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於屋內玩耍的兩個小傢伙,聽到聲響,萬分好奇,正欲跨步出屋,抬眸愕然對上簡千辭冷噤的眸色。
只見女人唇舌微動,揮了揮手後小聲道:“快回房裡躲好,別出來。”
簡安旬聞言也意識到事情不對,應了一聲後立刻伸手拽住身旁的簡悠悠,當機立斷躲藏進屋中。
簡悠滿臉奇怪的看著簡安旬,眸子水亮眨巴,見他這般緊張,便壓低聲線。
小聲道,“哥哥?”
“噓!”
簡安旬手指捂唇,示意簡悠悠安靜些。
見狀,簡悠悠也不敢再出聲,兩個小人縮身藏於櫃後。
院外。
一股涼風襲來,伴著院內菜禽混雜的氣味,迎面撲來,安貴妃頓時退步,睜眼咋舌,捻起手帕捂住口鼻。
“這是什麼味?怎如此惡臭?”
這青蓮居怎散發如此惡臭之味,令人作嘔。
貼身丫鬟單手撫著安貴妃的手肘,邊揮袖散味,嫌惡道:“好似大糞的味道……”
大糞?
這青蓮居再不濟也是出王府中宅,何來大糞一說。
“瞎道什麼!”安貴妃面上幾分怒色,嗔目怪道。
道王府不好,豈不是在論她兒子不好?
知覺失言,貼身丫鬟十分識趣的寂聲,衣袖仍不忘揮動著。
聽聞兩人的對話,簡千辭心下冷哼,凌眉帶厲。
舒爾,面容諂笑,扭捏著身姿,朝著大門走過去,兩個小傢伙還在屋內,她可不能放這兩人進去。
安貴妃欲想探身入門,細瞧一二,還未動作,便瞧見簡千辭走出來。
“你…簡千辭?”
安貴妃看到來人後驚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場景。
面前的女人衣身襤褸,裙襬還沾染著似汙漬類的東西,頭髮也些許凌亂,臉上還沾著泥漬。
瞥眼身後,院內居然種著菜殖,一片雜亂,刨地的鋤頭還立在門邊。
簡千辭抬眸,她雖從未見過安貴妃,卻有原身的記憶,知曉眼前人是沈請讓的母親。
真嬌氣。
簡千辭心道嘲諷,面上雲淡風輕,莞爾一笑,微微弓手身行禮。
“妾身見過母妃。”
“你……”
安貴妃支吾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道些呵話。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幹看著,簡千辭臉色依舊摻著笑意,好似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隨即,安貴妃轉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貴妃,被嚇這般容態,臉面何處擱放。
清了清喉嚨,厲聲低斥。
“你為甚將院內弄得如此髒亂?”
聞言,簡千辭嘴角微抿,內心暗罵。
為甚?
這安貴妃是眼睛不好使,還是腦子裡有坑?
“王爺下令斷隔青蓮居一切吃穿用度,妾身自是也想如娘娘這般乾淨體面……”
“可五年光景,妾身不得不如此……為自謀一條活路……”
說著,簡千辭倏然用力抿出淚痕,嬌容憔目,萬分可憐。
聞言,安貴妃才倏然想起沈請讓封閉青蓮居一事,面上劃過一絲尷尬。
讓兒也太狠了些。
宮中女子天生愛美,淪落到這般田地,恐比割心挖肺。
雖心裡可憐簡千辭,但安貴妃卻依舊擺著架子,續道。
“那你也不能這般自甘墮落。”
果然有病。
兒子和母親都是一路神經病。
簡千辭心底狂翻白眼,若不是看她輩分大,又顧及孩子在屋,真想爆粗一頓。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人都快要沒命了,還有心思對鏡描眉貼花黃麼?
“你都在……”
還未等安貴妃把話說完,一道肅厲的聲線驟然響起,打斷了問話。
“母妃!”
安貴妃聞聲抬眸,“讓兒,你怎麼來了?”
喲,這又是上演哪處呢?
母子情深?
簡千辭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冷眸瞥眼面前的人,扳直站久了,腰身有些許不舒服,簡千辭特想席地而坐。
“母妃來此作甚?”
沈請讓面色有些凝重,嗓音低啞,眸子睨了眼門口的女人。
女人斂眸諂笑,備手觀戲。
“母妃不過是想來看看她過得如何罷了。”
安貴妃嘆了口氣,原本還打算指望簡千辭能派上用場,眼下一看,全然無望。
“看她作甚,不過一個棄婦。”
男人冷峻的面容攀上寒意,眼眸之中夾雜著淺淺厭惡。
鳥啼作響,微風拂面,乾枯的雜草隨風而擺動,男人的話落入簡千辭耳中。
簡千辭眉心蹙鄒,有幾分不爽。
這狗男人嘴裡就吐不出別的詞了麼?
婦婦婦的,真煩人。
見狀,安貴妃正欲出聲再勸慰幾句,讓沈請讓放人。
“讓兒,允她出……”
“你杵著幹什麼?還不滾進去!”
不等安貴妃把話說完,沈請讓直怒目而視,朝簡千辭吼道。
我特麼……
顧及兩個小傢伙的安危,簡千辭咬牙息火。
“是,妾身便不礙王爺和娘娘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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