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言蹊尖叫著醒來，頭頂是白色天花板，空氣裡瀰漫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路隨！
言蹊翻身坐起來，就聽外面有人跑進來，她抬眸就對上了晏徊了眼睛。
晏徊捂著胸口道：“嫂子，你可算醒了！”
“我……我怎麼了？”言蹊的腦子有些混沌。
晏徊忙說：“你不記得了？你在酒店暈倒了。”
酒店……哦，對，盛妤芳的生日宴會上。
“路隨……路隨呢？”剛才的一切是個夢，是不是全都是夢，是她的幻聽和幻想？
晏徊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問你，路隨呢？”言蹊跳下床，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衝過去拉住他的手臂，“說話！”
晏徊的聲音低低的：“還、還在動手術。”
言蹊推開晏徊就衝了出去，帝都的醫院她不熟悉，拉了好幾個人才問到手術室在哪。電梯門口就有專門人守著，要不是晏徊跟上來，言蹊根本沒辦法過去。
過道盡頭，言蹊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路隨的爸爸媽媽，還有楊定。
盛妤芳哭得站都站不住，路高揚抱著她，一直在低聲同她說什麼。
言蹊顧不上他們，抬步朝楊定衝去：“楊定哥……”
她扳過楊定的身體，他胸前衣服上全是血，大片大片的血紅色，令人觸目驚心。
言蹊拽著楊定的手止不住顫抖：“怎麼回事？啊？你們不是說不會有危險的嗎？為什麼會這樣？你說話啊！”
楊定的眼睛很紅，他張了好幾次口，似乎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晏徊過來勸：“嫂子，你冷靜點，先、先放手。”
言蹊不放，仍是盯住楊定問：“狙.擊.手？為什麼會有狙.擊.手？這種級別的任務，沒有人清場嗎？狙.擊.槍是怎麼能帶得進去的？！”
楊定的目光終於落在言蹊身上，他徐徐道：“是顧嘉翰。”
言蹊的腦子“嗡”的一聲，他在說什麼？
楊定繼續說：“他說是來帝都保護少爺的，少爺信了他，我們都信了。”楊定的臉色鐵青，懊悔和憤怒幾乎快要淹沒他的理智。
顧嘉翰來帝都的事言蹊事先並不知道，但是……他不會的！
“他不會傷害路隨的！”言蹊喃喃道。
“什麼不會？”盛妤芳還在哭，“他一直想要害小隨！四年前也是！是你們都不信我，你們都不信我……”
盛妤芳嚎啕大哭起來。
路高揚抱住她安慰著。
盛妤芳哭的聲音都啞了：“但凡你們有一個信我，事情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都怪你們不信我……”
“好好，你別激動。”路高揚扶她去長椅上坐下，半蹲在她面前安慰她，“小隨會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他會沒事的。”
“真的嗎？”盛妤芳像是得了極大的安慰，也不哭了，拉著路高揚的手呆呆問。
路高揚正要點頭，盛妤芳突然又道：“可是，那個跟小隨一起送進來的人不是死了嗎？”
言蹊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聽路高揚夫妻的話了，她滿腦子都在想楊定給她透露的資訊。
顧嘉翰來帝都是為了殺路隨。
楊定盯著她道：“我也不信，但就是他朝少爺開的槍。”他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隻透明袋子，裡面裝著的東西裹滿了鮮血，一時間有些分不出到底是什麼。
楊定道：“馬格南子彈，是顧嘉翰手裡那把awm的，言小姐，你還要懷疑什麼？”
言蹊的臉色慘白。
楊定又道：“上頭已經下令全城通緝了，他逃不掉的。”
怎麼會這樣？
言蹊回頭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門，雙腿有些軟，一下子沒立住，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晏徊嚇了一跳：“嫂、嫂子，你沒事吧？”
有事。
怎麼會沒事？
言蹊很害怕，路隨死了她該怎麼辦呢？
真的轉身就換個男朋友嗎？
可是這種事，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啊。
路隨萬一出事了，這個世上還有誰是路隨呢？
還有哪個人會像路隨這樣愛護她、縱容她？
又還有哪個人能讓她像愛路隨一樣地愛他……
……
陸徵為了等顧嘉翰的電話都沒回房，就坐在書房裡，顧嘉翰的電話一直沒來，陸徵後來半途驚醒時，發現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怎麼回事？
他給顧嘉翰打過去，顯示關機了。
宋也的手機也關機。
陸徵緊擰了眉頭，打了路隨和楊定手機，一樣關機。
任務還沒結束？
陸徵自然知道任務期間是不會使用手機的，他也知道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是嫌犯逃走了，他們正在到處搜捕嗎？
那就再等等，應該沒事的。
而且嘉翰說過，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有危險的。
七點多，樓下傳來開門聲。
接著，王媽跑上來敲主臥的門。
陸徵從書房出去，發現許蔚來了。
許蔚看見陸徵的第一眼就沉了臉道：“陸先生，出事了。”
陸徵上網才知道帝都昨晚發生的事，警方通報顧嘉翰和宋也為重要的犯.罪.嫌.疑.人，現在帝都戒嚴，全面封鎖，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還說兩個犯.罪.嫌.疑.人極其危險，若有必要可當場擊斃。
“放他孃的狗屁！是誰在胡說八道！”陸徵氣得直接把平板砸了。
嘉翰明明是去救人的，怎麼會成為嫌疑犯？他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了？
這些狗屁新聞媒體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王媽也被嚇到了，罵罵咧咧道：“他們怎麼能這樣亂說呢？我們顧總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金朝聽到動靜也上來了。
陸徵直接打給路老爺子，無人接聽。
“許秘書，馬上訂最近的航班去帝都！”陸徵回房取了身份證就要走。
許蔚忙攔著說：“陸先生，進不去的。”
金朝道：“不然，打給言小姐試試？她不是跟少爺一起去帝都了嗎？”
對，還有言蹊！
陸徵撥通了言蹊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很久，陸徵都快不抱希望了，那頭傳來言蹊的聲音：“陸先生。”
陸徵愣了下，言蹊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不是嗓子沒恢復好的那種沙啞，是異常疲憊的狀態。
“發生了什麼事？”陸徵強烈預感帝都肯定是出事了！
言蹊再開口已帶了哭腔：“路隨中槍了，他們說……他們說是嘉翰哥開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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