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前，帝都機場。
顧嘉翰和宋也剛下飛機，就聽薛停叫他們。
顧嘉翰站住腳步：“薛總還有事？”
薛停笑道：“哦，我知道顧總這次來帝都是公事，我要去市區，如果顧總需要的話，我可以捎帶你們一程。”
薛停只是來參加路夫人生日宴的客人，當然不可能知道軍方秘密部署了一個多月的“816行動”。
顧嘉翰禮貌道：“不用麻煩了，謝謝，我和我朋友還有點別的事。這次多虧薛總給我們安排了位置，下次回海市，有空我一定請薛總吃個飯，以示感謝。”
薛停忙擺手：“顧總客氣，要不是為了言蹊，也不會耽誤你昨天來帝都辦公，我和言蹊是朋友，這個忙應該幫的。”他看了眼腕錶，“那我先走一步，我們海市再見。”
“好，薛總慢走。”顧嘉翰目送薛停離開，又看了眼宋也。
宋也壓低聲音問：“我們現在不出去嗎？”
顧嘉翰點頭：“有人來接。”
宋也跟上顧嘉翰的腳步，見他下了一層，然後徑直從52號登機口出去，登機口外是一輛黑色防彈級別的重型越野。
一名保鏢模樣的人筆直站在車邊，見他們過去，忙轉身拉開車門，恭敬道：“您要的東西都在車上了。”
顧嘉翰沒搭理，直接上車。
宋也跟上去就見顧嘉翰轉身將後座上那隻盒子拉過來，利落開啟。
宋也看清了裡面的awm後，詫異撐大眼珠子，要知道在華國連一把小手槍都很難弄到手，何況是這種級別的武器！
顧嘉翰熟練拉出來檢查起來。
宋也忙問：“誰給你搞來的？”
顧嘉翰嗤笑：“你想不到嗎？”他說著，又指了指後座上的揹包。
宋也拉過來開啟，裡面是觀察員必備的各種東西，還有一把射.手.步.槍。
宋也盯住看了幾秒，驟然反應過來顧嘉翰是誰的兒子，他忍不住皺眉問：“你不是和那位沒什麼來往嗎？”
“現在也沒有來往。”顧嘉翰說的時候正將摺疊式槍.託安裝上去，一面道，“今天的事只是和國.防.研.究.所的路科長有關。”
要不是因為路隨，顧嘉翰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任何機會主動給路老爺子打一通電話，宋也瞭然，便識趣地沒有再問。
因為有人提前打過招呼，車輛重型越野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抵達了顧嘉翰指定的位置。
車子停在大樓後門，這是一棟辦公專用的寫字樓，頂層是停機坪，視野十分開闊。
顧嘉翰下車時直接明目張膽將那把awm背在了身上。
宋也的下巴快掉了：“我去，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宋也好歹用布包將他那把射.手.步.槍給套了起來。
顧嘉翰笑道：“清過場，沒人會進來用這部電梯的。”
宋也跟著他進去，果然就看見有一部電梯在眼前。
顧嘉翰進了電梯，按下頂層按鈕。
宋也不解問：“你怎麼確定沒人來用這部電梯？”
“很簡單啊，在前面擺一個電梯維修的牌子就行了。”顧嘉翰輕鬆依靠在電梯壁上，望著他說，“而且，電梯程式被修改過，直達頂層露臺，中途不可能停下來。”
宋也鬆了口氣：“也是，我杞人憂天了。”
顧嘉翰笑了笑。
二人從電梯出去，直接推門上了露臺，顧嘉翰反手將門鎖上。
雖然在地圖上已經看了無數遍，但宋也還是迅速觀察了一遍周圍。
顧嘉翰找了位置架槍，陸徵的電話呼入，顧嘉翰順勢將手機夾在肩上，他先是應了一串，後來陸徵提及路老爺子，顧嘉翰的臉色稍變了。
“他讓我轉告你，一切以你安全為重。”陸徵遲疑了下，問，“他沒見到你？”
顧嘉翰有些不高興：“我為什麼要見他。”
“他沒去機場……”
“我特意讓他別來的。”顧嘉翰慢慢調著倍鏡，因為樓高，周圍風異常大，吹得衣服都“噗噗”作響，“能別提他嗎？”
陸徵立馬轉了口：“你那風怎麼那麼大？”
顧嘉翰道：“嗯，好在不下雨，要不然晚上行動會更糟糕。”
“一切都和你預判的一樣。”宋也轉了一圈回來，佩服道，“我感覺你都不需要我了。”
顧嘉翰嗤聲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陸徵知道他們要說正事，又囑咐顧嘉翰注意安全，這才掛了電話。
很快，他又發了條資訊過來：「結束後給我打電話，不管多晚」
顧嘉翰笑著回覆資訊。
宋也俯身過來看了眼，嘖嘖道：“喲喲，這就是有家室的感覺啊，我有點羨慕啊。”
顧嘉翰道：“有什麼好羨慕。”
宋也道：“我也想有人這樣關心我啊。”
他的話音剛落，就收到了顧嘉翰的資訊：「結束後不管多晚都給我打通電話」
“噗——顧嘉翰，你別太過分啊！！”宋也恨不得把手機砸在顧嘉翰頭上。
顧嘉翰轉身單手撐在欄杆望著他笑。
宋也瞪著他看了片刻，終於也冷不丁笑起來，顧嘉翰真的和從前很不一樣了，都會開玩笑了。
玩笑過後，兩人又拿出了地圖開始工作。
宋也抬頭道：“這裡的風比我們以往執行過的任何一次任務遇到的都要大。”
“嗯。”顧嘉翰點頭，“所以需要你。”
從前他們維和去的一般都不是很和平的地方，也沒有這麼高的樓層，各種環境也都不一樣。
天色逐漸昏暗。
顧嘉翰透過倍鏡看向舉辦晚宴的酒店，正好看見盛妤芳站在門口和人聊著什麼，她打扮得高雅知性，看起來很高興，與人有說有笑。
顧嘉翰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想起14年前，他和媽媽被人拖到路家，被丟在路家客廳裡的場景。
年代久遠，很多細節他其實都不記得了，比如是怎麼進的門，後來又是怎麼離開的。但他卻還記得媽媽哭著跪在地上磕頭求她們原諒的樣子。
盛妤芳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宛若掌握生殺予奪的神。
而他和媽媽則是最卑賤的螻蟻。
置於扳.機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顧嘉翰猛地抽回思緒，將手從扳.機上移開。
“怎麼了？”邊上的宋也側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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