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支汗

焉支汗
書名:焉支汗
類別:青春校園
狀態:連載中
作者:碑馬
更新:2022-08-22 11: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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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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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精彩節選

延熹元年,上邽大旱,餓殍遍野。

大批流民背井離鄉逃往中原富庶之地,唯老弱病殘無力遷徙,囿於故土熬著他們的餘生。

每日都有人在死去,死亡成了最平常的事情,亂葬崗上白骨累白骨,如雲的烏鴉在枯樹上聒噪,盯著遠處將死未死之人。

生逢災年,什麼事都沒了輕重緩急,頂天大的事情就是活下去。

上邽北郊山神廟有三個少年就在面對這個頂天大的事情。

他們本就是孤兒,天不問地不管,又遭遇災年,雖說樹挪死人挪活,可他們絕不會懷疑自己會死在逃荒路上,不論餓死渴死,還是被饑民殺死,總歸難逃一死。

所以他們選擇留下來艱難求生,白天以深山為靠,不管能吃的不能吃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是好東西,夜晚再回到山腰破敗不堪卻勉強能遮風擋雨的山神廟中休息。

“哥哥們,我要死了。”

一個瘦弱少年斜靠在一棵槐樹上笑著說道。

“小七別胡說,你再撐一會兒肯定能找到吃的,咱的命硬,賊老天想拿也拿不去。”

另一個稍高一些的少年蹲在他身旁說道。

小七側了側身子,艱難的躺臥在地。

“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想死了,就是困了想好好睡一覺。‘’

被稱作大哥的少年面色凝重的說道:“兔崽子別騙我,你要死了我和二弟可沒力氣給你挖坑了!”

“放心吧,我啥時騙過你……”

小七話還沒說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弟,你在這守著小七我再去找找吃的,這都四天沒吃東西了。再餓兩三天別說小七了,我倆也熬不住了。”

樹下坐著的另一個單薄少年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將手中的竹竿遞給他。

高個少年接過竹竿,艱難的用竹竿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起來,朝著山林的深處蹣跚而去。

飢餓使得他走幾步就得停下歇歇,他一路走一路找,找尋著果腹充飢之物。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他只記得向前走,就像一個木偶機械的走著,也不覺從白天走到了黑夜。

月光冷冷的灑在他的身上,更添了幾絲淒涼。

他的眼神黯淡無光,頭也抬不起來,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著,就在他快要失去最後一絲清明時,雙腳突然一陷,驚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人也瞬間清醒過來。

他藉著泛白的天光發現自己的雙腳陷在淤泥之中,他趕忙四周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乾涸的小湖,他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湖心。

因為大旱的緣故,這個小湖也就湖心有點淤泥他正好踏在了上面。

他慢慢的從湖心走了出來,發現前方竟然有一間坍塌的茅草屋,屋前好像還有菜圃。

他趕忙奔向菜圃,到了近處才發現菜圃確實是菜圃,可是栽種的東西早以枯死,只有枯黃的葉子鋪了一地。

他失望的躺在了菜圃裡,望著天空,眼淚大滴不滴流出卻不自知,躺著躺著一股無名火起,翻身起來瘋狂的用雙手挖著土地,指甲折了也不停,雙手鮮血淋漓染紅了土地。

挖著挖著,手指觸到了一個硬物,他挖出來一看,竟然是乾枯甘草留在地下的根莖!

少年喜極而泣,也顧不上泥土不泥土了,直接塞入嘴中大口咀嚼起來。

一股甘甜混合著泥土的土腥味在他的口中盪漾開來,讓他滿足的想大喊大叫,幸福也不過如此啊。

不過他可不敢長久逗留。

他趁著恢復了點體力,趕緊拿起手中竹竿挖起地來,瘋狂的挖起地來。

他有點不安,他怕槐樹下的兄弟等不到他回去。

挖了有一捧甘草根,他脫下身上的破衣仔細把甘草根包裹起來綁在胸前。

他也顧不得管手上的傷,撿起竹竿一刻不停的就奔向老槐樹。

摸索了兩個時辰後他終於能看見那棵老槐樹的輪廓了,可越臨近他越覺得恐懼。

等到他顫抖著走到槐樹下時發現兩個人都躺在樹下一動不動,他趕緊扔掉竹竿,顫抖著用手指探他們的鼻息,發現還有鼻息。

他一屁股癱倒,終於長出了一口濁氣,喃喃道:“還好還好,沒死就好。”

“兔崽子們,醒醒了,再不吃點東西你們就要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了!”

少年親暱的拍著二人的臉頰。

小七悠悠的醒了過來,眼神渙散,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人。

他餓的連話都說不了了,少年趕緊給小七餵了點甘草根讓他慢慢咀嚼,他將小七抱的坐起後,另一個單薄少年也差不多醒了,他又給其也餵了些甘草根。

隨後他將帶來的甘草根分作兩份放到他倆手中,做完這些後,倦意襲來,強撐一口氣的他終於支撐不住了,靠著樹幹就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小七的一張笑臉。

一問才知道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一把推開小七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渾身痠疼的身體。

小七又頂著張笑臉湊近說道:“大哥你還有甘草根嗎,給我點唄,那玩意真他孃的甜!”

他白了一眼小七沒好氣的說道:“敢情你倆都吃完了啊,那可是我們幾天吃的,你倆一次吃完了我看死期又提前幾天嘍。”

小七一聽這話一臉苦兮兮的說道:“二哥沒吃多少,他把他的一大半給了我叫我省著點吃,我一時沒忍住全吃了,早知道我就不要他的了,這樣還能省點,這下好了馬上又得捱餓了……”

正說著,小七口裡的二哥也汲水無果的回來了,正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打趣道:“小七啊,我要是先餓死了就賴你啊,我要天天纏著你看你晚上怎麼睡覺。”

“行了,收拾收拾東西,哥哥帶你們去個好地方,保證你倆晚上做夢也得笑醒!”他神秘說道。

一聽這話,那哥倆默契的對視一眼,同時轉身手腳麻利的收拾起包裹,說是包裹其實也就是用粗布包起幾個罐子,幾塊燧石和一把小刀而已。

收拾完後,三人奔向菜圃。

確實是飽腹才有力,原本兩三個時辰的路程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走到了。

哥仨看著眼前那一大片菜圃痴痴的笑了起來,這麼大的菜圃,真真是撿到寶了啊,談不上吃飽,可哥仨的命是鐵板釘釘的保住了。

歇息了一會,他們將坍塌的茅屋收拾出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角落,以便於他們晚上睡覺。

做完這些已是夕陽西下時,他們又趁著餘光挖了許多甘草根。

到了晚上,他們生起了篝火,圍著篝火坐著嚼起了甘草。

被二人稱作大哥的少年看著身旁兩個打鬧著的人不禁回想起與之相識的時候:

那時自己也不過是個無法跟上逃荒腳步的少年,只得漫山遍野的找野菜充飢。

一天無意間在一處荒山上尋到了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就想著進去休息休息,剛走進去就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那人問自己想幹什麼,刀都已經架在了脖子上了也就沒啥好怕的了,自己大聲質問他:“我進來歇歇腳不行嗎,又不是你家,偷襲我算什麼啊?”

那人明顯一愣,好像是被嚇著了,脖子上的刀鬆了鬆。

“你是一個人?”

“廢話,不是一個人還能被你用刀架著脖子?”

明顯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將刀垂下,對我說道:“你走吧。”

脾氣一上來我能走?!

我摸著脖子上滲著血絲的傷口,盯著他走到倒塌的山神像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他腳邊燃著一堆火,火上烤著一個燒餅。

看到餅我眼睛當時就直了,自己直接走了過去,坐在了他對面。

他抬頭撇了一眼,看的我一激靈,我看到他左手攥緊了刀。

我忙說道:“別誤會,我不搶你吃的,我就借用下火堆,千萬別誤會啊。”

他沒有說話。

我見他沒什麼反應,就壯著膽子取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幾個野山芋小心的埋進火堆裡。

這時他開口說話了:“你要留那就留下來吧。”

說完後就低下頭翻起他的麥餅,左手卻還是緊攥著刀。

我好不容易才從他不停翻動的麥餅上挪開眼睛,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後來我們混熟了以後,他才告訴我之所以讓我留下,是因為有人找他麻煩時可以利用我讓他脫身。

原來他的幾個餅是在山腳下砸暈一個兵卒搶來的,他怕有人來找他算賬才躲入這座深山裡的山神廟。

所幸一直都沒人來找他算賬。

到了我來到山神廟的第三天時,我們救下了小七。

那天我們分頭找吃的,按約定傍晚回到山神廟時發現廟門前趴著一個人,我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餓暈過去的小孩。

我倆把他抬進廟裡給他餵了點水,這才醒轉過來,看見我們就笑,爬起來就搶我們煮的野菜,一點也不見外,邊搶邊說:“你們可以叫我小七。”

就是這個小七搶了我們一頓野山芋後就賴著不走了,久而久之三個人就廝混的很熟了。

後來能找到的吃的是越來越少了,餓肚子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

“大哥,想啥呢,快吃點吧,你再不吃我可就吃完了啊。”小七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我笑罵道:“你就記著吃還能記得什麼!”

小七也笑著說道:“這年頭不記著吃怎麼活下去啊。”

對啊,這年景沒吃的就是死路一條。

“二弟,小七,我們明天下山吧,趁著還有這塊菜圃得趕快想想其他辦法,這山上連樹葉都快沒了,只能去城裡碰碰運氣了。”

“好,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說不定城裡來了賑災糧呢!”小七笑著說道。

“好,既然都同意,那我們明天就進城!”

第二天清晨,三個人早早的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好東西后每人挖了夠一天吃的甘草,然後就踏上了下山的小道。

他們所在的茅屋在大山深處,所以清晨出發午後才到達上邽城城門下。

哥仨站在城門樓下看著城牆,原本繁華的上邽城了無生氣,在春日裡顯出破敗荒涼。

原本在他們印象中高大雄偉的城牆在此刻就像個遲暮老人奄奄一息,城門半掩,更無人把守。

他們在城門口默立片刻,抬手推開城門步入城內,剛踏入城內就看見一隊兵卒卸甲或蹲或坐在一輛大車旁吃著乾糧。

兵士看見大門被開啟走進三個瘦弱的少年都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突然從車上竄過來一個兵卒一把把他們三個推了個趔趄,然後關閉了城門,靠在城門上對著他們冷笑。此時對三人中一直話不多的少年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看見了一個兵卒,而且很熟悉,熟悉到聽到過對方的呼吸。

少年緊緊握住懷中的刀盯著他。

“把手從那小玩意上拿開吧,你能幹掉他嗎?”一個從大車上坐起的中年人揶揄道。

少年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試永遠幹不掉。”

其他兩人默契的分站少年兩側,對視著中年人準備隨時出手。

“行,就讓你試試,沈月,秦賁會會他們。”

“是!”

話音剛落,從車轅旁站起一個高壯漢子與城門前的兵士對少年三人形成合圍之勢,慢慢逼近。

持刀少年低聲說道:“大哥小七你們牽制住那個胖子,我來對付城門口的。”

“好!”

城門前的沈月並沒有抽刀,他一步步的逼近少年。

持刀少年緊緊攥著刀,注視著沈月的腳步,心中默唸著:“近點,再近點。”

當沈月逼近到他身前三步時,突然一刀暴起直削腳踝。

沈月明顯始料不急,勉力後撤才躲過一劫,小腿卻被擦傷,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收起了輕視之心。

沈月點點腳,不退反進一拳打向少年面門,少年揚刀招架,不料沈月變拳為爪抓向少年手腕。

少年詭秘一笑,生生止住上揚刀勢斜撩而下,直斬手爪,沈月一招不成急速縮回手掌。

沈月隨之單手撐地飛起一腳踢向少年手腕,少年下撩刀勢未盡被一腳踢中,只覺手腕發麻,短刀脫手而出。

沈月一步跟進,一膝頂在少年下鄂,少年頓時暈厥過去。

與此同時秦賁也乾淨利落的敲暈了兩個人。

等到他們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很深了,約莫到了半夜時分。

三個人被綁在一起,使的豬蹄扣,這些兵卒是真的不厚道。

哥仨發現那些兵士都坐在他們身旁的火堆旁。

“醒了?醒了咱們就聊聊,知道我為什麼要綁你們嗎?”中年軍士問道。

“不就劫了你的糧嘛。”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你們?”

“劫糧這事是我乾的,我隨你處置,把他倆放了。”

“兔崽子你說放就放啊。”中年人笑罵道。

“自己沒本事護住糧,現在又要牽扯不相干的人,確實好威風啊。”少年啐了一口說道。

“你小子別激我,我給你們兩條路,一條將你們塞入死囚犯裡處斬,另一條你們哥仨跟著我,有我一口吃的絕對少不了你們的,兩條路,你們自己選。”中年人把玩著匕首說道。

三人默契的對視一眼。

“好,我們跟你。”

中年人聽到回答後將手中匕首遞給沈月示意鬆綁。

他又說道:“那你們以後就是我馬豪的兵了,你們仨今晚有名字的寫下來,沒名字的自己起一個,明天給你們登記上冊,先在侍衛隊,沈月你來帶他們。”

說完這些後,他起身拍拍屁股打著哈欠去睡覺了。

這事就了了?!

沈月割斷繩子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說道:“別大驚小怪,馬將軍就這樣,平時沒個正行,以後你們就習慣了。”

三人趕緊點了點頭,小七躲在自己大哥身後小聲問道:“那我們就是沒事了?”

沈月笑著道:“沒事了,馬將軍再怎樣也不會和三個孩子過不去,對了,我叫沈月,是你們的隊率,旁邊的高個子叫秦賁,就是你們打暈的傢伙。”

一旁的秦賁冷哼一聲,臉色不善。

三人尷尬陪笑,連連賠罪。

秦賁可能面子上掛不住,直接起身離開了。

小七忍不住開口問道:“沈大哥,我們的隊伍應該不是上邽城駐軍吧,原先駐軍我都挺面熟的。”

沈月說道:“不錯,我們不是上邽駐軍,我們是邊卒,隸屬陌澤營,我們平時自由駐紮,戰時領命戍邊。”

“原來是這樣。”

“好了,先不談這些了,你們應該都沒正經名字吧,我這有卷竹簡據說是說文什麼的,反正上面字挺多,你們參考一下給自己起個名字吧,對了你們仨有識字的不?”

“我我我!我蹭過幾年私塾!“

小七躍躍欲試。

於是沈月從懷中掏出卷竹簡交給小七說道:“可別小看這卷簡,好多弟兄的名字都是從這上面來的。”小七趕緊接過去,三人頭對頭開始看起來。

沈月則是躺在草垛上睡起覺來。

第二天清晨,沈月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三個頂著黑眼圈的腦袋,嚇了一跳,趕緊問道:“你們幹嘛啊?”小七眼睛都發著光,說道:“沈大哥,我們起好名字了!”

“呦,挺快啊,說來聽聽。”沈月邊打哈欠邊說道。

“大哥叫甘奕,二哥叫甘梓,我就叫甘野!撒野的野!沈大哥你覺得怎麼樣?”三個人期待的看著沈月。

沈月稱讚道:“不錯不錯,都是好名字,不過你們三個都姓甘嗎?”

小七撓著頭說道:“我們三個人的姓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合計了一下,就決定用甘草的甘字做姓了。”

“行,你們以後就有自己的名字了,你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去找馬將軍給你們上冊。”

三人齊聲道:“謝謝沈大哥!”

沈月看著哥仨跑遠了翻個身繼續睡,上冊等睡醒再說。

傍晚時分,夕陽如血。

馬豪帶著沈月過來找兄弟三人,拿著三套甲衣送到他們手上。

馬豪一改往日隨和,厲聲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遊奕部的一員了,戰場無情,生死自負,功有獎過有懲,我的規矩不多,只有一條:出賣同袍者必殺之!你們清楚了嗎?”

三人齊聲喝道:“是!”

此時夕陽如殘血,映染的天邊如火,雖是城池,邊塞風沙還是平地而起肆虐無忌,肆虐的掠過稚嫩的臉龐,溝壑的臉龐。

三個月後,朝廷賑災糧到達上邽城時一封軍令也隨之到來。

賑災糧是被命人挨家挨戶送上門的,城中有了久違的炊煙。

馬將軍收到手的軍令來自涼州刺史府。

大旱已弱,不必再防患暴民作亂,刺史府命他率部星夜趕往武威郡。

馬將軍拿著這份軍令默默思忖:星夜奔赴,應是邊事不寧。

賑災糧發出去的第二天,街面又多出好些裹屍草蓆,被撐破肚腸的。

街上靈幡飄蕩,紙錢漫天,一派肅殺。

“去,告訴縣令,我們明晨領命出發了,叫他的兵來守城門吧,順便告訴他我幫他將這些百姓埋掉。”馬將軍在城門樓下對沈月說道。

沈月拱手離去,馬將軍轉過身看著城裡隨風沙肆虐的白色紙錢久久無言。

凌晨時分,三百邊卒甲冑在身,束髮勒腰,刀劍森森,站立街頭,清晨的露水打溼強弓順弦滴落,一片寂靜。

“起靈!”

一聲嘶吼打破寂靜。

馬將軍一撥馬頭當頭向城外走去,一隊兵卒聽命抬起一具具草蓆跟於馬後,再後面是人人負弓的邊地悍卒,最後的是死者的親人們,沒有哭聲,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默默的向天空撒著白色紙錢。

到了山崗,早先挖好的的墓坑黑洞洞的排列著。

馬將軍下馬看著下葬,填土。

他一抬頭就看見一隻黑鴉落在枯枝上,自言自語道:“命比紙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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