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裡是香江的貧民窟。
星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裡。
這裡沒有房子,幾乎所有的人都裹著一席破布,破布下面就是他們的家。
蒼蠅在他們身上來回徘徊,但他們似乎早已習慣,只是不時的用手揮舞兩下,象徵性的驅趕。
骨瘦如柴已經不能形容他們的體型,那是一種病態,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死的感覺。
再慘烈的詞都不足以形容這裡的一切。
星辰走到街道中央,讓萬弘毅沒想到的事,這裡,似乎有很多人認識他。
“辰哥,好久沒來了吧?”
“辰哥,你上次說的事,還算數嗎?”
“星辰啊,老李頭走了,前兩天走的,走了好啊,省的遭罪,解脫了……”
……
星辰很耐心的和所有人打著招呼,這一刻,他不再是社團大哥。
他和萬弘毅也一直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一直走到了道路的盡頭。
走到街尾,星辰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拿出一根菸,又扔給萬弘毅一根。
“萬sir,有什麼感想?”星辰靜靜地問道。
萬弘毅抬起頭,心情有些亂,沒有說話。
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麼。
星辰也沒有在意,眼睛看向了天空。
“剛才打招呼的那些人,都是以前的古惑仔,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爛仔,他們有的老了,有的廢了,來到了這兒,活一天算一天,死了也沒人心疼……萬sir,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萬弘毅猛地吸了一口煙,狠狠地說道。
“活該,香江要不是有這些不務正業的爛仔,怎麼會這麼亂?什麼時候這些人都死乾淨了,這個世道也就乾淨了。”
星辰笑了笑。
“是嗎?萬sir,也許你說的對。”
“剛才那個老李。就是剛才死了的那個,他以前是個紅棍,很能打,後來遇到了更能打的,被人穿了腸子,廢了手腳,好不容易救了過來,只能跑到這裡,自從他出事後,他以前的那些什麼兄弟,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他。”
“他整天和狗搶吃的,不,這裡沒有狗,有狗也被這些人吃了,反正就這樣,活一天算一天,也有人問過他,後悔嗎?”
“老李總是兩眼渾濁,說後悔,也不後悔,他從小父母就沒了,只有他和他妹子,不混社會又能怎麼辦呢?他混社會,靠著不要命,賺的錢讓他的妹子出人頭地了,他說這是他這輩子最自豪的一件事。”
“可是,他的妹子嫌棄他是爛仔,長大後一輩子不和他來往,你說,究竟是老李爛?還是他那個人模狗樣的妹子爛呢?”
“還有剛才那個老王,老爸爛賭鬼,跑路了,老媽改嫁,他只能去了福利院,卻差點被人打斷手腳去乞討,不出來混怎麼辦?”
“我家許樹,高材生,學法律的,滿腔正義,最後呢?給一個平民辯護,惹怒了一個當官的,下場就是差點被扔了大海餵魚,要不是我,現在還有這個人嗎?”
“萬sir,你說這朗朗乾坤,真的是這些爛仔搞壞的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凡有一點活路,誰願意玩命?”
萬弘毅抽著煙,臉色沉重。
這些東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願意去深想。
在這個天空下,很多東西,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無能為力。
“你想做什麼?”
萬弘毅靜靜的問道。
他知道,星辰的目的絕不會是請他看一齣戲這麼單純。
星辰扔下了菸頭,望著天空,重重的說道。
“我想,改變香江秩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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