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紹興19年,邕州鎮南關軍塞大營內!
楚凌雲放下兵書正欲熄燈。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腳的步聲...
“啟稟尊使,大少爺來信。”
帳外,一腰佩彎刀的將領手託信鴿,跪身報到。
他,叫徐放,是楚凌雲的下屬;軍職:鎮南軍“虎騎營”校尉。
‘大哥來信?’
‘我不說了下月就還鄉嗎,大哥這也太急了吧,哈哈...’
徐放報後楚凌雲暗暗嘆道。
早在半月前,他就通知大哥楚凌風自己即將返鄉,讓楚凌風和家人不必掛念;而今,楚凌風再度來信,這不免讓人心生感慨。
然,讓他沒想到的是,楚凌風此番來信並非吐露思念之情,而是傳達噩耗。
就見信箋開啟後,赫然血書道:‘丁敏變節,夥同奸人殺害父親、侵佔家業!汝若安好,切勿再回江州——兄長,楚凌風絕筆!’
轟隆!
見信如雷!
楚凌雲冷汗直冒!
丁敏變節,夥同奸人,殘殺父親,侵佔家業,這...
“不可能的...”
“阿姐不那種人....”
“不可能的...”
看著兄長的血書,楚凌雲顫抖唸到。
他,無法相信兄長所言。
因為兄長信中提及的丁敏,乃是自己繼母的女兒,論輩分自己該叫她一聲阿姐;而且丁敏向來孝順,待父兄親友甚好,根本不是歹毒之人。
可如今兄長卻說丁敏因為了一己私慾,殺害父親,侵佔家業,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難道說...”
喃喃一聲,楚凌雲臉色驟變。
瞬間就有了一種不祥之感。
而他之所不安,不為別的,只因他猛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他年僅二十歲便金榜題名,高中進士,成為江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知府。
而登科及第後,為報養育之恩,在與兄長楚凌風商議後,便為中年喪偶的父親續絃了一位老伴。而這老伴不是別人,正是丁敏之母王氏。
原本,王氏和丁敏的到來是一件好事,甚至王氏還想撮合女兒跟楚凌雲結成因緣,但可惜的是楚父的好友韓城棟早在十八年前便與其定下了婚約,要將女兒韓茳雨許配給楚凌雲,如此一來,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但奇怪的是就在楚凌雲將緣由告知丁敏後,詭異的事發生了...
在某次家庭聚會後,楚凌雲僅僅只飲了半杯清酒,便神志不清的強暴了丁敏的遠房表妹,並殺害了表妹一家八口,九條人命。
霎時,輿論譁然。
楚凌雲瞬間從高空墜入谷底,成了江州人盡皆知的禽獸,並被朝廷捉拿判處極刑。
然,誰也沒想到到,就在行刑前夜,一封密函突至江州大牢:他,被特赦充軍,成了大宋“鎮南軍”的一員。
而這一去,便是五年...
五年間!
他,刀頭舔血,屢建奇功。
從一名毫不起眼的戍卒,一步步走向了大宋軍界的巔峰......
官拜:鎮南軍節度使!
授封:撫遠將軍!
被30萬鐵騎供奉為尊,令18路反賊聞風喪膽。
成了繼馬援之後,又一位威震南疆的戰神。
而為保守軍機,五年間他雖與兄長楚凌風秘密通訊,但從未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僅告訴兄長行刑前夜自己僥倖脫逃,而今正流亡南疆苟且偷生。
對此,楚凌風並未懷疑。
而這五年來,楚凌風一直在為其翻案,並在書信中多次提及丁敏,認為幕後真兇極有可能是丁敏惡意報復。
但楚凌雲並不認可這種說法,甚至責怪兄長錯怪了丁敏。
然,讀完兄長血書,再念當年之事,楚凌雲不禁寒顫...
“難道五年前的事真是她所為?”
“可我已經身敗名裂,她為何還要對父親和大哥下手?”
楚凌雲喃喃念道,怎麼也想不通一向孝順的阿姐為何一夜之間變成了蛇蠍毒婦。
要知道,兄長雖然懷疑過丁敏,但父親仍視丁敏如己出,可如今丁敏卻恩將仇報,做出不倫之事,作為人子楚凌雲焉能不痛?
要知道他原本還想著功成名就後,衣錦還鄉一雪前恥,未曾料到,等來的卻是噩耗。
“咔咔咔!”
就見他握緊拳頭,沉沉喝道:“徐放聽令!”
“末將在!”
徐放,俯首跪地。
“調,十萬虎騎!”
“隨我,返鄉!!!”
呼....
一言吐出,天地震盪。
調十萬虎騎,隨我返鄉?
尊使這是要血洗江州啊。
這他孃的...
“末將領命!”
徐放,爆聲應道。
說罷,跨刀出營,就將尊使之命傳了下去。
......
霎時!
狼煙乍起!
地動山搖!
十萬虎騎,集結軍塞。
就見夜風之中,楚凌雲手持血書,睥睨望向麾下之兵,沉嘆念道:“父親,孩兒不孝,這就回來見您!”
滴答...
淚水,滑落寒眸!
嘴角,顫抖抽搐!
見狀...
十萬虎騎,無一人敢言,無一人低語。
肅殺之氣,籠罩四野。
“駕!”
一聲厲喝。
楚凌雲拍馬疾馳,就率部奔向了江州......
......
細雨濛濛,天色微亮。
江州,楚氏老宅內。
“都給我麻利點啊,待會老子還要去參加老夫人的壽宴,沒功夫跟這些死人耗。”一粗野中年男子歪坐在椅子上嚷道。
其身前,幾名家丁正將一具具屍體往柴草堆上放。
待屍體全部堆滿柴草後,中年男人手舉火把走上前去說道:“老爺,少爺,你們別怨我。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都是命,我也沒辦法。”
說著,中年男人就將香油灑在了屍體上。
而後,吩咐家丁道:“還愣著幹什麼,點火啊!”
“額...林管家,我們這麼做會不會遭報應啊?”家丁手舉火把竊竊問道,就看向了中年男人。
“報應?”
中年男人冷言道:“我等拿錢辦事,就算真有報應,那也是報應在丁夫人身上,與我等何干?怎麼,你他孃的害怕了?”
“額...”
“沒有,沒有!”
“我只是覺得...”
家丁語塞,心中頗為不安。
見狀,中年男人脫口斥道:“少廢話,你要不敢老子來!”說著,他奪過家丁手中的火把,就伸向了柴草堆。
而就在這時,緊閉的院門突然響了起來!
“砰砰砰!”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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