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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徵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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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節 以戰論戰

來到這裡已經暈過去三次,羅禹心中滿是不忿,那黑衣人要射殺李家長女關自己屁事,為啥要豁出命去救她?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女的?轉過好幾個念頭,發現自己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在那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不會見死不救,想到這裡心中也沒那什麼怨氣了。

醒來的那一刻,被眼前的景象嚇一跳,亮光透過藍色尖頂帳篷,這小小的空間裡成半圓形站著十幾個黑甲騎士,那李家長女此刻正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她絕美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奇怪地盯著羅禹,見羅禹醒來,忙轉過頭去,輕啟朱唇:“公子醒了,快去叫軍醫過來。”

一名騎士應諾後掀開帳篷快步而去,其他十幾名騎士也在用怪異的眼光看著羅禹,他們沒見過羅禹這七三分短髮和這樣的穿著打扮,將軍從他怪模樣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來的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美盒子他們也沒見過,那個有兩條長袋子的大包裡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將軍不讓看,說是這小公子的隱私,一個半大的小孩有什麼隱私?不過這次戰役掃尾的嚴重失誤,幸好有這小子在,才讓將軍逃過一劫,那黑衣人箭上的毒見血封喉,頡利那個隨從只一呼吸就要了命,如果不是這小子搗亂,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當看到那個黑衣射手的臉傷和他身體的創傷後,心中也不禁佩服,這小子肯定不是好相與之輩,一個暗夜殺手竟被雙手關節被錯開的他撞昏過去,那殺手的鼻樑完全斷了,聳拉在一邊,雙眼間的眉骨和左眼緊緊地貼在一起,已經分不開了,滿臉黑紅相間的汙穢,這張面目全非的臉就算是殺手的親生父母來了也認不出來了吧。

趴在殺手身上的羅禹也好不到哪去,除雙手關節被卸以外,額頭上的傷也觸目驚心,在跟黑衣人對撞後,眼眶上面一大塊皮已不見了,隱約能看到骨頭,滿臉的血和肉沫子,兩頰上還有淺淺淚痕,如惡鬼般。這小子就算是暈死過去,頭還是緊緊的貼在黑衣人的鼻樑上,弟兄們分開他們時,牽動了他的雙臂,眼淚都流出來了也沒見喊一聲痛。

軍伍中尚來尊祟強者,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在戰場上見過很多,但這小子卻不同,他的年齡和衣著絕對不是大隋府兵,瞧他也就十四五歲,府兵十八歲是最小年齡,既然不是軍伍中人,又哪裡學來這最有效傷敵方法?人的鼻樑很脆弱,打斷後一般不會致死,但會造成暈眩,連續打擊後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會人事不省。

羅禹頭疼得快裂開了,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沒有枕頭,頭上纏著什麼東西,雙臂關節處麻麻的,想是已經被接好。眼前的女子看年紀也就十七八歲,身著白綢,長髮紮成馬尾狀束在腦後,眉目俊朗,朱唇皓齒,既有女性的美又不失陽剛之氣,這相貌在後世絕對是選美冠軍,羅禹心想這應該就是李家長女了,昨夜裡只聞其聲,想不到竟生得如此美麗。

“你是誰?這是哪裡?”羅禹強忍著頭疼輕聲問道:“那個黑衣人呢?將軍,您沒事吧!”

那女將笑道:“我叫李秀寧,你別太激動,軍醫馬上就到,你想知道的問題等換完藥後再說與你聽。”轉過頭又對那些站立著的騎士說道:“你們先出去吧,趙匡胤,你跟朱標在帳篷外侯命,其餘軍頭各自回營,整軍訓練,另外,叫阿善打盆熱水過來這裡!”說完還揮了揮手。

一個魁梧,長著一寸短鬚的三十來歲軍士和另一個二十歲左右面白無須的少年朗抱拳施禮道:“末將遵令!”另外的十幾個人也抱拳輕喝:“諾!”接著就魚貫而出,除點名留守在帳篷外的兩人外,其餘十多人各自回營去了。這下小帳篷就剩羅禹和李秀寧了,頓覺開闊多了。

羅禹聽到趙匡胤和朱標的名字愣了一下,這兩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不記得隋大業年間有這兩個名字啊,堂堂宋太祖怎麼在李家當起小弟來了?難道又是同名?怪了,頡利還說得過去,畢竟他是這個時代的人物,只不過地方不符,但趙朱二人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原因了。

李秀寧是李淵長女,排行老三,大業五年應該只有十一二歲,不可能帶兵出征吧?李家三兄弟在哪呢?後世史料再怎麼樣也不會偏差這麼大吧,難道是趙匡胤和朱標名氣不大,沒有記載在史書上?

不待細想,帳外傳來那趙匡胤的聲音:“阿善,喬軍醫,你們來了,快點進去吧,小公子醒了好一會了。”一個童聲道:“有勞兩位軍頭,我們先進去了。”說完就掀開帳篷簾布走了進來。

羅禹抬眼望去,一個五十來歲的長鬚消瘦老者揹著一個行醫箱勿勿而來,他後面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青衣童子,雙手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銅盆,銅盆邊上搭著兩塊白色小毛巾。兩人來到李秀寧面前,行禮後,李秀寧說道:“喬軍醫,麻煩你了,善兒,等喬軍醫換好藥,你幫公子擦一下身子!”阿善應是,把盆放於床頭的置物架上,回身過來幫喬軍醫打下手。

喬軍醫來到羅禹面前,把脈後點點頭笑道:“將軍,小公子身體已無大礙,只需將養兩三日便可痊癒,只不過……”李秀寧問道:“只不過什麼?”

喬軍醫頓了一下,似是在斟酌如何回答李秀寧,右手摸著長鬚道:“將軍,小公子額頭上的傷很難恢復正常,這種撞擊傷最是損傷外皮,只有待結痂後,再別想辦法了恢復了,老朽實在是慚愧……”朝李秀寧拱拱手,又說道:“將軍,老朽先去開藥方,小公子的傷還得用藥調養。”

李秀寧還禮道:“喬軍醫,您的醫術冠絕長安,如果您都沒辦法,那小公子……”

喬軍醫苦笑道:“冠絕長安?先不說孫思邈那老道,就是李時珍這後輩,老朽都不及了,現下先調養好身子再說吧,將軍回長安後,可以遍尋名醫,該會有辦法的。”

李秀寧道:“現下只有如此了,辛苦了,您開好藥方交予朱標,讓他煎好送過來!”

喬軍醫施禮後自去開藥方,羅禹又聽到一個熟悉的人名,明代著名醫藥家《本草綱目》的作者李時珍先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趙匡胤和朱標是有可能同名,但李時珍的名號是不可能不見載於歷史的,不管野史還是正史,隋唐之際都沒有提及,難道這世界的歷史跟自已所熟悉的不一樣?這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先前聽到額頭上傷疤難以復原的訊息也不是太重要了,十幾歲的年齡,還是有機會恢復的,更何況還有孫思邈和李時珍這樣的名醫在。

李秀寧見羅禹怔在那裡,想到他是為救自己而毀容,心裡過意不去,想了想便溫言道:“公子,明日便可啟程返回長安,我李家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

羅禹摸了摸纏著繃帶的頭,苦笑著用古人的語氣道:“將軍,此事不急,相信將軍家族會不遺餘力的,在下羅禹,劍東道人士,我爺爺給我起的表字龍江,以後別叫公子了。在下的事情以後有時間會跟將軍細說。”

李秀寧眨了眨大眼睛,沒再說什麼,吩咐善兒給羅禹擦身子後,讓羅禹好好休息,便起身匆匆出了帳篷。

羅禹本來精神就不太好,又說了這麼多話,早就昏昏沉沉的了,待善兒給他擦過身後,朱標已把藥煎好送了過來,善兒服侍喝完後,就又沉沉睡去。

李秀寧在家書裡把這裡的情況給李淵寫明白後,又給堂叔李道宗寫了一封信,拜託他幫忙找一下孫思邈道長和李時珍,然後又給朝庭寫了奏摺,把頡利被擒一事上報朝庭是必須要走的流程,羅禹的事情當然沒必要出現在正式的奏摺上,免得又橫生枝節。

這支騎兵是李家的立身之本,只有一萬人,明裡是朝庭的人馬,但這個時候的門閥世家怎會沒有實力?楊廣開科取士不足三年,只在文官系統有點影響,武舉出身的仕子在軍隊裡還沒形成勢力,而在武閥當兵的府兵已經快變成職業軍人了,且老兵居多,新興勢力想在這樣的軍隊裡立足,不是一下子就能辦到的。

所以這就形成了現下文閥日漸式微而武閥擁兵自固的狀態,奏摺裡說明了出兵己達到目的,可以迴歸本部了,吐蕃頡利已成階下囚,明日就出發前往長安交令。

六個斥候懷揣著三封信結伴而去,他們各有各的使命,到長安後自會完成,李秀寧現在的心病是羅禹的傷能不能復好如初,如果不能又該怎麼辦?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頂著滿額頭的傷疤,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的。

軍營裡諸事繁雜,明日三更就要埋鍋造飯,將士們的功勳還要複核,副將李孝恭正在與軍功司馬核算,完成後交由李秀寧和監軍司馬共同簽發給朝庭,以述功績,然後等待兵部回覆,戰功九轉者封妻廕子,六轉者品階上升一級……兵部認可後再上報內閣,百官在大朝會上討論出此戰功勳者當什麼賞賜,這不是短期內就能辦到的事情。

李秀寧知道這裡有朝庭的探子,不過她不是很在乎,李家所做所為都對得起楊廣和朝庭,沒什麼好隱瞞的,至於羅禹的事就更不怕別人知道,對自已的救命恩人再好也沒誰指責,楊廣對楊素不就如此嗎?更主要的是羅禹對這次任務沒有任何的牽扯,沒必要把這種事情也上報到楊廣那裡去,三十名各類司馬都沒有這心思。

忙起來不知不覺己近黃昏,李秀寧放好毛筆,起身跺了一下發麻的雙腳,興致來了拿起兵器架上的銀槍,把李家槍法耍了一遍。這李家槍法是李家祖先李虎所創,大開大合,銀槍轉起來水潑不進,在戰場上鮮有對手。李秀寧從小就練習,已漸臻熟練。

擦了擦汗,放好兵器,把軍寫好的東西摺好放進信封,封好漆後沖帳篷外叫道:“來人,”門口一聲“諾”後門簾掀開,一個三十來歲的絡腮鬍大漢走進來,抱拳聽令。

李秀寧見到來人,忙上前扶住他雙手,笑道:“牛叔,您怎地來這裡站崗了?”那漢子收回雙手,哈哈笑道:“你父親不放心,要我過來看看!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聽得賢侄女生擒頡利,可喜可賀!”

“他老人家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帶兵,這頡利也是中看不中用,還沒怎麼打呢,就被活捉了。”李秀寧請大漢落坐後倒了一杯茶又說道:“牛叔,您什麼時候到的?”

這牛叔就是大名鼎鼎的牛進達,《隋唐演義》裡叫尤俊達,隋唐之際有名的戰將,他跟程咬金、尉遲敬德、徐茂公等大唐開國功臣一起開創了久負盛名的“貞觀之治”盛世,後獲封琅琊郡公。

羅禹知道的歷史,這個時候牛進達等都還在隋官場裡打磨資歷,後來因農民起義上了瓦崗寨,結爐納香,共襄義兵,以謀天下,但自李密設計殺死翟讓後,種種原因讓瓦崗義軍分崩離析,最後拔了香頭,分散各地,死的死,退的退,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牛進達和程咬金、徐茂公等幾個好友在王世充將要覆滅之際,掛印離開,後又輾轉投降李唐,在當時秦王李世民麾下效力,玄武門之變後,逐漸被重用,太宗登基後積功封為國公。

牛進達現在就已在李家效力,不知道其他幾人在哪裡,尉遲敬德現在應該還在打鐵吧。

牛進達喝了口茶水:“我剛到,朱標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你還是太大意了啊!兵者詭道也,我記得跟你講過這些注意事項吧!在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支流矣就能要了尊貴者的性命,孝恭也是的,身為老將了還犯這種錯誤,幸好你沒事,不然他們萬死難贖!”

牛進達越說越氣,一巴掌拍在案桌上,不待李秀寧解釋,又柔聲道:“救你的那個小夥子怎麼樣了?”

李秀寧撒嬌道:“牛叔,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的本事都是您教的,您就原諒則個,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牛進達搖搖頭:“真拿你沒辦法,那個刺客醒了嗎?交給我吧!”李秀寧道:“軍醫已經治療過,現在還沒醒,怕是被羅禹撞壞了頭,羅禹也受傷不輕,診治後現在身體已無大礙了,不過就是額頭上的傷難以復原……”說到這裡聲音低沉,心中難過。

牛進達思索片刻道:“那小夥子叫羅禹?他不是軍中之人,為救你而致殘,我相信你父親自會有安排的,不會虧他。頡利之事現下朝庭還沒得到訊息,你打算解他回長安覆命?”

李秀寧道:“監軍司馬早已具書八百里加急送往長安了,這個時候想是已經到了長安,這次我們戰損三百三十人,不能服役的重傷者達五六百人,輕傷不計其數,我們的優勢是比頡利他們熟悉地形,以一萬騎兵對他六千精銳,又佔埋伏優勢,還打成這樣,這些捐軀者的撫卹金和傷殘人員的安置沒有朝庭的允許,我父親還能有其他辦法?說真的,牛叔,吐蕃未來一定是我朝勁敵,雖說頡利被擒,但他的侄子松贊干布也是一代人傑,他將繼承頡利的權力,統一高原後一定會再來進犯的,我不相信朝庭的袞袞諸公看不到這個日漸強大的敵人……”

牛進達欣慰道:“進步了,這次是有備打無備,而且在兵力和地利有優勢的情況下,雖說夜戰我們有點吃虧,但這種傷亡比還是有點高了,看來以後得加強夜戰訓練了。”頓了頓又道:“你說得沒錯,楊素已上表要對吐蕃用兵,可聖上似是不肯,留中未發,他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東北的高麗是他的心病,為使九州金甌無缺,相信過不了多久應該會御駕東征了。最近有十八子,當龍庭的民謠傳出,讓你李家不敢稍動,你此戰生擒頡利,軍功己成,朝庭不會埋沒府兵們的功勞,但你的功勞呢?做為主將,你居功為首,不得不賞,可你李家現在的局勢……”

李秀寧聽到這裡,心中難過,她是軍人,在朝庭接到間諜訊息後,當場授命出征,虎符都是楊廣這表叔親手所給,當時父親以小女年幼不知軍事,若敗恐損天朝顏面上書規勸,又被留中,滿朝文武無一人出聲,楊廣加封自己為破虜將軍,率本部人馬加上漢中三縣府兵南下劍東,這才有生擒頡利之事發生。現下本部人馬損兵折將,三縣府兵也傷亡不少,而犒賞又得朝庭出面,親兵自不會對楊廣感恩,可三縣府兵呢?朝庭哪怕是賞一根蔥,在有的人眼裡比李家百貫重金還有排面,更何況,父親敢大肆賞軍嗎?軍中五十幾個各類司馬,密集程度前所未見,這次李家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爐火純青,不得不服。

牛進達見她心慼慼,想是已經明白了這其中利害,又寬慰道:“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你這次沒做錯,當下第一要務,把軍功多分與下屬,特別是三縣府兵,軍功司馬的摺子我們不管,你再新寫一折,言明此戰將士功勳,雖然有收買人心之嫌,但朝庭會把你的功勞抹去大部,賣與李家這個便宜的。”

李秀寧聽後,點點頭,正要寫奏摺,帳篷外朱標報告,說是羅禹已醒,有事與將軍商量,牛進達讓李秀寧專心寫折,他去看看這不要命的小子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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