以便未來能接老爸的班。

  因此對於繪無為表現出來的強悍戰鬥力林沽被揍的時候並不奇怪也沒有害怕,直到被老爸親口告知不會對付繪無為的時候林沽才怕了……啊不,林沽才知道收手了。

  當然這方面的事情不能細說,何為無所謂,主要還是有很多小弟,人多口雜,林沽稍微提一下讓何為有點了解就差不多了。

  “……沒事,哥,我聽你的,現在先不找他麻煩了。”何為拍拍林沽的肩膀,安慰道“這筆帳我先記著,等以後我接班了,我倒要看看那繪無為是何方神聖,不過是個落魄窮×而已,我就不信我還惹不起了!”

  繪無為在何為眼中不過是個窮小子而已,就算他背後再有勢力,過得這麼慘估計也不受家族重視,到時候搞一搞不過分應該沒事。

  看到何為這副表面上算了,實際上還想著陰惻惻的計劃搞人的樣子,林沽一邊感傷的同時還有些感慨。

  何為這角色融入還挺快的。

  還記得幾個星期前何為還是個留著有些劉海的中短黑髮戴著眼鏡外貌和性格都差不多的溫順謙遜,一看就是個乖乖男的形象。中考結束之後聽說是被安排來體驗一下生活,於是就染了個金髮配了個蝴蝶刀分了幾個小弟,沒想到這才幾天而已,就已經完全看不到之前那個和藹可親的形象的影子了。

  記得小時候還經常打扮成小女生的樣子吧,是個愛哭鬼,而且還挺可愛的。那時候自己還真以為他是個女孩子來著?

  咳咳,林沽從小就挺隨心所欲的。

  “哈哈,他和你都是成中的,到時候在你的主場附近了有的是辦法收拾他。”興許還是心中那股復仇的火焰還沒熄滅吧,林沽向何為透露了這個資訊——反正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是嗎?”何為咪咪眼,看起來在思索著什麼東西。

  “先不管那麼多了,來來,吃飯吃飯。”

  和何為傾訴一陣,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因此林沽開始招呼何為吃飯。

  一眾小弟早就餓了,聽到老大發話,一擁而上的搶到位置,不過還是專門留出了兩個中心的位置,等到林沽何為入座之後,這才開始開動了起來。

  雖然因為心中有不小的鬱悶,林沽多喝了一點酒。

  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賓主盡歡。

  …………

  聚會只持續到午飯結束,吃過飯之後小弟們走的走散的散,最後送走何為之後,林沽輕飄飄的走在路上。

  他打算順路去學校看看,而在廣場那邊有一座橋,走過去之後再走一截路就能到學校,因此林沽搖搖晃晃來到了廣場。

  “藥!!!”

  突然眼前衝過來一個黑影,然後林沽就被一坨黑色的影子抱住了腳。

  “我去!”

  雖然反應慢了點被抱住腳,但是體格差距擺在那裡,林沽一下就掙脫了對方的雙手,順便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將對方踹倒在地。

  仔細一看,正是身著邋遢的左重砂。

  左重砂到廣場之後就在廣場上瘋狂的晃悠,是在找林沽。

  直到將廣場晃悠了好幾圈之後,這才看到林沽的身影,當即激動得瘋狂了起來,衝過來就將林沽抱住。

  “藥,藥,藥……”

  林沽這一腳還是很重的,左重砂一下子起不來,不過還是瘋狂朝林沽爬著,嘴裡瘋魔了一般一直喊著渴望的東西。

  林沽沒認出左重砂,這種小嘍囉他基本上轉頭就忘了,當然他也不打算足對方的訴求。

  林沽是很噁心眼前這人的模樣的,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他們在吸食毒品的那一刻起,可以說就已經死了,剩下的不過是滿腦子都是毒品的皮囊而已。

  說是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遇到這種人,給他一腳然後離開就好,畢竟下重手了會很麻煩。

  因此現在林沽也是這樣打算的。

  “藥,藥,玻璃……天使……”

  “自己買去。”

  又是一腳將左重砂踹開,這一腳踢得比較實,左重砂當即痛苦的抱著肚子蜷曲著。但是他還是看著林沽,眼淚不受控制的流著,哭喊著。

  “藥,藥,我換,一點點都行,我可以……”

  林沽不打算理他,轉頭就要離去。

  “……用左佐白……”

  啪的,聽到了讓人煩悶的名字,林沽停下了腳步。

  “……換……”

  左佐白……

  林沽這才仔細瞧去對方,雖然臉上已經瘦得只剩一張皮一樣,但是這張臉看起來確實眼熟,和左佐白五六分相像。

  左重砂,林沽想起了他的名字。

  左佐白,左佐白……

  興許是因為喝了酒,興許是一直以來壓抑過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沽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什麼東西斷開了。

  說起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啊……

  “好啊……”

  他盯著左重砂,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眼中的寒光彷彿實質一般猛烈搖曳,饒是深受雙重痛苦折磨的左重砂面對著眼神也是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好啊,我給你你要的‘玻璃天使’,只要你陪我玩個遊戲,只要你完成了,以後你想吸多少就吸多少。”

  左重砂呆愣了一下,因為今天多少吸了點,因此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答應,但是很快這一絲理智被蠶食了。

  “好!”

  林沽笑了。

  噗!!

  下一秒,重重地一腳落在了左重砂的身上。

  “啊啊啊!!!”

  左重砂的鬼哭狼嚎。

  “遊戲就是……”

  噗!!

  “啊啊啊啊!!!!”

  “不被我……”

  噗!!!

  “踢死……”

  噗!!!!

  “啊啊啊啊啊!!!!!”

  “就算你贏……”

  噗!!!!!

  林沽雙眼漲得通紅,癲狂的笑著。

  “啊啊……!!”

  噗!!!!!!

  “啊……”

  噗!!!!!!!

  “………”

  噗!!!!!!!!

  噗!!!!!!!!!

  噗!!!!!!!!!!

  ………………………………

  是從第幾下開始的呢,左重砂感覺不到疼痛了。

  根本就動彈不得,彷彿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了。

  這一下踢的哪裡呢?好像是臉,鼻樑斷了嗎?

  這一下踢的哪裡呢?好像是胸前,肋骨斷了嗎?

  這一下踢的哪裡呢?大腿?手臂?頭?腹部?不知道,不知道了,左重砂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要是能再滿足的吸一口就好了啊……

  腦海中浮現最近唯一能讓自己感到快樂的東西。

  不對?應該是哥哥回來就好了啊……

  腦海中浮現最近唯一能讓自己心中觸動的人。

  不對?妹妹……

  腦海中,妹妹……

  我這是,走馬燈……嗎?

  左重砂猛地驚醒了。

  林沽仍舊瘋狂的將毫不留情的踢擊降落在身上,但是……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身體動不了了……但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會死。

  死?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左重砂動了。

  啊啊啊!!!

  想要喊出來,但是根本就辦不到。

  連喊出來的力量都沒有了,但是左重砂仍舊動了。

  趁著林沽踹過之後喘著粗氣的空隙,左重砂手腳並用的狂奔了出去。

  說是狂奔,不過是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如同狗一般竭力地向前緩慢爬行而已。

  而林沽,因為先前的踢擊耗費了大量的力氣,喘氣休息的時候居然一時間真讓左重砂爬出去了一大段距離。

  “呼……,呼……別走啊,……呼,還沒把遊戲玩完……呼,怎麼能跑呢?”

  林沽喘著粗氣緩步向前,他並沒有一下追上左重砂,而是如同狩獵獵物一般,在後面看著獵物張惶逃竄,在他這個死神之下,無力的,無能的,瘋狂掙扎,如此玩樂著。

  左重砂拼盡全力,在死亡的威脅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力量,拼命的爬著,臉被血汙覆蓋看不到表情,眼中的景象完全是模糊的,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受不到,唯有腦海中一道在一直狂叫著。

  快跑快跑……

  突然,一陣踩空,哦,不是,一手踩空,接著是一陣翻滾,最終躺在了地上。

  視野漸漸明亮了起來,周圍的嘈雜傳入耳中,疼痛開始傳來,身體有如被千刀萬剮了一般,可左重砂卻連喊叫出聲都做不到。

  剛才左重砂踩空的地方是廣場通往下面河道的階梯,此時左重砂躺在滿是石子的河道旁邊。

  林沽一步步走下階梯,雙眼因充血而通紅,誇張的扭曲著狂笑,嘴中在叫喊著什麼。雖然那聲音能傳到耳中,但是左重砂根本理解不了這些聲音傳來的意思。

  但是再這樣下去會死,左重砂是知道的。

  “啊啊,別,別過來……”

  左重砂扭動身體掙扎著想要向後退去,但是哪怕是用上了拼命的氣力,也不過是移動著些微的距離。

  但是眼見著那個恐怖的身影愈發靠近,左重砂長大嘴巴瞪著眼睛驚恐的掙扎著,但是此時林沽已經走到了身邊。

  終於,在雙手徒勞的波動地面的行為之下,從層層碎石之下入手了什麼東西。

  拿起來,好像是個手槍。

  彷彿得到救命稻草一樣左重砂雙手緊緊握著還沒有手掌大的手槍將他正對著眼前的林沽。

  “別,別過來……”

  “哈哈哈哈……”哪怕是已經給左重砂判定死刑,如此上頭了的林沽,見到這滑稽的一幕也不由大笑了起來。

  別說這不過是一把三歲小孩都不玩的玩具手槍,哪怕這是真的,看外表那破碎程度想必也都無法正常使用。

  人類在將死的時候是這樣的愚蠢啊,在愚蠢中死亡,真是夠愚蠢了。

  是的,被如此滑稽的一幕逗笑的林沽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此刻他是清醒的,但是就是清醒的他,仍然為林沽宣判了死刑。

  “死吧。”

  “嘭!”

  在驚人的聲勢中,至少是這個大小的手槍不該有的聲響之下,帶著兩人份的震驚,林沽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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