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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搶奪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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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事

莫清伊接著說:“我爸媽很早就分開了。把我扔給姑姑撫養成人,期間他們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當時我年紀小,不知道為什麼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會帶著他們出去玩、給他們買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而我只有姑姑。雖然姑姑待我很好,但總覺得多出幾分隔閡。遇到什麼事了,也沒有人聽我訴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學習,考上了現在的高中。”

“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姑姑告訴我媽媽去世了。是燒炭自殺。因為被其他男人欺騙了感情,她欠了許多債,無力償還,便想到了死。”

莫清伊像是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她注意到林嘉在盯著她看,自嘲地笑了。

“我很冷漠吧?但我確實跟媽媽沒什麼感情。我恨他們在我幾歲的時候就拋棄我、恨他們留下一大筆債務要我來償還。姑姑在那以後就讓我搬去了爸媽的老房子住,絲毫不顧及過去的情分。”

“也是,畢竟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她只是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而已,沒有必要幫我還債。”莫清伊低下了頭,又沉默了很久。過了一會兒她繼續說了下去:

“那天他們說我偷東西,其實不是我偷的,是超市的老闆送給我的。你相信嗎?”不等林嘉回答,她又說道:“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也不會同情別人。所以昨天發生的和現在我說的話,以後就當做沒發生過吧。我會努力打工還債的。”

林嘉想說點什麼,然而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最後說了句:“長這麼大…不容易啊。”

這都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啊!她對自己的話感到很惱火。無奈情商不線上沒有辦法挽救。

莫清伊勉強的笑了笑:

“順便提一下,我回到老房子住的時候,看見床下有一堆藥,是我媽生前一直在吃的。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長得跟你的藥一模一樣。”

說完便去握住林嘉的手。林嘉沒有抗拒,任由她緊緊的握住自己。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呢。”

林嘉本想告訴她欠自己的人情不算什麼,又不知道怎麼拒絕她的好意。半晌才說:

“不要緊。這樣就挺好的。”

???

什麼不要緊,哪樣挺好的?

自從上了高中之後林嘉一直沒什麼朋友,現在出來個莫清伊,她感覺自己的語言交流能力退步了不是一星半點…

莫清伊笑了起來,隨後用一種倔強的表情看著林嘉。

“人情我一定會還的,時間不早了,回家休息吧。”

林嘉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送莫清伊回家。她們好像沒到朋友的關係,但又有一種微妙的友誼。她不擅長說什麼好聽的話,只能默默地自己回家了。

推開家裡的門,爸媽都不在。

假期還要加班嗎,真是工作狂。她想。

開啟冰箱,拿了幾瓶洋酒。她打算自己調個酒喝。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她不想太過依賴酒精,可人家都說借酒消愁,林嘉不知道自己在愁什麼,就是想喝酒罷了。

喝醉了,或許能忘掉。

林嘉給自己倒了一杯調好的酒,邊喝邊想著。

莫清伊看到了藥,她的媽媽之前也吃過這些,那她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吧?

知道了卻沒有嫌棄、害怕、疑惑,這正常嗎?

不應該啊,看之前那些人的反應就知道莫清伊該會是什麼樣子了。可她不像是裝出來的…

林嘉想不明白,索性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酒,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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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了那個夢。

那人只是站著,並不向她說話。林嘉崩潰的大喊:“別再出現在我的夢裡了!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沒有回答。他像一座雕塑,不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像是要將林嘉的耐心一點點消磨掉。

“什麼都不說嗎…算了。”

林嘉靜靜地看著那人,陷入了沉思。

夢境中的一切突然開始後退。

她依舊身處現實。

半夜十二點,她從夢中驚醒,桌上的日記攤開,她沒有注意到。

林嘉在回想那個夢。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想出去逛逛。

爸媽早已睡下,林嘉輕輕地穿好衣服,出了門。

一陣寒意襲來。

她無處可去,衣服單薄,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會感冒的吧。不過無所謂了。

她開啟聊天軟體,依舊是沒有訊息。列表一共就十多個人,她自己都想不出誰會有什麼給她發訊息的理由。

一個小紅點突然蹦出來,是莫清伊。

還沒睡?

林嘉苦笑了一下。忘記把線上模式切換到隱身了。於是回覆:

睡不著,在外面瞎逛。

想問問莫清伊為什麼她也沒睡,結果沒能問出口。

莫清伊又發了一條訊息:

來我家吧,沒人,周圍不吵。

半夜登門拜訪不太好吧…可林嘉真的沒有能去的地方。想了很久,她還是決定去莫清伊那裡。

敲門還沒敲到第二下,門就開了。莫清伊就像在門口一直等著一樣,很快把林嘉迎了進來。

“又做噩夢了?去客房睡吧。我之前買了褪黑素你要不要?”莫清伊熱情的招呼著。

林嘉被她搞得有些無所適從,就嗯了一聲,然後去客房了。

她吃了幾片莫清伊給的褪黑素,沒過一會兒就有點困了。是對之前的助眠藥產生抗藥性了嗎?這個褪黑素意外的好用呢。

沒過幾分鐘,林嘉就睡著了。

她沒發現自己家臥室的書桌上攤開的日記本,自然也不會看到上面多出了一行字:

不要搶奪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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